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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流天火爆裂,至此不过数息,已是吞灭万物,沿途过处,几是摧毁一切。
顾隼眼观这天火垂垂降降,将是涌以天火之焰而至,顿勃然色变。不做丝毫之想,一把抓起左无舟,厉喝:“再不走你就必死,走!”
顾隼一直在旁一言不发,此时突然,左无舟反应再是快,也措手不及武圣之快。不过抬手之际,顾隼周身波纹乍现,竟已是带住左无舟凭空消失了。
林武圣等观得此幕,顿是骇然色变:“瞬移!”
“是天赋神通魄,这顾隼竟是圣魂兽!”四大武圣皆尽大骇。
四大武圣还没来得及细思量,即见那怒焰汪洋重又掀起滔天巨浪,拍得无数粉身碎骨,化做飞灰。
……
汪洋起,怒涛吞噬天地,海天一线袭卷万物。所到之处,第一名吓得瘫软掉的武宗,眨眼被火色浪头吞噬其中,在浪头化身凄厉火人。但见蓬的一声,这武宗化做一条小火苗燃爆。
第一个武宗,第二个第三个武宗,徐徐已然被吞噬湮灭在火海中,彻底的尸骨无存。
有武宗大眼惊恐无限,极尽所能的飞翔往天。奈何,“飞流天火”,之所以是“飞流”,就恰恰因此。
飞流天火就如同四面八方皆为天地大瀑布之所在,云生涛灭,浪起浪尽。席卷天地,拍打并吞噬万物。那火色的浪潮,竟是如活物般的昂首飞天,如爆起的喷泉。
地上有火,天上有火。天火无双!
此情此景,磅礴大气,恢弘壮丽,气可吞食天地。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怒焰落九天。
……
顾隼带左无舟从火海消失,乍然再现,赫然已是在数十里外的雪地上。
一拳已然是凌厉无比的盖上身,顾隼半身一晃,不怒反笑:“小子,你的战斗本能反应很神速啊!”
这一拳,正是顾隼带走左无舟的一霎,左无舟最是凶悍的本能反应。从顾隼出手至此,其实不到一呼之间,能做出如此神速的反应,已然是极其神速了。
顾隼双眼黑珠,边泛一丝淡淡金芒,暗赞:“这小子当是战斗天才,反应太快了。”
顾隼不知,如果他之前但有一丝一毫的敌意,左无舟的反应尚且能更快一线。
一拳轰在顾隼半身,左无舟颜如铁,半贴身往前,随时迎战。一边是身体反应,一边是心中豁然:“不对!是传言中的瞬移。不好,我打错了。”
左无舟挠挠头,抬首道歉。顾隼摆摆手,充满赞赏:“索性你也伤不到我,不过,你的战斗本领比起我见的九成九的魂修士尚且要强大许多。”
环眼乃是旷野雪地,左无舟一念诞起,大吃一惊:“瞬移,天赋神通!”
顾隼笑,察觉左无舟左手的“光速符”,颜色微变:“你眼力不错,原来你有‘光速符’,难怪敢行此看似玉石俱焚之举。那我此番,算是还了你一次,还是怎的?”
顾隼长叹,“光速符”论快,当然是不如“瞬移”。可架不住“光速符”一遁万里,顾隼的瞬移神通,撑死不过是百里。有“光速符”,逃出火海自不成问题。
左无舟心思微波,淡淡然:“如果你替我回去抓一名武圣来。当一次,当两次,都无问题。”
“我这人,却是讲道理讲信用的。”顾隼不快冷哼,脸色一黑:“我这就去替你抓一个武圣来,相加当算是一次好了。”
顾隼摇摆熊腰一动,眨眼消失。
左无舟漾住一丝喜色:“秋其道看来有机会夺舍了,亦不知能否制出此人,我须细心参详。”
……
荒凉原野上,白皑皑一片,却也自有一份雪景之美。
“想不到,顾隼竟能瞬移,天生天养的魂兽,果真比人类要得天独厚一些。”左无舟大是感慨。
世间万物,不论是猛兽飞禽,亦是一草一木,天生只有一魂一魄。魂兽亦然,但魂兽当中往往有少数天生有天赋,结合魄,一旦修炼,往往有机会修成类似瞬移这式神通。
但前提是,必须要成为圣魂兽,方能做得到。
顾隼纵有瞬移,其实功效并不显著。最大效果不过是百里之内罢了,说神奇,是神奇,说不神奇,其实也是如此尔。
反复思量,脑海中重又现出飞流天火“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怒焰落九天”的景象。隐约有所悟,反复想,渐渐沉淀心神,专注其中:“飞流天火的火,竟是火汁。”
“犹如水一般形态的火,岂不古怪。”左无舟流露一丝明悟,将心神重是嵌入那等情形中,专心一意:“飞流天火的火,能以水态而现。看来,未必不能水火不融。”
“水火相融?怎能相融,须怎么做,方能相融?”
