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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如铿锵金石之音,记记落在萧轻尘的心上,发聋振聩。
“只得小小挫折,就自暴自弃怨天尤人。算得什么男儿好汉,婆婆妈妈哭哭啼啼,连女子都不如。”左无舟忽的念及纪小墨,此女实是他生平所见最坚强百折不挠的女子,当得天下男子的典范:“不论顺境逆境,都当摔得下,也爬得起。”
“你只道你修为大降,你只道你实力发挥不出来,只道你断臂大损。却有没有想过,你纵是实力大损,修为仍在,至少仍有武尊战力。天底下有的是人,终其一生都无缘魂道。”
“断臂又如何,大损又如何。做人与魂道,当有就是死入地狱,也要爬回来的毅力与坚决。”
左无舟声声坚如钢,字字顽如铁:“魂修之途,处处皆是挫折与颓败,若一次挫折都熬不过,你不是软骨头,不是懦夫,又是何物!若不能坚其心志,何以求道。若不经千锤百炼,何以百炼成钢。”
夜叉今时才是知晓左无舟的些许内心,一时失神喃喃:“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生于安乐的萧轻尘就与许多一生坦途的人相似,看似华丽,其实如花瓶一样脆弱。不过是一次大挫折,摧毁了自信和精神,甚至不愿承认自己是当年风度翩翩的潇洒大君,可见一斑。
萧轻尘自暴自弃,心底和骨髓里却仍有一把火,一丝斗志。
左无舟虽无心,却每字每言皆为铿锵之音,字字钻心,揭去那层伤疤烂肉。固然痛极一时,却正是当头棒喝,令得萧轻尘犹如醍醐灌顶。
心中绞痛,颜色间又有几分恍然明悟,几分变幻:“我……我明白了,我要变强,我要报仇!”
于萧轻尘而言,这无异于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一番轮转!
……
佩龙、烽天、九崖、天罗等等,各国使节团陆续抵达三邈城。
伴住一道往来的宗派人氏,实是不在少数,武君武尊都不乏其人。便是往日里敢在三邈城中横走螃蟹步的世家,此次都战战兢兢的严厉交代下去,严禁家中弟子在外惹事生非,尽量莫要出门。
一些世家的纨绔子弟,干脆利落的被锁捆起来。索性放言:“等大君会过了,再放你出去。”
每三十年一次的大君会,每处举办,都必然云集数量庞大的魂修士。往日足以威震一时的九品,甚至在这些魂修士中,连只蝼蚁都不够资格。
实乃此一时,彼一时尔。世家好端端的,怎敢放家中子弟出去乱撞。莫看三邈城中来来往往,许多人貌不惊人,却随时很可能是一位魂武君。如果真纵容家中子弟撞上这铁板,那就是被连根拔起的绝路。
如今三邈城中,实实在在是暗藏奢华庞大的魂修士阵容。没人知道,谁是武尊,谁是武君,是好人是坏人,是易怒的还是温和的,是喜怒无常的还是心慈手软的。总归是看见陌生人就提住十二个心,那才是生存之道。
……
三邈城中陆续迎来八大国使节团,最次的来了二位大君,约二十位大尊。最多的九崖,来了六大武君,三十多位武尊。
细细掐指一数,三邈城集九国大君,便有约二三十位。这还是九国大君,须知,来的还有容河大区各宗派的大君,林林总总,总和比九国大君只多不少。
光是大君,便有不下五六十位。何况武尊。最重要的是,无人知晓,有没有武帝降临。
三邈城的平民们战战兢兢,时刻感到自己是一屁股坐在火山口。万一一个开打起来,就是十个三邈城也是随时被毁灭。
那等滋味,绝计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
“他没交代过?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非但溪林正使不知,就是左无晚这个亲弟弟都不知其二哥下落。张洞天没奈何,心中一紧:“难道他真的伤重如斯?”
石林苦笑:“左大尊再不回来,我怕我撑不住这局面了。那沙相国前些日子派人,想把林正戈大尊要回去。我又如何敢答应。”
擂台一战,陆续有三十人战死,沙相国比较走运,其余二位大尊一个都没死。趁住左无舟不在,就想把被擒走的林正戈要回去。起初倒是凭“要人问左大尊要”,搪塞过去了。
不过,沙相国见左无舟始终未归,胆气渐渐壮了起来,连日派人来催。石林是服药提升的,在武尊中是较弱的,又新突破,若有事,如何挡得住。
张洞天颌首,无奈心想:“左兄呀,你这随心随意的性子,有时当真害苦不少人。”
此刻,关龙虎神色恍惚的奔来:“九崖国谈司大尊,效法左大尊设擂邀战!”
张洞天色变:“谈司!”
