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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凭此战,足以扬名宇内了。”柳暮云不由大赞:“此战若能生还,天下更有何人敢小窥他。别说‘法魂天’,就是放在‘真魂天’,也是举世无双。”
“可惜可惜。”柳暮云惋惜:“这流东城杀意已动,此人此战必死。可惜不知此人天资根骨如何,否则倒是不妨收他入得本宗。将来未必不是本宗最大臂助。”
……
此战何止是一敌百,简直一敌数百都有了。
比之当日擂台一敌百之战,尚且凶险百倍。漫说有流东城和柳暮云在一旁虎视眈眈,且说这群魂修士,一路相随过来,非但是各国魂修士,不少宗派的魂修士都已赶来。
有重云的,有九崖的,有烽天的,有佩龙的。三邈城中的各国各派魂修士,怕是大半都已在云集在此。
当日擂台一敌百,左无舟亦是处于绝对劣势。但那一战,好歹是没有比他更强大的魂修士参战。此次却是大为不同,左无舟新突破不久,看似比寻常武君强大,其实是凭借多项优势。
漫说武帝,就是武君中,单论魂力,就有不少武君比他强大。更何况,还有两大武帝在一侧。
数十位武君,数以百计的武尊,如此阵容,就是武帝也只有落荒而逃的命。若是左无舟修为行将突破武帝,凭多项优势,劣势还没有这等绝对。可他不过新突破。
此战一开,等若是左无舟与容河大区大半宗派和大半强国开战,形同是与大半个容河大区为敌,以一己之力独战大半个容河大区的魂修士。
真正是敢为天下之大不韪,真正算得是天下公敌。此举若称不上举世无双的壮举,那么天下间,就再无豪壮了。
魂修一生,得此一战,堪称颠峰杰作,纵死也无憾。
……
怒浪如巨兽,弹指挥洒,摇身爆将数道青绿色的水龙,恰似一环扣一环,环环摇摆变化。
拂袖一动,爆将出来的水浪,竟呈现无穷无尽的波纹。波纹下,是那可至柔亦可至刚的“如意环”。
魂修士们大抵有不少人见过,对左无舟那等刚猛如涛的战法,始终是心有余悸,心怀忌惮,真有那等被打得肝胆俱裂的滋味。
此情此景,魂修士们怒气滔滔的准备迎接左无舟刚猛战法,谁知,怒浪一起,左无舟竟自从容不迫,牵引水环而动,铺天盖地放眼望去皆是那教人心惊肉跳的“如意环”。
战法如此一变,变得是教人措手不及,变得令人茫然无助。从至刚至猛的战法,忽攸摇身一变,竟成了从容淡定战法,竟是直走两个极端,几欲使人怀疑是否同一人。
直教魂修士们无所适从,教魂修士们一番心理建设,变做一江东流春水,情何以堪,岂不正应了这句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亦悲乎,不亦惨乎。
……
魂修士胆寒不已,毕生都未曾想过,这随处可见的水,竟能变做这等致命残酷杀物。
浪潮起,浪潮退,一退一涨,竟将这其中节奏把握得天衣无缝,教人难有机会。漫天的水,都变做了左无舟的绝杀战技,可怕的战技,无处不在的战技!
魂修士们暗暗叫苦连天,实实在在在这等环境与水系交手,是吃了大亏了。
不光是一时对这突变的战法感到无所适从,还对至柔之水变做至刚感到无所适从。
有武君心中一动,摇身一幻,竟恍如消散,融入于雨幕中。悄然潜行过去:“水遁魄!”
就在此君身法骤现,一剑击空,万点雨珠变作万把细剑直取左无舟的一霎。左无舟宛如早有准备,反手一击,眼中凶煞之气大盛:“我等的就是你!”
双手如钢爪,牢牢的擒住此武君的肋骨,此武君脸色煞白,狂喷漫天血珠。左无舟汗毛几欲炸立,煞气凛冽,低吼如虎啸:“嗷赫!”
