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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的守卫倒是比我想象的要稀松许多。”随风四下观察了一番,暗暗点头,心中的把握却是又大了一分。他来此,只为了再见一眼碧涵,看她是否真的嫁给了慕容玄风罢了。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了却一桩心事吧。
不像慕容希与凌月夕,他和碧涵也许连一段缘分都说不上吧。只是勉强到了彼此相吸的时候,便生生分了开来。
想起这段往事,随风不禁也觉得有些遗憾。只是遗憾又能若何,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已经发生的注定无法改变。记挂在心上不过徒劳增添负担罢了,随风也知道如此道理,轻叹了口气,心道:“缘起缘灭,皆是自然。慕容世家家大业大,她嫁给了慕容玄风,总比跟着我四处漂泊来得好些。况且,我现在却是连功力都……”
随风轻轻从外围的院墙跳了下来,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尽数摈除,仔细端详起了面前的花树来。
当年他和梁偷儿两人来过一次,还住过一段时日,是以对于这其中的地势倒也熟悉。
细细回想了一遍,又根据易学之术推算了一番。七走八弯,总算是找到了藏在花树之中的小径。此刻傍晚刚过,这山庄之内不时还有弟子往来,好在随风灵觉过人,每每都能险而又险地避开,一路走来倒也有惊无险。
“只是不知碧涵的住处又在何方,想来她既然嫁给了慕容玄风,自然也应该住在上等厢房才是。”随风心头暗自寻思,小心翼翼地在其中游走了起来。
“前面有一间庭院,看起来倒有几分郑重。”随风眼神一颤,却是一眼瞧准了前方的一处房屋。
脚下轻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如同鬼魅一般靠近了上去。
这屋内原本有些黯淡,随风刚刚靠近,突然就陡然亮了起来。随风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已然暴露了身形,险些就惊呼了出来。
这道灯火一亮,却是将一人的身影投在了随风面前的轩窗上。却是一个男子的身影,随风看着不免有些失望,刚想悄然间退走,就听其中传来了一道自语之声。
“这玄风与碧涵已然成婚,想必他拿到那阴阳佩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就是不知其中真有他说的那么神奇么?我这一次被随风那厮伤得如此重,当真可以借此恢复么?为什么我这心头如此的不安呢?”
随风大惊失色,这房内的声音他再是熟悉不过了,不就是那日从碧青峰中逃脱的无痕么?
“那日在闯荡周家之前,见着这无痕离去,说是去了余杭的慕容世家,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遇见了。”随风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还想再听些什么,可是身后突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逼得随风只好从此退走,又隐没进了一旁的花树之中。
“没想到这慕容家的贼心思却是还没死,也幸亏当初月夕将这玉佩给了我。不然若是此物被慕容玄风拿去……”随风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咦,那边那件阁楼看起来很是不凡的样子,不知碧涵是否在其中。”随风转过头去,盯住了另一边的一栋小筑。屏住气息,轻悄悄地朝着靠近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还没靠近,便听到其中传来了这么一道女子的声音。随风身子微微一震,明白了过来,自己终于是找到了碧涵所在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不如不见
“谁说我不开心,我每天都过得很快活。小玉,你未免也太敏感了些。”一道酥酥软软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单单是听着这道说话声,便引人无限遐想。拥有这般清澈如同空谷一般的声响,其面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其中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听在随风的耳中,当即便是轰然一震。
这道声音在随风听来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算起来已经阔别许久了吧?久到连偶然出现在他梦中之时,都是如此的模糊。
可即便模糊也好,不真实也好,随风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这正是碧涵的声音,绝不会有错。不要说只是数月的分别,便是十年百年,随风都一定还能记得。只这么一道声音便震得随风呆滞在了当场,看了看四周,不知为何,这方楼阁庭院附近却没什么弟子往来。随风也乐得清静,找了个花树的阴影,躲在了其中。
“小姐,小玉也跟了你这么久了。小姐的一举一动、饮食起居都是我在照料。小姐的性情心思我岂能不知?小姐虽然不说,可是这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过。总是在别人不在之时暗暗难过,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小姐,你又何必瞒我?”
这侍女的声音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焦急,随风听着心头一颤,“这碧涵难道一直都不开心么?”
“我……我哪里瞒你了,我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却很是欢喜的。玄风他待我这般好,这慕容家里的这些弟子也对我尊敬有加,我却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玉,你却是不必担心我了。”
碧涵的声音很是平淡,就像是单纯在陈述一件事实不参杂任何情感一般。随风听来心头如同五味杂陈,虽然明明知道不是真的,可是听到碧涵那句“玄风待我那样好”,就像是心头有千万道针扎一样。长长抽了口凉气,才勉强强迫着自己平静了下来。
“小姐,你还要欺枉我么?我是看着你出嫁的。自从你嫁给了玄风家主之后。我便再也没见你开心地笑过了。人前只是还能看到你是一副笑颜,可是去常常在人后独自一人静静流泪,难道这也算得上是开心么?还有当日新婚之夜的时候,我替小姐化了装束之后。小姐对着镜子看着看着便落下了泪来。难道也是因为开心么?”
