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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安城是怎了,怎会来了这么两位绝世强者。比起唐大尊的气息还要强大,这等恐怖的人物,就是该去也该去重云,怎会来溪林。”
无数魂修士战栗惊恐,哆嗦着缩在家里,竟是不敢离家,甚至不敢呼吸。只怕那两道气息的主人一怒之下,信手拈杀自己。
繁华喧闹的仁安城,一时竟是万人空巷,大街小巷迎住春风,倒春寒的寒风猎猎,徒留一城凄清。
……
“是什么人,难道真是云霄宗?难道他们就真的不肯放过左大尊,连左家人都要杀,这算得什么大宗派,这算什么气量。”
溪林小皇帝从露台伸头望去,双手握住栏杆,握得指节发白发青,眼眶泛红,泫然欲泣:“难道……我家几代为万民富足而操心,难道就只得诸天这等庇佑。”
“唐爷爷,你莫要有事,千万莫要有事。”小皇帝含泪。
“难道,今日真是溪林的末日。”小皇帝死死的咬住唇,眼泪滑落脸庞,神情凄然狂呼:“难道诸天真要亡我溪林!”
“左家是溪林子民,如果保不住左家,这皇帝之位,我不坐也罢。就是亡我溪林,我也绝不屈服。”
怒吼声冲天而发,竟有凛然凄烈的傲气。
……
“唐笑天,你给我滚开!否则我就杀了你。”
一声闷雷般的炸响,引致天象大变,一时风卷云动。
唐笑天傲立左家庄的城头,字字决绝:“我向左老弟承诺,必保他左家安宁。千金一诺,你们云霄宗怎懂。就算魂武帝来了,除非杀了我,否则绝计不要想伤害左家人。”
江几何怒容满面,口吐狂啸,身化飞虹:“好,我成全你。”
一瞬,雷音布天,江几何神色狰狞凶蛮,狂啸一击。铺天盖地的威能轰然压将下来,唐笑天脸色瞬时凄白,双足砰的一声陷入城头,狂吼:“快逃!”
一声起落,唐笑天宛如钉子一样被轰入城墙中,哗啦啦的轰鸣脆裂。热血漫洒天际,唐笑天竟是被这可怕一击轰入城墙,宛如剪刀破布一样,将城墙从正门轰成两断塌落。
江几何闷哼一声,脸色一白一红,心惊不已:“这唐笑天护得溪林百年,果然有些了得之处。”
竟是被一位魂武尊反伤到,江几何羞怒难当,暴怒提起狼牙棒隔空轰下!举手投足皆有些须法魂战技的威能:“唐笑天,给你脸不要,你给我死去!”
无比沉重的一棒轰将下来,灵气席卷凝为无比威力,一棒轰得城墙宛如炸裂一样,顿爆发出惊天声势轰然倒塌。
再没有唐笑天的声音了,江几何狂笑不已:“给我杀,杀光左家人,鸡犬不留!”
……
“好办得很。”云霄宗派来的另一位魂武君赵春风轻蔑冷笑,拔刀出鞘,霎时凶煞大盛,道道刀芒激荡飞舞扫向左家庄:“我看这些凡人如何挡得住!哈哈哈。”
无坚不摧的刀芒,宛如最恐怖的利器,呼啸斩去,将左家庄的外庄部分斩得一时支离破碎,处处皆为废墟。
一时血光大盛,竟有无数人在这恐怖刀芒下被劈斩成两片,血流成河。
赵春风面露血腥之色,狰狞狂笑不已:“看到了吗,这些人只会哭喊大叫。来多一些,让我杀个痛快。哈哈哈!”
“且让我试一试法魂战技的威力!”赵春风狞笑,霎时天地灵气聚起来,凝成可怕一招,轰的一声爆发呼啸铺天盖地轰往左家庄!
