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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靖神秘一笑。
“因为刺杀白脚并不是这件事的重点。”
“要的是俞府的人刺杀白脚这件事延伸出来的状况。”
俞正愕然:“是给蜀都的百姓看的……”
第164章 蜀都疑云(四)
“也可以这么理解,现在外面一番大战,肯定是让蜀都人都在观望了吧?回来时我已经看到猎人营地的人在到处巡逻执勤,还有的带着炼金武器的士兵也在到处戒严,越是这种时刻越是猜疑繁多。普通百姓看到这一点会怎么想?绝不会是最简单的那一个。可是我们都一眼看得出,这是嫁祸而来的简单把式,很可惜,百姓们常常不会选择相信最简单的解释。他们说不定会认为是白脚和俞正一起演一出故意装作被刺杀,或者当局某些人利用除妖盟的外壳来对白脚动手,甚至是白脚已经死了……”
听韩靖分析,梁左只觉得毛骨悚然。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人心真是非常飘忽奇特的东西,谣言常常能够引发出一场巨大舆论,舆论又会影响每一个人的心态,统治层也不例外。
“混乱。”
韩靖用小竹杖在蜀都画了一个圈:“昔日英雄外交官被杀,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姓们对其中原因和真相充满好奇,维护管理的统治者则是要尽快平息这些各式各样的谣言,尽可能立刻出公告……”
话正说着,屋外就传来敲门声,是厨子的声音。
“白大人白大人,市政厅来人了,请你务必尽快出面一次。”
韩靖指了指外面:“你看,这不就来了。”
白脚咳嗽了一声:“告诉他们,半个小时后我就来。”
厨子在外面哦了一声,离开了。
“那么继续,这件事的后续就是所有人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城内的安保、查询真相上面,没有人会注意到……城外,一群人正在撤离。”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让梁左将之前的谜团都给打开来。这是一个一环扣一环的计划,通过刺杀白脚这件看似激进的事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白脚和俞府,乃至于那一对母子去留和曾经的情报上。借着这个机会,除妖盟的其他人可以安然撤离蜀都,这就像是壁虎断尾,用断掉的尾巴扭曲来吸引攻击者,趁此逃走。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
俞正小心发表自己的异议。
“不不不,信息已经足够了。将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埋伏在你身边一年,绝不是为了这一次似是而非的刺杀,甚至我可以断言,除妖盟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所谓的除妖。这几天我翻过很多他们的资料,除妖盟每一次出现都会毫无疑问造成大混乱,十年前混乱的结果就是炼金学院的好几套炼金师工具、设计图纸被盗走,蜀都数个商铺被洗劫一空……每次抓到的人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们采取的是单向联系,哪怕群聚接受洗脑时也是各自佩戴面具,穿上统一的黑长袍,根本不能通过一个人挖出更多的同谋。”
“辛苦一年的筹备说放弃就放弃,又没有后续,我只能够想到一个理由——他们由于某种原因要暂时撤离蜀都,可是各个行业的人一时间离去必定会造成军方市政方怀疑,所以他们索性搞个大新闻,与此同时金蝉脱壳。”
韩靖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铁锤,让俞正整个人都有些耳鸣。
一直以来他对于练气士的理解都是猎人的原型,将气传授给人类的强大天外来客,没有想到除去具有非人力量之外他们的智慧同样如此可怕,竟然能够通过简单的一次刺杀和若干卷宗就能够推断出除妖盟的行动。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扑棱声,俞正赶紧走过去掀开窗子,一只小小鸟儿就跳到他的掌心。俞正将鸟儿细细腿上的卷纸小心取下来,拉开一看,又看向韩靖和梁左。
“通过盘查发现了大批疑似除妖盟的余孽……城外正在围剿中。”
韩靖突然拍了拍头:“忘记了忘记了……俞正,告诉他们,把头头留下来。不要杀他,要在一段时间内根除除妖盟的影响就得靠这个人了。”
他转而严肃道:“就把他带到我这里来,不要让除去你的人之外的人碰。”
俞正悚然:“你的意思是……我们里头有人要对他灭口。”
韩靖冷笑:“不然你真以为一个小小的非官方组织能够在蜀都火烧不灭真是他们足够顽强吗?不管是市政方还是军方,肯定有人在给他们铺垫和释放消息……那个人或是那几个人说不定还是其中真正的高层,而不是蜀都除妖盟这几只三脚猫。”
晚上俞正将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人送到了韩少爷手中,韩靖就像是一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拖着他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梁左趴在门边,想要听听他会干什么,结果却被里头的韩靖发现警告他说滚远一点。
白脚身体还有伤,早早就睡下,睡觉前给梁左说觉得无聊可以去蜀都酒家一条街喝酒解闷。
蜀都酒家一条街靠近南市,夜里倒是灯火辉煌,与之前地球上的酒吧不同,这里酒家都是上下两层,楼下第一层是供给纯粹喝酒的人的,大多数是男人,也有一部分体积较小的妖兽进来,大家彼此之间已经习惯,有的闷闷喝酒,有的大声说笑。第二层基本上都是给有些特殊爱好的客人,有的喜欢饮酒时有歌舞,就有舞女伴舞或者歌姬唱歌,有的喜欢情调,让人将屋子里粉刷成深蓝色,赤红色,或者是夜空和星星,供人遐想,也有带着男伴女伴来幽会谈情的,这一部分占据了相当多的人数。
梁左估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铜钱,开个单人间喝喝酒还是够,他不太喜欢在嘈杂的环境听骂人声。
酒家接待的姑娘问他:“客人是喜欢哪一种风格的房间?”
梁左想了想:“包夜!”
