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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神谷主还是极谨慎,竟是留下了柳翩翩在此看守住左无夕和封小草!
一边看似被轰得倒飞,左无舟颜间淌住一份讥诮与喜色,一音激愤在天:“松狐!”
……
不得不承认,神谷主担心被声东击西,或调虎离山的谨慎的确是有道理的。
柳翩翩一边且是凝注,一边紧张。“时空道标”关系实在是太重大了,容不得她不紧张。然则,就在这一霎时,一道武圣气息近在咫尺激爆来!
“中计了。”柳翩翩大骇,是谁人能如此靠近一名武圣,无声无息的靠近,实在太可怕了。一念起一念灭,柳翩翩被这突然暴起的魂力轰得浑身一震,竟是有些麻木。
柳翩翩身旁空无一人,竟是油然爆出一股武圣气息,实教人难解。然则,恰在这一霎,更妖异的事发生了,左无夕和封小草竟是无风自动,宛如被什么拍中,轰然往夜叉飞去!
亦正在这一霎,一抹白如玉的拳头大小的毛茸茸小动物乍的凭空现身来!
群雄震惊,一时脱口高呼:“天赋神通,隐身!圣魂兽!”
松狐的天赋神通正是隐身!
“成了!”夜叉大喜过望,早有准备的一把夹住两女,如闪电般往余晖原中奔跃去,一声高呼:“得手了!”
“北斗!动绝招!”左无舟流露喜色!
不必左无舟提醒,北斗也知道此时最应当做的是什么。那就是拦截,天王谱轰然焕发其威,霞光迸发,将惊怒无比的神谷主等悉数困在霞光中苦苦抵挡!
北斗以天王谱轰去,困住三大武圣。松狐现身,凭不如柳翩翩的修为与天赋神通,时隐时现的缠住柳翩翩。
柳翩翩气急,怎也是没奈何。圣魂兽往往只得一魂一魄,论实力怎也是比人类略输一线。可圣魂兽有一个无比的优势,那就是天赋神通。往往圣魂兽的天赋神通,都极是难缠。
就好比顾隼的瞬移,松狐的隐身!
……
一霎时间,事态逆变。神谷主等恍然大悟,惊怒交集:“我们中计了,流东城所言极是,此子极是在意亲人。他之前的作态,全是假的,全是诈我们的。”
“这左无舟果然并非一介莽夫,竟是如此狡诈。”神谷主和诸汝气得心都快要炸了,想起本握着两个天大的筹码,竟是被左无舟反手夺了去。一时积郁在心,一口心血气得喷将来。
“谁说他是莽夫了,谁敢这么说。”神谷主这次终是知了,流东城的话是真的,如能控制左无舟的亲友,也就是大筹码了。
神谷主懊恼无比,自诩一世英明,竟是被左无舟一番疯狂姿态给诈住了。可谁又想得道,左无舟身边竟有一个能隐身的圣魂兽。
此时倒是不会再被左无舟玉石俱焚的作态诈住了,可困在天王谱的剑芒风暴中,想要重夺筹码都没有机会。
神谷主惊怒无比:“你竟敢诈我等!”
“白痴。”左无舟崩住的心神松懈下来,放声大笑,笑声激放:“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宵小鼠辈,除了鬼祟施一些阴毒手段,还会什么!”
“有何不敢,武圣又如何,超武圣又如何。你把首级伸过来,你看我敢是不敢砍!”
“如我是你等,连与魂天宗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自寻了一块豆腐自裁了事,以免羞传子孙。”
左无舟快意之下,生平言辞首次如此犀利。神谷主气得一口鲜血呕出来!
……
变故突起,沉浸在这等热血中的群雄,错愕的观得一幕幕突然之极的变化。
“怎么回事。”松狐突然现身,将两女踢给夜叉。反应稍慢的还在迟钝,如鬼无相等已然是醒悟过来:“元一谷的人中计了,左无舟所作所为,皆是为救人!”
