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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独自闯荡修炼,又是一言不合即放手杀人的性子,又是杀敌必死,手底下几乎从无活口。并非他不知道有些魂修士来头大,而是他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不问身份不问来历不问关系,他都照杀不误,无人能动摇他的意志。
所以,他亦知晓以自己的作派,多半要与不少人结仇。他当然不在意,以战斗和杀戮为松弛之道的他,巴不得多来一些战斗。可他的家人未必承受得住他这么频繁的结仇。
“有时,杀敌必死,看来不光是一两人的事,而是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宗派。”左无舟颌首一笑,笑得冷厉异常:“如果我也人多势众,就免除了后顾之忧。”
“如果做不到人多势众,我至少要拥有一个人灭掉一个宗派的实力,如此,才得以保证我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可以灭杀掉任意敌人,绝不留后患。”
左无舟从来相信自己:“首要的,自然还是自己要变强。其次,像夜叉这样的人,若有机会,不妨多弄一些拔魂丝,多制几个。”
想要人多势众,不等于左无舟就乐意跟许多人一道闯荡修炼。且不论他有多少秘密是不能被人知的,单只他只相信自己,又有些淡漠和孤僻的性情,就绝不愿与许多人一道。
当然,像夜叉和金炎这两位之所以得以一道同行,纯粹是特殊个案。
……
夜叉继承了乔迷的肉身,亦就继承了乔迷的假魂魄。每一位魂修士的假魄,从来都是魂修士本身最大的秘密之一。许许多多的魂修士到死,都无人知晓他们修炼的是什么魄。
魂是主要力量来源,而魄则是一种辅助的,但在愈关键的恰当时机,能焕发比魂力还要强大有效的作用。就好比左无舟,如果没有“变形魄”和“藏龙魄”,今时今日未必就还活得很滋润。
所以,每一个魂修士都把所练的魄,当做最大的秘密。即便是至亲好友,往往也不会贸然的开口询问。
夜叉继承了乔迷的魄,很遗憾,魄的秘密在左无舟面是无法保住的。通过命魂之火,夜叉迫于强权,委屈相告——乔迷的肉身有三大魄,一个是左无舟已知的“变形魄”,一个是诈死的“换日魄”,一个则是逃命的“凌风魄”。
“凌风魄”有增速及减声效果,当然是不如“藏龙魄”和“潜龙魄”,却也不俗了。当左无舟趁住气息将开,赶来会合,夜叉会意施展“变形魄”和“凌风魄”,疾速飞掠。
就在左无舟和夜叉欲重潜入之时,某处骤然一声凄厉惨呼破空,摧毁了这难得的宁静。左无舟脸色微冷:“不好,她故意的!”
“夜叉,不必隐瞒了,动手!”左无舟沉声长啸,身形如电疾扑。
……
如霹雳延绵不绝,紫色雷电之光在不远处某屋中轰鸣暴烈,瞬时间,凝结无上威能,将屋子轰成碎片。
一道身影狂洒鲜血,如柳絮般从远处被轰飞过来,身子各处崩出多道鲜血。这人额头与双目均被洞穿,变做三个细小的血窟窿,格外狰狞可怕。
纪小墨冷笑不已,身化长虹摇在天际,投身夜色中远去。声线激荡,冷冷而幸灾乐祸:“左无舟,我欠你的做完了,从此两清。”
她心中冷笑,她知道这一来破坏了左无舟的暗杀打算。当然,以左无舟及夜叉和古一意的实力,对付云霄宗剩下两个大君,仍然不成问题。
旁人就算了,她多次与左无舟交手,纵是再恨左无舟,亦是深悉认可左无舟的实力和手段。凭云霄宗两大武君,就是联手都未必能杀得了灵活机变(她认为)而意志坚定的左无舟。
“就是害不了他,也要他不得痛快。”这才是纪小墨临走前的心中所想!
……
原本静悄悄的暗杀行动,随纪小墨故意制造如此声势,云霄宗轰的一下人声鼎沸,所有该醒的人都醒了过来。处处传来怒吼声,伴住人声咆哮:“敌袭!敌袭!”
