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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素有了底,心绪稍安,随又问道:“我徒两利可参加么?”总觉得他在身边,助益不少。
庞光道:“大概不便,毕竟两利头上有丑疤,何况对方官职太大,有个失闪便完了。”
林灵素亦不坚持,颔首会意。
庞光再交代几句,已然离去张罗宝物及美女。他虽想过要鱼景红招待,却又舍不得,且怕林灵素反弹,终仍决定到外头选个美女便是。
林灵素还是觉得想找人谈谈,便往前殿行去。
宋两利总是清晨即起,认真打拚。
忽见师父失常忒早前来,疑惑问道:“师父有事找我?”
林娃素笑道:“没事,只是想找你商量,如果我到京城,你跟不跟去?”
“京城?”宋两利想及妙佛禅师,赶忙摇头:“我不敢,要是被我另一个师父掌门逮着,岂非万劫不复!”
林灵素道:“是到宫廷大内,和皇上打交道。”
宋两利怔眼:“师父当真红到皇上跟前去了?”
林灵素倒显得意,颔首道:“不错,明儿可能有人前来聘请,你若到宫中,自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宋两利仍觉在此赚钱较为稳当、实在,道:“徒儿还是觉得不适合京城,我暂时留在此打点,若师父去了之后,需要人手帮忙,我再过去如何?”
林灵素道:“此亦不失方法,好吧,暂且如此盘算便是。”
他想宝镜已能运用自如,毋需再靠对方帮忙。只是多日相处,他多少感觉出对方颇有奇特之处,本想找他算算京城一行吉凶,但顾及身分,若师父仍找徒弟卜吉凶,岂非自打巴掌,恐怕底子将被看穿。心下暗道,去了再说,是吉是凶自有命运。
他遂闲话家常,故作关怀后,径自离去。
宋两利则安于发财理想,一劲儿点红烛,认真工作。次日一早。气氛显得凝重。
神霄殿上闲杂人员全部撤走。
宋两利也被限制于外殿。他先是不解,但想及师父昨日所言,已明白大官要来,难得休息,倒也落个清闲。
不久,师爷马文经已领着几名护卫前来打点。
庞光衣着光鲜相迎。
正确时刻未定,他却有备而来。
足足等上一时辰,方见得四名武官骑着战马奔来,正确通知午时才抵达。
庞光等人嘘口气,先行招待一干人用早膳。
好不容易熬至午时。
只见得西湖上三艘战船缓缓驶近,船上插着‘童’字旗,果然是大将军童贯到来。
走此水路倒是始料未及。
庞光等人立即列队欢迎。
巨船靠近。
数百名战将下船,左右列开。
只见一身穿黑衣战甲,骑着雄浑黑马之威凛将军现于船头,他轻夹马腹,战马飞掠而起,轻巧落于岸边,露了一手绝佳骑术。
后头跟着一堆随从官,包括临安知府尹东云。
庞光等人大礼恭身相迎。
童贯目光溜向道观,频频点头,直道不错不错,便让庞光相迎入内。
躲在殿堂的宋两利好奇从窗口窃瞧,只觉童大将军身材魁梧,气势不弱,瞧来近四五十岁,脸现风霜,还有凹洞,倒露着征战沙场老将味道,只可惜眉毛短少,甚不对称。
若脱下战甲,恐就要失去威严气势了。
尽管如此,宋两利仍瞧得津津有味,毕竟对方是皇上身前第一红人,可是怎么瞧都不像太监。
只一闪眼,童贯已被引入内殿,宋两利已无法证实对方是否长了胡子,且等下次再说。
席设内殿正厅。
庞光特别安排山珍海味,尤其那道童贯最爱之五密嫩溜熊掌,味道传出,已让他频频叫好,多看庞光两眼。
席上除了童贯、临安知府尹东云、庞光之外,另有杭州美女苏青青作陪,更乐得童贯笑不合口,满心畅意。
至于师爷马文经则招待其它副官坐于另一桌,照样礼数周到,只差未设美女陪坐而已。
酒足饭饱之后,童贯这才笑谈正事:“庞先生果然见过世面,和你谈话畅快畅快。”
庞光拱手恭敬说道:“还请大将军多多关照。”
童贯笑道:“哪里哪里,有机会一定一定;倒是我听说这里有位林先生神通广大,能退败番邦极乐圣王,可有此事?人在哪?能否唤来见识见识?”
