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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欲待施展“光速符”,高呼:“走!”
漫说数十名各宗各路武圣在旁观此战,单是一名未知的超圣者,就已注定,纵是与魂天宗决一死战,此地也绝非决战之地!
顾隼和北斗如何不知,糅身一动,正欲逃走。左无舟亦正欲催发“光速符”。
此一时,又是一道超圣者的气息轰然碾压来!
“完了!”盖天王和君雷面色惨淡。
超圣者都不顾颜面,连续两次出手,这唯一的逃生良机,已在气息迸发的一霎,彻底湮灭!
……
沉如亿万斤的气息,生生碾来。
“不好!”此气息,竟是主要针对左无舟而释放。顾隼和北斗所受影响微小,但左无舟既逃不得,北斗也必然逃不得。
顾隼根本就不担心,他有瞬移作为天赋神通,就算是超圣者,也未必就能把他如何了。何况,顾隼一生追求正是成为超圣兽,更不愿就此离去。
顾隼和北斗心往下沉,怒火攻心,悲愤狂喝:“无耻之极,无耻之尤!”
群雄默然,深有同感。以超圣者之修为,竟是针对一名武御,实在是不该,实在是自堕了身份。
就好比是壮汉打小孩,端的是无耻,端的是不要脸。
……
左无舟气血竟是往下沉去,一时脑海空白,狂喷一口鲜血,方自舒展一些滋味。虽是脑海空白,却仍有一执念在心,一不屈斗志在骨!
超圣者的气息碾来,左无舟竟自难以承受,从未屈服,从未弯曲的腰板与膝盖,竟在这恐怖的压力下,一寸寸的弯曲下去!
悉数运以周身之力,苦苦相抗,左无舟俊脸涨得通红无比!
那本来就极是迸紧的黑衣,在极富爆炸力的肌肉一寸寸的激爆时,终于是将这黑衣撑得哗哗裂将去。人如其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露出赤裸上半身,数百伤疤如蜈蚣般纵横来回半身。其状如一张张的刀口,一张张扭曲的笑靥,竟自狰狞无比。群雄大骇不已:“如此多如此恐怖的伤势,此人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来自超圣者的压力,岂是非同小可。左无舟每是往下弯曲一寸,发自心底与骨髓的不屈,即是燃烧一分。眼耳口鼻,竟是悉数徐徐流淌鲜血,竟是生生被这压力压得七孔流血!
纵是如此,左无舟亦宛如背住大山,竟苦苦支撑,绝不倒地,绝不下跪!
此一番,竟成了左无舟与超圣者的交手!
余者,无不震撼绝伦的看着这毕生难忘的一幕,遍体生寒,挥汗如雨,竟难生匹敌之意!
左无舟竟在这超圣者的威压之下,苦苦强撑不倒,这是何等毅力,何等坚韧,何等意志!
群雄无不胆寒心怯,恨之入骨者,除掉左无舟之心,更是前所未有的迫切。有更多中立者,反是胆寒之余,竟生此子不可力敌之感,诞起一念:“如此子今日活下来,往后或避而远之,或结交之,断不可与此人为敌!”
……
群雄成了旁观者,不知不觉,连诸无道与鬼无相等,也成了旁观者。
超圣者要做的,轮不到他们来插手。这是超圣者与左无舟的意志对抗!
鲜血已然是持续下沉,一直沉到底。左无舟两眼昏花,眼冒金星,几欲晕厥过去,却是凭住灵台的一点清明与镇静,死守住这唯一的心底纯净,凭顽强无比的意志苦苦相抗。
遥遥一声,似从天际而下,竟有一丝诧异:“跪!”
“我,不!”非左无舟装逼,实乃这威压太是强大,以至言语不顺畅,只得咬住一字再一字的吐出去!
“跪下!”又一语,自天际落下,隐有愠怒。
“我,绝,不!”咬字无比清晰,铿锵不减。伴住每一字,是源源不断的口中鲜血,乃至眼耳口鼻流下的血。
力量已然是抽得空空如也,体内甚至是那火辣辣的灼烧感,仿佛将骨髓都要蒸发得干掉一般。左无舟似浑不察觉,只凭心底一口气,死死撑住!
