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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虚默道:“在下乃茅山新任掌门,特来护驾!”
赵佶冷道:“什么茅山掌门?刘混康怎未提及?”
方虚默道:“先师已仙逝,未及提及,特来请罪!”
赵佶冷道:“既是其徒,更该提及,看是冒牌货色,否则本尊天神怎未感应!”
方虚默道:“在下确为茅山新任掌门无误!”
树顶上童贯急道:“皇上明查,方先生确为刘师父之徒,奴才可做证!”
此言一出,赵佶顿觉树上有人,抬头望去,竟然发现六贼全挂上头,登时嗔怒:“你们作啥?竟敢爬在本尊天神头上?想受鞭刑么?还不快快滚下来!”
童贯急道:“我等受三皇爷威胁,不敢下去……”
蔡京道:“臣年事已高,根本下不去……”
赵佶顿觉想笑,斥道:“下不来,又如何爬上去?尔等贵为重臣,不知庄重,还耍此粗鄙举止么?”
童贯道:“全是三皇爷谋反,皇上请下令逮他,否则大宋江山不保!”
赵佶道:“赵楷岂会谋反?”转向赵楷:“当真有此事?”
赵楷道:“父皇明查!昨夜父皇决定计画诛六贼,以平天下怒,故要儿臣埋伏于此,藉以效法太祖‘杯酒释兵权’,将六贼一网成擒,儿臣全力配合,眼看将奏效,谁知半途杀出极乐妖僧,终功败垂成!儿臣全听令行事,怎敢谋反!”
赵佶对此事已忘记泰半,然对“杯酒释兵权”之事,总有印象,尤其方才红袍妖僧,他亲眼目睹,难以遗忘,不禁乱了脑门:“真有此事?”
赵楷道:“千真万确,女探花、小神童皆可做证!”
童贯顿急,道:“皇上明查!此全是小妖道宋两利施展妖法,蛊惑皇上,始发生今日之事,时下皇上已清醒,请还我等清白,并惩处一干人犯,以彰法纪!”
蔡京道:“臣岂是贼人?皇上明查!”
王黼亦道:“臣一向忠心耿耿,怎可能背叛?此事全是莫须有之罪!”
梁师成道:“皇上应知奴才唯您是从,绝无非法行径!”
李彦、朱勉亦一一表态忠心为国,根本未犯罪行。
赵佶冷道:“谁又说你们作奸犯科?全部下来,成何体统!”
六贼闻得赵佶已恢复正常,始敢攀行而下,唯蔡京较老,动作不便,喊着禁军帮忙,始能行动。
赵楷则抱必杀之心,只要对方一落地面,先宰人再说,苏小凤亦举剑以待,准备锄奸杀敌。
童贯感染气息不对,落至丈余枝干处,突地停顿,急道:“皇上且先制住三皇爷,他随时可能谋反!”
赵佶冷道:“有本尊天神在,谁敢谋反?快快下来!大笔帐仍得算清!”
童贯突闻“算帐”,心神再凛,急道:“不知皇上有何帐目待算?”
赵佶冷道:“不是空穴不来风!外头风声岂是假得了?‘打破筒,泼了菜’又是何解?
先前那名妖僧不是金国和尚?别以为本尊天神一无所知!”虽受极乐圣王洗脑,然先前之印象,多少模糊存留脑门,尤其特别重要之事情,以及琅琅上口之词句,他仍记得,虽未能肯定,然以本尊天神自居,岂能含混过去,得查明再说。
童贯等人闻言复惊,一一落地下跪,祈乞明查不断。赵楷、宋两利、苏小凤甚至附近掠阵的洪太极皆满意一笑,皇上看来必全然忘记,戏码仍将上演。
赵佶冷道:“金军当真来犯么?”
童贯道:“绝无此事,全是小妖道宋两利造谣!”
宋两利道:“谁造谣?方才那位红袍妖僧即是金国国师、极乐圣王,他暗助六贼,目前即想让六贼继续为恶,因而毁了大宋江山!”
