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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储和严二娘之所以如此着急,就是因为金雕不能说明它们发现的人究竟有多远,是些什么人。如果不是自己要等的目标,还必须赶紧返回来继续守株待兔。
因为金雕的速度实在是太变态,如果它们发现的人在数百里以外那就糟糕了。
训练一剑刺向太阳,面对太阳刺出去一百五十多万剑,自然具有超越常人的视力。
一口气向西北冲出去二十多里路,熊储首先发现了目标。
其实熊储并没有看见地上的目标,而是看见两个小黑点在深空盘旋。
通过那两个小黑点,熊储终于隐隐约约看见了草地上的动静:“前方五里左右发现羊群!”
严二娘勒住缰绳,让万里飞霜停下来:“看见了,白白点点的,除了牧群没有其它的东西。这里无遮无拦,我们要怎么靠上去才不会被发现?”
熊储的呼雷豹早就停下了:“现在还没有发现使者团,难道是打劫的人先出来了?不过这也符合一般常识,打劫的人总是要在路上等着才行的。”
翻了翻白眼,严二娘没好气的说道:“相公,这些常识我都明白,现在是问你应该怎么办?”
熊储嘿嘿一笑:“现在,我和你两面包抄过去。紧贴着那个羊群两侧冲击,近距离观察一下是不是准备伪装打劫的人。万一到时候杀错了人,把普通牧民给误伤了,那可是罪过。”
严二娘摇摇头:“我们已经在这里观察了九天,附近五十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牧群。今天的太阳并没有犯错误,分明是从东面出来的,这里应该不会出现普通牧群。”
“走吧,你小心点儿,别阴沟翻船!”
熊储丢下一句话,呼雷豹已经朝左侧飞驰而去。
逍遥子在世的时候多次强调:不要怕麻烦,自古小心无大错。
严二娘说的有一定道理,但那都是经验之谈,还是小心为妙。
根本不用抵近观察,熊储就已经发现对方根本不是普通牧人。
普通牧民不可能吃饱了撑的,一百多只羊,竟然用了二十多人来看护。
尤其是这都夏天了,每个人竟然还带着大帽子,把整个脑袋都遮住了。
女真鞑子都是秃瓢,他们用帽子额头盖住,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熊储心里已经基本有底,所以他一拨马头,直接向羊群冲过去。
打草惊蛇,现在是必需的。
自古做贼心虚,这帮家伙如果心存不轨,肯会担心被别人发现。
只要他们开始有了意外动作,那就是铁板上钉钉,十拿九稳了。
古人说话不会犯错,只要是做贼的,就会心虚。
熊储的呼雷豹仿佛一道闪电飞驰而来,二十几个人的动作终于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动作整齐划一,身形闪动之间已经分成四组。
这必须是千锤百炼,而且事先都已经分配好小组才能办到。
左手一按马鞍桥,熊储的身体已经飞了起来。
现在根本不用说话,青釭剑凌空出鞘,一抹淡黄色光影在阳光下更是耀眼夺目。
距离最近的一个六人小组,现在才想起把腰刀拔出来已经太晚了。
结果六个人的腰刀都只拔出一半,就已经全部咽喉中剑横尸就地。
紧邻的第二个小组终于把腰刀拔出来了,可是仍然没有发挥作用。
因为一道淡黄色光影闪过,六把腰刀已经全部被削断,然后咽喉中间横尸就地。
只要是活人就会怕死。
两个小组十二个人,几乎在一个眨眼之间被同一把剑斩杀。
这不是人,简直就是魔鬼。
魔鬼不是常人能够战胜的。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呼啦一下子,剩下的三个小组拔腿就跑,竟然没有想到去把自己的马匹牵回来,那样才跑得更快。
现在才想逃跑,结果又晚了半步。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仿佛天马行空,专门追赶逃得最快的那一个,然后寒光一闪就没啥事儿了。
夫唱妇随,事半功倍。
熊储看见严二娘挡住了敌人的去路,这才把九连环的身法施展出来,仿佛一道暗影四处晃动。
每一次淡黄色光影闪烁,必然有一个人翻身倒地。
当杀人也变成一门艺术的时候,一切都没有悬念。
两个中原过来的顶尖杀手,相互配合杀一群军卒。
胜之不武,让江湖高手颜面丧尽,但这就是战争。
第321章 一波未平
三十八个人,其中三十六具是尸体。
九人被斩首,二十七人被一剑穿喉。
摆放得非常整齐,而且就摆放在法库镇废墟东南五十里的高坡上。
还有两个人,其实也死了,只不过看起来不像尸体。
因为他们竟然还跪着,面对沈阳城跪着,一动不动。
如果你走近一看,就会发现他们的咽喉上都有一个两指宽的血洞。
沈阳城的城头卫兵,只要稍微留心一点儿,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把这么多尸体弄到这里,熊储和严二娘忙了好半天,一直到三更天才忙活完毕。
杀掉了二十四个假扮扎鲁特部牧民打劫的那些人,事情还没结束。
不是还没结束,而是游戏才开始。
因为真正的目标,是后面的使者。
不能让后面的使者发现问题,所以熊储和严二娘继续当牧民。
不过他们的羊群没有带过来,只能凑合着使用打劫者的羊群。
还不能在原处放羊,因为这里有太多尸体,还有血腥气飘荡。
向东移动,朝使者来的方向主动迎上去,到看不见尸体为止。
结果并没有走多远,东面已经出现了一群人。
果然有一面大旗迎风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下不用担心搞错了,他们自己打着招魂幡标名挂号。让我们省好多麻烦,看来他们都是好人。”熊储看着东方的来人目无表情,冷冷地说。
“好人应该有好报,你下手就利索点儿,别让人家多受活罪。”严二娘根本就没有看来人,而是抬头逗弄天空中的一对金雕。
对面的人走得实在是不快,还有两里多远。熊储并不着急,还有心情推卸责任:“我利索得很,都是你搞得恶心巴拉的,非要把别人的脑袋给砍下来,难看死了。”
“那怎么能怪我呢?难看,是因为他们死了。他们死了才难看,这关我什么事?”