这名叫小玉的侍女。越问言辞越是急切,满是替她打抱不平的味道。
“你,你是怎么看到的?当时。明明……”碧涵吸了口气,话语之中尽是惊讶之色。
“小姐,唉……我当时虽然不在场,可是你留在那铜镜之前的泪珠难道也是假的么?小姐,你这般强忍着又是何苦,到底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和老爷说呢,他这般疼爱你,一定会依着小姐的。”
“唉……”碧涵又是叹了口气,“小玉,你年纪还小,不明白也是自然。我只是一时的心里难受罢了,也许是因为闷在这观云山庄里太久了,许久不曾出去转转了。”
“小姐,你怎么早些不说?玄风家主虽然事情繁忙,但是这点时间想必还是挤得出来的。这么一直憋闷着,怕是会憋出病来,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和家主他说!”
话音刚落,随风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吱呀”一声,一旁的木门一下被开了下来。从中走出了一位身子袅娜的侍女来,想必她便是刚刚碧涵口中的小玉了。这小玉匆匆出了庭院,停也不停,径直沿着脚下的小径走了出去。却是也没有注意到一旁躲在花树之中的随风。
随风又四下看了一眼,四周一片寂静,连一个守卫的弟子都没有。那小玉离开,那这庭院之中便应该只有碧涵一人了,一想到这点,随风心头都是一阵忍不住的激动。
若是这个时候悄悄翻过院墙潜进去,想必还能和她说上两句话吧?以她之前和自己往日的情分,应该还不至于会告诉慕容玄风才是。
想到这里,随风只觉得心头一阵热切,一颗心在胸腔之内扑通扑通直跳,却是再难压抑。长吸了口气,迫使自己稍稍沉静了几分,脚下轻点,身子轻缓缓地腾空而起。眼前的这堵院墙却是比他想的要高上一些,若是以鹤纵登墙,发出的声音太大,只好伸出了手指来,一下插入了砖墙的石缝之中,翻身而上。
好在他全身的筋骨都受过藏花山庄神泉的洗礼,早就变得比铁石坚韧,轻轻掸了掸手上沾染上的尘土,竟没有丝毫伤痕。
随风静静伏在了院墙之上,并没有着急翻进去,就这么悄然看着下方的碧涵。
她笑靥如花,袅娜的身姿,一股静态美自然蕴含其中。天际一抹朦胧的月色高悬,洒下了一道淡淡的银色月华,笼罩在了下方的碧涵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白纱衣一般,更是多了几分出尘与宁静。
不过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玉脸,也因此显得更为憔悴了几分。看起来似乎都有些病态,昔日鼻下那一点朱红色的嘴唇也因此褪了几分色泽。只是,虽然如此,可就这么看着,这些不过只是为她添了几分飘逸之感罢了。
要说改变她最大的,便是她一头乌黑长发了。原先只不过是简单地梳了个发髻,斜斜披在身后罢了。可是如今,她的长发已然盘了起来,随风看到这里,心里陡然便是一片冰凉。因为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及腰的长发盘起,便算是嫁做人妇了。
无论她好与不好,却是再与自己没有半分的关系了。
之前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自己真真切切看到的时候,却又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本来就很是黯淡的心头,更是一片冰凉。只觉得便是自己这般跳下去与她相见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相见不如不见,我在这看看她便算了吧。”随风心头暗道。
看着他,随风脑海之中不自觉浮现出了一副场景来。
窗外是皎洁的明月,皓月当空,清冷的银辉洒遍了整个大千世界。只是不知为何,今夜的月光似乎比之从前都要来得清冷。
窗内是四处红烛闪耀,这红烛不是普通的红烛,都是拿上等的细蜡熔铸而成。其中还夹杂了不少西域来的香料,屋内除了烛光散出的暖意,却还有几缕淡淡的清香。
不只是这红烛,这房间之内却是无不透着一股奢华之感。四处雕梁画栋,便是这轩窗之中的一个缝隙之内都雕刻着几绺木花。
屋内的那方木桌,用的乃是数百年的黄杨木,乃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木桌上只简单摆着一个梳妆盒,还有便是一面铜镜。那梳妆盒自不用多说,其中摆放的那些珠宝,便是随便的一颗珍珠都是极为难寻的存在。那口铜镜更是不一般,边缘上刻着的那些花纹,细腻到了极致,每一丝纹理都极尽细致,简直到了纤毫毕现的地步。
连花纹都如此精细的铜镜,其价值效用自是不用怀疑。
而碧涵此刻就这么坐在这面铜镜之前,身着一身鲜红的喜服。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一根金色的丝带,将其身材勾勒得尽显无疑。脸上略施铅华,却仍旧细腻如同凝脂。丹唇之上一点血红,脸颊两侧微微一点红晕,看起来似羞非羞,便是不提她头上发髻之中插着的发簪佩饰,也依旧美艳到了极致。
今夜正是碧涵嫁给慕容玄风的大喜日子,她脸上的装束都已经完毕,就等着玄风来迎了。只是,她看起来却并不开心。任谁都能看出她微微皱起的眉间所散发的那丝愁绪。
“随哥哥……”
丹唇轻启,却是碧涵凝视着镜子缓缓出神。可是她轻轻唤出的,却是另一个少年的名字。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心头一痛,竟然就这么对着镜子留下了泪来。一点一点地滴在了木桌之上,清莹莹的一片,像是在叙说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竟然这么吟起了诗来。
青梅嗅了弄马尊,
海棠几许挂泪痕。
晓窗明镜花烛夜,
整罢红妆思故人。
随风突然心头一颤,也不知怎么就从刚刚的恍惚之中回到了现实。什么轩窗明月花烛夜,不过都是他心头假想之物罢了。现实还是现实,碧涵却还是站在下方的庭院内。
“原来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一番臆想罢了。”随风心头一阵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