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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辽军信心已摇,不知该战不战,现在形成拉锯。
然那耶律威赶来镇守,登时反击:“叛贼乃欲奸淫仙女不成,又串通贼后谋反,狼心狗肺,丧尽天良,诸位不必听其所言,今日便要让他人头落地!大军备阵,大开北门,本国师亲自宰了他,将其人头割下以献皇恩!”
既然国师亲征,辽军士气大振,耶律威当真跨骑战马,待城门一开,引兵数万立即杀出,万马奔腾气势,震天撼地。
余都姑未料及耶律威会亲自出征,其身为国师,武功妖法本就了得,尤其玄武妖功堪称武林一绝,且其龟蛇剑藏有剧毒,十分厉害,甚难对付,余都姑自认非其敌手,然岂可说退便退,登时长枪抓手,快马冲去,直往国师门面刺去。耶律威哈哈大笑,龟蛇利剑运功砍向长枪,原想一剑两断,然却砍偏半尺,耶律威暗愣,敢情受宋两利袭击,伤势未复,内力减弱许多,余都姑亦愣,对方并未想像中强悍。
这一触招,双双错开,各有衡量,旋马再转,又自攻上,余都姑一式“千枪射月”枪光幻化无数利箭,封射妖人上三路,耶律威冷笑:“雕虫小技也敢现宝!”龟蛇剑突地化斩一招“万蛇抢珠”,一把蛇剑突若千万灵蛇抢冲刺来。双方交错,锵锵锵锵连劈十余式,余都姑一枪刺穿耶律威巾带,乱发已撒。耶律威一剑砍中余都姑左胸战甲,现出七寸长裂痕,若非里层另有软护甲,此剑必伤肌肤而中剧毒。尽管如此,余都姑仍惊心不已,对方的确厉害。
耶律威一剑得手,哈哈虐笑:“你已中我万毒之毒,若无解药,三日之内必定身亡!”
余都姑怔诧:“你敢耍此毒计?!”左胸闷疼,脸色大变:“下次再战!”不敢耽搁,挥手急道:“快退!”主帅有令,且已受伤,金车怎敢再战,转身即往后逃去。余都姑更先开溜,往左后山区逃奔。
耶律威怎肯让其走脱,见状大喝:“全速追击,杀一个赏一银,杀十个赏一金!我偏不信国师军斗不了叛徒军!”一声令下,辽军士气大振,强行追逐猎杀不断。
余都姑若谈武功未必精过耶律威,然骑射之术可强过对方,虽身受剑毒之伤,身形摇摇欲坠,但催骑狂奔,仍自保持三十丈距离,耶律威老是追之不及,双方拉拉扯扯终奔驰十余里,已绕过小山区。前头乍现偌大平原,耶律威冷笑:“已无山路挡前,你死定了!”下令狂追。
余都姑仍拚命往后奔,且喝着快逃快逃!手下果然没命狂奔。
耶律威追赶一阵,忽觉不对,余都姑若已中得剑毒,少说亦得头晕目眩,哪还有此劲大呼小叫,莫非有假?他心性多疑,立即喝向部队停止追击,以探究竟。
余都姑原想逃开,然奔及半里,未见敌军追来,终调马回头,列阵相迎,冷道:“妖道你且能奈我何?”
耶律威冷道:“你未中剑毒?”
余都姑道:“幸好我有解药,剑毒又算什么!”其实乃身穿护身软甲,并未伤着,如此言乃安定军心,不必忌畏龟蛇之剑。
耶律威冷道:“既不惧毒,为何脱逃?”
余都姑道:“自认战胜不了你,当然要退!”
耶律威闻言哈哈虐笑:“果然有自知之明!快快投降,留你不死!”
余都姑冷道:“行吗?连皇后、驸马爷皆难幸免,我耶律余都算什么,此次前来就是要替他们报仇,宰恶相除奸官!”
