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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敌对者手中,若说死谏,亦无不可。
宋两利强摄一阵,张虚白的确坦荡无欺,实找不出虚假处,且对方已将性命弃之不顾,又怎忍再追寻不断,终撤去摄脑**。张虚白闷呃单跪地面,全身冷汗直冒。
宋两利冷喝:“你未说谎,却也未必表示我师无法力,只是你被蒙蔽而已。”
张虚白道:“人可欺,天不可欺!小神童可自行查证,在下事情已了,就此告退。”拜礼便欲行去。
宋两利急道:“等等,你来此单纯想告知此事?”
张虚白道:“此才最重之事,以您灵力,怎可助纣为虐,此次祈消雨灾成功,令师将如何翻天覆地?另造一座道家万岁山亦有可能!”说完撑伞而去。
宋两利怔坐当场,如若一切皆若对方所言,那自己岂非被蒙蔽两年而不自知?他想摄向林灵素以求证实,然救命知遇之恩怎可无礼以对?可是回想往昔种种,似除了灵宝阴阳镜之威力外,他的确未再显现神迹道法啊!
宋两利冥冥中自有感觉,然要他去证实,却又挣扎难断,毕竟他又怎忍受得了至高无上师父竟是脓包、骗子?然难道仍且自欺欺人一直缩头下去?
宋两利陷入前所未有挣扎困境之中。
祈消雨灾醮坛已设立神霄宝殿外场。
坛高三楼,除了林灵素主祭外,且安排神霄道士一百零八名,依层级高低分层而下。
最高层乃林灵素独自一人,道具灵符样样金光闪闪,第二层副祭师原以小神童主持,然他另有用处,被派往万岁山神秘处,改由张虚白及灵真道长年瑞祥主持。张虚白一向随遇而安,既受安排,只有听令,他知豪雨是否能停,全靠宋两利灵力,一干人根本难以控制,一切便交于天命。年瑞祥则唯命是从,尽心尽力。第三层则由神霄殿护持洪太极统领,一百零八名道士副祭,打从前次高俅强占神霄宝殿,他强行出头保卫以来,在弟兄心目中自有其身分地位,由他领导,名正言顺,他且练得法术,足可派上用场。
祭台前摆着无数猪羊祭品,一桌桌似无底线延伸无尽处,纵是豪雨,且见无数虔诚信众,高举油伞挡着祭品及香烛,莫要让雨淋熄,纵有熄去,立即引燃。
连续三日豪雨,地面已积水盈尺,若不退去,恐将再生灾变。
连一向闭门苦练“无上魔经”而全身长毛之横竖道尼,此时亦备上鲜果素品祭拜,她且以巾蒙脸,免遭惊异,亦且希望灾祭生效,放晴天空,一切恢复正常。对于宋两利种种传闻,她既好奇又开心,只缘一身茸毛,无法前去凑合,且等来日再说。
午时阳气最重,林灵素宣布祭典开始,桃木剑挑得剑光闪影如龙飞,要的正是北斗天罡七星降妖伏魔**。只见他诵得北斗经、金刚经、太上降妖伏魔经,右剑持七星诀,左手结北斗印、金刚指、天雷印,相互交换使用。复**降妖伏魔咒,七星斩龙咒,脚踩七星降妖步。喝喝**将起来。
“七星连环步升,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凶神遇剑逃无处,恶煞逢刀走不得,六丁六甲随吾转,天兵天将随吾行,二八星宿随吾至,奉得太上老君斩妖龙,急急如律令!”