鬼无相等瞬时心中一颤,明悟在心:“这左无舟竟不惜如此耗力冒险救人,看来他极是在意亲人了。是他了,他年仅四十,直系亲人尚在。”
岂止是鬼无相,许多人顿时一念诞起:“如果抓住左无舟的亲人,‘时空道标’和超圣器,就有机会了!”
君忘眼中先是诧异,随即是焦灼,竟是比旁人还要快一线的察知其中凶险之处。一眼投往君雷,君雷摇首:“不可。”
一念起一念灭,鬼无相等一群武圣已然是闪电般的跃将来,直取往夜叉,咆哮:“把人留下来!”
左无舟微是错愕,随即恍然这些人的要挟之意,怒火陡生,心底杀意顿时沸扬:“北斗,退!”
北斗收住天王谱,一道呼啸退往余晖原!
……
“快,快,再快一点!”
夜叉汗流浃背,心知要抓的就是这一线时机。夹住二女一道往其中,凭魂力掀起二人的面巾,看见的竟是一张烂糊糊的脸,而另一张脸竟也被一刀斜斜从额头划往下巴!
夜叉心底一点火腾的一下燃爆,睚眦欲裂,怒声狂吼:“啊!!!元一谷的畜生!!!”
夜叉赤红着脸,感知身后闪电扑来的数道强大得窒息的气息,骇然欲绝!眼观距余晖原入口,只得不到十余米,却宛然峡谷般难以跨越!
一股浩瀚无边的力量轰将来,夜叉施展吃奶的力,向被禁制住,且恐惧的封小草一笑,把封小草抛掷往余晖原中,怒吼:“去!”
爆裂声传九天,若非这些武圣想擒下活的,夜叉又穿戴了圣装(当日缴获魂天宗两大武圣的),这一击就能要了夜叉的大半条命。纵是如此,夜叉还是狂喷鲜血,宛如风暴孤舟般被抛起落下。
半空中已是无力的松开双臂,昏厥不醒的左无夕已是落下去了。夜叉落在地上,一口鲜血惨然呕出,看了一眼飞身跃来的众多武圣,咬咬牙一投身,就蹿入余晖原中!
鬼无相修为极强,但其速度,竟不是最快。反是天心宗的云西风速度最快,一把抢在众人之前,抓起左无夕,一眼看来竟是被这被揭掉脸皮的血肉模糊吓了一跳。
夜叉喷出的一口血雾,飘飘洒洒,在夕阳光辉照耀下,竟是凄厉!
……
退!以最快的速度,迅疾退往余晖原!
一眼扫见左无夕被天心宗云西风擒下来,左无舟竟是咬咬牙,只将此人模样记下来。与北斗宛如狂风般的退往余晖原中!
不退,就必死。他左无舟就是再有本领,也没能耐在如此多的武圣围攻下能活下来。
君忘错愕的看来,与左无舟目光交汇。君忘眼中漾住星辰般深邃的笑意,却又暗自惆怅!如说之前突围难,这时突围,更难十倍。
……
脸上的痛楚,已令封小草心灰若死,呆滞,了无生趣。
她被抛往余晖原,也不过是眼波微动,哀莫大于死的坠往地上。一时,骨头都欲散了架了。封小草痴呆的看着天,她的脸,她的容颜,已然是毁了!
那一道疤痕,已然是令水家从小到大灌输给她的思想,以及她自幼的骄傲都崩塌了。没了容颜和天资,她就是一无所有。
灰茫茫的天,忽的有一条黑色阴影挡住她的视野。她没了聚焦的眼珠凝回来,看清了,一跃而起,抓住这黑衣人,疯狂的又撕又打:“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这样。全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我恨你!我恨死你。”黑衣人一动不动的任她拳打脚踢,封小草放声号啕,凄凉凄惨无比,无力的瘫软在这黑衣人怀中,一边痛哭一边掐得黑衣人血淋淋。
“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连累我!你说你是我爹的知己好兄弟,你为什么又要害我。”声声尖锐的惨叫声撕裂了黑衣人的心。
封小草的惨厉声字字钻入黑衣人心底,同样血淋淋:“我在蓝山宗好端端的,你非要来杀光他们,把我带走。你还杀光了水家,我无家可归,我没了亲人,我孤零零的。都是你害的!”