严二娘不承担难看的责任,而是责怪别人死了。她不砍掉别人的脑袋,会死吗?
熊储知道和女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和自己的女人讲道理,就更没用。
没用的事情,熊储从来不做,因为他要做有用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严二娘的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已经消失在原地,再一次现出身形的时候,已经到了东面过来的那些人的身后。
熊储的身形在那群人身后现出来的同时,最后面的两个护卫双手使劲捂住自己的脖子,已经倒在地上打滚了。
其实护卫反应并不慢,最后面的两个护卫倒地的一刹那,前面的两个护卫就已经转过身来,而且拔出了腰刀。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现在转过身来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自己的咽喉刚好面对青釭剑,然后继续倒在地上打滚。
十二个护卫眨眼就已经少了四个,实际上已经无法护卫了。
不是他们不想护卫,而是应该护卫的人已经不需要护卫了。
那群人最前面的两匹枣红马上面,就是这一次的使者:佑雷和伊沙穆。
这两个家伙来头并不小,因为他们的后台很硬。
爱新觉罗·德格类,努尔哈赤的第十个儿子,皇太极的十弟,女真后军大营的铁岭总兵官。副将爱新觉罗·阿巴泰,虽然是偏房出身,但也是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儿子。
因为后台就是德格类,所以佑雷和伊沙穆的不是一般的硬,而是很硬,即便他们的职位不过是牛录额真。
牛录,就是箭矢的意思。女真出兵或打猎,按族党屯寨进行。每个寨子的人出一支箭,然后抽丁十人为一牛录,里面有一个十夫长,女真叫做牛录额真。
即便是小小的十夫长,因为主子是德格类,那也是来头不小。
本来刚开始看见有人打劫,这都是预定计划,所以佑雷、伊沙穆和护卫根本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
等到最后面的四名护卫已经横尸就地,他们这才发现不对。
来头不小的人一般都趾高气扬:“大胆贼寇,竟敢截杀大金国汗主使臣,罪该灭族。”
“灭族好啊,就从你开始!”
佑雷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清脆嗓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比嗓音来得更快的就是一道寒光。
佑雷看见寒光的同时,竟然还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虽然坐在马背上,但是脖子上没有了脑袋,脖腔子正在往外喷射血雾。
“我的身体怎么没有了脑袋?”这是佑雷留在人世间最后的疑问。
噗通,一颗人头掉进草丛中,一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珠子竟然还没有闭上。
杀人其实很累的。
就算是两个顶尖杀手,不到一个时辰就杀了三十八人,其实也很累。
更累人的事,就是把所有马匹收集起来,把所有的尸体和兵器带走。
然后就出现在沈阳城西北五里的地方。
严二娘只管杀人,剩下的事情和她无关。
其实还是有些关系的,比如说八峰骆驼。
也就是四匹骆驼,竟然这好多蟒缎,一共六十匹。
蟒缎,就是织有龙形的锦缎。
女真努尔哈赤规定:五品官以下不得用蟒缎、妆缎、貂皮、猞猁狲皮。
其实大明朝廷也不允许,普通人根本没见过。
严二娘当然是见过的,所以才欣喜异常:“这下子我相公可以做好多像样的衣服了。”
严二娘的注意力都在骆驼身上,搬运尸体的工作当然只有熊大杀手亲力亲为。
佑雷和伊沙穆都被斩首了,让熊储非常不满意。
最后没有办法,熊储只好用他俩的腰刀,重新把脑袋钉在脖子上,然后面对沈阳城跪好。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熊储终于在半夜三更摆好一座尸体大阵,剩下的就是立碑。
其实应该叫宣言书,或者警告信,就写在从法库镇废墟里面找到的一块门板上。
“努尔哈赤老儿:你下面的一群小崽子走夜路撞到鬼了,结果丢了性命。我这个人最是仁慈善良不过,所以劳神费力送到你面前。”
“你命令德格类和阿巴泰屯兵三千在铁岭,不就是要对内喀尔喀五部动手吗?其实没有那么麻烦,找什么由头呢,你尽管上就是。”
“唉,大老远的来一趟真不容易,我的腿都跑细了。听说你把沈阳城弄得像铁桶一般,我想进去看看,现在太晚了,那改天再说。”
“我的宝剑虽然锋利,但也不能确保手不发抖。最近没事的话,就把脖子洗干净一点儿,免得到时候多受活罪。洛阳邙山,锁喉剑谨启。”
严二娘看见一切完事,终于过来欣赏一下自己相公都胡说八道些什么,结果一看就生气了:“相公,你这像小孩子写的东西,简直丢尽了中原人的脸。”
熊储呵呵一笑:“你又错了。女真鞑子里面没有几个读书人,如果我之乎者也来一通,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看明白。军师万练说过,努尔哈赤给下面发命令,都是这样说的大白话。这叫做对鬼说鬼话,哈哈哈——”
“我们发财了,这下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