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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思虑通畅,左无舟便敛去了心底的不喜不快:“为聂问,违背性子隐忍一次,又有何妨。”
一声傲喝乍起:“来者止步,报上名来。”
魂天宗外围,一名武御冷冷傲然现身来,拦住左无舟前进道路。
左无舟露齿一笑,无限森然尽在其中。双手一抹腰际,铛金双锤出现,当胸一锤,恰是狂雷一动,万物生灭!
这武御连哭喊恐惧的时机都欠奉,当场被这蕴藏无限巨力的双锤,轰得炸成肉块飞溅。
……
重是往前继续,数名武御闻气息而动,纷纷赶来,怒容满面,显是震怒无比:“贼子,竟敢在我魂天宗的地盘上撒野!”
“何必废话!”左无舟神色冷然,举锤而动,抬往苍天,落往大地,隐隐中,竟是引得天雷惊动,风云色变。
端的是威摄天下的一锤。
这数名武御轰隆一音,顿时了帐,被生生打做了瓜状粉碎。
“火法无边”燃爆,眼波森然,一锤飞腾,如腾空巨狮,铺天盖地的吞噬往一处。
恰恰是铛金锤轰去的一霎,这一名武御从天而降,还未站定,兜头兜胸就是这一片金辉阴影笼罩。当即就是胸膛滚炸,这武御眼中浮现骇然和不可置信之色!
怎可能,怎可能有人敢在魂天宗的地盘上动手杀人!
骄傲霸道惯了,从来只有魂天宗夺人杀人,便没有被人杀的经历。此一番,竟是从天堂打落地狱,心理的落差之大,实是难以描述。
竟有人敢来魂天宗撒野,简直不可思议。简直匪夷所思。
武御们有一种尊严被挑战的感觉,纷纷怒喝着从四面八方赶来!
左无舟握住铛金锤,纵情释放滔天杀心:“来得好!”
魂天宗,又如何。我想杀就杀,我想闯就闯。
问天下,谁敢阻我,谁能阻我。
……
一道黑影,挥洒两团金光,恰如金狮扑跃,无端端的凭添许许多多的煞威。
一条条滚炸成肉泥的死尸,横七竖八的躺得满地满树都是。但见那一团团金狮耀武,就有那一条条身影狂飞,或飞苍天,或落大地。
一株株参天大树,沿途过来,枝条上倒悬一条条碎烂的尸和碎肉,红的白的,在绿油油的春色与花斑斑的鲜花中交相辉映,端的是姹紫千红。
这赫然正是一条鲜血和烂肉铺铸而成的道路,鲜血浓浓,血腥浓浓,挥之不褪。
数名赶来的武御在春风中,不甚凄切的哆嗦恐惧,直是一颗心都被那种无以描述的绝望和战栗侵夺。
这人,究竟是人还是魔鬼,竟是杀人如麻,竟是杀人不留全尸。
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来魂天宗杀人。
这数名武御的脸色灰败无比,饶是春风和煦,仍有一份绝望的寒意困锁全身!
黑衣青年浴血走来,露齿一动,言辞如狂雷震慑人心:“我是左无舟,我说过,我会回来。现在,我回来了。”
……
是他!
