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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两利道:“既以刘混康为正宗,前辈既是其师兄,何不出面指认?”
葛独行哈哈畅笑:“别忘了老头我叫‘独行’,哪管得谁掌谁,当然最为利害关系乃我姓‘葛’!”
宋两利道:“姓葛又如何?”
葛独行道:“姓葛便是灵宝派后代,老头我竟然被归为灵宝派,实是莫名其妙!”
宋两利恍然,原是灵宝派乃葛玄所创,随又传于葛洪等各后代,对方姓葛,当然脱不了干系,难怪会被摒弃茅山正统之外,问道:“前辈当真和灵宝派一无瓜葛?”
葛独行道:“亦非全无,乃是我当年莫名姓葛,总觉想一窥灵宝派奥秘,也学些此派道法,结果回过头竟成叛徒,实是所料未及,果真同行相忌,哈哈,那又如何,我且来个两派甚至多派多修,哪闷在死道法之中。”
宋两利道:“也对,修的愈多愈逍遥,又似晚辈一般愈探道法愈有兴趣。”
葛独行叹道:“各有利弊吧,其实认祖归宗不得,亦甚泄气。”
宋两利道:“前辈当真非葛家传人?”
葛独行道:“大概是旁支,姨太太所生,自我懂事已跟着师父毛奉柔修行,他是说过我和灵宝派稍有渊源,仅此而已,也该算是孤儿,而那灵宝派掌门葛亮亦未相认,久而久之亦算啦,毕竟将行飞升,何在乎这些。”
宋两利道:“既然如此,前辈应归茅山派了,你毕竟是刘混康师兄。”
葛独行笑道:“刘师弟已飞升,谁还管这些,且莫为俗事所扰,待我收你为道家传人,另创一派如何?”
宋两利想笑:“晚辈已入绿龟法王门下,怎可再拜他人为师?”
葛独行道:“怎不行?佛法无边,全渡有缘人,法王乃入你体,和拜师不同,且我门徒已同意儒、道、佛三教合一,共同修行,以得正果!”
宋两利道:“可是……”
葛独行笑道:“不必多虑,做个记名弟子也行,名分已是其次。”
宋两利这才拜礼:“多谢师父指点,弟子必全心修道法,以能发扬光大。”
葛独行哈哈畅笑:“爽快!起来吧!”立身而起,步向宋两利,此时方能见其身躯瘦若仙风道骨,却有一股慑人气势。
葛独行伸手按向宋两利背脊命门穴,想找出受伤穴道:“你运行真气,待我检视伤处。”
宋两利道:“可能在任督二脉之间。”遂运起真劲,巡行各穴脉。“要以阴阳诀心法抑或是其他心法?”
葛独行道:“用你最擅用的‘驭气冲天’,毕竟强功之下较易显现弱处!”
宋两利依言运起此心法,霎将内劲猛往脑门冲去,岂知葛独行却唉呀惊叫,弹手而起,“你会吸人内功?!”
宋两利道:“会么?弟子并不清楚……”
葛独行道:“恐怕是了,有此心法且莫说出,否则必遭不测,还好老头我无啥功力让你吸,不碍事。”
宋两利诧道:“前辈武功?!”方才已感觉对方出手甚轻,不似练武之人,原以为有所隐藏,谁知对方竟出此言。
葛独行叹笑:“是被方虚默动了手脚,也算是报应。”
宋两利诧道:“怎又是他?这家伙坏透了!”
葛独行道:“他是有野心,却也只怪我太贪,想取得他身上仙芝妙药以炼金丹,他是给了我仙芝,却在仙芝内暗中加入散功粉,一次加一点,我根本未察觉,经过半年之久,终着了道,他即显露原形,要我写下所有秘功口诀,且要替他炼药,算算也有五年光景。”
宋两利道:“前辈已困在此五年?”