赵佶突闻消息,怔愕不已:“那妖僧是极乐圣王?!那朕岂非中了妖法?!”纵以本尊天神自居,然金国国师如雷贯耳,其一时备感压力,慌张不已。
方虚默道:“皇上完好如初,并未受摄,若有,在下亦替您解除了。”
赵佶道:“那自好,那自好!”闷摸胸口,但觉并无异样,始放心不少。
宋两利道:“皇上该查的是,童贯怎能得到金国妖僧相助?此事必有挂勾,若不查明,恐对宋国不利!”
赵佶道:“对对对!”转喝童贯:“你如何说?”
童贯心**一转,道:“金国已和大宋结为盟邦,相互交往,自属平常,今日全在三皇爷野心勃勃,勾结宋两利、女探花等人,想谋篡帝位,臣等出面阻止,谁知不敌,圣王及时出现相助,阻止叛军发生,说来亦有功劳,怎可以敌人视之?此将破坏两国盟约!”
蔡京、王黼等人附和,此意解释得甚妙。
赵佶心**直转:“倒也有道理,既是盟邦,怎可胡乱误解,引来杀伐,总也不妙!”
童贯闻言大喜,道:“皇上既知状况,亦该明白今日谋反之事,全是三皇爷所为,他想先铲除我等,随即轮到皇上,其行可诛,倘请皇上治罪!”
赵楷冷道:“父皇若再听信奸人言词,大宋江山迟早将毁!”
赵佶斥道:“如何能毁,本尊天神神通广大,且有大将军镇守,金国胆敢来犯,要他们来得去不得!”
苏小凤实听不入耳,冷道:“皇上还在做白日梦么?明明知晓六贼危害江山甚巨,已天下唾弃,人人喊骂,方才你还一一列举罪状,怎转个时便忘了?”
赵佶茫然道:“朕说过什么?”
苏小凤道:“太学谏官陈东所谏一切!”
赵佶冷道:“怎又提他?其所言,皆是偏激已极,不足采信!”
童贯道:“皇上当治三皇爷、女探花之罪,否则难服天下!”
赵佶一时为难,毕竟两人皆自己所爱,若治了此罪,那可非禁闭三日便可了,何况自己多少有些印象,此事可能并非全是两人意思,自己或也参加?否则凭两人,怎敢暗布奇兵?
且又怎邀得六人同坐?
童贯仍想奏惩,宋两利见之过分,终又耍得摄脑神通,准备让他自承罪状,然待要动作,方虚默却特别留意,猛地灵符射来,喝道:“小妖道你还想妖法害人?”
宋两利被逼得还手击落灵符,喝道:“我便摄你,又奈我何?”强功猛摄,叫声:“去撞树吧!”他功力虽耗弱,然天生灵力实也超强,嗔怒中,全劲一击,任方虚默修行多年,在托大未及防备下仍挡不了,当真受摄,硬被拖带撞往松干,叭地一响,枝摇干抖,松尖带雪花纷纷落下。
众人脸色抖变,尤其赵佶,正感受那莫名灵界幽冥力量威胁。
方虚默当场失态,恼羞成怒,厉道:“找死!”先以护灵咒护佐脑门,猛地反扑过来,桃花木剑当成暗器先行射出,打从练得玉皇仙岛之“霸龙神功”心法,其功力增强不少,这一怒射,几和真刀实剑无异。
然宋两利不知哪来神力,竟然猛地吼向桃花木剑:“回射你裤裆!”想阉了对方,一道劲气从口中射出,直击木剑,竟然迫其回头,直冲凌空掠来之方虚默下裆。
方虚默骇然欲躲已是不及,赶忙施展敛阴神功,将**敛起,桃花木剑穿冲下裆,叭地一响,道袍穿裂,方虚默未翻落地面,已怒喝找死,恼羞成怒又想追杀,厉掌想再出击,宋两利如法炮制,冷喝一声:“跌个狗吃屎!”意**乍起,用的即是先天“**力成形”法门,方虚默纵为一派之尊,却连番受辱,失去沉稳,如此猖狂托大下,终难逃先天**力受摄命运,但觉脑门一沉,顿知不妙,想运功反击之际,身形已下坠,当真跌得灰头土脸,虽未必狗吃屎,却也狼狈不堪。
