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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霎,君忘几是隐约与左无舟心意相通了。凝住那一双曾牵住心儿的眼,君忘忽攸砰然,始是诞起从未有过的一腔快活滋味。
为朋友生死一线,以身涉险又何妨。人以知己待他,必以知己报之。
我懂你,我始是懂了你了。却不知,你何时方能懂我。
君忘忘君,始至今日,君忘再不忘君,怎能忘君。
纤纤素手影动,已然是放置一物入左无舟之手,明眸情迷,朱唇浅合:“君忘等你!”
声声怒骂中,这一言却清晰送入左无舟心中,恰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清音不染,明媚晴朗。
……
“我们走!”
君忘虽不露毅然之色,言辞中自有无法抗拒不可逆改之意。
斗无双满是悻悻之色,此情此景,天君宗再无其他选择。惟独跟着君忘,眨眼已是飞掠而去。
就在这一霎时,君忘飞掠过一处,一道波光乍现,一名蒙面人虚空现身来,直取看似毫无准备的君忘。气息激荡,竟是武宗!
一霎,君忘和斗无双恰似早有准备,双双突兀无比的合力迎击。这蒙面武宗大恐尖呼:“武宗!”
蒙面人眨眼身死落败,死得糊涂,死得不明不白。斗无双乃是武宗,只凭这一霎的气息流转,君忘竟是武宗修为!
君忘飘飘御风,回首灿绝一笑,一笑倾城,香风阵阵,正是风华绝代之姿。
……
“斗无双何时成了武宗,君忘竟也成武宗了!”不知是谁,却是脱口大骇惊呼,此等发现实是太过惊人了。
斗无双和君忘一直是以武御之身,现身在世人眼中。谁知,某一日,这二人竟是不知不觉已成了武宗之身。两名年纪不到二百的武宗!
潜力实在太可怕了。天君宗的未来实在太强大了。一时,无数人神情变幻,杀意流淌:“如不能除了这二人,再过二三百年,那就是天君宗的天下了。”
杀意初露萌动,却忽攸有一道恐怖气息释放来,提醒了群雄,另一个恐怖杀神的存在。
左无舟神情淡漠的托住一串犹如风铃的物件,那恐怖武圣气息正是从这物件上释放来!
第三层的魂修士悉数色变,脱口狂呼:“飞流天火,天君宗独门真圣符宝!”
……
飞流天火气息如此,显然是在随时被激发的关键了。
魂修士们顿骇然色变,怒容满面,高呼痛斥:“左无舟,你敢!”
“谁想动,只管试一试。”左无舟神色间,分明不含一丝感情色彩:“且试试我敢不敢!”
“你敢,我们绝对不会放你!”魂修士战战兢兢,却又怒声大骂。
左无舟眼中漾住一丝冷色,心思忖:“他们怎的这般幼稚,难道我不施放飞流天火,他们就能放过我?我就能放过他们?天下怎有这等天真之人。”
如不是为了给君忘等人逃走的时间,这句话几乎就是脱口了。不善言辞的左无舟,好不容易想得一句反击,却又说不得,顿有些不快,不疾不徐森然:“我很不喜欢被威胁。”
飞流天火的气息愈来愈是炽烈,几欲将空气都燃爆来。顾隼颜色微变,掠到左无舟身边呵斥:“你莫不是想死想疯了!”
左无舟不闻不闻,环眼一看,魂修士皆是汗流浃背之状。顿大生耻笑,放声狂笑:“一枚真圣符就把你们吓成这等模样,你们也不过如此尔。空有再强大的修为,不过皆是无胆之徒。”
“我都不怕与你等玉石俱焚,你等又何惧之有!”左无舟的言辞并不犀利,此时,声声朗朗大笑,却直教魂修士们怒容满面,如被刺伤。
“你,好贼子!”魂修士咬碎牙,怒恨欲绝,偏又不敢异动。
……
“你等道我狂,我便狂,又如何。”
寒风猎猎,左无舟衣袂鼓飞,俨然黑龙翱翔,正是煞气盘旋,字字铿锵:“我自狂歌向天笑。堂堂男儿躯,当洒沸腾血。我当狂,我自豪,我该慨然。又如何!”