葛独行笑道:“如此也好,以前只顾东游西飘,从未定下心好好研究道学,现有了时间,竟也受益良多。”
宋两利道:“可炼得解药?弟子昨夜服下紫玉仙芝,血液中可能仍有药性,给您几滴如何?”
葛独行道:“紫玉仙芝?!当真长在紫玉,全身发紫。”
宋两利道:“正是。”
葛独行突地呵呵惹嘲笑起:“传闻灵宝祖师爷葛玄即为紫玉仙芝前来茅山,却遍寻不着,原以为所传不实,谁知你却无意中获得,实是机缘无限啊!妙哉妙哉!”抓着宋利肩头,激情不断。
宋两利道:“弟子们想赠血于您……”
葛独行道:“不必了,难得你有此心,但老头我岂是省油灯,你且瞧四周奇花异果,其中不乏灵药,经四五年研究,我已寻得解药,只是住此已习惯,不想再出去鬼混,故不想解去,再则我一动,方虚默不知又要陷害多少人,干脆在此让他看着,然后你偷偷动他,此乃绝妙之计。”
宋两利听得对方已能解毒,安心不少,道:“这方虚默的确够坏,现正盗取玉东皇武功呢!”
葛独行道:“道家亦讲因果,他迟早会报应,暂且不理他,你既服得仙芝,至少可增加二十年功力,那是上天赐予,得好好利用,且有了仙芝护体,受损穴脉将更易复原,省了我不少功夫。”当下再次要求宋两利运功行遍全身,给抓出受伤穴脉,道:“不错,的确伤着小周天之任督二脉,阴阳诀逆练而行,从上往下冲,小周天特别容易受伤,何况是阴阳老怪动手脚。”
宋两利带窘道:“何谓‘小周天’?弟子修了那么久仍一知半解,前辈既曾和紫阳真人研讨道法,应了解于胸了,弟子方敢出言相问。”
葛独行呵呵畅笑:“不错,不知便该问,否则胡乱练得,必伤及自身。”心**一转,道:“看来你全靠自家修行练功,并未懂得道法,且到台上一坐,待我一一向你说清楚,对日后练功自有助益。”
宋两利遂跟他前往练功台盘坐下来。
葛独行拿出纸笔,边画边说:“所谓小周天又称‘子午周天’,子午乃于天地之中,在天为日月,在人体为心肾,在时为子午,在卦为坎离,在方位为南北,若以后天八卦配合,结合人体脏器则:水为子为坎为肾,火为午为离为心。炼丹时子午坎离,心肾水火,上下交媾,若以穴脉运行则为起于吸气,缓入丹田,再从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阑穴,再上泥丸(脑门),随引任脉下降重楼(咽喉)下返气海穴,二脉旋转如圆,前降后升,生生不息,每行一次便称一周天。”
宋两利道:“难怪打通任督二脉,功力即增强几成,原是如此。”
葛独行道:“不错,督脉起于会阴,背脊而行,为阳脉之海,任脉起于会阴,循腹而行于前身,为阴脉之海。会阴虽同为起源,但一般仍未相交,打通之意即冲破会阴穴脉,以能相互贯通,则毋需再绕一大圈,真劲亦能腹背游走,融二为一,功力将增强许多。”
宋两利道:“那大周天又何解?”
葛独行道:“除了打通任督二脉,再进一步打通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此为‘奇经八脉’,八脉运行即为‘大周天’。”
宋两利道:“可是另有少商、少冲、中冲、关冲、南阳、少泽结脉,不含大周天之内?”
葛独行笑道:“当然含在内,此六脉为阳脉;另有数脉常为医谱记载,以道家来说全为阳脉,随时可修练;唯此奇经八脉甚难缠,道家归为阴脉,紫阳真人所撰‘八脉经’有云:‘凡人有此八脉,俱属阴神,闭而不开,惟以阳气冲开,故能得道。’故道家修行方法和一般练武方法颇有不同,若只想增强功力,以内劲衡之即可,若想修仙得道,得以纯阳之气冲之不可。”
宋两利恍然:“原来练功夫和修道功并不相同……我倒混合了。”
葛独行笑道:“混者十之**,你也别泄气,唯日后苦练,仍成正道。”
宋两利干笑道:“且走一步是一步,倒是前辈方才所言,提及‘炼丹’二字,怎和练功有关?”