此声再度盘旋下,已然蕴藏冷怒:“给我跪下!”
左无舟凝注星夜苍穹,眼波映出苍穹之巅,一点星辰暴耀,迅疾波及万千。星辰苍穹,一时崩裂,一时又重新迅疾重建!
极限无比的压力之下,竟豁然贯通许多心得,顿悟天地,参悟星辰,感悟苍穹,天地灵气奔潮般倒卷而来!
压力愈是极限,左无舟此番所获竟是无与伦比,尤胜以往多番感悟所获。一霎时,无数灵气转为修为,竟是精进许多,当得数年苦修。
群雄无不大骇,瞠目结舌:“在这等环境,竟仍有感悟!太可怕了。”
字字句句,铿锵决绝,惨烈之气,直冲九宵:“我,绝,不,屈,服!”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已纵情恣意过,已快意纵横过,在追求魂道之途中,纵死也无憾。
但求痛痛快快的死,不愿委曲求全的生!
正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雄傲在人间!
……
天空冷冷一声哼!
无上威压重又加强许多,压榨得左无舟双膝离地,竟已只剩下不足半尺之距。饶是双腿弯曲无比,乃至腿骨隐约咔嚓咔嚓欲碎。
左无舟竟仍自悬空双膝在空,宁死而不屈。有不屈斗志,有逆流拼搏之志。谁能逼他屈服!
此志,此傲,憾天动地!
铮铮之傲,纵是毁天灭地,也无法撼动。纵是身死百回,也意存长空,也神动苍穹!
当此等无上威压到极点之时,左无舟苦苦相抗的命魂被压榨到极限,竟是宛如命魂中轰然崩裂。一点一滴挖掘的命魂之力,终于在压迫到极点之时,终于焕发爆发了!
古君临与钟子鱼两大超级强者所留之命魂,何其强大,如是一次焕发出来,左无舟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一直是随左无舟的修为而逐渐挖掘。此次却迸到极点,终于将又一部分命魂爆发。
压到极点的时候,即是反弹的时节。
本来命魂之力,就已是超过武圣不少了。此番压迫下的爆发,更是一举挖掘不少,神念翱游天地,突然无比!
这超圣者措手不及,惊诧一声。这无上威压,竟在左无舟漫无边际的强大神念之下,激爆反弹。虎吼咆哮,震动天际:“嗷喝!”
声势如虎,左无舟瞬时感到压力骤然退去,全身一轻,鲜血重新流回,几欲晕厥过去。却是死守灵台清明,知晓此时此地,绝非善地。
左无舟双眼墨色愈是深沉,如苍穹般深邃的双眼,竟自爆住星光奕奕,燃烧骨髓中的不屈与铁骨。气势滔天,鲸吞夜空,激狂暴啸:“超武圣,又如何!”
此言此语,蕴无边无际之不屈与傲骨!
直教荡气回肠。
……
超圣者,又如何!
荡气回肠的一语咆哮,兀自在耳边盘旋不退。那等不屈,那等傲骨,怎也是教人激情飞扬。
群雄竟自感染得鲜血沸沸,直恨不得身在其中,参与其中。真切无比的察知那等舍身求道之心意!
但,连超圣者都制不住左无舟,此变故,实在是太过意外,太过惊诧了。
“走!”一口气一飞冲天。
纵是决一死战,也绝不该是此地。左无舟纵是再有傲骨,也知晓,超圣者绝不可敌。漫说超圣者,单是那数十名旁观武圣当中,哪怕有十分之一投入战斗,他们三人也必败无疑。
纵是旁观武圣不参战,魂天宗明里暗地,至少十五名武圣,怎是能敌。自信,不是自大,傲骨,不是傲慢。
魂天宗,绝非决战之地!
