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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了满心惊涛骇浪般狂涌的随风两人还依然趴在对面的屋檐上。
第四百三十五章夜尽天明
“走！”随风看了前方一眼，低声喝了一声，拉了身旁的梁偷儿一把。两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夜空，匆匆几道起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想不到无痕竟然和这关中周家有如此牵连。”半路上，梁偷儿回望了一眼，眼见的那周家门前的街道早已远不可见了，这才长舒了口气。
“恐怕不仅和周家有关联，想必那慕容家也牵扯其中。”随风皱着眉头，悄然补充了一句。这些他之前便已经看出了些许苗头，此刻在此看见无痕，心头虽然惊讶，不过想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若非和无痕有所牵连，这周和慕容两家又是如何弄到焚妖诀的？
最让他想象不到的是，他那日在去往天山的路途中随手杀的那些号称金鼎门的几个弟子，竟然是无痕派出的。想到这里，他心头都忍不住颤了一颤，因为他记得分明，后来他在沙漠的客栈之中所见的那几人，明明是欧阳正豪的手下。看来无痕在金鼎门内早就安排了卧底，而且此人身份还不低。
不管是不是卧底，不管无痕是如何办到这些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无痕所说是想要那些人借此打入朝廷内部，如此简直就直接暴露了其狼子野心。心头最担心之事成了现实，随风反而轻松了不少。
“具体怎样，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回去之后再慢慢商议吧。”随风低吟了一声，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一些。
两人脚下生风。各自的轻功都调动到了极致。不过盏茶的功夫，他们已然回到了聚仙楼。此刻的客栈早已关门，两人对视了一眼，脚下一点，直直腾身而起，从窗口之中进入了其中。
“吱呀”一声门响，随风轻轻推开了房门，一片烛光从其中洒落了出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屋内是一张圆桌，无极真人等四位长老还有月夕绕着桌子做了半圈。此刻听见开门之声，几人“刷”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前。见到开门的是随风。这才都长长出了口气。
随风和梁偷儿两人也不多说，直接走到了圆桌前坐了下来。
“你们二人探查到了什么结果？”月夕见两人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惊色，心中隐隐地有些担心。见他们都不发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周家的实力。却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梁偷儿率先开了口。脸色隐隐有些凝重。
无极真人几人听梁偷儿这么一说。都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捻着胡须不语，静静等着梁偷儿的下文。
“我们两人并没有进入到周家的宅院之中。我们刚刚……”梁偷儿和随风对视了一眼，轻叹了口气，只得将刚刚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尽数说了。
“什么，无痕竟然和这周家有瓜葛！看来当初果然不应该放虎归山，平白增添了心腹之患。”玉府真人长叹了口气，脸上不禁有些懊恼。
随风被他说得脸上不禁一红，当时那种情况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杀了无痕绝不是良策。不过他却也没有想到无痕意识如此敏锐，真让他逃了出去。虽然这些并不是随风的本意，不过他却也理解玉府真人只是一时情急之语，轻叹了一声，道：“这些往事说了徒增烦恼，当时谁也不知无痕真的会丢下硕大的七星门自行逃脱。不过今日一见，无痕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而且此刻已经离开了洛阳，却是不用再提防他了。”
“难怪这周家突然之间会变得如此谨慎，原来是无痕的缘故……”在一旁一直不曾发言的长春真人突然低低沉吟了一声。
众人听在耳中，都是一惊。梁偷儿更是忍不住惊呼道：“原来如此！我一直都觉得奇怪，随风远在天山，按理说便是名声传到了这中原之地却也没有那么知名才是。而且天山距此千里之遥，周家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地提防。原来竟是这么一个原因。”
一语惊醒梦中人，长春真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下解开了缠绕随风心头许久的疑惑。
众人一阵恍然大悟，无极真人皱了皱眉头，道：“公子，你说这周家之中借着这焚妖诀之力，培养出了足足十八位先天高手。不知到时，公子准备如何应对？”
无极真人这番话可谓是直接问入了随风心头，这也正是随风最为苦恼之事。脸上不禁现出了一片为难之色，总觉得无论如何行动都有些不妥，想了半晌却还是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不如这样吧，到时三弟你带着几位长老正面迎击。我悄悄从后方探入周家之中，若是你们难以直接将希姑娘救出来。那么我就偷施暗手，从背后下手。此刻也顾不上江湖道义不道义了，救人要紧。”梁偷儿脸上吃惊之色渐渐退去，淡淡笑了一声说道。
“这……”随风和四位长老都不禁迟疑了一声。
“这却是有些不妥，恐怕到时那周不凡不会将周家所有的力量都显露出来。想必暗中隐藏的力量也不会小，只你一人……却是太过危险了。”随风沉着脸，思虑了半晌，微微摇了摇头。
“三弟却是不用担心，若是真的守卫太过强大，我若是难以得手难道弄出点乱子来还不行么？只要他周家后方一乱，你们便有机会了。以三弟你的实力，只要稍有点空隙，想必就足够将希姑娘救下来了吧？”梁偷儿脸上轻松之色更添了两分，淡笑着说道。