左无舟眼漾豁然之色,一心一意:“水为至柔至静,火疾爆无双。水载以火,火推之以水。水火之态互相生通生变。其状其态,岂不正是水火交融。”
不知不觉,徐徐沉入感悟之境,悄然牵动万朵灵气入体。
……
顾隼重回魂殿第三层,已然变成了飞灰扬扬之地,处处皆是火红之光。
飞流天火之威再是可怖,也不过是这一时半时的事。如能抵挡得过去,自然相安无事。不过,真圣符宝的强大正是在此,瞬间的威能焕发,除了武圣,又有几名武宗有自信能挡得住。
数十名武宗,已然在“飞流天火”的滔天怒焰中燃爆了大半。所剩下的寥寥不及十名武宗,有寥寥几名,是靠着无比强大的修为撑过来,周身灼伤,如烤熟的虾子。
尚且有数名武宗,乃是靠着独特的魄侥幸逃得一生。
惟独四大武圣看似稳妥,其实急促的呼吸和滚烫又惨白的脸,已然是表明这四大武圣各自都负伤不轻。其中,尤以余武圣最是惨痛,周身几是被烧得半根毛都不剩了,就如光秃秃圆溜溜的神秘物件。
顾隼如鬼魅般的乍现,这侥幸生还者,无不惶恐,只道死到临头了。顾隼见此惨状,不由哈哈大笑,心想:“那小子杀伐果决,可比顾玺痛快多了,甚对吾之脾性,甚合吾心。”
本欲是想要直取余武圣,心念一动:“那可不成,那小子性子淡漠,其实烈得紧。我怎的也不能教他小看了我。”
直取最弱的余武圣,那不是欺软怕硬,又是什么。顾隼心思一动,豪笑飞往魂天宗的林武圣,噼里啪啦的串爆之后,顾隼和林武圣一道瞬移消失了。
林夕阳的修为,在武圣中亦乃一等一了。顾隼要擒他原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架不住林夕阳被飞流天火围住狂灼一通,魂力耗得许多,又受伤。
如此一番,顾隼全力而发,林夕阳措手不及,恰恰也是被擒了下来。
……
顾隼制住暴怒的林夕阳,神念一扫,顿是瞬移返回。
光影交织,顾隼取了几物将林夕阳禁制住,一把抛在雪地上,有所感,抬首一观,大吃一惊:“这小子,感悟了!”
顾隼反是来了兴趣,细心观赏一时,和林夕阳一般,顿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他这是从飞流天火中感悟出来的!?这小子的天资,当真好到这等地步?”
以顾隼和林夕阳的眼力,欲要看出来,实是再轻易不过了。
实在左无舟此时沉溺境界,身如标竹,不见双足动,身已自然而然的游动,暗藏某些奥妙。闭目沉心,忘情万物,天地独剩左无舟一人,恣意挥洒感悟。
初初,身法犹生涩。不过一时,身法愈来愈是顺溜,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是诡异飘忽。一时观来,就如同雪地上的黑色光影,错乱交织,实则可怕。
顾隼神色渐凝:“水火系身法,是我眼花了,却还是他疯了?”