轰隆,大地颤抖起来。无数人在这一刀之下被轰杀成粉末,连外庄都有一半被夷为平地。
好多条人命,就这样轻易的在绝对强者面前消失了,人命最贵,也是最贱。
……
“嗷!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看不下去了!”张洞天是读书人出身,是天生喜欢按部就班的人,心性纯粹,胸中总有一股不平之气。他见得这番惨状,终于是按不住了,又惊又怒,狂呼扑出:“云霄宗欺人太甚!”
白观涨红脸,一声不吭的拔出一道青虹,嘶声厉啸,杀意如狂:“今日我白观乃个人所为,无关本相宗!云霄宗,过来跟你爷爷我白观大战三百回合。”
且不论和左无舟私交深浅,站在本相宗,他有理由不出战。但,他一样有一个理由必须出战,一个理由就够了。
古一意是早些日子来的,原本是想来劝架。谁知云霄宗动了真格,他神色黯然,心情激烈交战。脸庞颜色时阴时暗,终是晴朗起来,喃喃自语:“左兄,你我虽是二面之缘,可古某人对你很是投缘,既然许诺,既然做得朋友。那就……”
“战吧!”胸中一股闷气通过一声激雷之啸释放出来,恰似巨雷低空滚滚,古一意双目坚定,摇身加入战团。
三人与左无舟不过是泛泛之交,甚至还有过节。不论为何,能在此时出手相助,对抗云霄宗,实是难得可贵,足见一片赤诚。
……
张洞天与魂武君不过一线之差,白观略逊一些。
光是二人加入战局,还无法产生影响。云霄宗这一次派来的,可是两大武君,六大武尊阵容,漫说区区一个普通魂修小家族,就是一个宗派,也未必不能尽情灭了。
但,古一意这位魂武君一旦加入战团,那就有些不一样了。古一意是重云国的大君,有这一层身份,反倒令云霄宗众人一时纠结。
江几何大怒:“古一意,你们重云国撒手不理此事,你竟敢插手,你算什么意思。和我云霄宗为敌,还是怎的,你给我说明白了。”
古一意趁所有人不备杀出来,袭中一位武尊,伤而不杀,朗声大笑,手底下丝毫不停:“我古一意今日不是重云大军,只是左无舟的朋友,尽朋友之义。只要你们有能耐,只管朝我施展。”
张洞天轰飞一个魂武尊,又被夹攻中后心,喷出一口鲜血,怒啸冲天:“你们云霄宗自诩了得,只敢向寻常人下毒手,这等下三滥手段,亏你们施展得出来。左家的人,我保定了。你们真要那么本事,等左无舟现身再寻仇也不迟。”
赵春风讥笑:“我们云霄宗能耐如何,就凭你们也敢评判,简直找死。”
赵春风狞笑之余,一招疯狂轰向张洞天。恰在这时,城墙下一堆乱石中,狮子般的决然咆哮震摄心灵,一道快如奔雷的身影呼啸冲天!
赵春风狂怒,一记刀芒疯狂激荡:“找死!”
……
刀芒轰然爆出,那道身影竟是将魂力外放,拼死挡住这一击,胸膛炸裂。却凭余威狂冲而去,赵春风凄厉惨呼,如电掠开,一道激烈血花崩发:“唐笑天!”
“唐兄!”张洞天色变,错身掠去,将唐笑天坠落的身子抱起来。一眼望去,以张洞天的坚定,仍是生出无限悲戚:“唐老哥!”
正是唐笑天偷袭赵春风一招得手,自己被反击中,胸膛赫然已是炸做半个窟窿,呈血肉糊糊状,极是惨不忍睹。
唐笑天双目中生命之火迅速暗淡:“告诉他……”
唐笑天急促吸了几口气,每说一字就伴住一口血流出,实是触目惊心:“唐某有负重托,惟一死。溪林……溪林!”
话音未落,他就此阖然长逝。
为一个承诺,兢兢业业守护溪林百年到老。便是死前,仍是记挂住溪林。为了对左无舟的一个承诺,纵死不辞。岂不正是一位可亲可敬,重情重义,心胸豁达的长者。
正是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
“唐老哥!”
