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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旁人的修为和眼光有限,倒不如说是左无舟的眼光太犀利了。大小数百战,是从血堆里滚出来的,他的实战眼光,岂是寻常武御能媲美的。
毛柔气得俏脸红了,将宝剑往地上一扔,气愤:“不打了,你次次都不认真。师兄,帮我打他。”人群中,一名修长的青年懒洋洋走出来。
“没有啊,我很认真。”右横是个白痴,居然察觉不到人家姑娘的心意:“不打了,不打了,我要跟新朋友喝茶。”
毛柔诧异看来,右横挠头介绍:“左兄,这是真天宗的毛柔。”又转脸过去:“这位左兄,就是左无舟。”
一言出,众武御还将这名字在心里转悠一下,豁然惊悚想起:“是他,古今第一天才!”
毛柔的师兄脸色一凝,懒洋洋的神色一顿,侧脸看来,正欲开口。却在这一时,忽有一名武御跃将来,跃跃欲试的看来:“你就是左无舟,长空宗那个,敢不敢跟我切磋一场。”
“哎呀,竟然被这家伙抢了先了。”众武御大是懊恼,如能击败左无舟,那就是立时扬了名了。
……
右横是没心计,但不是笨蛋,见状立是抱头:“哎呀,我好象不该叫你的名字。”
“无妨。”左无舟神情淡漠,凝注这武御一眼:“我不切磋。”
这武御能在第一个跳出来,自是机灵,反应极快,立时出言相激:“莫不是阁下怕了,却想出这等拙劣的借口。”
满脸大胡子的右横大步走出去,怒瞪双眼,心想这事是因他起,当替左无舟解决。大喝:“想挑战,先过我这一关。”
这武御脸都绿了,他又不是瞎子,毛柔他都未必能敌,何况右横。倒是言辞犀利:“关你什么事,我自挑战他,你没事充什么大蒜头。”
右横大怒,左无舟不疾不徐回身来,一字一句:“我不切磋,只决生死。”
被这双不含感情的眼睛扫中,这武御心中一哆嗦,又强自冷笑:“何不想一个更好的借口。”
也是在真魂天,如是在家乡法魂天,谁都知左无舟这句话绝非戏言。怎奈何,在真魂天却是无人知晓左无舟脾性。上趟子自寻死路的人,实是不少。
“我回屋。”左无舟向宋炎和右横颌首,往屋里走去。
却在这一霎,右横的惊呼响起:“小心!”
……
左无舟这一回身,却被人以为是怕了。
这武御心里讥笑:“什么古今第一天才,再是了得,也不过是新突破一年,能有多强。我修炼这么多年,扬名立万就在今朝了。”
给自己鼓足了劲,趁住左无舟回身,这武御提起刀就是一招真魂战技,以全身之力轰来!
“果真……没等来神天宗和崔王孙,反是等来了这些闲杂人等。”
感知何等强大,这武御一动,左无舟就知晓了,心中一叹。排遣杂念,不含半分感情色彩。双足一踏,连“火法无边”都未曾施展,凶暴之气自然流淌去。
这武御眼前一幻,竟见左无舟已然近在眼前,心慌大骇:“你!”
横臂,却直教人产生此非手臂,实是一座山一般的错觉。铁臂当胸横扫,这武御霎时胸膛剧痛无比,意念渐褪去。
霎时间,铁臂如山,横扫这武御胸膛。此武御胸膛顿是啪噗爆裂,骨碎肉绽,爆出一团血雾。持续飞将出去,顿是啪的爆成血肉横飞。
……
观得这武御死状,不过令众武御一惊,从气息来感知,左无舟的气息绝对是昨天新突破,武御气息薄弱。
虽有一人丧生,无不以为是那家伙自不量力。一时,许多人心想:“这左无舟气息果真是新突破,扬名立万就看今日了。”
一眨眼,正有两名武御跃将来,大喝:“我也向古今第一天才讨教一番。”
“怎么,你们也要切磋。”左无舟无悲无喜,神色淡漠。
“不错,在下……”
“不必。”左无舟神色连一丝异色都没有诞出,糅身一动,鬼魅般的出现在其中一人身前,铁拳快逾闪电。这一拳,好不凶猛,竟自打出雷声。
啪,这武御话语未落,顿是天旋地转的感到心脏剧痛。竟见左无舟的铁拳生生将他肉身打穿,从其中摘取一颗心脏来,信手捏爆。
“火法无边”轰然激爆,又如鬼魅般的折身往另一人跃将去。不过眨眼的刹那,与这人连续近身交手数下。
这武御双臂咔嚓咔嚓,竟是两下就生生被打折了。惊骇之念大起:“这人怎的如此凶悍!”