林夕阳躺在积雪上动弹不得,眼珠子飞转凝住,满是大骇之色,怔怔:“火系身法本就不多,水火系尤为罕见。他悟的,竟是水火系身法,果真天才。”
传言中左无舟的天资再好,终归是传言。如今,亲眼目睹,林夕阳一时心灰意冷,木然不已:“如果这家伙跑去深山老林潜心修炼,等他成武圣再现身,就是魂天宗都难制此人了。”
“除非,传师伯亲自出手。”
……
得火之迅暴,得水之柔动。
不知不觉,百米内的积雪萦萦化水,蠢蠢欲动,波光漾漾。左无舟恰似这水之柔动,将那等至柔糅合得淋漓尽致,兼得火之暴烈。
流水潺潺动,聚往专心不闻外物的左无舟。一时,俨然火御水波,腾挪变化,实是既得暴烈凶猛,又极致诡动。
左无舟始是心性甚刚,身法亦偏往刚。其结果是,身法仍是迅疾凶悍,但又凭添许多往日绝无的变化。糅合以水性,得其水无常形之意,教人防不胜防。
水火系身法,逐渐大成圆满,左无舟喜不胜收。
“好!”顾隼放声大赞,他以武圣修为,旁观这身法,尚且有眼花缭乱之感,岂能不知这套身法的可怕。
顾隼脚踢,林夕阳悲哀的飞往左无舟:“你要的武圣,我带给你了。记住,我只欠你两次活命之机了,我顾隼讲道理,说话算话。”
“是了,你小子年纪到底多大,上次见你,你还是武帝。”此乃顾隼心底最大疑惑。
沉心算算,左无舟失笑:“我三十九岁。”
顾隼气都没了,彻底木然,仰天发狂一啸:“我这几千年,到底做了什么啊。诸天不公,何以待人类如此优厚。”
“你气得我心慌,我走了,有事扣我!”顾隼如鲲鹏展翼,飞翔往天:“小子,好好活着,我想看你前程如何。要小心一个叫火阴或火神的人!”
“哈哈哈,我顾隼去也!”顾隼一声朗朗大笑,化虹而去。
左无舟想了一时,恍然:“他所说的扣他,大约就是扣破万里符吧。”
想起顾隼“讲道理”的口头禅,左无舟漾住一丝笑意。冲往魂殿第三层不闻不问,猛冲猛打的顾隼,“讲道理”恐怕也止于嘴巴上。
“这顾隼,倒是可交之人。”喃喃轻语。
拍拍林夕阳,左无舟神色森然:“林武圣大人,我们还是赶路吧,前路遥遥啊。”
……
沿途不做片刻逗留,一路直奔,带住堂堂魂天宗武圣林夕阳,往浮云藏宝之地赶回。
重返该处,金炎一直在其中发奋修炼,也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了。
扔了林夕阳在一旁,左无舟自管潜心养伤。
如此一晃,即是一个月过去了。在一等一的内外伤药,以及“五行天地”之下,伤势痊愈。
至此,左无舟终有心思考虑原本的打算:“是否要助秋其道夺舍?秋其道原为武圣,若夺舍成,能否制此人。”
向金炎多次相询秋其道之性情,获知此人大抵就是一名痴迷狂热的魄修士。左无舟权衡一番,果决:“好,那就夺舍。”
……
“此番,我树敌魂天宗和神天宗,其人多势众,我如一些助力也好。”左无舟还不知,将神天宗和魂天宗放在一道,其实是侮辱了魂天宗。
在知晓魂天宗真正底细的人眼里,神天宗与魂天宗相比,就是一个渣,就是一条走狗。
反复思量,左无舟想做就立时做了准备,取了燃魂香等物,再去了九幽木。将被禁制的林夕阳带过来,不闻不问,只是专心的忙碌起来。
林夕阳怎能想到,这天底下,竟有人能结合以修仙界和魂修界的法子,创出神奇的“寄神术”夺舍法。见左无舟专做一些他看不懂的事,渐感毛骨悚然:“你待要怎的对待我!”
左无舟做准备,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