骤见林灵素大喝一声,桃符化火,手下百零八人动作一致,喝得风云变色,灵符化火,壮观非常。林灵素一句“降妖除魔,怒斩妖龙!”手下跟着喊出,利剑猛往空中斩去,声震山河,十里之外智能闻及。
雨妖、神、人斗法登时展开。
远处宋两利却一片茫然,在听得张虚白一席话后,他已想证实市父到底是否具神通,如若真的只是虚晃几招,日后且不能任他胡为,毕竟人可欺,又怎可欺神呢?此时除灾正炽,若师父真有神通,总该给点感应,光靠吼声,灵符火光,实是难以让人信服。
他仍不敢正面摄向林灵素,毕竟师恩浩瀚怎可无礼以对?但却被动等候,希望师父能感应过来,给他一点信心。灵宝阴阳镜早准备妥,知道云层深厚,乃天象变化,和妖龙盘天吐水无关,得往东天较薄处轰去,时辰一久,当能显出效果。
然林灵素已喊得数十遍,仍无感应过来,宋两利渐觉失望,似乎将证实师父一切只是虚晃几招,然在极稀希望中,他仍所扮着。
林灵素的确喊得口干舌燥,怎宋两利仍未轰出一记?难道宝镜已失,抑或失效或打盹?
眼看法事已过半时辰,法师已疲累不说,广庭群众更是开始鼓噪,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表示本尊已过气,灵力不再,急得林灵素暗跳脚,恨不得大骂出口,却碍于身分不得当庭口出秽言。
情急中,原是躲在神霄宝殿之童贯、王黼、蔡京、梁师成等朝廷奸官恶宦,已感觉出若林灵素神话破灭之严重性,终淋雨而出,步向坛前,虔诚祭拜。一致喊着:“本尊万岁,神霄无敌”以稳住场面信心。众人虽对其并无好感,然以其尊高身分皆肯抛头淋雨,想来或许本尊确有过人之处,便再等一阵试试,现场气氛稍稍稳住。然再耍半刻钟,连洪太极等法师亦开始疑惑所学法术是否正确,否则怎越轨妖龙豪雨越猛?唯那小神童却不见,实让群道怔忡不安。
张虚白暗自窃喜,看来宋两利已受影响,未及时配合行动,林灵素神话亦将破灭。
主持年瑞祥总览林师父用咒施法不甚正确,如那七星咒应先踩七星步再**咒,他却先咒再步,是否因此而灵力降低且不得而知。
张虚白深知,大凡袪除此强劲天然雨灾,得具类似极乐圣王那种呼风唤雨之能,以及另有宝物外,一般得请冥界弟兄力量助阵之外,仍需了解天地五行、阴阳云雾水气变化,如诸葛孔明借东风之类专精天象功力,方能破此豪雨之灾。林灵素除了背记大堆经文密咒,根本不解其他重要因素,怎能除得如此浩劫之灾呢?
林灵素果然烧尽符箓仍无效用,恼得破口大骂:“这小子难道要拆我台!”幸得雨势甚巨,除了神坛附近自家道士及文武百官等稍稍听及外,并未传开。
童贯闻言暗楞,莫非又是宋两利作怪?未及得思考,林灵素忽而大喝:“妖能在东天,待本尊前去收斩!”哪顾得再作法,抓得桃木剑奔落地面,快步追向东方,正是万岁山处,且亲自找宋两利算帐。
群众不禁疑惑,高强道士皆高来高去,如此步行奔走之势当真能斩得了妖龙么?
童贯见群众浮动,立即掠向主坛,大喝说道:“先生龙行虎步,引带无数天兵天将前去杀妖龙,三刻一过,立即见效!”
群众半信半疑,然许多丐帮弟子甚至帮主胡天地亦混杂其中,见机会来到,立即起哄,有人喝喊:“阉官当道、天灾**!”猛抓蔬果砸去,一时天空咻咻乱射,砸得童贯双手劈打不断,一不小心,则满脸满身残渣,气得他怒吼叛党在此,立即抓起来。守卫只不过数百兵,怎能抵挡千万群众,稍稍作势迎去,却只敷衍罢了。
童贯见势不对,赶忙跳回地面,招着王黼、蔡京等人,急道:“快走,叛党已起!”众奸贼溜得既快又急。
丐帮弟兄并不想拆台,毕竟祈雨成功,功德无量,否则受害仍是百姓,随又喊着:“神霄无敌,本尊万岁”为神霄派弟子加油打气,场面方始稍稍稳定。
有人唤及让张虚白主祭,张虚白却不吭声,毕竟如此砸人生疼巨雨,非他所能收拾,何况此坛乃催毁林灵素神话,不能上。
主持年瑞祥顾及神霄派颜面,终登主祭坛,说道:“本尊已前去东天斩妖龙,诸位何不等及两刻,自能收效,此时应虔心祭拜,莫慌了方寸为是。”心灵喊话奏效,群众情绪稍稍平息。目光全移往东天,祈见妖龙被斩。
林灵素终追至万岁山之潜龙峰,宋两利正在凉亭闷坐。他已感应师父乃淋雨奔行而来,足证根本不懂灵通之术,一切希望似乎幻灭,想来实是感伤,自己竟然跟得他招摇撞骗多年,实是罪过。
林灵素忽见宋两利,怒火再起,喝道:“你在打盹么!不知为师冒淋大雨拚死拚活,你却盹在此风凉!”
