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就这些少得可怜的战损,已经足够安阳深思了。
他是知道神州世界的法术如果运用得当,是有几率杀伤天兵部队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修道之人这么快就做出了应对。
看来没这么简单!
安阳四下环视了一圈,大殿右侧站着的修道之人、妖灵精怪大多有所触动,但他没说什么,又继续看向投影。
因为他深深知道,这样的触动是雇从级的徽章标记无法避免的,哪怕禁卫标记也无法避免,因为它不取决于一个人所站的立场,不取决于你忠于谁,而是来自一个人最深处的心灵,来自你对自我的认识,取决于一个人的人生观念是否完善,取决于你是否会对悲剧而感触,对英雄而有所敬佩,如是而已。
无疑,这是一场可歌可泣的战争,奋不顾身的修道之人们为了捍卫正义,为了守护苍生,毅然决然的献出自己的生命,选择与这样一支部队对抗,即使放在一个黑暗到人心沦丧的时代,当蒙尘的世界被洗净,明珠始放光芒,这都是一首足以流传千古的英雄史诗。
只可惜,它歌颂的不是自己!
恰恰相反,自己所带领的军队扮演的还是一个反派的角色。
真是让人不由思考这场侵略的意义啊!
画面很快就被安琪点了暂停,截取的画面正是一名穿着长袍的老道。
安阳顿时眼神一厉,刚才的无聊情绪一扫而空,问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在这一瞬间,他仅仅是一个大权在握的侵略者,而那些英雄人士不过是一群愚昧的反抗军而已,没错,愚昧,愚昧到连世界的大趋势都看不清,愚昧到连谁会给这世界带来更好的改变都看不出,愚昧到这个世界需要什么都不知道。
安琪迎着他的目光,顿时明白了自家神将大人的意思,拍了拍身上的军装,挺得笔直。
“我们在向西方推进的时候,遇上了相对较大的一部分阻力,这些人不是某一个修道势力,而是好几个修道圣地、仙山洞府联合修道门派,甚至联合了一部分的妖灵类势力组合起来的一股反抗力量,所以数量比寻常遇到的部队要多很多。”
“他们似乎受到了某些蛊惑,很多反抗者都奋不顾身,哪怕死亡也在所不惜,像是疯了一样。而且他们很快意识到自身面对我们的优势,也抓住了我们对于他们那极细微的劣势,开始对我方造成实质性伤害,不过,这些损伤太微不足道,不足以影响大局。”
“画面中的修道之人已被活捉,他也是被活捉的人中唯一愿意开口的,通过他我们了解到,这股反抗势力是以一个叫纯阳门的修道势力为主组建的,而这个人便是纯阳门的太上之一。可笑的是他们蛊惑了其他人,却无法说服自己慷慨赴死,是以在战场中极少见到他们的身影。”
……
安阳坐在座椅上,思考了一会儿,眼睛阴沉,对安琪说:
“我记得在西边有好几支猎杀邪魔残余势力的天兵部队吧,将他们调集起来,奔赴纯阳门,端了这股罪魁祸首!”
“是,将军!”
“然后也别急着进攻这群修道之人,命令部队整装待命,我会再派遣一些修道圣地的大能过去协助,最好以类似宣传的温和手段解决,若是不能改变我军的形象,无法根除他们的固执,那也可以辅以战争手段,但不可杀戮太过。目前修道之人本就稀少,我们的道法推广教育前期还需要大量的修道之人辅助,要是赶尽杀绝了也太过可惜!”
“是,将军!”
“另外,征伐这些修道门派时,也最好将类似藏经阁、书库等资料库保存下来,严加看护,即使门派灭绝,但他们的道法精华必须保留。例如纯阳门,他们在大威力法术和法阵、符篆上的造诣在整个修道界都是顶尖,切不可轻易损毁,也不可让他们损毁!”
“是,将军!”
安琪好似一下子变成了复读机,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是的,在她心中,神将大人永远是正确的,神将大人的决定没有谁能质疑。
而在这一声“是,将军”中,便已经昭示了屹立千年的纯阳门的灭亡!
……
第391章 今晚上吃什么?
会议结束时已是黄昏。
安阳回身走于长廊中,皇宫中的禁卫军、御前侍卫早就被驱逐干净,生怕有不开眼之人冒犯到他分毫。
自然,以这些凡人士兵的力量,再一腔热血、勇猛为国也是伤不了他的。
安阳收起了繁杂一天的情绪,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舒缓精神,往前看去。
长廊幽深曲折,望不到头,两旁郁郁葱葱,花草树木相得益彰,每一颗的高矮、位置都十分考究,不知名的花香悠扬,干净空旷而寂寥的前方,映衬着这条廊腰缦回的路就如一段走不完的诗句,诉说着历史风云、权力更迭与悲惨哭泣,谁也不知道这深深宫闱里都葬送了些什么,隐藏着些什么。
安阳摇摇头,叹息四周景色。
虽限于时代与技术,这皇宫深处之景并不比某些以奢靡气派闻名的庄园别墅更豪华,但这处处蕴含的深意,耗费的人力物力与名工巧匠的心血设计,却是后世的豪宅远不能及的。而更吸引人的是它承载了千年的世事权利所熏陶上的意义,政权更迭与历史沧桑才沉淀下的味道,这令它每一处都韵味悠长。
这毕竟是一个帝国无数个日夜的象征啊!
