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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学识渊博的学者，否则普通的小女子，怎会知道月亮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苏林快速掏出水袋，拔掉塞子后往嘴里猛的灌了几大口清水，这才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下来。
而后，他认真的对水月道：“你的势魂很难观想，干脆这么说吧，基本上我不相信有人能把月亮给观想下来。”
“虽然你成功了，但这种势魂的作用好像不是太大，也就只是拍拍人而已。”
没人告诉过水月，势魂究竟该怎么用。
当然，没有《人势通魂卷》之前，别说水月的势魂了，就连苏林的势魂，也都不会发生质变。
“但我建议。”苏林伸出一根手指，道：“你可以把这个月亮当做是你的武器，我感觉它应该很锋利才对。”
“像这样吗。”水月很认真的求教，说着，她一挥手，小月嗖的一声飞走。
那小月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十丈直径的大月，其飞入闪电，将刚刚落下来的那些大冰块们，全都锋利的切成了碎片。
苏林兴奋的点头：“没错，就这样用！”
远程兵器飞出去后，大多不受武者控制，除非用元气去左右兵器的走向。
可水月这个“远程兵器”直接就是势魂！所以她想那月亮怎么飞，就怎么飞，想怎么切，就能怎么切。
苏林又灌了几大口水，喘息道：“把你的皓月势魂招过来，我试试它的强度。”
水月手指头一勾，那大月便飞到了苏林面前。
苏林举起裂空刀，狠狠的一刀斩落，毫不容情。
便听得轰然巨响，裂空刀被震的往后反弹，而大月也被劈的往后反弹了一段。
可，那大月上连一点点的凹痕都没有。
苏林深吸一口气，索性将裂空刀完整成空间利刃，而后一刀巨大的弯月黑芒飞向了大月。
因此，更加让苏林无法理解的一幕出现了。
空间裂痕居然穿透了大月而去，却也没将大月给劈坏。
苏林脸色巨变，心道：“不可能！这不合理！”
势魂就是有形之物！不管怎么控制，也不可能在有形和无形之间来回的转变。
但青老给了苏林一个更加震撼的解读。
“这个皓月势魂，观想的其实是水月心中的念想，而并不是实物。”
观想“势”，是必须要观想一个实物才行。
但水月的势魂，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真正的月亮也不是长成这样的。
也就是说，水月把自己心里想的东西给观想出来了。
说复杂一点就是，她观想了自己心中的印象！
观想本身就是一种想法，而观想想法……
苏林简直要疯了。
“你……”苏林喘着粗气，手指头指着水月。
“我哪里做错了吗？”水月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很好！”苏林咽了口唾沫。
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已经不足以形容苏林的内心写照了。
“呼……让我看看你的元气吧。”苏林努力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下来，并安慰自己，人各有命，不能羡慕别人。
水月点头，将一道元气竖在了苏林身前。
那一条元气飘带莹莹发光，白中透着一股子亮银色，但这种元气本身却带着非常吓人的低温。
苏林怔怔的伸手去触摸那元气，入手冰凉，几乎瞬间便将他整个左臂都冰封了。
他有些发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久久无语。
“还算合格吗？”水月急忙追问，毕竟《天罡炼气决》是苏林给她的。
所以她认为，苏林最有发言权。
“咳……带有自身属性的元气，嗯，合格。”苏林点了点头。
终于，水月脸上展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道：“我可以打败雷云了吗？”
苏林思索了一下：“大概，最起码可以打个平手了吧，你的元气是冰属性的，我对这种罕见的元气了解不深。”
“要不要试试？”水月忙道。
苏林点头道：“你放一道元气刀芒过来。”
唰……水月双指一划，一道银光元气刀芒直逼苏林而去。
苏林举刀劈砍，准确的命中了银光元气刀芒。
但……
他的刀，劈空了！
唰！
那银光刀芒一下子命中了苏林的身体，在他前胸上留下了一道尺许长的刀口。
更诡异的是，那刀口瞬间被冰封住，根本无法愈合。
水月脸上闪过了一抹担忧之色。
苏林拿着刀发呆，道：“你的元气，继承了你势魂的特点，可以在有形和无形之间自由转换。”
“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你的刀芒就可以不被敌人命中……该死，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水月的元气可以避过别人的反击，而她的元气，却可以通过转化为有形，而命中敌人。
元气强不强的就另说了，关键是这种自由转换的功能，简直无解。
你除了躲她的元气之外，基本上就别想着防御了。
“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水月见苏林面色不太对劲儿，便是朝苏林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她还无法在正常状态下，对苏林做出较为亲近的动作。
苏林掌心画出一缕火焰，将那被冰封的伤口溶解，而后伤口才得以快速愈合。
可更麻烦的地方来了！
那些冰，也是水月的元气！她的元气被溶解之后，就渗透到了苏林的体内，将苏林的元气给混杂了！
