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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左氏”本来就是一个小姓,真魂界万亿人虽多,姓左的却不多。
……
十余人御风低空飞行。路过一个又一个的死城,浸泡在鲜血中的尸骸堆积成山。
盛西北煞白无血色,晕眩低语:“我还道这一边安全和平,想不到,残忍起来更胜十倍。好狠毒!太狠毒了。”
落双闻言,脸色黯淡:“诸无道,这便是盟主的死敌。”
柳宗远等十余人的心,直线下垂。尤其想起这等狠人,将是他们要对付厮杀的对象,心就不免是先寒凉几分。
左无舟一言不发,只抿嘴飞在最前,取来地图查阅,然后默数:“这是第二个区了!”
飞往临近的第三个区,左无舟人还未到,就已然是先松了一口气:“这边暂时无事。”
临近的第三个地区,暂时没有遭到诸无道等人的屠杀。
无夕哭泣之后的眼睛,如红桃肿涨,发狠道:“二哥,诸无道的人扬言,每隔一个月来一次,每来一次,将屠光二十个城市的人。”
“上一次是发生在大约一个月前,我和恋前辈来过,又一次差点被伏击。”
“如果我没算错,这一次,应当就是今天,亦或明天,就会有人来了。”
无夕收起了悲痛和哭泣,她不像二哥那么铁石心肠,有热血有仁慈心,也有一些侠义心肠。但,那绝不等于她软弱,左家四兄妹,就没有一个是软骨头的。
所以,悲过哭过,无夕果断的就化悲痛为仇恨力量!
以无夕较为平和,远不似二哥这么暴烈的脾性,能将诸无道和杀左联盟,恨到牙根痒的地步,可见一斑。
“二哥,家乡这里,九十九区当中,已经有四区被杀得几乎没有多少活人了。”无夕咬牙:“我嘱托本地人,叫他们逃,可作用不大。”
“每一次,杀左联盟派遣大量武圣过来,像梳子一样,哪怕躲到深山老林,也很难逃得掉!”
容河区暂时无事,溪林也暂时无事,左宗文这一脉左家也暂是无事。
眼波深邃,左无舟颌目半时:“杀左联盟企图逼我现身,目的,就是不让我突破为上乘。不过,他们怎都想不到,我并非闭门修炼,而是前往二号了。”
“而且,我已经是上乘了。”
一道杀意跃然,左无舟沉声:“我们下去,看这一回他们派多少人来送死。”
……
杀左联盟的屠杀,已经令被屠杀地区附近,人烟稀少了。
谣言四起,平民百姓人心惶惶,如逃难一般的逃遁往其他地区。可是,以平民的速度,就算逃一年,武圣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追上。
天下虽大,可不过只是法魂界,说得夸张一点,一个武御都能横扫一个法魂界,何况是多名武圣出马,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对于平民来说,一个武圣就是一个人行自走核弹轰炸机。只要愿意,一个武圣甚至可以在一年内,就能屠杀掉一个法魂界。
这里的平民,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依次降临。
在这么一个武力至上的世界,唯一能保护平民的,其实不是武力,而是秩序和制度。
当年诸天开天辟地,定下铁律法则,其目的,就是为弱者建立一个秩序和制度。哪怕阻止不了偶尔的杀戮,只要能阻止大多数的杀戮,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诸天已死,谁能主持公道?谁再来捍卫铁律与法则?
当秩序与制度的维持者捍卫者丧失理智,许多东西本来就荡然无存。
一种感慨感悟沉淀在心下,左无舟目光往盛西北等人看去。盛西北等人,哪一个手上没有沾染平民的鲜血,可以说,几乎二号的魂修士,大约每一个都沾染了平民的鲜血。
因为,在二号没有秩序和制度来限制人和武力。
在一号,每一个魂修士都有杀戮大量平民的能力。可是,几乎没有人这样做。平素,就连两个死敌的战斗,往往都会避开平民。
这不光是因为秩序和制度,制度会约束大规模的杀戮平民,却很难管得到小规模的战斗波及等等。
可为何这里的魂修士几乎没有杀戮平民的举动?
左无舟看往苍天,忽有感。许是,因为这里的魂修士,几乎每个都接收过系统的教育,哪怕是最没有出身的魂修士,也都在魂院接受过系统的完整的文化教育。
二号的魂修士九成都是文盲。一号的魂修士,基本每一个都有吟一口诗词的文化素养。
文化教育上的差别,塑造了一号魂修士的道德底线以及良心底线。这令得普遍都不是好人,也绝不高尚的魂修士,掌握着大规模杀伤武力,却基本鲜有针对平民之举。
这是一次很不惹眼,甚至很滑稽的感想感悟。
可正因这一次的感悟,在多年后,造就了二号下三天和很多下三天从此结束战乱,回归秩序。
……
人烟稀少,可逃无可逃。
许多平民只能逗留等死。
左无舟一行人入了一个城市,在一个茶楼中等待。盛西北半天忍不住疑窦:“盟主,这里是你的家乡?这是法魂界啊!”
“嗯,我就是法魂界出生长大的。”左无舟诧异,不解这个问题:“不光是我,当今许多人,可能有超过一半的武圣和超圣都是出身法魂界。”
盛西北木然,和其他超圣互看一眼,掩不住心底的惊叹。真真想不到,法魂界竟然能诞生这样的超级强者。
想起二号把大多数法魂界荒废下来,盛西北有一种拍烂脑袋,端着金碗要饭的滋味。
落双看出盛西北之意,为家乡未来的和平着想,询问道:“盟主,这边怎么维持……平素的和睦相处跟和平?”
