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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脸登时黯然。
段聿铠嘿然道:“幸亏科大侠反应极快,闪电似的让了开去。他奶奶的,但天吴老妖想要杀的并非你爹,却是科大侠!他早知科大侠必定会全力护卫你爹,所以故意全力骤攻你爹,逼得科大侠竭力护卫。四周的水妖也纷纷围将上来,盘旋游斗。战了片刻,乘着科大侠念力分散,天吴老妖突然狂风暴雨似的朝科大侠猛烈攻击。”
蚩尤听到此处,心中登时抽紧。科汗淮虽然神功卓绝,但未必是天吴老妖的对手。何况背负乔羽,身陷重围,又失尽先机,落在下风。
果听段聿铠呸了一口,恨恨道:“天吴老妖突然使出他那炒羊羔子龟蛋斩,和科大侠的断浪气旋斩撞在一处。那老妖气力惊人,龟蛋斩的威力还真他奶奶的不小,科大侠连带着你爹一齐被震成重伤,飞到十几丈外。”
晏紫苏心下惑然,不知那“炒羊羔子龟蛋斩”究竟是什么奇怪神功?蓦地一亮,明白这段狂人说的应当是天吴的“朝阳古兕瑰光斩”。八百年前,朝阳谷凶兽裂山红兕咆哮东海,为虐甚重,被金族奇侠古元坎以天元逆刃斩杀。朝阳谷众人将裂山红兕的六尺锐角磨制为神兵利器,是名“古兕斩”,代代相传。到了水伯天吴手上,被其发扬光大,独创“古兕瑰光斩”,威镇东荒。想不到这神兵绝技到了段狂人的口中,竟成了“炒羊羔子龟蛋斩”。晏紫苏忍不住莞尔而笑。
蚩尤骇然道:“难道科大侠就这般……”
段聿铠嘿嘿笑道:“哪有这么容易?老妖以为科大侠已经重伤,无力反抗,正自得意地胡言乱语,科大侠突然从地上跳起,闪电反击,使出一记惊天动地的气旋斩,将那老妖杀得灰头土脸,狼狈奔窜。”
蚩尤听闻科汗淮无事,心中方自舒了口气,心道:“若是科大侠死了,纤纤妹子只怕要伤心欲绝。”振奋精神,侧耳倾听。
段聿铠眉飞色舞道:“他奶奶的,可惜你没瞧见当时的情景。科大侠浑身鲜血,但却谈笑自若,举手投足就将那老妖连伤七处,杀得他落花流水,险些撞在墙上;周围的水妖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哈喇滋一直从舌头滴到脚指头上。真他奶奶的过瘾!”
蚩尤听得热血沸腾,击掌大叫痛快。段聿铠神色一黯,叹气道:“不过科大侠业已被老妖之前的那记龟蛋斩劈成重伤,是以不能倾尽全力,终不能砍下那老妖的龟蛋脑袋。科大侠接连发出十几记惊天动地的断浪斩,乘着众水妖仓皇逃避时,带着我们,全速冲到岸边。”突然重重一掌击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岂料那反贼……那姓宋的狗贼竟已带了千余水妖在那里张弓搭箭地等候!”
蚩尤大怒,猛地站起身来,胸膛剧烈起伏,几滴鲜血渗过指缝,倏地从他攥拳的掌心滴落。四年前的那场战乱,他最为彻骨痛恨的,不是水妖,而是那出卖了自己与父亲,出卖了全城数万百姓的宋奕之。此刻听到段聿铠重提此人,登时怒火熊熊,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段聿铠恨恨道:“那时我们早已筋疲力尽,只道此次要命丧这叛贼之手。不料海上突然狂风大作,巨浪滔天;科大侠也不知暗暗施展了水族中的什么法术,一阵阵大浪蓦地卷过城墙,将水妖拍得东倒西歪。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将我们横空从水妖头顶卷过,眨眼间便冲入滔滔大浪中。”
蚩尤大喜,哈哈笑道:“妙极!老天爷果然还算长了眼睛……”
段聿铠叹道:“说起来惭愧,我们原都是在浪里来、潮里去的海岛男儿,那点风浪原本算不得什么。但是那夜海上风大浪急,像是发疯了一般,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们全都吸了进去,黑天黑地中,竟丝毫不能脱身游出;好在科大侠眼疾手快,用‘凝冰诀’将我们尽数封冻,又以冰蚕丝带将大家系在一处,这样不管沉溺到海底多深处,不会失散,也不会呛死。”
蚩尤道:“然后呢?”