苏林脸色苍白，抬手放出了一缕青光元气，那青光中竟有隐隐的淡银。
而这个释放元气的过程，进行的也有稍许艰难，因为苏林自己的元气被污染了，所以掌控起来就不再那么的顺手。
这个艰难的程度并不很大，也幸亏不是很大。
“那是……”水月看着青光中的银光：“是我的元气？”
苏林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嗯，不过无碍，我将元气在经络中运行一遍就能刷掉。”
“我大约还有个三到七天就能提升境界了，这段时间是最后冲刺时期，不必再由你陪练。”
水月点头：“我在极冰界转了一段时间，好像对十万年冰魄有了一些眉目了。”
苏林道：“去吧，如果可以找到冰魄，就修炼《冰魄宝莲》，不必等我。”
说罢，水月转身飞走。
望着水月的背影，苏林道：“真是吓人的天资啊。”
青老呵呵笑道：“嗯，的确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苏林道：“有了《天罡炼气决》和《冰魄宝莲》，她的境界和实力终于能够同步了。”
“到时候，她要打败我，就跟一个高阶武宗要打败初阶武宗一样容易。”
“幸亏啊……幸亏我也要晋级了。”
想到此处，苏林不再多想，继续朝着远方缓缓走去。
最后的境界冲刺，他不打算用元气来冲击，而是要用杀戮之道的小成来冲击。
待杀戮之道小成之日，便是他提升到中阶武宗之时……
雪原上，一条长长的痕迹缓缓远去，那不是脚印，因为积雪避着苏林。
第1461章 杀戮小成
事情比苏林预料中的速度要快了一些。
第三天，他安静的坐在雪地中，体内的元气波动正在发生着奇异的变化。
一种即将破茧而出的感觉，充盈着苏林的头脑。
他知道，这是武道境界即将提升的预兆。
庆幸这极冰界边缘地带几乎没有人烟，而强大的古老妖兽也都集中在核心区域，苏林无需担忧被打扰。
嗡嗡嗡……
黑夜的雪天里，天空中的气流自各处涌来，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
而那漏斗的底部，便是苏林。
以杀戮之道催动武道境界，这是苏林的关键时刻。
他面色平和，呼吸顺畅，任由风吹雪落，思绪没有丝毫改变。
近了，第一次境界冲击开始。
他的经络逐渐膨胀收缩，试图要冲破现在的极限。
他的丹田也在剧烈的抖动着，随时有可能发生质变。
而苏林则双目紧闭，心中的杀意冲天而起，那却并不是恶念。
在思想的世界里，苏林将自己比作了一个世界的旁观者，静静的看着整个世界的变化。
包括小草从泥土中钻出来，雏鸟从鸟蛋中破卵而出……
杀意是一种意境，与它有着直接牵连的，便是生死。
苏林观察生命繁衍的过程，透过生，去领悟死。
他心有所感，杀戮之道进步，第一次冲击成功完结，第二次冲击开始……
磁磁磁……他的经脉更加粗壮，每一次流动过的元气含量也都大幅度提升。
在苏林思想的世界里，那世界也蓬勃发展起来，一颗颗参天大树崛起，天空中飞鸟漫天，陆地上走兽狂奔。
一派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象，让苏林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
他为了生的希望而感到喜悦，杀戮之道再进步，第二次冲击结束，第三次开始……
此时，他的武道境界已经跨越了初阶武宗，也已经够到了中阶武宗的边缘。
而这个时候，他思想中的世界开始衰败了，鸟死兽亡，树木枯萎凋零。
苏林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想当中，他为了自己世界的衰败而感到惋惜。
如果死亡的代价是如此沉重，那么它是否是引导世界走向灭亡的罪魁祸首？
宁静中，苏林缓缓的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自己的世界。
便在这一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枯萎的树木滋养了大地，坠落的果实化作种子，繁衍出更多的树苗。
走兽死飞鸟绝，腐烂的尸体让土壤更加肥沃，更多的小兽站起来了，更多的飞鸟翱翔天空。
一个更有活力的世界，呈现在了苏林面前。
这一瞬间，苏林猛然睁开双目，他明悟了。
“原来死并不是尽头，而是一种成全与传承，死并未将一切带向灭亡，而是将一切带向更磅礴的生机！”
“杀！天杀万物，为的是平衡欣荣！它不是恶意的，而是每一次退潮，都为下一次更猛的涨潮做准备。”
嗡！他霍然起身，将右手向前平推出去。
这一次推动，仿佛从掌心喷射出了一股无形无意的狂流，席卷着漫天飞雪冰霜而动。
那猛烈的意境，竟是随着苏林的心意而走。
那搅动而成的龙卷风，随着苏林的心意来回扫荡。
冰块和雪花，在没有温度炙烤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化作了水。
自此，杀戮之道，小成！
武道境界，中阶武宗！
唰……苏林手持裂空刀一步跨出，刀劈虚空，一道刀痕隐现。
刀刀斩落，刀痕凝聚成了一个并不张扬，甚至内敛含蓄的“杀”字。
待那杀字出现时，苏林心中微微一动。
瞬时间，那杀之一字突然强烈起来，冰层破碎崩塌，无数冰块迅速上升。
苏林心意再动，高空悬浮的冰块自然分解，从大块分解成小块，从小块分解成碎末……
轰……天空中浓郁的黄雾竟是无风而散，让开了浩淼的星空。
月光洒落下来，让这一片终年不见天日的冰原，呈现在了星空之下。
苏林双目微眯，狂风呼啸，天空中的冰屑粉末变成了水。
地面上的厚厚冰层也被绞碎到了更深的地方，越来越多的冰被瓦解。
待苏林淡然观察眼前世界的时候，那些冰，竟是化作了一条澎湃壮阔的奔腾河流。
他缓缓的吸了口气，心态一松，杀字在半空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