“又如何”,三字道不尽胸中无限激情,描不完心中藐视,竟有力拔山河的盖世之雄。
心如钢,胆似铁,气可盖世。
双拳在握,敢摘武宗之心。一符在手,敢教武圣束手。
大笑动天直入云端,左无舟痛快无比,豪壮满怀。
一时兴起,引颈朝天,狂歌豪言气盖世:“我本左狂人,凤歌笑武圣。”
魂修士们终于色变!
第282章 求战天下敌,万人灰
轻蔑,绝对赤裸裸的轻蔑!
左无舟黑发黑衣鼓飞如魔神,恣意大笑,豪歌笑苍穹。是如此狂野桀骜,是如此不可一世。
这一幕在魂修士眼里是如此扎眼,如此狂妄。那三字“又如何”,却犹比最犀利的言辞尚且要入木三分。这等旁若无人之态,几是气得这魂修士吐血。
难不成,这数十名成名多年的魂修士,就此眼睁睁的坐以待毙,坐视被左无舟不可一世的藐视之。
……
飞流天火再是强大,也绝难杀得了武圣。飞流天火乃是天君宗独门真圣符宝,威能极大,有极大几率能灭杀武宗。武圣能挡得住飞流天火,但必然或轻或重有一些伤势。
尤为关键的正是余武圣之言:“那顾隼在,万一我们受伤,他突下杀手。那就……”
四大武圣,林武圣最强,余武圣最弱。漫说受伤,就是没受伤,顾隼要杀他也未必多难。是以,心中尤其忐忑。如是没有顾隼,以武圣之修为,就是夺下飞流天火也未必不可能——当然,此念不过是想当然尔。
魂天宗的林武圣冷冷目光,扫过那几名蒙面人,重敛回目光,传音:“他不敢,否则天下之大,绝无他容身之所。”
三大武圣暗自赞同。
是的,不光魂天宗如此认为,就是每一人都是如此相信。没有人敢一举成为几大宗派的敌人,没有人有那种勇气。尤其其中还有魂天宗。
没有人会如斯疯狂,因为那必将得不偿失。
……
自信是其一,尤为主要的是,此处有许多宗派之人。
君忘不敢,而君忘能做得天君宗半个主。四大武圣冷笑不已:“连君忘都不敢,他一个武御,他一个左无舟,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敢施放吗。”
“此人该死,该当千刀万剐而死。”余武圣阴森森。
“不必多言,杀了他就是了。”柳武圣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真以为他是天才,我们就不敢杀了他啊。”
他们绝难相信左无舟有这等胆色,有这么疯狂。
如果一轰下去,那就真是轰得天翻地覆了,就等着日后被各宗清算了。尤为魂天宗和神天宗等都在此,这一轰,就等若是得罪了魂天宗等,那等怒火,岂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
魂天宗屹立百万年而不倒,始终是公认的第一大宗,那等威风,绝对不是靠“以德服人”玩出来的,而是打出来。
真魂天谁都知晓魂天宗的作风,平日就是不闻不问。但有触怒,魂天宗的雷霆之火,绝计无人能承受。历年历代,多少声名赫赫之人,连武圣在内,皆是如此倒在魂天宗的屠刀中。
君忘再是怀疑魂天宗,仍是不敢公开挑明。明知是魂天宗主使,君忘也不敢挑出魂天宗之名,以免魂天宗难堪之下,一怒灭了天君宗。可见魂天宗这百万年的积威何其盛。
不论如何往大处描述魂天宗,绝不为过。只观一事,就知魂天宗的强大与地位了。历代的真魂天第一强者,几乎皆是出自魂天宗,就连第二第三都几乎很少旁落他人之手。
魂天宗,就是真魂天的主宰。从来无人敢犯。
……
魂天宗的林武圣淡淡然:“料来你也不敢,何必取这飞流天火在手做炫耀。”
数十武宗武圣悉数流露讥笑之色,取真圣符宝来胁迫人,来胁迫武圣,当真是蠢不可及。低声窃笑:“天才,连好坏都看不明白,狗屁天才。”