云霄宗在重云一带一直是最强的宗派之一,多年都没有这等遭遇了。忽然一下子碰到,竟是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仓皇而慌张不已。
“该死的纪小墨!我必杀你。”左无舟暗怒,双足一跺,身法如狂风旋转:“夜叉,各行其是!”
“知道!”夜叉宛如龙卷风一样冲入另一旁,混战起来!
左无舟身形一幻,错身掠入其中,运起“变形魄”,容颜幻出江几何的模样。宛如猛虎下山一样冲入云霄宗东本西走的人群当中,原本就很是混乱,他又是趁敌不备,突下杀手,怎会不成功。
……
从战场磨练出来,左无舟怎会不擅混战。在混战中,实在更是如鱼得水。
铁拳如锤,震天憾地,一名武尊的项上首级轰隆爆做一团血肉碎骨。信手抓住一个九品,再发力掷出,这九品高手一路尖叫惨呼飞将出去,沿途撞得无数人骨断肉绽。
趁有一位武尊从身后欺来,左无舟眼中凶煞之气大盛,如火一样燃烧的身法闪电狂退。再突兀的施展以土系魂力,轰的一下撞得这武尊闷哼,转瞬之机被左无舟擒住双臂,口绽虎吼:“嗷喝!”
双臂沉如百万斤,双臂一分,竟自将这武尊双臂活活撕将下来。将双臂当兵器一样轰的飞抡出去,血肉骨碎末横飞,打在几个九品身上,顿时宛如被钢锤擂中!旋身飞扫,这断臂武尊剧痛狂嘶,被一腿扫爆脑袋!
宛如野兽一样的凶猛,俨然战神一样的威煞。见得这般凶蛮战法,堪称血腥之极的战法,竟震慑住云霄宗之众,骇得肝胆欲裂,狂退不已。更有人骇得腿都哆嗦起来,两股间一股热流就沿腿流下。
齐声哆嗦惨叫:“你不是人,你都不是人!”
……
啵!暗夜中,云霄宗燃起来的灯笼被染上一道道血芒,很快就被染成了彻底的鲜红色,令得光线都变得幽红起来。
“十尽”冷冷的伴住血煞之气,飒的一声从一人脑袋上劈下。那人轰的一声被这足以开山劈石的一刀当头劈成两片,死得凄凉。
右手“十尽”,左手“黑流”,刀光剑影,战况惨烈。左无舟宛如虎啸山林,一路杀将下来,伏尸无数,刀下拳下无一活口,方圆数米内竟无一活人。
刀劈刀斩,血光爆闪。左无舟在混战中将战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腾挪纵跃皆有法度,俨然像是居高临下洞悉战斗的每一丝变化。
如果之前刚猛无匹的战法,令云霄宗众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那么,此时战法灵活百变,反愈是令他们创伤无数,纷纷倒在左无舟的刀下。
“混战中,首要保全自己,其次才是杀敌。”左无舟暗自重温战场战法,将心置入空灵之境,无人能干扰得了他的心境,冷静的观察每一个破绽,每一处可趁之机:“战场战法花样繁多,可万变不离其宗。一是勇猛,一是变化。”
令云霄宗众感到崩溃的是,左无舟的战法堪称百变之极。几乎没有一刻是停滞不动,时刻都在活动,或是迅捷,或是灵活,或是刚猛,直教人实是难以应付。
一边辣手杀戮,左无舟一边暗暗诧异:“怎么这云霄宗的人好象都没有上过战场,经历的生死之战也很少。连这点胆气都没有。”
他想得是好,上战场那等事,寻常但凡有一定身份的人,又怎会去。即便偶尔去参战的,修为都比他当初要高多了,往往也不会是像士兵一样冲锋。而是在战阵中,寻敌军的高手单条围攻等等。
能成为魂武尊的魂修士,往往很早就出了成就,绝计不可能有在军中冲锋陷阵的经验。上过战场的人,又能成为魂武尊的,绝计屈指可数。
他能在修炼之初就上战场,原也是机缘巧合,实是难得异数。若是他六七品再上战场,就基本没可能像士兵一样冒死冲锋陷阵了。