段聿铠嘿然道:“然后?然后醒来之时,便已是四年之后、几天之前的某日。”
蚩尤失声道:“什么?难道你们竟在海底沉睡了四年?”
段聿铠苦笑道:“是不是在海底还不知道,但这一觉睡了四年却是不假。适才见到你时,若不是眉眼与四年前丝毫无异,我还不敢相信你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哩!”
蚩尤皱眉道:“那么那妖魔呢?段叔叔你们又是在何处撞见他的?”
段聿铠眼中倏地闪过恐惧愤怒的神色,怒道:“他奶奶的,那妖怪……哼!我们那夜醒来之时,便是在这通天河畔。我醒转探望,瞧见大河汹涌,浪水发狂地朝天喷涌,许多鱼兽被抛飞到远处的树林里,活蹦乱跳。你爹、科大侠等十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旁边站了一个巨大的龙头怪兽,摇头晃脑地抖动着浑身的水珠,瞪眼看我。我突然想起那怪兽应当是金族的镇河神兽窫窳,这才猜想应当是到了西荒的通天河,心里惊讶不已。”
晏紫苏听了半晌,忍不住插口道:“段叔叔,难道你们当日是被卷入海底潜流,漂到地底来的吗?”
段聿铠一愣,似乎刚刚发觉她一般,见她素手紧紧牵着蚩尤,始终不曾离过,当下眯着眼睛打量了她片刻,又瞥着蚩尤,嘿然笑道:“不错不错!小子,你可比叔叔我强得多了。”
蚩尤一怔,面红耳赤,待要稍稍辩解,段聿铠哈哈笑道:“他奶奶的,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好意思、忸怩作态的?小子你性子狂野豪爽,很有你爹当年的风采!偏偏说起男女之事拘谨古板,比起那拓拔小兄弟就差得远了。”
当年在蜃楼城里,蚩尤一心做父辈一样的英雄人物,对异性倒当真是从不在意。只是正值少年,英武挺拔,难免有许多少女对他暗恋欢喜,是以段聿铠常常以此逗弄蚩尤,令他气得火冒三丈。不想阔别四年,竟然见到蚩尤与一个俏丽女子亲密牵手,段聿铠心中自然又是诧异又是欢喜。他性子粗豪,又始终将蚩尤当作自己的侄子,欢喜之下,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倒将蚩尤弄了个大红脸。
晏紫苏俏脸晕红,但心下却是暗暗甜蜜欢喜,对这段狂人不由多了几分好感。
段聿铠突然又道:“咦,是了!拓拔兄弟和纤纤姑娘都还好吧?”
蚩尤嘿然笑道:“段叔叔放心,他们都好得很。待会儿我再详细说与你听。”
段聿铠点头道:“那就好。咱们说到哪儿了?是了,我醒来之时见到那怪兽窫窳,正自诧异,不知怎么会到了西荒?嗯,这姑娘说得不错,现在想来我们多半是被东海的潜流卷入地底涡流,阴差阳错到了通天河里。”转头对晏紫苏笑道:“是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姓呢!”
晏紫苏微笑道:“我姓晏,叫小苏,段叔叔您叫我苏儿便成啦!”