看着眼前宛如雕塑般的男子,封小草哽咽,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抓得衣衫都裂了:“你为什么要害我一次又一次!”
俨然山岳般的黑衣男子微微动了一动,封小草的心都几欲碎了,惊恐的抓住他,哭喊声撕心裂肺:“叔父,你不要走,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好不凄凉。
……
封小草一言撕心裂肺,字字泣血。
左无舟神色震颤,心底被一种气体填满,轻轻摸摸她的脑袋:“我不走!”
抓起封小草的脸,看见这一道从眉心直到下巴的刀疤,左无舟眼中一抹墨色大盛:“是谁做的,还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封小草两行热泪未去,闻言怔怔,难言心底是何等滋味,只知有一些酸的甜的委屈的愤恨的,各种滋味混合在一道,在胸膛里翻腾滚动!
封小草轻颤声,泪滚滚,有期盼,又害怕失望,只觉这时怕是幻觉:“是武圣,那个侏儒。”
“等我去取他首级给你。”左无舟看着封小草脸上刀痕,心中绞痛滴血。小草是七哥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托付,他竟一个疏忽,让小草受此伤害,怎算得兄弟。
封小草失声痛哭,一把拽住左无舟,怎也不肯让他出去:“左叔父,小草错了,小草不该如此说你,对不起,对不起!”
左无舟细细看着她脸上的伤,惨然:“这次确是我连累了你,这次确是我对你不住。”
封小草只是一边大哭,将自蓝山宗以来的所有委屈所有情绪,一下倾泄来,哭得风云色变。她知道是,但又不是这样的。
封小草万般言语堵在心口,想要道来,却怎也是情急之下说不来。她只知道,以往她恨左无舟,恨很多很多东西,恨左无舟带她离了蓝山宗,恨左无舟狠辣的教育方法。
但这一时,封小草才知晓,许是在她心深处,对左无舟是又爱又恨。爱左无舟带来了她身世的真相,又恨他摧毁了她的本来世界。
至此一时,封小草悟通透,才知晓左无舟是疼爱她的。只是不善言辞的左无舟,疼爱的方式和表达的方式,比较特殊。唯一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只有左无舟了。她的左叔父,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这一刻,以往的恨意烟消云散了。独剩依恋,她,终于是一个未成熟的年轻姑娘。眼前这如山岳般,比她年长几岁的叔父,才是最能带来安全感的人。
左无舟是以生命在守护她。不论蓝山宗,还是水家,都绝对不会为她一个封小草做如此付出。
封小草看透了,在她生命里,最令她依恋的,带来最大安全感的,也只有这唯一的亲人了。
……
温暖且宽阔的胸膛,封小草忽觉这就是她幻想中父亲应该给她的感觉。
沉溺一时,封小草忽攸触电般起来,脸已惨白:“叔父,你的妹妹!”
“你好好休息,我来处理!”左无舟冷酷,宛如地狱来客,气息森森。
正在这一时,松狐、北斗和又一名“左无舟”冲入余晖原中。封小草一哆嗦,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左无舟!
左无舟敛住心神,杀心如狂,向无影招手,无影顿是化做虚无,重回魄窍做“化身魄”。左无舟徐徐吞住杀意,战意和杀气已然是眨眼直攀颠峰:“来了?”
“来了!”北斗沉声!
“夜叉,照顾自己,照顾小草。”左无舟回首,坚毅肃杀:“小草,且看叔父替你报仇!”
七杀之道,乃七杀准则。六杀冒犯,七杀仇寇。冒犯,一为左无舟,一为亲友。既已冒犯,那就是仇寇。二杀并罚,屠戮仇寇如猪狗!
杀气之盛,竟是几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