耶律威四下瞧瞧,并无任何埋伏,心想纵使开战,对方亦赢不了,且杀个他屁滚尿流为是,何况辽军近六万,又岂怕三万兵?实力悬殊,稳操胜算。登时冷笑:“你降亦好,不降亦罢,今日便是你死期!纵有解药,砍你脑袋总行!”一声令下,登又发动第二波攻势。
余都姑未再一迳往后逃,而是采取游斗,不断将敌军阵势拉大,几乎铺满所有平原。那耶律威自恃兵多将强,一味穷追猛打,余都姑数次差点受伤,然皆靠长枪较长,挡驾于外。
耶律威愈战愈能逼近敌军,心神大悦,猛催手下杀无赦,一时双方缠战难分难解,各有死伤。
匆匆一时辰已过,余都姑被逼退数里,手下显得狼狈不堪,国师军正显得意,余都姑突地喝令:“时辰已到,全力反击!”命令一下达,前排军不再退却,长枪相联镇守,盾牌封得死死,后头弓箭手突地挽弓强射,一波过去,辽军唉声顿起。
耶律威乍闻“时辰已到”自觉或有埋伏,然怎无迹可循?待要仔细查明之际,西南哨兵号角直响,紧接快马奔来,急吼着:“不好啦!金国大军从西南切来了!”辽军闻言脸色大变,耶律威这才明白已中余都姑引蛇出洞之计,如今大军已追出近二十里,若想返回黄龙城谈何容易,国师军将遭两面受击局面。
然他岂肯认输,既是拚命,当然得回身冲往黄龙城,保命机会较大,于是喝令:“大家莫乱,立即反奔回城!敌军只不过几万兵,怎斗得本军!快退!”命令一下,大军拚命反逃。耶律威怎敢怠慢,挤在人群中退逃。
余都姑见状喝令:“远处击之,穷寇迟早败阵!”大军远远跟上,一有机会,冷箭直放,以免敌军作困兽之斗。
如此奔行数里,眼看便要穿入回林之中,岂知金国真正大军已自到来,那完颜宗翰最是善战,见及辽军只顾退逃,士气早弱,如若冲出,必收奇效,登时大喝:“全力扑杀!”一时战鼓大作,怒龙军果真若怒龙发狂,四面八方穿涌而至。
那完颜宗翰最是神猛,手中青龙偃月宝刀霸道无比,左一挥去,五枪折断,六头喷飞,右一砍去,四人腰斩,一个照面九人毙命,再一照面十余断头,简直虎入羊群,摧枯拉朽,无人能挡。
右路飞鹰猎将三骑把关,亦自枪落人亡,乃砍尸断,左路另有三骑冲杀,势如破竹,千刀乱斩,哀鸿遍野。
辽军怎见过如此惨烈残杀,一时心胆俱寒,唯剩下东北小缺口,偌大军兵齐往挤去,就连国师耶律威亦觉不妙,哪顾得指挥作战,混入人群中,先行保命逃亡。
一时弱肉强食,兵败山倒,辽军已溃不成军,落得任人宰割命运。
金国王子夜无群原是冲锋陷阵,然他特别注意辽将耶律威去向,见他隐于暗处,深怕他借势脱逃,遂掠空而至,不断迫追逼杀。耶律威实是被骚扰得情绪大乱,突来怪招,硬将手下砸往空中,迫挡夜无群视线,随又劈倒十数人,将自己罩住。在此逃命人挤人情景,只要前方倒仆,后方定受影响,一时长排倒下,耶律威借此掩遁,迷藏他处。
夜无群待宰杀空中辽兵后,往下一瞧,聚满人堆,何处能寻?登时纵落人堆,即挑即砸,顿时死伤遍处,然耶律威仍不知去向。夜无群冷哼:“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再找寻,掠回马匹,直冲东北方向,以截辽军,想来个完全歼灭,以绝后患。
至于夜惊容则对战争较为排斥,远远掠阵观战,纵使她接受战争残酷事实,却不愿双手多沾血迹,毕竟士兵何辜,何必为了夺城掠地,残杀连连?
见得尸横遍野,她暗暗感叹,就此征战下去,不知将死伤几许?
观战中,忽觉三人潜入战区,那淡黄符带缠在头上,竟然如此惊心醒目,夜惊容一眼即已认出来人,怔诧道:“是阿利么?!”一时全身抽颤,怔喜涌心,让她难以自制,然事隔多日,又觉生疏距离,喃喃说道:“他会认我么?”感伤涌向心头,不知如何自处。
若在平常,宋两利必定能感受她心思而寻来,然此时他乃全心欲寻耶律威以替无辜小孩和忽必瑞父母报仇,毕竟耶律威乃蛇妖女姘头,自是狠狈为奸,且手段毒辣,蛇妖女已受惩,岂可留此妖人危害人间?