这一个名字,如雷贯耳。旁人皆能忘,惟魂天宗怎都是无法忘却。
是谁,杀得魂天宗威信大失,是谁,杀得魂天宗第三代弟子悉数陨落,是谁,以武御之身,抗争天下第一宗派,抗争天下主宰者。
左无舟,一个甚是简单的名字,却是威猛绝伦,胆色滔天,凶神恶煞的代名词。
这几名武御心神震撼绝伦,可是,可是他不是早就应该死在余晖原了吗。
他们不会懂,有些人,纵是死了,也会从地狱回来。有些人,纵是活着,也与身在地狱并无分别。
左无舟,是从地狱归来的。而他们,就是活在地狱的。
左无舟绝无一丝感情色彩,举起锤子。这数名武御转身夺路就逃,却骇然绝望的感到一股无比窒息的压力轰鸣过来。
轰隆惊爆,一音席卷天下。霎时,重归平静。
惟独那漫山遍野的山花,伴住斑斑点点的血迹,述说着那曾经的杀戮。
……
一人双锤,踏遍千山。
左无舟气势凌天憾地,提双锤而动,舞动天河,杀沛长天。
大步流星,堂堂正正,直闯中门。
魂天宗,亦又如何。
魂天宗,当年谋我害我,起心夺我镇魂印。超圣出手,欲迫我低头。更冤我坑我,谋害我亲人好友。逼我远遁他乡数十载,失却陪伴爹娘的好时光。
今,更有谋害灭门长空之举,我岂能饶得过你魂天宗。
数十载种种过往,悉数流淌在心,万般怨愤,千古仇恨,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道得明。
过往,你魂天宗种的因,今日,我就来你魂天宗的果。
我左无舟,从来一心魂道,身外之物,从不加身不关注。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强取仇寇首级。
你魂天宗更阻我魂修之途。索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沉住思绪,万般念头乍起,杀心唤醒,过往仇恨积累在心,愈是叠动杀心如狂。
气势憾然,凌天欲绝。那等杀气,直如实体一般,摧杀万物,不过易如反掌。
正是如此之状,方为杀神之姿。
双锤一摆一动,锤动千音动天河,一名怒斥而来的武宗,生生是被这一锤打得如同流星般轰撞天边,不知了去处,俨然风筝。
心如铁,胆如钢,就以钢铁之躯,迎战你魂天宗。
且来战之!
左无舟一心一意,杀意与气势,在一步又一步的前进中,蓄满身体每一处,乃至每一个毛孔,都在释放着滔天煞气。此景此幕,蔚为壮观。
金瓜耀武,抬动日月星辰,锤动风云色变。抬起落下,那一名武宗连人带兵器,轰然生生被砸成肉饼形状,连惨叫一声都是来之不及。
端的是凶猛,端的是刚烈。
杀,只管放手大杀一通。索性是亮相,不如杀戮以显杀神之威。
杀,只是杀得滚滚沸腾,只是杀得烟云滚动,只是杀得绿幽暗淡。
好一通杀戮,痛痛快快的杀戮。
你魂天宗,要顾要摆天下第一宗的脸皮和架子。我何需顾惜,来多少,杀多少,长空一门,如何灭门,我就如何灭魂天宗上上下下。
杀戮狂,铁心壮,一曲豪歌动天涯:“今朝我欲乘风归,大展雄才高万仞。横扫天下仇与寇,一泻我心百年恨。”
恰是说不尽的豪迈,正是描不完的激扬。
正正宣的是一腔热血,双眼藐视。管你魂天宗多大的威名,多少年的威望,都要做了我刀下之鬼。
忽攸间,左无舟踏步一动,恰似直教山河为开。一名武宗狂洒鲜血,头颅如瓜粉碎。
左无舟抬首一眼,淡漠盈沛。
与身在中峰,有感看来的诸无道恰在一时而动,虽视野之中并无彼此,却心知彼此所在。
诸无道神色淡淡,蕴藏诧异:“他来了。”
“我来了。”
左无舟凝目观去,释散冷然之色。汲气如鲸,口吐一音,作春雷之壮丽:“诸无道,可敢一战!”
第440章 大小两狂徒,气魄举无双
春光媚,乌云卷。茫茫云端,酷日斜斜往西垂落,暖照人间。
“诸无道,可敢一战!”
此声隆隆,冲破云霄,尽显狂野。
诸无道披头散发,黑发微振鼓荡,一声酷烈:“你既敢来送死,我有何不敢。且战就是。”
声震十里,恰是霸道到极点,此一声,真真是那摧动风云,直欲将万物摧灭为粉末。
略一回首转往鬼无相,诸无道颜色冷酷,:“放他上来!”