庞光笑道:“林先生早就等着见您,只是不敢耽搁您用餐,故听候宣传。不过在宣他之前,在下另有东西想呈献大将军及皇上,看看是否能得赏爱,自是在下之福气。”
童贯道:“喔?拿来瞧瞧,皇上最喜奇石异宝,拿来瞧瞧!”
庞光遂唤得总管段秀山,搬着两口宝盒,大者如宝箱,小者如枕。看似沉重,幸得段秀山炼过武功,终能搬至童贯身前,为避嫌疑,侍从官前来打开,只见得小盒装着一只碧玉翡翠玉马,栩栩欲奔;大盒则是一彩红石,天然浮现一条黑身金鳞五爪云龙,那红底映金简直神灵活现,珍贵非常。
童贯瞧得麻脸跳动,直道好货色,一手抓着玉马,一手抚着宝石,爱不释手。就连一旁作陪之苏青青亦为之动容。
知府尹东云道:“此可是庞先生传家之宝,在得知大将军及圣上喜爱马匹及异石,便全部献出来,贡是难得。”
童贯道:“那多不好意思,献给皇上的我收下,至于这玉马还是……”
他想拒绝,庞光急忙推回,道:“大将军别客气,自古唯有英雄配宝马,此玉马唯您才匹配,像在下这么肥,把玩它实是不登对,何况大将军收藏何其丰富,在下只是画蛇添足,不成敬意,您可一定要收下,否则在下可就罪过了。”
童贯其实只是作个样,免得形成贪得无厌,既然对方硬塞,他只好谦虚一番,免为其难收下,惺惺相惜之话自是免不了。
他笑道:“好,有你这豪爽招待,如若皇上喜欢上你的礼物,我当然乐于推荐啦!
多谢多谢!”已叫手下小心收妥。
庞光在不必客气中,终把林灵素给请出来。
林灵素已得指点,一身道袍穿得甚是体面,幸得他臀部挨了一刀,走起路来较为拖慢,竟也产生神明般威严,随又恭敬拜礼,以恭维童贯之身分。
童贯收了大礼,心情顿开,对林灵素自也顺眼许多。为装和气,他竟然起身回礼,倒是始料未及。“大师能败极乐圣王,已是中原百姓之福,功德无量啊!”
林灵素道:“在下应尽本分而已,方才因故未能及时迎接大将军,尚祈恕罪!”
童贯忙笑道:“说哪话,我还得向你请益天象玄学呢!”
两人客套一番,瞧在庞光及知府大人、师爷眼中已知效果甚佳,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童贯忽地问道:“皇上曾经梦及天上宫殿处处,但不见天官天神,不知作何解释,问了许多人皆不得解,先生可有高见?”
林灵素心**一转,说道:“宫殿仙霄处处而不见仙佛,应是皇上自游仙界,亦即皇上可能也是天神下凡投胎,自时有梦景出现,真正状况,还得准确盘算方知。”
童贯喜道:“对啊!先生可解得甚佳,待有机会必定告知皇上,届时你可要拿出真本领了。”
林灵素拱手道:“多谢大将军提拔!”