恰在此时,会馆外传来乒乓交手声。
……
张洞天等一道赶来的时候,赫然见一群身着华服之人,将会馆外的守卫打得七零八落。石林身为大尊,须是要挺身而出,怒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这群人讥笑:“溪林,溪林是什么东西。左无舟,又是什么东西。”
“我等是九崖国人氏,此番过来请你们的左无舟左大尊上擂一战。谈司谈大尊知晓左大尊以一敌百,很是想与左大尊切磋一番。”与群人懒洋洋,目中无人。
“九崖国!”溪林使节团众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容河大区第一强国,威名赫赫,岂是溪林能比较的。须知,重云国都要在九崖国面前低头,何况是溪林。
须知,溪林百年来,不过只有两三武尊,除去石林,唐笑天和左无舟都不是溪林人氏。九崖却有不计其数的武尊,甚至连皇子当中,都陆续出了两位武尊。
溪林自上次一战,只得八郡之地。九崖,却有九十九郡之地,人口数百倍于溪林。溪林如今只得两大武尊,九崖却有一位武帝是容河九国第一强者,九位武君。
此言一出,溪林使节团人人色变,悉数惨白。溪林与九崖相比,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婴儿,同孔武有力的成年人相比。
……
“这是我国三十三皇孙。”有人傲然介绍。
一个骄横的华服少年昂住下巴,藐视目光扫视一周:“左无舟呢。我一来,就听说以一敌百,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正想看看是不是比谈司大尊还强。”
石林沉住气:“左大尊不在,如果他回来,我等必知会他,各位请回。”
“回什么回。”骄横皇孙讥笑:“是听到谈大尊设擂,就不敢现身了吧。也好,既然不敢来,就看看谈大尊如何打遍重云无敌手。”
“古一意算什么,左无舟算什么,谈大尊才是真正的容河九国武尊第一强者,此次必要和古一意分高下。我们九崖才是容河第一强国,谁若敢挑战,即是本国之敌。”皇孙恶狠狠。
皇孙趾高气扬:“没关系,我索性是闲着,每日派人来请左无舟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躲谈大尊躲到什么时候。”
左无晚才不晓得什么九崖,怎么容得旁人如此羞辱二哥。怒火一时燃烧,扑往三十三皇孙扭打起来,怒吼:“你们九崖国算什么东西,左大尊天不怕地不怕。”
……
“不好!”张洞天和石林措手不及。
皇孙年纪和无晚相差无几,修为也差不多。一时互相扭打在一起,皇孙连续被左无晚打中脑袋几下,愤怒尖呼:“拉开他,拉开他。给我打他。”
皇孙带来的人不少,不乏九品与武尊,顿有武尊信手一抓,把左无晚抓起来。皇孙尖怒几拳打得左无晚脸都青肿了:“杀了他!”
张洞天幻身一动,抢下左无晚。左无晚脸上几处破皮,还嘴角流血,不过是皮肉伤,也不觉痛,愤怒嚷嚷:“谈司算什么东西,左大尊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
皇孙暴怒:“我现在就杀了你。”
左无晚怒视,挺胸,效法二哥,大叫:“左大尊会杀光你们九崖国。”
……
往三邈城赶去的过程中,左无舟冷然:“是你要收留萧轻尘,你负责。”
“我自有打算。”夜叉本欲将自己的打算道来,奈何左无舟一言既出,也激怒了他的桀骜性子,心想:“我就不告诉你,等事成了再跟你说,又如何!”
“又如何”一词,实是左无舟的口头禅,虽只短短三字,却象征左无舟不屈的斗志,那等勇于挑战的拼搏精神。不知不觉,竟被夜叉学了。
夜叉看了看默默跟随的萧轻尘,心中自有一番思虑。他既是真心服帖了,其命运就注定跟左无舟系在一根绳子上,当然要为左无舟打算一番。
收留了萧轻尘,在夜叉来看有两大好处。第一,自然是想萧轻尘做得溪林大君,省去左无舟的俗务缠身。其二,萧轻尘修为再损,也仍是武君。
“这小子每每搞一些不是要敌人的命,就是要自己的命的事出来。等萧轻尘花些时日练回来,三大武君,足以应付许多事端了。”夜叉暗乐:“再说,这小子一直都是冷漠性子,话都没几句。一直跟住他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却也无趣。有萧轻尘,总是有趣一些。”
“这小子愈强,我的好处当然就愈多。”夜叉有点想念口口声声都是爷爷老子的金炎了。
左无舟漠视萧轻尘,一来是极不喜这等软弱之人,二来以他的修为,实是不必在意武君以下修为了。在他来看,萧轻尘实是远不如夜叉可靠。
他又怎会愿留不可靠之人在身边,随时焕发潜在威胁。
第156章 一双白痴
重返三邈城,夜叉自是带了萧轻尘独去,将萧轻尘安顿下来,以免被淡水国之人察觉。
左无舟索性漫步在街道中,悉心思索突破武君的心得:“我既是突破了,当是可以阅读光原纸更多内容了。非但如此,钟前辈所留之记忆,也应当又解封了大半,须潜心阅读消化。”
“大尊会一战,且不论流东城如何想,想来暂且是无人敢难为溪林了。按说,大尊会应当结束好些日子,大约使节团亦差不多该是返回溪林了。”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总归是没有辜负唐老哥的交托。”左无舟甚感欣慰。
三邈城中的人比往日又要多了一些,掐指一算,也应当是大君会了。左无舟暗暗颌首:“等得大君会,就该是寻一寻长生丹或万年火液了。还须记得,将三心石和彩钢取了,把十尽刀提升为法君级。”
“若是不成,也要速速提升十尽刀。立即返回,去夺长生丹。”他蓦然记起:“是了,还有武君才知晓的大秘密。”
……
三邈城仍是披红挂彩,五彩丝绸彩带倒悬树枝上和屋檐下,将城市装点得宛如梦幻之都。
如此劳民伤财的杰作,自然是重云皇帝为了在大君会上不坠威风而弄出来的。左无舟却又不得不承认,虽然很耗钱,可的确令得三邈城更是美观,颇是赏心悦目。
左无舟观赏之余,顿有感慨:“饶是千古风流,也是风吹雨打去。才是半月之久,这些彩带就已是变成了旧颜。可见,要想不被时光洪流所吹打去,就须赶在时间的前面。我是如此,魂修士谁又不是如此呢。”
“咦,是无晚和如树,他们怎在这里。”左无舟放眼望去,见左无晚和左如树似乎和旁人在一道,不动声色的悄然过去。
一见顿是皱眉不快:“无晚怎和这纪小墨在一起。”
……
无晚是一道出来观看谈司的擂台时,与纪小墨意外相见的,已是在此地说了好一会话了。石林在一旁惊疑不定。他不是很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