葛独行笑道:“此乃道家术语,‘炼丹’者有练外丹和内丹,外丹即是采集灵药,置于鼎中熬炼,此功以灵宝派炼得最佳,亦就是希望能炼得仙丹妙药,服之即可升天。内丹则揩以自家身体为炉鼎,以情、气、神为‘药’,如此不断将精气神迫向诸经诸脉诸穴,加以熬炼,日子一久则脱胎换骨,变成‘仙’体,自能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宋两利道:“原来江湖所言练功,道家来说即称炼内丹?倒是特有说法,难怪张天师那伙人常说炼金丹,还以为在火鼎炼仙丹妙药呢!”
葛独行道:“倒也没错,金丹通常指外丹,乃最佳丹药,至于内丹称金者,乃甚高境界,‘元神历劫不坏,如金之坚,愈炼愈明,谓之金丹’,你可懂了?”
宋两利搔搔头,笑道:“懂了,亦可称之‘炼神’吧?”心想自己能通灵,大概有此境界。
葛独行道:“亦无不可。”
宋两利道:“那体内‘炉鼎’又在何处?”
葛独行道:“‘大炉鼎’即指全身,‘真炉鼎’则指藏精炼精之处,即‘精囊’,江湖解作丹田穴,但仍有差别,道家以精气神三宝凝为‘圣胎’,即将自身精囊当炉鼎以炼精成气,炼气化神。气、神相凝则为‘圣胎’,说圣胎其实并无‘胎’,亦即‘内丹’之意,而此为后天之自身修行,若以先天来解,则凝为元神,元神可出窍,藏于他人体内,即像绿龟法王转世藏于你脑门,自能生生不息,永世不灭。”
宋两利恍然一笑:“懂了懂了,难怪和尚都不结婚,原来是固守精门,想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永世不灭,妙哉妙哉!”突又觉得不对,道:“可是张天师及道家诸仙怎结婚?他们不怕成不了仙?”
葛独行道:“结不结婚于道家乱得很,其实只要能固守精元不失,其他皆不重要,故另有阴阳双修派,如刘道真、金妙莲,以男女交媾,各吸取对方真元以修行,又岂可说他们不对?”
宋两利喃喃说道:“看来修行在个人了……”
葛独行道:“所以道家亦分为‘性命’双修,抑或先修‘性’后修‘命’,先修‘命’后修‘性’,争论不休。”
宋两利不解:“性命即生命,何修来修去?”
葛独行道:“非也非也,道家来说,‘性’者乃代表先天元神、意**,‘命’则指后天身体、气息、元气。紫阳真人张伯瑞主张先修‘命’再修‘性’,他说没‘命’哪来的‘性’,然亦有人主张先修性再修命。修惟亦可解作修心灵,心不正何能成仙成佛,故苦行僧及苦修道士,大都主张先修性。”
宋两利若有所悟,昨夜绿龟法王显灵说及“胎藏”即“佛心”,佛为先天之心,当以“内心”加以修行,此法门和道家不谋而合,道:“前辈支持哪一种?”
葛独行道:“两派皆有道理,但我偏于修性,毕竟修成正果者,心性皆慈祥,较不易走火入魔。”
宋两利领首:“没错,若阴阳老怪,实手段残忍,纵使修得道法,亦让人恶心。”
葛独行道:“老怪修的已非道法,而是妖法,将自食恶果,你已稍解道家修行之法,如此自能易于沟通,待我指示,你且照办,自能治愈老怪所损之穴脉。”
宋两利依言运行内劲。经得葛独行解释再运起水灵神谱内功心法,竟然助益匪浅,尤其将丹田误成炉鼎之错误修正后,即从精门处冒起一股纯阳之气,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