安阳想起了当年大学时前往燕京旅行的经历,订好火车票,两个人考完最后一科,背上包便出发了,比他需要准备各项装备的登山更加简洁,也无须做好攻略,无须备好当地民风习俗,是以如此率性。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和蒋欣柔结伴旅行。
安阳在大学时是很爱旅行的,除了这个没多少爱好了,严格的来说他是个登山、徒步爱好者,喜欢挑战式的穿越、登顶之类,日常旅行要往后排,可登山徒步也不是谁都能干的,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要能应付高原反应,要有丰富的户外经验,还要有一套装备才行,蒋欣柔明显不行。
就算是在轻松旅行中,相对于人文气息来说,他也更爱自然风光,可蒋欣柔却对紫禁城有着一些执念,他只能陪着前往。
可就是在那一次,他体会到了这座数百年的皇城所蕴含的厚重气息。
那年冬季,燕京大雪,将一切都变得银装素裹,笼罩了故宫的瓦顶,单留下一片红墙,和在大雪中朦胧望不到边的古典宫闱,楼阁连绵不绝,使这明清两代的政治中心显得格外神圣不可侵犯!
即使是不喜欢人文的安阳当时也不免震惊于这皇城的威严中,他仿佛能回到当初那个繁华的帝都,见到无数人在此朝拜,见到端坐其上的龙袍皇帝审视天下,见到御花园的宫女嬉戏玩闹,见到那太和门、乾清门发生的一切,亦看见那深宫大院中,皇帝所看不到的角落里的哀怨悲戚……
当时蒋欣柔说,她最迷恋的便是这皇宫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宫女在此渐渐苍老年华,由满天下选出的美女变成无人问津的老妪,朱颜变白发。太监在此默默等候,渴望受以重任,一跃变为红人,来杜绝安歇因自己被净身而投来的嘲笑目光。嫔妃在此痴痴望着,等待着皇帝的恩宠,却一不小心就苍老了,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这深宫中。
她说她不信,这些被关在深宫中的人会如此安分守己,一定有宫女不顾一切的爱上哪个侍卫,一定有嫔妃牵挂着家乡的情人,一定有人身不由己,有人悲惨决绝,那些她幻想出故事就像她高中、初中时看过的青春小说中描绘的那样,哀婉而又扣人心弦,最好再有个悲惨到能令人落泪的结局……
当时安阳笑她,一定是被那些清宫剧洗脑了。
回到益州便已临近毕业,大四最后一个学期过得格外的快,一旦离开这座象牙塔便意味着所有学生都要面临社会的严峻,也意味着他们不再是身份相等的学生了,一个出身官权富贵,一个一生平凡庸碌,所面临的倒不是单单父母的逼迫,也绝不是小说中写的那样男主受人冷眼,或者被女方家里看不起而被迫分手。
而是身份差距带来的沟壑!
当一个人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准备回家炒两个菜吃吃时,一个却坐在银都大厦的顶端用餐,转头便能俯瞰锦官市最繁华的地段;一个喝着自来水烧的白开水,即使添上一般的茶叶也满嘴的消毒味,一个却在因蓝山太苦而皱眉,随手叫来侍者换了摩卡;一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已经能让很多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心满意足甚至收获同学的羡慕目光了,但另一个人随便一身衣裳、一个包便要他半年工资……
大学时没人在意这些,所有穿着一百块钱牛仔裤的人都能和一身巴宝莉的人坐在同一间阶梯教室,玩着一千多手机的人也能平静的注视别人数十万的名表,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块表的价格自己一辈子都买不起。大多数人可能都不会在意自己班上某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手中的包比自己四年的学费还高,同学们出去聚餐时也总是坐着一样的公交或者的士,吃着一样的火锅或烤串……
可一旦踏出社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你开始关心自己怎样才能过得好,而不是只用拿生活费吃食堂,你开始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这时才恍然发现,身边有人一件衣裳便能让自己自卑到惭愧。有人开始出入各大星级酒店参加宴会,有人则被逼得彻夜加班,有人很自然就开上了跑车,有人则开始计较自己大学时都没计较过的出租车比地铁贵多少钱,身份与生活的鸿沟开始展现,这完全是两个不同圈子、不同阶层的人的差距。
最悲哀的莫过于,你用尽全力努力而去奋斗争取的,你本该值得骄傲的成就,在你朝夕相处、曾发誓要好好守护的人眼中却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她都不用念书,不用去争取,生下来便能拥有。
尽管她掩藏得很好,尽管她以精湛的演技配合你高兴,但当静下来你还是会失落,因为她没体会过,所以她永远也不知道那半年才能买得起她一个包的工资对寻常人来说有多了不起,于是你很轻易就发现了她心底深深藏着的情绪,那或许是一种对自己为什么如此高兴的不理解,一种不懂得,她本是无意的,但匕首从来就不会因一个人是否是无意之举而变得软得刺不进人的心!
于是两人分手了,在毕业时。
这是第三年。
安阳脑中的情绪乍然升起,又很快平复下去,转而侧身手扶着栏杆,看向前方的花园,地上依旧是这个世界特产的白玉石板,被数个朝代铺满了皇宫每一处,雕像矗立在花园各处,平添大气与威严。
如今这座庄严大气毫不输紫禁城的大邑皇宫已经落到了自己手中,文武百官都被罢黜,崇佳皇帝和国师也像自己称臣,日后将由自己来主导这片天下,将这座皇宫在过去千年里所代表的统治制度全部摧毁!
如今的自己,也有着令蒋欣柔的家庭无法仰望的身份了吧?
只是他终究是不同,他如今的势力庞大得超乎他们想象,也超过了一般王侯贵族的圈子界限,最主要的是他所拥有的都是他亲手缔造的,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若说这是一个帝国,那他就是开国皇帝,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一般的豪门与普通人在一起会掉身份,但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