左无舟锁眉,这就牵涉得太庞大了,略一沉吟,向无夕道:“无夕,你跟落双他们说说。”
……
噗!一颗首级一飞冲天,尸体喷泉般洒出大量鲜血,在日光下,格外绚烂。
“还有谁!”钟起冷酷的目光扫往剩余的十九名武圣。
一百万年前,异魂修士曾是一个极其强大的魂修派流。须知,每一个异魂家族,祖先都是太魂甚至神魂强者。
太魂或神魂强者,以大法门封住一身修为,融灌入血脉之中,以此传承力量和天赋下去。这就是异魂修士的来源。
可惜,百万年下来,异魂一脉已然是血脉淡薄。每两三千年,能诞生一个超圣,就已经是靠天赋了。
尽管传不败和纪小墨,都属于异魂修士,可他们靠的主要还是自身天赋,而不是血脉。
当诸无道和传不败驾临六大世家那一天,钟起就知道,保住几万年几十万年不变的超然立场,终于被打破了。
十九名武圣看着那条半刻钟前,还是同伴的尸体。有人为这残酷而动容动摇,但,也有人坚持信念。
一名武圣面无表情的挺身而出,语调很慢,但充满诀别和信念:“钟超圣,我绝计不会屠杀平民的!”
钟起冷冷看着他:“你的一名师兄,上次出动过,也杀过。如果你不想连累你所在的宗派,那就给我吞回这句话。而且,我记得你,你不是平民出身。”
这名武圣沉默,然后抬起头来,闪耀着一种莫名的光辉:“超圣大人,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与我烽火宗的决定无关。虽然我不是平民出身,但我们这么屠杀平民,就是破坏秩序。”
“今天有一个人破坏秩序,就会有第二个,然后是无数个。迟早有一天,会天下失去秩序,我们先祖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和制度,会全部崩坏。到时,我们不死,我们的亲人朋友,也会死。”
“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我是绝对不会向他们下杀手……”
这名武圣的脑袋像西瓜一般炸碎,钟起恶狠狠:“你不杀,那你就被杀!”一顿,冷声:“还有谁!”
十八名武圣沉默了。
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几乎每一次派遣来执行屠杀任务的武圣,都有人抗拒,并且坚决不肯执行。
有好几次,甚至是几个宗派都在反抗。然后,结果是被杀得精光。
不要紧,抗拒归抗拒。只要不是公然反抗就成了。只要出过一次任务,将来的路怎么走,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钟起泛住一丝冷笑:“那就出发,我在这里等候各位的好消息!”
目送这名单魂下乘带领十八名武圣离去,消失。钟起颓然跌坐在稀烂的泥土中,满是惨白之色!
你们以为我愿意屠杀平民?你们以为我主持屠杀这么多平民,就从来没有良心不安,就感到心安理得?
杀左联盟已经疯了。不是那些平民死,就是我们死!
我钟起,也是被逼的,也没有选择。
……
单魂下乘率领十八名武圣,赶来一个城市的上空。
眼底一缕恻隐掠过,这名单魂下乘冷声残酷:“杀!”
十八名武圣默然无语,轰然飞低,一伸手一展臂,顿时就是轰隆呼啸的狂音,激爆天地间。
一口茶浸在舌尖,爆发芬芳,左无舟一抬首:“来了!”
“一千三百里外的一个城上!”盛西北点头,跃跃欲试:“一名下乘,十八名武圣。是否现在动手?”
“等一等。”左无舟安抚焦急的无夕,沉住气,在脑海里勾勒这群人前来的方向,无声无息的发动“藏龙魄”。
敛住气息,眨眼以神魂悄然无息的延展万里。重新敛住心思,左无舟抬首:“此处,交给你们!”
一把抓起无夕,一群超圣轰然从茶楼中一跃而上九天:“杀,一个不留。”
千余里不过是一时半会的工夫,很快,速度最快的左无舟,就已然是携以激爆气息,轰然抵达!
这千里外城市上空,正在屠杀平民的十多人,蓦然有感,悉数往去:“小心,有超圣来了!”
这十八名武圣眼前一花,其中两名武圣,被擦身而过的左无舟信手一拍即轰成渣子。不见丝毫停滞,眨眼出现在那名单魂下乘的身前!
……
这名下乘的眼力利多了,一眼看见来者的容颜,肝胆俱裂,声嘶力竭惨叫:“快,放信号,是左……”
轰隆一声震爆,这名下乘胸膛如遭重击,所有的话语被打得吞咽回肚子。被森然如杀神的左无舟,一手按在脑袋上,一拳轰在胸膛上!
这名超圣魂飞魄散的发现,在这恐怖绝伦的神力面前,竟无一丝挣扎之力,身不由己的被左无舟一个冲撞就按着轰隆撞击在数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这山的另一边,砰隆一炸,碎石满天。这名超圣狂喷满天鲜血,生生被左无舟撞击得连续洞穿三座大山,在满天的轰隆隆声中,奄奄一息!
一口鲜血激喷出来,一身的力量仿似被抽干了,这名超圣惨然道:“左无舟,你休要得意,你也活不了多……”
左无舟面无表情,挺身站起,一脚踏下,此人脑袋啪的碎成渣滓:“渣滓就是渣滓,活着是,死了,还是。”
忽攸有感,抬首之际,一道光点瞬间冲击向天。
“嗯,是光信梭。想把我回来的消息传回去?”左无舟一念想通透,冷然:“果真如无夕之言,他们在通道处,已准备了伏击人员,一旦有信号,随时可驰援伏击!”
“火雷翼”,“炎百翅”瞬爆,左无舟如滚滚火潮,扶摇直上九万里。其速度,比之那枚“光信梭”更快许多。
那枚眼看就要遁去的“光信梭”,竟然一飞一遁之前,就被左无舟抓在手里。
捏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