哗啦一声脆爆,此武君悲鸣厉嘶,半身骨骼竟自被左无舟活活撕离身体,徒留半口气。
抛尸,沿途一动,声势浩大。此番,刚猛拳法又才是重新擂将出来。
啪啪啪,轰轰轰!一马当先的两位武君脸色惨白,身不由己的被这几拳轰得连续退却,一口气还未喘上来。左无舟就状如疯虎一样横冲过来,一拳凌破天地!
地动山摇之际,宛如正面被冲锋的战车所碾中,竟自从这两名武君往后,半扇形状的一片六七人,悉数给这涛天一拳轰得宛如肉山一样飞将出去!
煞是壮观,煞是刚猛。一拳擂飞六七名魂修士,此威实是不可匹敌。
魂修士们均是惊骇:“此人正面战斗之威,堪可称得所向无敌。”
堂堂正正的战斗,竟是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手,并非魂修士们修为太差,实是他的拳法刚猛到极致,凶悍到颠峰。
每一拳轰来,正是那等犹如被战车轰中的感觉,正是那等被山脉所来回碾压的感觉。每一拳施将出来,那等惨烈凶悍,就俨然招招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悍然。
……
此战,却不同当日擂台一战的战术。
今次,左无舟绝意必取丁真项上首级,径直沿途直往丁真所在杀去,不论有多少人阻拦,有多少人施展以无边威能轰来,绝不能令他更改和动摇。
群雄就像一块密集又厚实的肉饼,左无舟恰似一把锋利到极点的绝世宝刀,刀刃从中间切将过去。生生从群雄中切出一条血路,切出一条尸山血海所堆积的通道。
义无返顾的往前,绝不回首的往前,敢于阻拦前路的,必杀,无不倒在他的拳脚下。
丁真早已是骇得魂不附体,怎敢上前一战,从未有这等后悔自己多嘴。他时至此时才知晓,原来,这头虎,并非失去爪牙,而是一时蛰伏不动,蓄势待噬。
丁真闻风丧胆,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他一退,其他魂修士为护住他,也不得不往后退去。
这一拳一脚擂出来的,竟然是左无舟单枪匹马压得群雄不断退却的局面,实是万人敌之神威。
……
双目直视,似看穿了雨幕,看穿了一切,直洞穿虚空。
“幸好与那武帝一战后,我领悟了命魂之力的运用之法,否则此战就太过凶险了。”左无舟暗暗欣慰,懂得运用有命魂之力,就可以最大程度减少魂力消耗。
莫看水浪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如意环”,却其实消耗不大。他暗暗惋惜:“可惜,命魂之力做为辅助甚好,却无法主攻。”
细细感应一番,左无舟惊喜交集:“想不到战了这一会,我竟还有四系魂力充沛。”
“这流东城和柳暮云在一旁,始终是一大威胁,须百倍提防。”左无舟目光如神,战法再变!
从容不迫的挥动水浪蕴涵“如意环”前往击去,正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第170章 朝天歌,羞与鼠辈共神州
“嗷喝!”
旋身如火,迅疾一动,真如炮弹一样轰飞。恰似战神从天而降,挥洒一动,漫天暴雨变做钢珠一样洒遍大地,噗嗤噗嗤声一时不绝,洞穿大地处处皆是细小窟窿。
“还是不够,无法将‘如意环’融入这细小的水珠当中。”左无舟心中诞起一丝遗憾,遂又敛神,作一声长鲸汲水之啸,双足大步踏将出去!
“我以水幕为屏障,我看你们怎么跟我打。”左无舟冷笑,意念一动,滔天的水如龙卷风一样旋转起来,竟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道互相扣住的旋涡作为防御屏障,将绝大多数攻击都拦截下来。
水浪流淌不息,魂力稍次一些,竟是难以打穿这无数细小水木版“如意环”所形成的防御。须知,水性本柔,木性却坚韧,两者混在一起,发挥各自优点,实是较难突破。
除却了如此后顾之忧,左无舟才是真正得以放手大干一场,一时胸中豪情盖天,连声引颈狂啸:“杀!杀!杀!”