“对不起……我们不提供那种服务,”姑娘一脸正气:“我们可是正规生意。”
梁左赶紧解释:“我是说要在这里喝酒过夜,不用人陪,找一个窗户正对着下面街道的就好,安静一点……”
姑娘给他选的房间让梁左挺满意。房间不大,只有十三四平米,干净简洁,一张白被白枕床依墙而落,墙壁上有两盏八角边油灯,靠窗处有一个木质阳台,上面拜访了一张竹椅,一面可摆放小菜和酒水的木茶几,除此之外头顶上还有可收缩的雨棚,平时收起来可以让月光洒下来。梁左坐在竹椅上摇了摇,感觉不错。
“客人,我们还有歌姬和舞姬,要吗?不过不可以动手动脚。”
显然姑娘还对眼前这个男人保持戒心,语言中隐隐警告。
梁左哭笑不得:“不用不用,来酒就好。”
“那么要哪种呢?我们有烈酒,清酒,温酒,果酒,混酒,还有各种珍稀酒类,价格就比较高昂了。”
“清酒和果酒各来一瓶。”
仰躺在竹椅上,梁左举起清酒瓶子慢慢饮。比起以前地球的酒,现在无疑酒精度数要低很多,这是由于制酒技术不足以及粮食本就不多的原因。好处是不用担心有太多假酒,酒在现在还是一种较贵的交易品,酒商还不敢对中产和上层阶级随便造假。
今天月亮很美,弯成一只美人笑眼,夜风习习,让他有一种度假的感觉。他轻轻哼唱起月亮代表我的心。
“不要吵!”
旁边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随之飞来一只酒瓶。
第165章 蜀都疑云(五)
要不是梁左躲得快就得鼻梁挨上一记。酒瓶是木质的,落到了下面街道上,似乎是砸到了人,有人开始在下面叫骂。
梁左看向隔壁,那个丢酒瓶的神经病竟然摆了个炉子在烧火。他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一个圆柱状火炉,上面摆了一个小小铁锅,锅上罩着一个玻璃盖子,盖子上还有一根细细的管子,管子的一头正塞在他嘴里,这人一副吸毒瘾君子的模样,吸得一脸舒爽。我去该不会现在就有吸鸦片和海洛因的吧?转瞬梁左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因为他发现那是一股强烈的酒味。
在对方脚下摆了一排酒瓶,那个铁锅里应该都是酒,他在用火灼烧,是在用高温去除其中一些水分,然后……
这人是在喝气态酒精!
梁左丢了个瓶子过去,被对方闭眼头一摆避开。
“隔壁的,别这么喝酒,很容易醉的。”
那人睁开眼瞪了他一眼:“你根本不懂酒。”
梁左好笑,如今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说比我这个文明时代活下来的人更懂酒这种玩意儿!
“你这样喝的只是混合了酒的热气罢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懂酒,连气态酒精密度比空气大都不知道,大多数酒都还在你那个锅里。”
听到他的话,对方放下软管子:“你怎么知道?”
“喝酒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独的步骤,喝酒要有配菜,要有佐料的。”梁左依靠强悍的记忆力搜寻以前的知识:“看样子你喜欢烈酒,烈酒要加青柠汁或者橙汁,这样口感更好。”
对方终于意识到梁左有两下子,丢下管子:“我也不是喜欢喝酒,就是研究一下,这里的酒太差了。”
他双颊通红的样子实在没有任何说服力。
“过来喝一杯吗?我叫了配菜,清蒸鱼和扇贝。”
梁左问。
“为什么不是你过来?”酒客不服气:“我这里有好酒,你那些垃圾配菜有什么好吃的,我这里有好东西。”
说着他从身后抓出一叠像是肉干的东西,还有一个小锅,里头装的是加上辣椒炝炒的……皮皮虾!
梁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二话不说一按栏杆就翻了过去。
酒客也不食言,从身后又翻出一个葫芦,给他倒上了一杯酒。梁左嗅了嗅,竟然没有丝毫酒味逸散。嘴唇才一沾到,他就觉得一股冰冷刺入皮肤之中,舌尖触到却是一股酸甜味,再往下又带着一点淡淡苦涩,酒液慢慢滑入肚子里,温暖的感觉一下子升腾起来,没有一点呛烈。
“好酒。”
梁左赞叹。老实说他不怎么喝酒,也不擅长辩酒,不过他喜欢美食,对于美食来讲有一个重要标准,一是纯粹,二是变化。纯粹指的是食材本身,上好五花肉烤好后不用加盐就能吃,味道鲜香,烤蘑菇烤松茸也是如此,清蒸鱼,厉害的师傅只加一点点酒去腥,再加盐就OK,蔬菜更不用说,蔬菜中加入太多调料是真正的浪费和暴殄天物……关于变化就涉及了厨师本身的料理手段。有的一道简简单单的菜式能够品出多种味道,这对于舌头是一个极好享受。因为按照人类舌头的辨识度,舌根对苦敏感,两侧后半部对酸敏感,两侧前半部对咸敏感,舌尖对甜敏感。通常一道菜只会产生某一种或者两种味觉,味道层次越是丰富越是对舌头刺激强烈,这种刺激会进入大脑回路,让记忆加深,即是我们常说的美味。
以川菜举例,川菜最好的一点是在原有酸甜苦基础上加入了辣的环节,舌头其实并不能识别“辣”这种体验,辣的真身是痛觉。可是这比起以前的菜式就要多出一层体验,在咸味、酸甜味之上加入了辣,这就是川菜最重要的手段。不止如此,在痛觉上川菜大师们还延伸了两种,一是纯粹化学反应造成的痛楚,二是高温造成的刺激,三是药物一般的麻痹感。为什么四川的美食被概括为“麻辣烫”?这就是解释,丰富舌头对于食物的体验层次与种类,这就是人类对于知觉新奇刺激渴求的本能。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