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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生于天,只有一端起天念,中有真界之识,再引凡间之事,方可成就传神术总要。
金夕随着布穴,随着收回黄结。
冰婉儿专注盯着红缎笼罩的鸾儿,脸色似喜带忧,此刻的普天之下恐怕唯有她最为惶然,明知此举面临无数风险,又不可能阻住金夕,稍有变故就会导致两人崩灭,一边是金夕,一边是鸾儿,遂深切说道:
“鸾儿,我已知道所有,你离不开金夕,金夕更舍不下你,所以一定要坚守住自己,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要平安归来,都要支撑住。你若放弃,金夕恐怕……”
“恐怕什么?”
金夕已经收回全部黄结听到尾音,这意味着传神之行的所有筹备已经结束。
“可以开始了。”
冰婉儿没有回答,尽量做出甜笑鼓励金夕
虽在身边,亦是别离。
金夕深感冰婉儿之情,将她微微揽入怀中,初见似的将脸贴过去,口出诚言,“金夕有你,此生足矣!”
冰婉儿再也矜持不住,双手狠搂金夕,埋下头眼睛湿润。
绸缎中,无声无息,鸾儿的眼角也已湿润。
金夕将黄结交还冰婉儿,忽想起五界龙山,为防传神之中五界龙山出现龙主三境,便取出感仙镜递给她。
“不用担忧,我是金夕!”金夕几近调笑着道一句。
说罢,盘坐在鸾儿对面,双膝相挨,双手搭放膝上,合目施发传神术,开始漫长而艰难的救赎。
意发传神,深探龙息。
此山之龙在五界,可是亦相当于脚下,同是华阴一巅,而且此处有着索留神龙两千余年的四方尊,有着御龙九天的真正龙者,有着天帝创立的无尚之法传神术。
还有,一位神秘的藏龙女!
金夕的意念之中,终于探得龙息,广浩浓重,纯郁通天,此刻已经是他自己的龙,自己的意念。
“神龙,随我行事!”
他心中默念。
龙息荡起,却不是在五界,而是足下龙山,龙脉相承之下二界华阴山顿起龙念。
“龙念,入吾之术!”
金夕将龙息纳入传神术,忽觉天地顿开,一片光亮,仿佛出现在华阴山上空,就像当初守界北宫青须天尊盘坐青石之上传递红雾一般,瞧不见已身之位,嗅不得已身之气,却将华阴龙山一览无遗,俯视而观,竟然瞧见自己所在的木屋。
龙息中有我,我中有龙息。
“入鸾儿之珠!”
金夕再发传神术意念。
冰婉儿立即双手捂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脸色紧张而欣喜,鬓角淌下香汗,她瞧见金夕丹田处突然飘出一股淳白气息,缓缓飘入鸾儿体内。
那是龙息伴着金夕的少许元神再一次感化鸾儿的亡魂。
就像在侧殿救赎掘风者一般。
传神术是天界神法,无物不破,无界不穿,此时鸾儿低薄的元神已然感化有龙息和金夕的元神,只要发动传神术最高意念,引导荡入同一处的凡界,就可以驱使她的意念出现在凡间,寻到适合的女子加以借用,接下来就可以天下寻找善事。
从此,金夕便要始终如一地连接龙息和鸾儿。
日夜不停着观念着鸾儿借来之身。
此时的金夕意念之中已经单一,那就是龙息和鸾儿,一边释放自己的元神一边恢复;鸾儿只有微微神识,只有到凡界才能感念到自己。
而冰婉儿当然寸步不离守护在两人身旁,哪一个失去都会引发动荡,甚至是灾难,所以最为难熬的自然是她。
二界濒临凡界,华阴山传神术搭成。
───凡界的般若寺却是极为不巧,此日正是寺内全体僧尼下山布道之日,庙无禅僧,自然也就没有信女前来。
青石台阶依然长耸。
两侧和风细语,似在诉说着乱界之中此地方能落得一片安宁,几只翠鸟叽叽喳喳扑落青界,刚刚窃窃私语又簌簌飞离,仿佛不忍心弄脏如此洁净的长道。
因为,八十一级台阶每日都是一个人清扫。
仙儿!
灰袍仙儿。
她已经入寺五年,因为没有丝毫的禅念底基,只能承担清扫寺院和长阶的活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早到晚没有停歇,也默默无语毫无怨言。
就像始终盘旋在一处的飞鸟,渐渐被人淡忘。
只有僧尼单独出行归来,偶尔与仙儿对面,方想起寺庙中还有这么个女尼。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像没有人知道她是觉法的弟子兼养女一般。
庙门微启。
仙儿缓缓走出,怕是惊动进山的香客,急忙俯身施礼,这时才发现本日没有佛事,长阶空无一人,尴尬自嘲而笑,随后转身轻轻合上寺门,再次挥动手中草帚,开始清扫青石长阶。
其实已是一尘不染。
不过,那是她每日必行的差事。
灰袍很是宽大,看不出苗条的身姿,唯有白皙纯净的脸庞和平缓的喉部,才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惧怕弄起灰尘,帚不离地缓缓而行。
长阶下,急匆匆阔步走来一个男子,三十四五岁年纪,相貌英俊,英豪冲天,骨子里带着勇猛之气,见到仙儿开口便问:
“仙尼,贵寺方丈可在?”
仙儿急忙习惯地退到青阶边侧,抬手施礼答道:“这位施主,方丈不在,今日,今日有法事出行。”
说完,躬身原处再也不敢起身移动。
“你可是般若寺女尼?”来人甚感诧异,似是不晓得还有如此怯懦的出家人。
“是,是!”仙儿还是不敢抬头。
男子脸色顿现失望,留恋地高望一眼庙门,“这里可有皇族家眷停留等生?”