童贯直道不必客气。
双方随即再谈些风花雪月趣事。
半晌后,童贯已觉美女、财宝皆在手,多留无益,便起身告退。庞光又送来一箱元宝当赠礼,乐得童贯直叫好,绝不亏待这些人,这才挽起苏青青坐上俊马,风光而去。
庞光送走贵客后,轻哼起小调,一切似乎完美极了。
不久,师爷马文经飞也似地赶回,欣笑道:“成啦!童大将军已亲手传令要那道箓司徐常知禀报皇上,林先生必能受宠恩召入宫,可喜可贺。”
此时连庞光皆大礼拜叩,以沾神光,“到时林兄可别忘了我们啊!”
林灵素欣笑道:“怎会怎会,这里是我的根,我自该顾得牢靠,一切还请庞先生关照啊!”
双方竟然客套起来。实是时势造英雄,堂堂杭州王也会巴结小道士,实所料不及。
说话间鱼景红已溜了出来,笑道:“我也要到京城,毕竟我是神霄娘娘,总该跟着林师父吧。”
此语一出,庞光脸色顿变,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二姨太,怎能跟人跑了?她未免太过分。然心**一转仍忍了下来,淡笑道:“娘娘自该多多照顾林先生,只不知先生是否要她同行?”
林灵素原有负担,但见及对方反应似乎豪爽,自也暗喜,笑道:“我没意见,夫人要跟,庞先生又允许,我也不便拒绝吧!”
庞光爽声笑道:“是极是极!一切由夫人自己决定啦!”
鱼景红心花怒放:“我当然去啦!”
庞光、林灵素直叫好,现场充满融洽气氛。
然在送走马师爷、林灵素和鱼景红后,庞光目光闪出一丝怒意。
是夜。
庞光突然闯入鱼景红香闺。
鱼景红正裸身洗澡,幻想着宫廷贵妃出浴情景,笑声不断。
突被惊动,她怔诧掩藏身子斥叫:“你想干什么?”
庞光一手揪住她头发,冷笑道:“干什么?想干你啦,你以为你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你跟林灵素偷来暗去已是天大恩惠,你还敢当我面前跟人跑了?我杭州王脸面往哪摆!”
他猛地一提,鱼景红整个被抓出浴桶,提往床铺,疼得她不断挣扎,“放开我啊!
你想干什么?”
庞光一手丢她落床,已自宽衣解带,冷笑道:“你是我妻子,还问我想干什么?”
他哪顾得怜香惜玉,报复式将女人压在下边,任她拚命挣扎,仍自狠劲强暴,遇之不服还甩她几巴掌,她只能哭泣,接受命运安排。
事了之后,庞光坯吐一口痰,谑笑道:“妓女就是妓女,永远别想逃出我手掌心!”
说完扬长而去。
鱼景红第一次感到命运之无情无助。
每以为凭着美色能摆布所有男人,谁知到头来却仍遭受猪狗般待遇,难道这就是女人命运?
她想反抗命运,可是能吗?
哭泣中,她跳回浴桶,不断搓洗身子,想将骯脏东西洗去,然越搓越伤心,抱头再哭,干脆溺入水中淹死算了。
挣扎一阵,终于清醒过来,日子总是要过,自己也非什么三贞九烈女人,又何必为这贱男人如此伤心,时不我予,只有先认命,只要有机会,这个仇迟早要回来!
她换上干净衣裳,当作未发生此事,仍前往林灵素住处陪他,既然庞光已明说偷来暗去,自己也就不必再装,明地在此过夜,林灵素的温柔反显得庞光之粗暴。
此后只要想及,庞光即会前来凌虐,鱼景红亦末排斥,反正命运如此,只有认了。
她只希望圣旨赶快到来,拚了命也要跟林灵素前往京城发展,逃开这魔窟。
足足等了一个月,圣旨终于抵达。
林灵素风光赴京。
鱼景红乘机黏着林灵素不放,庞光碍于情面未便阻止,他想凭自己势力,鱼景红准逃不出手掌,便暂时大方送个几月又何妨,鱼景红终能走脱魔窟。
至于宋两利仍留下来,照往昔努力工作,准备赚他该得之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