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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沁诗忽是想了道。
方才她一进了车,见袁思蓉的妇人打扮,好奇之下,却是先开的口,之后说将下来,却将最早的因头给忘了。
袁思蓉闻言,略顿了一顿,叹口气道:“其实姐姐方才叫妹妹来,是存了私心的,妹妹是常伯父的掌上明珠,姐姐是想请妹妹帮着美言两句,救救云弟。”
说着,袁思蓉忽是坐的直了,定定的看着常沁诗道:“其实姐姐心里清楚,容貌、才气、武功、心计,我都配不上云弟,云弟对我的感情,更多是责任和承诺。
其实我却也不求什么名分,云弟这一路走来,能有如今成就,多亏了许多人的帮忙,其中也有妹妹的功劳,而我却只在青城相守,半分力气也没出得。
所以只要妹妹今日能帮云弟脱了这困境,姐姐甘愿不做这正妻,将这位子让给妹妹,只求云弟无恙便是。”
焉以谢在树上听到,忽是一震,面色复杂。
常沁诗则忙是将袁思蓉扶着靠到软垫上,摇头道:“姐姐可真是痴心一片。”可常沁诗的话锋随即一转道:“不过沁诗如今却是不参与进来的。”
袁思蓉一怔,就听那常沁诗笑道:“云哥哥那日在崆峒曾与我说过,说我这不过是崇拜英雄的心理,非是真爱,事后沁诗要去找云哥哥,被爹爹锁了起来,连想了几日,却也想的通了。
云哥哥说的不错,沁诗对云哥哥的感情与对我那天赐哥哥一般无二。”
见袁思蓉又要起身,常沁诗忙是笑道:“不过袁姐姐不要惊慌,沁诗如今可还是真心喜欢云哥哥的,就好似我喜欢天赐哥哥一样,况且云哥哥还救过我的性命,沁诗可是知道,行走江湖义字当先!这一次怎也是会去相助的!”
袁思蓉听的虽有些不解,可却知道常沁诗并没有放弃行云,这才新下塌实,不过随即又是疑道:“妹妹都已经负气跑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好办法?”
就见常沁诗神秘道:“当然有法子了!不过沁诗虽然聪明,却不敢贪功,这方法是我那天赐哥哥想出来的。”
说着学那常天赐的语气,粗声道:“妹妹要去太室,却也可以,只要月后青城真来相救,那时只要妹妹做一件事,便保证爷爷和爹爹转来与万剑宗共进退!”
常天赐的神态语气却是让小姑娘学的活灵活现,袁思蓉见了她如此轻松,心下也稍微塌实了些。
就见常沁诗笑道:“而且沁诗想了想,这法子也适合姐姐,只要我们都用了这个方法,不论是青城还是崆峒便都要来助云哥哥了,有我们三派联手,可不怕他们少林武当,还是华山峨眉了。”
袁思蓉也被这话引了来兴趣,暗道:“真有这么好的计策?那岂不是太好了?”
当下奇道:“妹妹且说来听听?”
行剑的眉头一皱,也想知道,而那树上的焉以谢和垣晴也是被勾了起兴趣。
常沁诗却也不来隐瞒,当下便道:“我哥哥说,那方法,可是简单,只要到时沁诗去认云哥哥为义兄便是了!
沁诗方才还在想,姐姐也可以和我偷偷上去太室,然后等那继位大典时,现身要云哥哥光明正大的娶了你,正是两全其美。”
袁思考并不是聪慧之人,闻言思索起来,可那树上的焉以谢却是一听便明,眉头一皱,暗道:“这计策看似简单,可却是有效,这二女都是本派明珠,一认丈夫,一认哥哥,就算这两派不念亲情,想要撇请干系,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不能的。
因此与其他大派有了隔阂,为免被日后算计,到不如转了来真个帮助万剑宗一战,不论青城还是崆峒,到时便就只有这一个出路了,这一招却是逼的好!”