“还以为取住一枚真圣符宝,就能吓住所有人。听说他是新来真魂天的,什么都不懂。”声声低沸,讥笑嘲弄和羞辱。
幻境一破,在武圣和真圣符宝双重威胁下,该退的都已是退去。魂殿第三层,剩下的数十人,正是来自各大宗派的人。他们绝计不相信,有人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
魂天宗的林武圣,就是死都绝然不会相信,有人敢向魂天宗动手。无他,仅因绝对的自信。
其他魂修士亦自信,因为无人敢狂妄的一轰几个大宗派的人。
余武圣狠毒一眼,讥笑:“左无舟,你若此时降了,许是留你一条活路。”
沸声入耳,左无舟不悲不喜,无惊无怒,反是漾住一丝淡淡的奕奕之光。心思忖,怎也是不懂得这些人的心思。
观得这许多魂修士目光飘忽不定,似是隐隐凝住某处,左无舟反复思量,豁然:“超圣器,此等人,皆是为了幻境超圣器而逗留下来。”
……
令四大武圣,令魂修士互相忌惮,不敢异动的缘由,只得一个——超圣器!
魂殿第三层的幻境,正是超圣器所释放布下来的。错非左无舟的“天王谱”也是超圣器,欲破此幻境,可谓极难。
这许多魂修士,不思报答左无舟。反倒杀机凛凛,索性是杀心已动,乃至于并不遮掩,虎视眈眈,直欲将左无舟除之而后快。
幻境超圣器,漫说其他宗派,就是魂天宗都为之垂涎三尺。
谁不想夺得超圣器,一旦得之,必然实力大涨。各怀心思,无视左无舟的胁迫,发狠:“必须要取得这件幻境超圣器!”
左无舟?左无舟算得什么,区区武御,想杀也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左无舟的威胁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眼里,那始终都谈不上任何的威胁。
……
一抹黑色,俨然风暴拦截住数十魂修士的去路。
吞吐之间,起落之际,左无舟眼波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雾,独有一念在心头盘旋:“这些人莫不是白痴,且不理魂天宗还是神天宗,既成敌人,我怎能留活口,怎能留祸患。”
“与人为敌,不思变强,反道是期盼敌人手软仁慈,岂不可笑可悲。”
左无舟哑然,怎的想来,都是好笑无比。笑罢,反复沉淀本心,那一点一滴的烈烈杀性,终是起来:“这天底下,就断无有敌而不杀的道理。既成敌人,当绝无情面,自当取其首级而大快之。”
杀心滚烫,几是将肌肤燃烧起来,淡淡的赤霞之色,在眼中沸腾:“魂天宗,且不论是天下第一,或是其他。既成敌人,那就不死不休。”
“此番,绝不饶过这些人。”沉心,巍然,心河翻,如天河动,战杀之念滚滚如浪潮不绝。
魂天宗,又如何!
惟独左无舟自生无双铁胆,从不在意这许多。是无知无畏,也是熊熊斗志!
有斗心有斗志,即有一颗绝不言败的心。
姑且不论左无舟并不清楚魂天宗如许恐怖的往事,就是知晓,该战该打,他也绝不会有一丝犹豫。何况,此时已然与魂天宗是敌人了。
左无舟就从来没有对敌人仁慈手软过。往日如此,往后更是如是。不论是魂天宗,还是传不败诸无道鬼无相,只要成敌人。左无舟就一定是不死不休。
好男儿,当有此勇此志。
……
一念生一念灭,杀心沸盈反天。
左无舟眼波几欲破苍穹,看淡云生涛灭,煞气滔天如海波怒潮。铁掌微翻,目光竟如铁光,那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