战意直攀颠峰,杀人盈野的气势,更是豪壮无比。直教大地都在嗡嗡颤抖,东倒西歪。一拳凌天擂去,顿闻天崩地裂,数声快如奔腾,又如连绵之水的拳法,交织成最可怕的刚猛铁幕。
首当其冲的武君惊骇欲绝,在这滚滚风雷声中身不由己的举步退却,连续几拳接下来,不由闷哼一声,惊惧不已:“不好!”
还未等他来得及多做思虑,就看见左无舟宛如身形暴涨如神威无敌的巨人,一拳擂挂下来,就变做延绵不绝的山脉。此人大恐,脱口惨嚎:“翻天印!”
……
不错,正是“翻天印”。
一招翻天印,所向无敌。在左无舟手底下,几乎是打遍容河大区无敌手。这单论刚猛,堪称海内无双的战技,实是已经名震天下,成为公认最强大最可怕的战技之一。
“啊!”此武君癫狂凄厉悲鸣,一瞬就已是骨断肉绽,变做一堆烂泥。纵有一口气尚在,亦被左无舟滚滚如怒潮的拳法再次轰中,残破身子飞入天空,啪的一声爆做漫天血肉。
此武君一死,身在其后的武尊仓皇退却。左无舟目光再冷漠不过,挥指一动,萦绕成墙的“如意环”中,顿有一股爆将出去,宛如狂龙吞噬。
一道轰在此武尊的后心,至柔变至刚,这一击论威能,竟不输“翻天印”太多。一击,就将此武尊后心轰得碎烂。
“就是现在了!”糅身一动,冷厉目光直刺不远处的丁真:“我看现在还有谁能庇佑你!”
“我来!”两道身影眨眼起落,迅疾攻来。
眨眼与左无舟拳来拳往交错而过,刹那间,左无舟双目怒睁,一道恐怖的血光乍现:“给我滚!”
这一声雷音宛如在每人耳边炸裂。
一位武君狂喷鲜血飞出百米,连撞塌几堵青墙。另一位武君一剑刺穿左无舟的肋下,后颈赫然已被抓着,骤然发力拧动,扑哗!这武君发狂似的嘶鸣震天,竟是活生生被将脊椎骨抽出血淋淋的半条!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振声如狂,语含铿锵金石之音,如雷音寸爆天地间,将那等至豪至壮之气引将出来。所谓气壮山河,原也无过于斯。
俨然天地间独剩他一人,将那等骨髓里的傲骨真正淋漓的释放出来,教人不寒而栗,油然生起崇敬。
“纵与天下为敌,又如何!”左无舟大步流星,豪迈的笑声回旋不绝,俨然在讥诮每一人。以无边的胆魄与勇气,傲视每一人。
如此才是快慰,如此才是快意生平,大丈夫大豪杰正当如斯。
就是诸天,又如何,只要持此胆,纵是诸天在前,一样斩而杀之。但凡有勇有胆,就足以凭仗之横行天下了。
豪情满腔,油然欲喷薄而出,左无舟引颈长笑天地,豪歌一曲,一抒心头快意:
“何日荡冠仇?冲天怒气贯斗牛。忍辱含垢多少事?堪羞:羞与鼠辈共神州!拼将少年头,纵死不令万事休。雷霆万钧对天吼,泰斗:打遍天下无敌手!”
此是憾天动地的壮烈,此是一往无前的决绝,此是酣畅淋漓的痛快。
此为不屑与宵小鼠辈的绝代傲气,此是我自横刀向天笑的铮铮铁骨,此是至死不屈的熊熊斗志。
……
朝天一歌,千言万语皆在其中,不知引来多少豪杰动容失色,不知引至多少羞愤欲绝。
愈是如此,流东城神色愈是阴霾:“此人不除,容河大区难安,你们淡水意欲如何,不妨坐下来谈。如何!”
“好,此战过后,我等慢慢坐下来谈。”柳暮云倒不愧是来做大事的,果决一言。
柳暮云算计得清楚,好端端的大君会,被左无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