想到这里,焉以谢猛的一震,暗道:“这法子既简单,又有奇效,看来常天赐不仅智计很高,而且眼光远大!怕是他并不只是为了妹妹,而是看出了一旦这三派联手,那反是战不起来。
如此以后,因与万剑宗交好,便可以三派之力分得半个江湖!
那常天赐可真是其志不小!我还是小看了他。”
第591章 为君可把性命尽(六)
虽说那常天赐的眼光抱负让焉以谢大是讶异,可话说回来,他那计策要真能成功毕竟是件好事。
“那袁思蓉到也出人意表,虽说我那姐姐强她甚多,却总不及她与宗主青梅竹马,又有再造之德,可却没想到她为了宗主,竟能舍下那正妻之位,我先前到有些小人之心了。”
焉以谢正想到这里,就听那车里的对话也停了下来,转念一想,便是明白,应是袁思蓉说的累了。
事实也确是如此。袁思蓉在青城本是恢复了健康,虽不如以前活泼,却也不至于整日倒在床上,可谁知前几天骤闻行云面临天大危难,而就连青城都不想去救他,更惶论其他门派?心急之下,自然又是病倒。
抱了病躯,坐在车上接连奔驰多日,不得休息,人早便乏了,此刻能说这许多话,全是因为担心行云而强字支撑。如今有了些定策,虽不说必能成功,可心里终是有些底,心下略是一松,便昏睡过去。
常沁诗见到,自然不再开口,轻手轻脚的出了车子,刚出了来,正看见行剑将那拉车的辕马牵了回来,套了上车,当下奇道:“师兄,袁姐姐刚是睡下,怎么又要赶路?”
回头看了看那车,常沁诗不忍道:“袁姐姐好可怜,就让她睡一会吧。”
行剑闻言摇头道:“多谢师妹的好意,可我那小师妹早便有过交代,不论她是否睡下,只要马力恢复,便要上路。
此去太室,时间如果长了,师祖那里一得消息,必然会派人追赶,甚至几位师祖都有可能亲自前来!等到那时还未赶到太室,可便前功尽弃了。”
常沁诗闻言,也知袁思蓉留下的话有理,可见她那般的病弱,仍不顾性命的要去太室,去寻行云,心下哪不动容?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助自己的云哥哥和袁姐姐成功,当下便提出要同行。
行剑应了下来,常沁诗此去如能成功,可是能保下自己这师弟师妹的性命,他自然也要在意常沁诗的安危。就如今日,如果没有自己出手,常沁诗怕就会被华山门下伤了。
“小姑娘太过莽撞,一人上路,恐会惹出许多事来。”
心下想着,行剑轻挥了挥马鞭,马车再是缓缓动了起来。
只不过那辕马虽是休息过,可仍疲惫的很,被套了车上,只是拉了车在走,任行剑怎么鞭策,也跑不起来,行剑也只得作罢,任由它信步而行,心道:“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便立刻换了马来继续赶路。”
也正好常沁诗的红云有伤,跑不起来,到也不虑跟不上,就如此四人二马,再次上路。
这几人越行越远,终是没了影子,焉以谢和垣晴二人才由树上跃了下来。
垣晴看着袁思蓉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奇道:“焉兄弟怎不去保护他们?他们这一行的安危可是关乎万剑宗的生死,有焉兄弟在旁,可要安全的多。”
焉以谢闻言却是笑道:“垣兄还未到华山,我可还没完成任务。”
垣晴一怔,随即摇头道:“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这里已是离的近了,就算我一人独行,用不了多久也可赶回。
再说,就算有我相助,也不过多了一人之力,而那袁姑娘和常姑娘却是能为云师弟带来两派之力,相比而言,可是天上地下,焉兄弟怎能因小失大?”