若云霄宗众知晓被他鄙夷了胆气和战斗本领,多半不打就要积郁而亡了——又有多少人有他的际遇,又有多少人有他这样天生的战斗天赋,甚至炽烈得可怕的战斗欲望。
……
凭住远远超越同阶的强大命魂,左无舟的感知力实是极为强大,迅速就感知到两个魂武尊混入人群中试图突击自己,当即冷笑不已。
魂武尊以上和以下,在战斗时最大的分别之一,就是魂武尊能魂力外放,能感知。在魂武尊以下,近身刺杀其实是相对容易的事。一旦成为魂武尊,再来近身刺杀,几率就在魂力外放和感知力面前大幅度降低。
尤其一动起手来,魂力释放,气息就再难遮掩。所以,一个好的刺客,必然有好的隐匿行踪或气息的魄,否则难以近身行刺。近身打个突然袭击,倒是成功率较高。
这道理,他从成为魂武尊那一天就知晓了。
他只诈做不知,刀来刀去,一颗颗的首级依然顽强的飞往天空,斩首已成习惯了,自然对这一颗颗形成壮观的首级熟视无睹。感知二人一动,他杀意沸腾:“来了!”
跟左无舟玩混战,岂不是自找苦头。如果是好端端的正面来打,左无舟就是要杀他们,也多少需要施展一些手段,消耗一些魂力。可玩混战,这分明就是给他机会省气力。
趁住二人突袭的霎眼间,左无舟旋转,带出一股火燎的焦味,右拳瞬如霹雳,引至山崩地裂:“翻天印!”
半空轰隆一声雷鸣炸动,一名魂武尊骇然欲绝,惊恐仓皇的看见自己的伙伴被一拳当头轰下。连肉带骨一道轰入地下,成了一块彻头彻尾的烂肉。
但这位魂武尊的命运未必好多少,眨眼之间,左无舟宛如烈焰一样旋转消失,左手如虎爪从后擒住此人下颌!狂啸如虎吼,其势癫狂,力沉无比:“嗷!”
这魂武尊凄绝惨嚎,惨绝人寰,实是叫听者无不心寒战栗!
所有人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恐怖一幕,也许是他们有生以来所见的最暴戾的杀人手段!
左无舟力沉左爪,呈虎爪状,竟自活生生的从这武尊的下颌骨,生生从头骨上揭下来,整个脸面及脸骨被掀下!露出来的是,血糊糊的窟窿和森森白骨。
但凡见者,无不魂飞魄散,无不脸色煞白,吓得面如土色,战栗不已,疯狂的退却,疯狂的惨呼:“这人是疯子,这人疯了!”
……
这魂武尊在这等堪称酷刑中的酷刑一击,掀掉脸骨,竟自没有痛晕厥过去。却已是痛得狂喊,剧烈无比的痛,令他疯狂的抬手杀人,连杀得几个自己人,才被左无舟一腿扫杀。
左无舟见这人惨状,心中罕见生起一丝歉意:“杀起人来,又是混战,实是顾不得杀得好看难看了。实在是顺手而已。要是高城在,又要说我杀得残忍了。”
实实在在是顺手,怎么顺手怎么杀,于他而言,杀人就是了,怎么杀,都没有分别。他总不好跟先前那武尊解释:“不好意思,是你的位置摆得太神奇了,我一时情难自禁就顺手来了这一招!”
战斗得激烈起来,谁都顾不上了。
一时心念微动,重又回归战斗的空灵之境,愈是杀人,就愈是专注愈是放松。恰在这时,左无舟神色一动:“终于有武君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他们全都龟缩了。”
“你这没人性的畜生,敢这般虐杀我的弟子,我取你性命!”大长老一声震天怒吼,暗含无穷震怒,铺天盖地的灵气凝住无边威能狂扑下来。
“来得好!”左无舟瞬间战意就到了顶点,再无他物,只得眼前敌手。双足一踏,引得地动山摇,单拳以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