张洞天动容,长嘶哀鸣。古一意和白观闻声黯然。人生能得此一言一诺之友,夫复何求,可称知交好友了。
左一斗等左家人一早就避入内庄,终归是新崛起的家族,左家庄乃新建,连逃生秘道都没有,实是逃无可逃。此时眼看唐笑天战死,左家无不大恸:“唐大尊!”
张洞天等都在暗中守护,不为左家所知。但唐笑天时常来此地,以示眷顾,以作震慑其他世家。他既没多少架子,一年半以来,左家人心都是肉长,唐笑天种种帮助看在眼里,怎会不感动。
此时见得唐笑天为保护左家而陨落,人人大恸不已。
古一意三人眼见谈得来的唐笑天陨落,顿激奋不已,重又和云霄宗大战一起。
……
左无晚的略微迟钝,此刻倒显得沉稳异常,虽恐惧,却仍是握住一把钢刀,站在爹娘面前,以自己不是很厚实的身板保护家人:“二哥,我一定会保护家人。”
这把刀,正是当年逃离沙相时,左无舟给他的那把染血钢刀。左无晚握得格外用力,他不怕,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二哥会报仇。
……
唯一能在此时保持冷静和理智的,竟然是几经大难和磨砺的左无尚。有左无舟当日交心一言一劝,左无尚渐从暴躁自弃中拔身出来,肩负起带领左一斗一家的责任。
常言道,不经历风雨,又怎得见彩虹。左无尚愈是看得清楚,就愈是冷静坚强:“我不知道大君是什么,但我也看得出那两个大君很强。我们左家,这次死定了。”
一言,顿引动了众人的心思。左无夕忍住眼眶中滚转的泪花,牵住大哥的手,异常坚强:“无夕不怕。”
左无尚一双目光死死看住激烈战斗:“这三个人一开始没有出手,肯定不是唐大尊请来的人。那就一定是二弟的朋友。”
“云霄宗一定是二弟的对头。”左无尚的目光徐徐扫在左宗文等人脸上,没有察觉一丝一毫的怨愤,他内心欣慰不已:“二弟看来在外面闯出一片天了,有敌人,也有朋友。”
“我们可以死,但左家不会从此完蛋。”左无尚眼中是决绝之色:“左家,一定要有人活下去,告诉无舟该找谁报仇。”
……
古一意三人彻底处于下风,若不是云霄宗有意品尝一番猫耍老鼠的快慰,只怕三人早已惨败下来。
左无尚冷观一眼,双臂有力的抓住轮椅把手,声线急促决绝:“请无舟的三位朋友,带走我们左家几个人,他们一定能办到。”
左宗文和左宗武一言不发,目光交织,互相颌首:“谁走,谁留下!自己出声。”
不计左一斗一家,连家眷在内,左家子弟不过十来人尔。正是这群子弟,左无舟不过一面之缘,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毅然一道将两人推了出来。
一个是很年轻的,一个是很有魂修天资的。左宗文和左宗武老怀大慰,朗声大笑:“好,我老左家的子弟总是没有丢人现眼,就是死,都要站着死。老左家几十年前家破人亡过一次,难道还怕再来一次。”
换做几百年的世家,恐怕难免有些意志不坚者。左家能在这生死一线,如此上下一心团结一致,实在是难能可贵。
“无晚,无夕,你们走!”左无尚牵住三弟和四妹的小手,沉声交代后事:“告诉你们二哥,是云霄宗,叫他不要冲动。仇可以慢慢报,等他修为到了再报仇不迟。”
左无尚是看透二弟,所以有此交代。当日左无舟敢以六品修为杀入林家夺人灭族,胆气固然极大。但左无尚更想二弟不要贸然涉险。
左无晚含泪:“大哥……你们放心,二哥一定会杀光云霄宗替大家报仇。”
不论云霄宗有多强,左无晚都相信二哥一定做得到,因为在他心目中二哥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大豪杰。
“好。”左宗文等骄傲的站在一起:“我们左家,一道赴死,等无舟替我们报仇。”
以往虽是认祖归宗,其实这几十年不见,又怎有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