经此双击,方虚默终觉宋两利可怖,这才想起他可能是绿龟法王化身,莫非法王正在显灵?自己如此贸进,显然不妥,然就此退去,颜面更失,正待抓出灵符以施法抗敌为借口之际,后头赵佶突地唉呀弹跳而起,吓得老脸失色躲闪,胯下一把桃花木剑钉得抖直。
原来宋两利反气一吹,桃花木剑不但刺穿方虚默裤裆,且趁势飞至赵佶面前,直钉胯下,直把赵佶给吓着。只因方虚默在前耍弄怪招,宋两利来不及吸回木剑,终让皇上受惊,如此阉割龙种情景,岂是小事?赵佶登时大怒:“来人,把叛贼抓下,治他谋杀之罪!”王府禁军或不敢动,然那童贯爪牙趁情势转变之际,又围上来,闻得此令,登时应是,千数人立即冲掠逮人。
宋两利暗道苦也,敢情天欲作对,难挽狂澜,今日显然难以诛杀六贼,且把罪状全揽在身,以替三皇爷、苏阿姨脱身,遂喝道:“你这昏君,阉了你,算是走运!连金军双路逼近燕京及太原城皆不管?偏偏信得六贼,镇日花天酒地,为非作歹!今日摄你失败,他日再来!还有三皇爷,日后别笨到听你昏君老爹的话,怎么掉头都不知道!”见得追兵已近,赶忙施展轻功开溜。在神霄弟子有意暗助下,他甚快溜入丛林,又丢下一句:“再不抗金,大宋江山立即完大蛋!”说完闪身不见。
赵佶闻得七窍生烟,怒道:“敢咒我大宋江山,该杀该杀!还不快去拿人!”禁军应是,又追出数百兵。
童贯得意说道:“该亡者,看是你这小妖道了!”
蔡京奏言道:“皇上仍该惩处三皇子,以彰天下!”
赵佶斥道:“你没听着,三皇子乃受朕之命令行事?朕又受宋两利摄脑,你说该怪罪于谁?本皇么?”
蔡京登拜礼:“臣不敢!”
赵佶斥道:“该怪罪的是你们,一来未好好保护朕,让对方有机可乘,二来你们也混得过火,竟让外面传言连连,不是空穴不来风,全部去查清楚,传言来自何处?也把金军入侵之事查明,若有意外,提头来见!”
蔡京知赵佶正在气头上,不愿沾衰气,拱手应是,不再多言。
赵佶喝道:“全部退下,烦死了!”
童贯仍奏:“皇上,若今日不惩三皇子之罪,恐难服人……”
赵佶喝道:“该惩的是你!当何大内禁军统帅?连连让人入侵万岁山,想让我早上西天么?”
童贯急忙跪拜:“奴才知罪!”
赵佶摆手:“全部退下,烦够了!”
童贯始不敢张声,连同五贼、方虚默一一拜礼退去。
赵楷轻轻一叹:“父皇当知江山重要,疏忽不得!”
赵佶摆摆手:“下去下去,爹要静一静,想一想!”
赵楷不敢再留,拜礼后,引领苏小凤退去。
现场只剩下洪太极所引领之神霄弟子守护,毕竟宋两利已开溜,赵佶又以神霄长生帝君自居,未听其命令,实不知该走该留。
幸神霄弟子乃在二十丈开外,未干扰赵佶,否则照样被训。
赵佶静坐古松下,心灵千头万绪,他虽饶了童贯等人,然宋两利强行洗脑,余**仍在,且太学生陈东所奏,岂可磨灭?如若是假,一切自无大事,如若是真,那岂非将断送大宋江山?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又怎可视若无睹?看来说什么也得查个清楚才行。
至于宋两利竟然当众飞剑刺及自己下裆,且承认施展妖法,又出言不逊,实是原谅不得,不拿他治罪,如何能服人?通缉令实不能不发!
诸多种种难事,无法定夺,赵佶不禁再求助神霄长生大帝君,盘坐为正,运起神通,希望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