段聿铠点头笑道:“苏儿?不错!果然是个好名字。”他对晏紫苏颇为赞赏喜欢,倒让她有些羞涩起来。
蚩尤心下凛然,皱眉不语。他是海岛儿郎,素知所谓海底潜流通往地底涡流的传闻。据说东南西北四大海各有一个神秘的海水倒注入口,海水由这入口流入地底,形成错综复杂、上下错落的地底涡流。海上常有渔民连人带船溺入漩涡,无影无踪,却在若干年后,浮尸于大荒江河湖泊中。人们都说这乃是被水鬼拖入地底涡流的缘故。
段聿铠又道:“那怪兽窫窳对我们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反倒将我们拖到高处,避免被通天河的大浪重新卷回河里。过了片刻,你爹和科大侠他们也纷纷醒转,见到大家安然无事,都欢喜不尽。但我们重伤犹在,身体虚弱,一时也无法起身行动。
“窫窳从河边拖来许多生鱼,丢在我们身边。他奶奶的,我们哪知已经饿了足足四年?只觉饥肠辘辘,肚皮贴着脊梁骨,当下纷纷生吃活啖,也不管滋味,权且饱餐了一顿;有了气力,便开始运气调息。到了半夜,忽然听见森林、河边传来鬼哭狼嚎似的怪叫声,探头一看,他奶奶的,竟是许多僵尸水鬼从通天河和草地里钻了出来……”
蚩尤心中一跳,凝神倾听。
段聿铠道:“那些妖鬼不知是不是嗅着了我们的气味,纷纷朝我们涌来。我们全身乏力,眼睁睁地看着成千僵尸围涌过来,心里焦急,骂天喊地,却无可奈何。好在那怪兽窫窳极为神勇,奔窜跳跃,四下护卫,将那些龟蛋水鬼全部打得稀巴烂。”
晏紫苏摇头道:“这些水鬼中了尸蛊,本就是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无所畏惧,凶残之极;若是被它们抓咬一个小小的伤口,尸蛊就会遍达全身,成为和它们一样的僵尸鬼怪。窫窳神兽虽然厉害,但想要保护这么多人,真是困难呢!”
段聿铠叹道:“苏儿姑娘说得不错。那些僵尸实在太多,一股脑儿地围涌而上,窫窳顾得了东,却顾不了西,支援了片刻,终于被水鬼冲进来,转眼间便有几个兄弟被水鬼咬中,凄声惨叫,痛苦无比。我们见了心中骇异,心想决计不能坐而待毙,纷纷挣扎着爬起来,团结一处,奋力和那些龟蛋水鬼激斗。他奶奶的,可惜身受重伤,又寡不敌众,越来越发支援不住,好几个兄弟被水鬼抓伤,发狂打滚。
“这时窫窳吼叫着冲了过来,将我们甩在它的背上,冲出重围,朝山里逃去。它跑得飞快,水鬼追赶不上。我们正欢喜,以为逃出生天,不料那妖魔竟突然出现!”段聿铠说到最后一句,蓦地咬牙切齿,恨怒已极。
蚩尤听得紧张,心中“咯咚”一响,忍不住微微一震。
段聿铠道:“当时只觉寒风大作,一股妖异阴邪的真气轰然撞来。我们还来不及反应,便和那窫窳神兽一起被重重地抛飞到十几丈外,剧痛攻心,差点昏迷;听见一个人沙哑着嗓子怪笑道:‘我们鬼国拉壮丁挑上你们,乃是天大的福气,哪有推脱逃跑的道理。’又有许多妖鬼跟着桀桀怪笑了起来。”
蚩尤又惊又怒,喃喃道:“鬼国?”转眼瞥望晏紫苏,晏紫苏轻轻摇头,妙目中也是大惑不解。大荒大小百余国,素未听说有这么一个所在。
段聿铠道:“我迷迷糊糊地望去,只见前方山林前站了几个黑衣人,都戴着野兽头颅面具,但眼睛灵动,不像那些妖鬼僵尸。中间站了一个黑衣人,头戴黑斗篷,那沙哑的怪声便是从他那儿发出来的。
“那几个兽头黑衣人围了上来,突然哇哇惊叫,竟将科大侠、你爹,还有我的身份喊了出来。那些龟蛋激动狂喜,觉得拣着了天大的便宜。一个鹿头黑衣人发狂地踢打折辱科大侠,一边尖声狂笑,说什么上苍有眼,竟然让他自己送上门来。科大侠动弹不得,伤势更重,但只是微笑不语。”
蚩尤心下愤恨:“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这些黑衣人装神弄鬼,定是水妖,所以才会认得科大侠和我爹。”心中那森然骇惧之意却越来越盛。水妖对科汗淮与蜃楼城群雄恨之入骨,落到他们手中,远比落到普通妖魔的手里凶险百倍。
段聿铠道:“那戴斗篷的妖魔哈哈笑道:‘妙极妙极,断浪刀科汗淮和蜃楼城乔城主竟成了我鬼国的壮丁!但是堂堂英雄怎地变作孱弱病猫?传扬出去,岂不是太丢我鬼国壮士的声威吗?我来替你们好好改造改造。’一边胡言乱语,一边伸出鬼爪,猛地插入科大侠的胸膛。”
蚩尤骇然变色。晏紫苏低声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