一念起一念灭的瞬时,这武御狂喷一口鲜血,生生被左无舟抓住喉咙,倒转往大地上发力掼去。这武御凄厉的狂叫声乍起,从头颅到上半身,竟已然是被掼做了一团肉泥。
此一瞬,连杀三人,死状极惨,无一得全尸。可谓所向无敌,神威可媲战神。
鸦雀无声,众武御大骇,一时竟隐约可闻那等激烈心跳。
……
“这人下手好狠,竟不容情。”
众武御无不心寒,魂修士间切磋实是常态。究竟像左无舟这等以战斗为乐,喜好在生死一线打滚的战斗狂人,实是屈指可数。
是以,绝大多数魂修士的战斗经验都是来自切磋。怎会有左无舟这等非常态的怪物。
毛柔的懒洋洋的师兄脸色微变,那等懒散神态消散,凝重以待,后心大汗涌出。
右横和宋炎目瞪口呆,这二位可是不知新认识的朋友,会是这么狠的人。
众武御受此一惊,反是只看见左无舟下手狠辣的一面,却浑然无人看出左无舟的真正实力。
左无舟向右横和宋炎略一颌首,重回屋中。不去理会那些议论纷纷的武御,沉住心,冷然:“有此一战,神天宗明日再是怎的也该知晓消息了。”
“魂天宗知晓顾隼擒了林夕阳,今日却没有对我有半点表示,明日又会如何?”左无舟冷笑,他才不信魂天宗不在乎林夕阳的死活。
就算传不败是超武圣,每一名武圣也仍然是魂天宗最重要的武力。魂天宗不动声色,要么是有自信,要么就是在故作姿态。
今日不过是初试深浅,从明日起,才是重要。
左无舟懂得,冷然思忖:“且看明日如何,若真有必要,我少不得放手大干一场。”
第297章 夜半影成双,天魔之兆
月朗星稀,冬去春来,犹自有一丝寒凉。
边独边武圣踏足主峰,如沐春风:“鬼武圣,你我久未见,你果然风采依旧。”
鬼无相银发激舞,平静回首:“边武圣客套了,修为又有精进啊。”
边独神色一凝,恭维之笑再浓几分:“怎及得上鬼武圣,我天神宗正是仰赖魂天宗,方有今日啊。”
鬼无相笑了笑,森白的脸上充满温和之色,与那传言中的第二强者之威正有天渊之别:“不客套了,我这里寒酸得紧,也没什么椅子,就委屈几位坐坐石凳了。”
边独示意跟来的几人坐下,自己微笑着将一个锦盒放在石桌上,轻轻一拍,转脸之际,犹自有一丝肉疼之色:“不知诸武圣如何了。”
“他啊,闭关修炼呢。”鬼无相抬首,眉宇间自有几分威色。
边独暗暗吃惊:“诸武圣修为已是登峰造极了,竟还在闭关求精进。难道诸武圣即将突破……”
鬼无相笑着摆摆手:“没有的事,他诸无道从来是修炼狂人,哪一时不是在闭关了。”顿了顿,鬼无相看着夜幕中的云端,长叹:“超圣者,元魂强者,岂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边独深以为然,颌首:“鬼武圣,你看这几个我天神宗弟子,如何?”