宋两利茫然以对:“师父只要感应过来,弟子自会处理,何需淋雨而至……”
林灵素怒道:“降妖伏龙已耗去全劲,哪还时间和你感应!不是说妥见光即轰,还耍了性子?”林灵素一剑敲其脑袋:“醒醒吧!老是胡搞,想毁我威名不成!宝镜拿来!”伸手即抢。丢下木剑,往宝镜背后八卦怪纹摸丢,想发出强光以轰天。
宋两利摸抚被敲疼脑袋,感触良多,师父说是心疼、照顾,看来全是为了私利,方才追来那张脸,尽是充满怒责,难道稍稍打盹亦且要受此惩罚么?以前一直配合而不曾稍稍拂逆,并未觉得,此时终见其另一面目。
林灵素按得一阵,并未发动功效,不禁心慌,急喝:“快解开机关,时间不多!”
宋两利道:“且用感应即可……”
林灵素喝道:“此时哪还时间感应,快解!”
宋两利道:“弟子也忘了……”
林灵素登时嗔怒:“你想拆我的台!”宝镜再敲宋脑袋,疼得宋两利闷牙直咬,还是不吭声。
林灵素更怒:“你吃错药不成,连为师命令也想违抗?信不信我眨了你,让你一辈子当乞丐道士!”
宋两利道:“师父您不是说要照顾弟子一辈子?”
林灵素怒道:“不听话,养你不如养狗!还不快替我解开宝镜,没见着全京城都在看神霄派表演,你想让那些弟兄抬不起头,让全天下百姓受灾害么!”
宋两利心神一凛,不错,远处不断传来弟兄沙哑叫喊声,他们正等待奇迹出现,百姓更是喊破连天,更希望豪雨终止,似乎不该因师父关系而弃之不顾。道:“以师父第一灵功,难道收拾不了妖龙?”
林灵素喝道:“什么妖龙?全是骗人玩意,如此豪雨天下谁能治得?别再呕气!快快听为师所言,把宝镜功能恢复,轰开乌云。”
宋两利接过宝镜,暗自一叹,已拨着八卦秘纹,道:“师父此次作法成功,可得赏弟子一座万岁山?”
林灵素闻言登时哈哈畅笑:“原来你为此呕气?真是!别说是一座,就是百座千座,为师亦可弄来予你!放心,只要配合童公公他们,啥东西弄不到,就连天仙美女都能替你弄来,让你过得人间妙境生活。”
宋两利道:“可是童贯等人全是奸贼……”
林灵素道:“哪什么奸什么贼?全是敌对者乱放谣言,童将军南征北讨战功无限,大宋安危全靠他撑着,你莫要听信谣言,快快作法方是,咱神霄派全靠此镜撑起来,莫要忘本才好!”
宋两利闻及此已完全失望,师父果然如张虚白所言,只知享权欲,根本毫无修德之心,不禁暗暗轻叹,一切错得离谱,偏偏他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怎忍心拆穿敌对?
以后避着他便是了。道:“师父回去吧,弟子作法便是!”
林灵素登见欣喜:“对,这才听话,快轰快轰!”
宋两利调整宝镜纹路按钮,猝见强光暴闪,直轰东天,乌云为之翻腾,实若妖龙潜伏腾滚,瞧得远处群众一阵雀跃欢呼。
林灵素见状大喜,急道:“阿利别再出状况,为师必定替你造一座万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