在此时的凡界佛禅盛行,虽然战乱不断,不过各地的寺庙均无人骚扰,成为真正的清净之所,天下人皆以崇尚佛禅为道,所以皇族家室与名望贵族皆有入驻寺院的习惯。
等生,则是这些高贵之族将家中待产的夫人送入寺院,等候产儿,一则沐浴佛光普照,二来也保得无人叨扰。
“倒是没有!”
这一点仙儿清楚得很。
“哎,”男子微微叹息,看样子是对仙儿的不满,导致对整个般若寺的失望,满脸的憧憬和希望顿失无踪,“罢了,应是无缘之为。”
他似是感到浪费时间,再一次不满地探向唯唯诺诺的仙儿,沉声问道:
“仙尼法号是?”
哪有法号?
她从第一天开始就是打扫寺院,从无人问及,师父也没赐给法号,面对质问的口气,仙儿更加慌张起来,“我……我……”
男子脸色更难看,猛然转身,失望至极地向山下走去
忽然,仙儿扔掉草帚,身子立得挺直,再一次单手撑禅,清声说道:
“施主稍候,贫尼智仙!”
蓦地!
男子脚下猛停,因此险些弄出趔趄。
那一道声音仿佛天来,声沉而不厚,音余而不散,仿佛飘散着不可逾越的祥气,萦绕耳际心旷神怡。
他猛然转身再次看去,彻底惊出一道趔趄,仿佛驰骋沙场也没有遇到如此之变,女子肃立眼前,不亢不卑,眼神清澈无底,神色不愧不扬。
一道神尼之状。
这一切早已落入金夕眼底,随着鸾儿感识来到凡界,他的元神和神识也跟同传神术飘来至此,此时的眼前便是凡界的般若寺,一位胆怯女尼和一位豪壮男子。
觉法口中的般若寺和青须天尊口中的般若寺不谋而合!
男子当是贵族,当是家中夫人要寻找寺庙等生,而神龙就藏于此山,五界的华阴山,此处正是般若寺,也许,这一切都在等候着龙主的诞生。
必由此女之身来迎接鸾儿之识。
那一刹,鸾儿的感识射入仙儿体内。
鸾儿在守界宫被赐名智仙,当然唤作智仙,她则在这一刻成为仙儿的身体,鸾儿的意念。
此刻已经感念道仙儿的所有,感念到高僧觉法的字字句句。
“哦?”男子惊愣不止,不断擦抹着眼睛,终是冲着智仙探出一句,“何为智?”
觉法曾言,我若答你,我智而你愚;我若不解,自当反之。
智仙淡笑颌首,神情不似不知,却是闭口不言。
“哈哈!”男子嘴中发出笑音,脸上却毫无笑意,似是窥破哪门子玄机,“知而不答,却是愚己而智人,大智也。”
仙儿没有参透,鸾儿代她参透,宁可自己成愚,也不去愚他人,此为智。
“那么,你方才?”男子还是不放心。
智仙再淡笑微礼,“智者智,贫尼见施主大智在心方才醒悟;以智欺愚,方大愚也。”
“哈哈哈,”男子高声荡笑,惊飞逃鸟无数,“传告般若寺方丈,吾朝大都督揜于来访,明日携夫人来般若寺等生,专由仙尼智仙泽护!”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识调笑
大都督?
智仙肃目盯着来人远去,随后奔出数名侍兵折身随后,防止的确地位极高。
她久居守界宫,自然不明这大都督是什么,抬头眺望似是问及金夕。
我也不知!
金夕感识而发,司马懿曾是大都督,不过时隔三百多年,不知眼下大都督是何等人物。
眼下大都督名杨忠,字揜于,年三十五,任魏国云州刺史,身兼大都督,掌管魏国部分军权。夫人名讳为苦桃,出身贫寒,不过杨忠也曾落魄流浪,其时得到苦桃救助,两人不离不弃结为夫妻,后杨忠飞黄腾达,夫人随军而行。
如今苦桃有孕九月有余,杨忠特意返回故乡寻找适合的寺庙等生,不知不觉看中般若寺,先是对仙儿的怯弱感到失望,不料又被智仙的禅意吸引,就此决定般若寺等生。
唯令智仙陪护!
次日,智仙如实告知方丈都督之意。
“你可是扫院弟子?”
方丈端坐蒲台,白须微挑,抬手捋向长长白须,闻听智仙告知,细细打量方才发问。
“是,师父,扫院五年。”
智仙稍稍躬身,低声而答。
“禅佛无妄言,你可知乱语之惩?”
方丈不相信大都督能携夫人前来等生,也不相信能道给一个扫院弟子听,更不相信都督大人能将等生之事托付给扫院子的女尼,开始怀疑眼前女弟子是在妄言,其惩就是逐出般若寺,连扫地的差事都给夺去。
骂他!
金夕立即不满,感识而言,让智仙大大地骂方丈一句,反正身后有大都督撑腰。
智仙忽然一震险些笑出,她本识不是出家人,身子才是出家人,即使全是出家人也受不住这天来的感识之语,立即正色说道:
“师父,若认为弟子妄言,何须追问乱言之惩?如若未定妄言,师父岂不成了妄言?”
呼!
方丈秉袍而起,惊异地盯着智仙,半晌没有说出话。
这比骂他还震撼,在没有确定弟子妄言之前而责问妄言才是大大的妄言,这完全是大师觉法的领悟口气,而他也是觉法的徒弟,踌躇片刻继而再问:
“你可有法号?”
智仙轻答:“回师父,弟子弱名智仙。”
“智仙,智仙……”
方丈仔细品味着这个名号,终究是没有在记忆中寻到,方才轻轻吁气回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