这几人急忙将气息释放来,鬼无相点头赞:“很不错,长胜不愧是十大武宗之一。”
鬼无相略一思量,伸手微动。简陋的茅屋中顿是惊虹般飞出一柄宝剑和一支战矛,指尖一点,化虹纷纷落在这几名神天宗弟子身旁:“权当是礼尚往来了。”
边独苦涩的心终是恢复一些生机,假意呵斥:“还不快谢过鬼武圣。”
……
这几人正拜谢,忽有人飞掠上山来,向鬼无相拜了拜,沉声:“鬼师叔,左无舟来了,单独居住在散修院,杀了三个挑战者。右横跟宋炎好象与左无舟相谈甚是投契。”
“来了杀三个,就杀了三个。”鬼无相愕然,失笑:“这小子够狠,比得上老诸了。”
鬼无相沉吟,指尖点点太阳穴:“右横,宋炎,好象是……言天涯和恨天的徒弟。”陡的笑了:“这三人都是天才,居然凑在一起了。倒教人诧异。”
边独脸色大变,垂首暗暗恼怒。恨天是十大武圣之第三也就罢了,那言天涯也是一等一的武圣,不过是声名远不够响亮罢了。论修为,实在不见得输恨天多少。这边独可正正是曾败在言天涯的手底下过,引为奇耻大辱。
恨天和言天涯,皆是散修中的绝顶者,乃是代表性人物。非但如此,这二人还是知交好友。寻常人根本不愿得罪这二人。
言天涯也就罢了,相传恨天曾因情爱之事,遭人毁容,从翩翩俊公子,变得奇丑无比。尤为愤世嫉俗,行事极是偏激。如说这十大武圣当中,真正数得出的大狠人,诸无道是一个,恨天则是另一个。便是九天宗,也绝不愿得罪恨天。
鬼无相淡淡:“边武圣,我要修炼了。”
“鬼武圣,我犹有关于左无舟之事要道来……”边独一言毕,见鬼无相入了茅屋,顿是愕然,流露一丝羞愤,按住气:“我们回去。”
等边独等人走了,鬼无相重又出来,漾住一丝笑意。目光扫向石桌的盒子:“幻境超圣器。”
……
返回神天宗入住的楼阁。
边独已然是脸色铁青,夺来的幻境超圣器交了,换回来的是两件圣器。是值还是不值,那就见仁见智了。
鬼无相的态度却才令边独暗恨,却又无可奈何。魂天宗一家独大百万年,这底蕴之深厚,足以造就魂天宗的大气和傲气。与其说鬼无相是傲气,不如称之为无视。
彻底无视了神天宗的意愿,边独颓然:“谁让我神天宗是魂天宗一手拉起来的呢。”
“左无舟,左无舟。此人竟敢来,好大的胆子。”边独冷笑:“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等着好了。”
……
长空宗入住的小楼中。
左无舟已然现身的消息,已是悄然传播。长空宗很快就得了此消息,与聂问发自内心的喜悦不一样,聂朝野却是一脸的揪心,获知此消息的霎时,聂朝野吃惊得将胡子都拽下来了。
“早该知道了,早该知道了。这小子素来无法无天,就是个迎难而上的性子,怎会不来。”聂朝野大叹:“失算,太失算了。”
长空宗早是迟钝,也是大约知晓上古魂殿发生了事。神天等六宗的动向,岂能瞒得过各宗。外界普遍尚且不知此事,长空却知。
有总总缘故,此番盖天王才是亲自过来。
“难,此事太难。”聂朝野愈想愈是烦躁,六宗联手,岂是寻常。
盖天王年近千岁,时日已是无多了。长空宗当年一举跃上第六,正是因为盖天王。如今,盖天王老去,各宗都已在虎视眈眈了。
压力本来就不小,此番又要保左无舟,却是难上加难了。
盖天王浑浊双眼流淌一丝精芒:“朝野,这孩子做法有意思啊。”
聂朝野一顿,顿凛然:“他没有过来会合,而是单独入住散修院,难道是有心替本宗消除一些口实?似是无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