鬼无相阴阴惨惨一笑,长身起,朗声号令:“本宗弟子听令,都给我退下,放他上来送死。”
诸无道一声霸气无边,鬼无相一声却是阴风侵蚀,无处不在,修为之深厚,实在令人震撼。恰是二人性情的真实写照。
……
此声诞出,席卷魂天宗方圆数十里。
顿时,许许多多正在闻斗声赶来的魂天弟子,悉数一定,冷冷的刹住身形,冷冷怒目而视左无舟,眼中分明是不忿与轻蔑!
区区武宗,何需诸无道亲自出战。便是武圣也自信,能灭杀了眼前这黑衣人。归根结底,一者是单息花敛息的效果,一者正是魂天宗灌输的骄傲自信。
魂天宗上上下下,从武帝到武圣,自无诸无道那等视天下如无物的霸气,却霸道,无不是自信骄傲之人。乃是百万年来,深植众人之心。
一介武宗,也敢向天下第一人求战,简直就是自取灭亡,简直狂妄。
……
身在许多武宗武圣的目光注视下,这压力之大,非是局中人,实难想象。若是换做一人,难保就不定是崩溃了。
左无舟何许人,狂放不羁,意志如钢似铁,便是天塌也绝不为之动容的人,岂会顾及这些目光。
抬首冷然,杀念萌生:“如是以真圣符轰灭之,此地距魂天宗的中峰要地尚有距离,护山超圣器未必防御此地,灭杀之易如反掌。”
微一昂首,左无舟褪去此念:“但管是除去诸无道和鬼无相等人,偌大的魂天宗,也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倒是不急于一时了,自然会有杀得痛快的时候。”
绽出冷芒,左无舟敛守心神。一步一动,山河共振,树草同鸣,凭的将左无舟的气势增之极巅。
一步一增,气势凝肃,愈是坚如磐石,凌夺苍天。
纵是这些武圣轻蔑不屑,此时,也不由动容:“区区武宗,竟有这等刚强气势!”
双足一踏,大地轰隆震颤不消。左无舟卷起大风,呼啸飞天,直冲中峰。
轰隆,中峰猛烈一震。一条黑影如同天外飞铁般跃来。
……
凝视相隔数十米的左无舟,依然一身黑色装扮,容颜英武凶悍依旧,自有几分别样英烈之气,实是风采依旧,更在数十载中,沉淀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度。
“哈哈,数十载不见,你风采依旧,我心甚喜。”鬼无相阴阴白白的笑着,纵是笑,也教人心中发寒。
“以武宗修为,竟敢强闯我魂天宗,你左无舟果然未变,一如既往的胆色滔天。只是,你今日既然来了,就不必走了。”
左无舟森然目光低低扫视二人,视其后的武倾城如无物:“鬼无相,你忒多废话了。”
神念扫描,左无舟神色不动,暗暗心惊:“魂天宗竟有数十名武圣,看来果然是有极多珍藏的武圣丹。”
鬼无相脸色微变,他每一次跟左无舟言辞交锋,就从没有一次舒坦过。此时,冷笑:“你来得倒是快,看来你是直接从长空宗来的,你果然跟以前一样狂,没什么长进。”
鬼无相自诩算无遗策,每每在五毒不侵水火不进的左无舟面前吃憋。此番想来,他本欲以长空弟子为诱饵,引左无舟现身。
谁知,此计甫一施展,风声不过是昨日方才初初释出,左无舟就令人意外的现身了。凭此速度,鬼无相一想就猜到了。
左无舟眼波深邃:“鬼无相,你还是一样的多废话,一样的没长进。”
“诸无道,我来问你。当年卫道德遗宝,‘时空道标’的册子,你可从元一谷手上得来。”
……
鬼无相欲待多话,诸无道抬手一斩:“你当日评价正合我意,元一谷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不过尔尔。”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左无舟却懂,绽颜讥笑:“看来,元一谷明知有一份册子在魂天宗,也不敢来取。”
不问魂天宗取不取元一谷手里的册子,而问元一谷是否来取。其中自有奥妙。
沉声不动,左无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