焉以谢却是摇头道:“垣兄能在为难之刻舍了性命来助,便没有什么大小之分,更何况有那行剑在旁,她们应是无事,这江湖上能与魂级高手为敌的可是不多。”
顿了一顿,焉以谢再是笑道:“再说,我也不方便露面。”
垣晴闻言一怔,看着焉以谢面露苦笑,随即一悟道:“因他那姐姐的关系,他见了袁姑娘,确实有些尴尬。”
正想了这里,就听焉以谢道:“他们由这路去太室,不论崆峒还是青城,真要去追他们,都要经过这里,我们逆了而上,真要是有人追来,也会先遇上我们,到时我们也可先一步下手阻拦,为他们档去灾祸,这也是在保护他们。”
垣晴闻言,也道有理,自不再置疑。
焉以谢当下寻了到他那匹小驴子又是与垣晴上了路,仍是慢慢悠悠。
不过此时却有人驰的疾快。
那黄俊和其他四个华山门下在行剑的手下吃了亏,打马而回,本应做的搜寻也扔了下,连夜回了华山。
黄俊深知自己那师父的严厉,就是掌门也忌惮三分,也不敢隐瞒,回了华山,便将遇到常沁诗和行剑的事禀了上去。
郑严听了一惊,随口罚了那几人,便起身去寻曲正秋、赵不忧和罗其星等华山重要人物而去。
看着自己师父如此着紧,那黄俊虽是被罚,可心下却也得意,他还以为师父着紧自己被外人欺了,要去寻掌门为自己讨个公道,反是心满意足的面壁去了。
……
“掌门师弟,师叔,你们的意思?”
郑严将黄俊所讲,重又述了一遍,这一次去太室,华山可是做了大准备,可不想出什么意外。所以骤闻崆峒和青城的人同时朝河南而去,郑严便是一惊。
曲正秋闭了目,在那沉思,没有说话,赵不忧则是言道:“师兄太过紧张了,那常承言就算真的有心和万剑宗联手,也不会派他的宝贝闺女去太室,这岂不太过儿戏了?
而且这两方应是偶遇,要没有黄俊在路上与人争斗,那常家小姑娘早便越了过青城一行而去,这便足可证明。”
赵不忧与萧寿臣暗里联手,可萧寿臣如今却先是失败,他那挑拨的信一传来,赵不忧便是明白萧寿臣定是败了,这信便是要鱼死网破的疯狂之举。
不过赵不忧心下却是高兴,那行云他一直记恨,更何况顺了众意围攻太室,也可将他与萧寿臣有过联系的证据一并消灭,没了手尾,罗其星也就找不出自己的把柄来。
所以在围攻万剑宗一事上,他自然是全力促成。
也正因为如此,郑严带来的坏消息,赵不忧格外在意,崆峒和青城如果与万剑宗暗通款曲,那这一战的实力对比便要大改,他担心华山派里会有人心生退缩,就算别人没有这个念头,他也要事先提防!
赵不忧当下不屑道:“再说那青城,刚是封山期满,他们本就与各派相处不恰,如今万剑宗的罪证确凿无疑,除非他们想与万剑宗一道被灭,否则就算是借了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且想想,只一个行字辈弟子去太室,能商议出什么来?”
赵不忧言罢,众人也是暗自点头,罗其星虽与赵不忧针锋相对,可在这事上却是没什么好争的,当下也不说话,便是默认。
曲正秋此刻睁了开眼,点头道:“这话说的有理,崆峒常家精明,就算心里另有打算,也不会让一个小女儿家只身前去太室,且这一路去了,也太过张扬,不是常家手段。
至于那青城,只要没有其他大派与他们相合,就算他们有心相助,却也没那胆子,否则也不会封了两年的山。”
赵不忧见这位在华山举足轻重的师叔也是赞同,难奈心下的笑意道:“师叔英明。”
那罗其星见曲正秋夸赞赵不忧,心下一阵不舒服,当下呛声道:“那师兄可是想过,就算这常沁诗和行剑不是崆峒青城有意派去,可万一被万剑宗扣了下来做个人质相威胁,却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