“走!”左无舟激发“光速符”,轰然在夜色中,留下一抹娇艳无比的辉光!竟眨眼已是御住这光,消失不见。
顾隼抓住北斗,摇摆一动,刷的一声消失不见。
此乃绝佳逃走的机会,超圣者的无上威压,竟被一名武御逼回。不论诸无道和鬼无相,再是聪明,也绝计不敢相信,也绝对措手不及。
此一时,正是魂天群雄,武圣群雄唯一呆滞的刹那。唯一的一线机会,已被左无舟本能的战斗触觉,捕捉到,并完美的利用上!
诸无道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震撼之色依然残留脸上。不假思索,决然无比,跺足御空疾追:“鬼无相,你随后来!”
此声回荡之际,诸无道已是没入黑暗中!
……
窒息,深深的窒息感!
群雄悉数木然,似看见了一场奇迹般的神话。左无舟竟从超圣者手底下逃出去了,虽然并非真正的出手,而是威压。可莫要忘了,左无舟也不过是武御。
回过神来,群雄顿时惊哗不已,兀自不敢相信:“他们真的逃走了?就在超圣者的眼皮底下。”
群雄看似激动不已,却有君雷等少数武圣脸色殊不好看,思绪中早已是滔然大浪:“超圣者,魂天宗的超圣者!如对付不了超圣者,就永远都无法与魂天宗抗衡。”
唯一能对付超圣者的,只有超圣者!
从这魂天大会以来的数战,尤其是此战,尤为惊人震撼。无人怀疑左无舟的实力了,往后这在场的数十名武圣,绝对不会有人敢轻忽左无舟,哪怕左无舟只是武御。
如此林林总总,所见所闻,旁人如何不得而知,这数十名武圣,绝对无人怀疑。如果说后起之秀当中,谁最可能成为超圣者,一定是左无舟。
君雷瞄往盖天王,目光一触即分,一念诞起:“全力相助左无舟活下来?哪怕不惜立时就与魂天宗翻脸?”
一念生一念灭,不过是眨眼。君雷和盖天王暗暗摇首:“如果他现在是武圣,哪怕立时与魂天宗大战一场,也要保住他。可是,他只是武御,等他成为武圣,还要几百年。”
几百年,谁都等不起,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差错。拿祖宗基业来赌几百年后的左无舟,天君宗赌不起,长空宗也赌不起。
“难道眼睁睁看最可能成为超圣者的他,就这么陨落?”不少人,都像查东来一样,神色阴晴不定。
被视为新一代散修武圣最强者的天火,火红的双眉利扬,有一丝兴奋!
一直沉默低调的恨天,因其容貌极丑陋不堪,极少有人会刻意看他。而此一时,无人发现恨天眼中,竟有一抹急骤的亮光!
……
鬼无相没有多做言语,他和诸无道乃是同一代天才,一道自小修炼长大,互相很通心意。
鬼无相知晓诸无道的意思,是令他先略做安排,再率众追去围剿。
魂天宗夺宝出手,本就是强盗所为,又是在魂天宗地盘,又是超圣者出手,都无法留下来。这传出去,魂天宗脸面没了不要紧,权威丢了才是关节。
更为重要的是,左无舟此战所表现的东西,实在太使人震动了。连鬼无相都绝不怀疑,新一代武御中,最有机会成为超圣者的,一定是左无舟。
又凶悍又狠辣,又刚毅又坚韧,这等凶人,如是活了下来。将来必成魂天宗的心腹大患。
不论在诸无道还是在鬼无相眼里,左无舟绝不可活。
鬼无相很清楚,所以并不是之前那么几次白痴的失误,而是精明果断的下令,剩余连他在内,七名武圣全部出击。
目光转望群雄,鬼无相目光阴森:“各位武圣,请回去休息,等候消息。在消息未回之前,请不要肆意行动。”
此言,等若是拒绝绝天宗等宗派的帮助,也是威胁震慑以天君宗为首的各宗,严禁前往支援左无舟——考虑有一位超圣者坐镇,这一句话的威慑力,绝对不容怀疑。
这是魂天宗的事,他们要自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