宋两利、忽必瑞、荆善射原躲在秘洞之中,然休息一阵,在探知耶律威出兵攻打余都姑后,心想金国大军已到,耶律威迟早要败阵,唯其邪妖之术仍在,为顾及对方脱逃,便自潜来,准备随时扯其后腿,如若能手刃,那更报应,故三人始潜入战区。
宋两利当然见得夜无群和耶律威搏斗情景,原想夜无群武功高强,必定能收拾妖人,谁知耶律威耍了手段,靠人堆开溜,夜无群无奈放弃,宋两利却感应对方乃自行挖洞,藏在地底,且上头尸体遍处,实是最佳掩护。宋两利当然不肯放过老妖,乘着大军已杀往东北方向之际,始和忽必瑞、荆善射偷偷摸去,踏着断臂残肢,终摸至耶律威藏身处。
忽必瑞低声问道:“确定在此?”
宋两利领首,伸手指向正确位置。
忽必瑞遂装出叹息声:“辽军已大败,剩下咱要去哪里?少了一只手还不快逃,若大军折返,岂有命在?”
荆善射配合道:“咱快走!”两人踏出沉重脚步一拐拐行去,甚且拨动兵刃卡卡作响,逃得百丈后又潜回来。
谁知耶律威就是不动,仍雌伏地底,藏若乌龟。
忽必瑞不禁皱眉,低声问道:“待要如何……”
宋两利道:“只有挖他出来了!”
荆善射道:“挖洞后,再埋火炮!”
忽必瑞虐笑起来,道:“好计!你去找火炮!我来搬尸体!”荆善射立即行动。
忽必瑞又换声音,叹息道:“实在倒楣,没事被派来搬尸体,上辈子欠得死人债太多了!”已和宋两利配合搬开尸堆。
此时阴雨绵绵,尸体渗血,瞧来甚是可怖,宋两利不断暗宣佛号,要其魂魄投胎去,忽必瑞则司空见惯,搬得干净俐落,爽声道:“尸首满地乃小事,你可没见过因困守孤城,啃食自己弟兄尸首,那才可怖!”
宋两利想呕,忽必瑞更形得意:“有的还先从肝脏啃食,听说人肝甚是美味!”
宋两利斥道:“别谈啦,越说越离谱,快快工作!”
忽必瑞还想鬼扯,宋两利两眼瞪来,一股摄脑压力捣得他不敢作怪,方始改口:“别紧张,吹的,路边说书常提及,我便拿来用用!”瞧及尸体,眉头又跳道:“虽是吹的,却也毛骨悚然!”
宋两利一句:“不怕夜晚作恶梦?”忽必瑞始不敢胡乱开口。
两人合力,甚快将百具尸体移开,宋两利则在中心位置画个圈,以标定目标。在此同时,荆善射已寻得数颗火炮,快速奔来,邪笑不已,道:“两军作战留下火炮,乃常有之事,只是怎么轰?该不会也要把炮管给扛来吧?”
忽必瑞道:“有吗?……”四处瞧去,通常火炮管皆绑在马背施行,遗落不易。
宋两利道:“别瞎闹,纵有炮管,又如何能往地面射?我看咱把火炮丢高,让它自动下坠,自可轰人!”
忽必瑞欣笑:“有道理!天才,一想即通!”
宋两利遂将火炮接过手,由于谈话皆在二十丈开外,以防被窃听,此时则偷偷走回圆圈处,将三枚置于地面,剩下一枚则点燃引信,滋滋燃烧中,宋两利仍未丢出,且一脚踩往地面,喝道:“玄武老妖,你再躲啊,我已埋下千斤炸药,还不出来,想自寻死路么?”
耶律威暗诧不已,自己藏得隐密,怎会被发觉?难道对方只是试探?仍是不吭不答,硬撑到底。
宋两利讪笑道:“你还犹豫吗?没听到滋滋声音?”连同地面三颗一起点燃,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