“若是弄出点乱子来，如此方法也未尝不可……”随风沉吟了半晌，反复斟酌，这才轻轻点了点头，“不过若是眼见事不可为，二哥一定不要勉强。我可不愿……”随风拧着眉头，一脸郑重。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区区十八位先天高手罢了。想必其中大半都是刚入先天的愣头青，以三弟你的实力再加上四位长老，应付起来应该不是太难。”梁偷儿不等随风将话说完，便一口接了过来。
“不过饶是如此，却也不可大意。”无极真人等几位长老微微沉着脸说道。
“这却是自然。”梁偷儿应道。
几人话还未说完，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闪动翅膀“扑棱棱”的羽翼声，随风几人都是一愣。一下止住了谈话之声，随风侧着耳朵，凝神听了一阵，皱眉道：“似乎是什么传讯的鸟，难道是天山之中出了什么事了？”
随风沉着脸色，知道他们在洛阳的也只有天山派了，想必别的什么人，也不会想到给他传讯。
只是，当他打开窗户之后，却发现窗前此刻停着的是一只白鸽。
只有这中原之地传讯才会用白鸽，像是原先天山之中各派传讯之物各异，可是却没有一派用的是飞鸽。实在是因为西域之地太过荒芜，白鸽在如此环境之中难以生存。
想到这里，随风心头更是疑惑，小心地将白鸽捧了起来。果然见到这白鸽的腿部绑着一节竹筒，小心地将其取了下来，又将鸽子放了回去。
摊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蓬莱被阻，警惕妖魂。这张纸条却没有落款，也不知是何人所写。只是这字迹很是娟秀，却是有些不像是男人的字体。
“蓬莱被阻，警惕妖魂……这个是给我们的传递的讯息么？”梁偷儿从随风手中接过了纸条，拧着眉头念叨了一遍，却也不大明白究竟是何含义。
“这张字条是小希写的，我却是认识她的笔记。虽然怕人发觉做出了些改动，但还是被我看出一些端倪。”随风沉吟了半晌，说话也有些迟疑，不过语气之中却满是坚定。
“那就必然是讯息无疑了，这‘蓬莱被阻’之中的蓬莱是否指的是蓬莱派呢？”梁偷儿细细斟酌了一番，猜测道。
“这次周家的婚事，还有别的世家门派参与么？”无极真人也顺着问道。
随风点了点头，应道：“以周不凡此人的性格来说，定然是有的。这些世家都有规矩，再加上周家如此高调，断然没有不通知各派之理。不过说起来确实不曾听说过离日上人他们的消息，难道……”
随风说着和梁偷儿对视了一眼，两人心头齐齐一动，不约而同地道：“恐怕是被周家阻拦在路上了！”
这么一声脱口而出之后，众人都是一惊，都没有想到这周家竟然算计到了这么精细的地步。也幸亏随风没有将蓬莱派算在助力之中，不然到时无形之中便要吃个大亏。
“那么，这个需要我们警惕的妖魂究竟又是指的什么呢？既然给我们传讯怎么也不写得清楚一些……”梁偷儿背负着双手，在屋中踱步了起来。来来回回走了两趟，额上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随风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声，道：“她能够冒险给我们传讯已是难能可贵了，却是不能要求太多。而且很有可能她也并不完全知情，想来那个周显虽然草包，却还没有到什么机密都会泄露的地步。”
…………
不知不觉之间外面的天空已然蒙蒙亮了几分。刚刚还一片死寂般宁静的洛阳街市上，重新又逐渐恢复了热闹。不多时，满大街都是早市的鼎沸之声。
第四百三十六章山雨欲来
距离随风两人偷偷潜入周家几日之后，这洛阳城中往来的江湖人士更是多上了不少。这千年古城洛阳，也愈发地热闹繁华，竟隐隐有着一股回归到国都之时的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江湖之中的各大势力也已经差不多来齐了。除了江南地区的慕容家等几个庞大的世家之外，各大门派也都来了不少。只是果真没有蓬莱派，看来真的如同那张字条中所说，蓬莱派被阻拦在路上了。
蓬莱派的缺席，相当于直接断了随风一臂。若是离日上人在此，凭借着他的江湖威望和实力，若是来此，定能给周家以极大的牵制。
“听说当今圣上也派了人来，长安城中的玄都观也派来了一位道长。想不到这周家竟然有着如此影响力，连玄都观之中那些高人都没能脱俗。”随风静静地站在聚仙楼最顶层的轩窗前，静静地看着身下繁华似锦的洛阳城。
“山雨欲来啊，也许此事不像你我二人想得那般简单。”轻轻的一声叹息从随风身后传了过来。那边站着的正是梁偷儿，此刻他脸上一抹平静，可是眉宇之间微微皱起，并不是那般的轻松。
“我却是有这种感觉许久了。”随风淡淡一笑，所有的准备都为了今夜，他却是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今夜便是周显与慕容希成婚的时候，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
他话音虽然平静，可是心头却并非没有一丝波澜。早在他们出发之后不久。他便感觉到了此行的非同寻常，有着太多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到了现在，他心底虽然依旧坚定，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心底的那丝感觉到底是期待还是担忧。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夜晚……也不知小希她此刻又在做些什么。”随风又是低喃了一声，轻轻的话语声在四下里飘散。
只是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也不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这几日随风悄然之间除了安心打坐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好的状态之外，又和梁偷儿两人探查了两次周家。不过后来这两次却不是为了探查那周家的实力，而是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番周家之中的结构地形。
却是为了以防万一，做好万全的准备。
时间一点一滴的飞逝，很快就到了临近夜晚的傍晚时分。此刻的周家之中一片张灯结彩。随处可见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整个庭院之内更是拉上了鲜红色的帷帐。怎么看都是一阵喜庆的气氛。
到了这个时候，周显也换上了一身大红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