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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池棠几个过来,罗老七又凑上来:“你们几个走不走?日昳时分动身,晚上大伙儿歇在一处,一人五金。”
这几个是什么人?都是罕逢敌手的侠士剑客,行走于途怎会需要护商师的保护,徐猛摇摇手:“不必了,我们自己上路。”
罗老七瞪了徐猛一眼,口中嘀嘀咕咕的道:“是自己会些拳脚的吧,此去可有不少强盗,到时候吃了苦头可别怪俺。”
徐猛一挥手:“休要罗唣!”他现在一心想要跟着池棠薛漾看看他们所说的妖魔,没心思和护商师废话,他也是世家子弟,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威严,罗老七一愣,却也没再纠缠下去。
池棠正在观察这队将要启程的客商,也许是为了夜间赶路方便,这些客商也大都穿着黑衣,或背着厚厚的包裹,或赶着驴马拉的车子,显然都带着货物,内中只有两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一个是鬓发斑白的老者,身上的衣料倒不似是平民的粗麻制式,面色红润,他的身边则是个荆钗布衣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有二十来岁的模样,仔细一看,竟是面容姣好,体态动人。她搀扶着老者,只有恭敬而无亲密之态,若说这二人是父女,年岁相差未免有些大,可若说是夫妇,年岁相差大也就罢了,这般神情却又处处透着生硬。
此时那老者正取出金子交给了罗老七,罗老七嚷嚷道:“得给两个人的钱!”忽然看到了那女子的颜色,顿时眉开眼笑:“行,就收你一人的,美女免费,美女免费。”
罗老七出言轻佻,那女子头低的更深了。
罗老七凑过去,涎着脸笑嘻嘻的又看了看那女子,那女子侧过头去,羞不可仰。
“你闺女?”罗老七问那老者。
“是啊,多谢好汉了。”老者陪着笑,顺着罗老七的话回道。
“这时节,带这么漂亮的闺女外出,你不心疼俺还心疼呢,要是遭了强人乱兵怎么办?”罗老七有点忍不住,想去摸那女子细削的下巴。
老者横着身子,隐晦的表达了阻止之意:“多谢好汉多谢好汉,我们这是去豫州投亲戚的,没办法呀。”
罗老七缩回手,打了个哈哈:“成,你们父女俩就跟在俺身边,只管放心咧,有什么好歹的由俺照看着。”
薛漾小声对池棠笑道:“妖魔就在这商队之众中,可笑这罗老七还在大言不惭,估计进了山里他有苦头吃了。”
徐猛有些不可置信:“那些人里有妖魔?”
池棠虽然觉得那对父女有些古怪,可也没觉察出妖魔之气来,看着商旅聚成的队众道:“那就跟着这队人,看那妖魔几时现形,就手除去。”
罗老七已经在大声喊着了:“时辰到!大伙儿启程,只管放心咧,俺罗老七收了钱,一准把大伙儿平安送到地头!”
第044章 魔现
商旅队众足有五六十人,人不算多,可一齐走在积雪未消的崎岖山路之中还是有些拥挤。在黑大汉罗老七的吆喝下,商队渐渐排成了一条队列,在山路上零零散散的拉开足有数百步的距离。
池棠和薛漾徐猛堕在队列最后,准确地说,他们不属于这个队列之中,因为他们没有给护商师酬金,不算是由护商师保护商队中的一员。而罗老七远远回望之后,却也只是瞪了一眼,嘴里咕哝了几句。等到他转过头后,便立刻笑逐颜开,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那年轻女子说话了。
一路行走之时,池棠一直在打量这队列中的每一人,灵力在周身缓缓运转,却丝毫没有妖气的反应。
“会不会妖魔没在这队众之中?”毕竟是第一次运用察气觅魔法,池棠多少还显得有些没底气。
薛漾则显然经验丰富得多,很坚定的摇摇头:“决计不错,那妖魔必在此队之中,行将动身时他曾用妖力做了件什么事,恰被我察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妖魔应当是在靠近那黑大汉的方向。”
池棠几乎立刻就将眼神投向了罗老七身后的那一对父女。
“莫非真是他们?”池棠不禁有些迟疑,“这一男一女虽然有些蹊跷,可我怎么也没察觉出他们身上有妖气,最关键的,我察气所见,那妖魔身着黑衣,可他们却没有穿黑色衣衫。”
薛漾的眼神却看的是队伍的中间:“不是说他们,我说的是,出发前,靠近那黑大汉的方向,现在这行进之中,方位早有了变化。”
池棠顺着薛漾的眼神看过去,眼神所笼罩的范围内,却是三个再平常不过的客商打扮的人,一个催促着驴子拉的破车,口中发出“叱叱”的喊声;一个低着头,将手伸入包裹里,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似乎是点算着什么;一个四处张望,一脸饱经风吹日晒的肤色,还时不时回头跟身后的旅人说着话。
这三个人倒是都穿着黑衣,可在池棠看来,还是对不上,察气中所见,那是一个黑衣整整齐齐的背影,可这三人,第一个的黑衣皱褶不说,还赶着辆驴车;第二个则斜挂着两个包裹,显得鼓鼓囊囊的;第三个倒是没那么多累赘,可是身上的黑衣破破烂烂,好几处地方还打着补丁。
薛漾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出发前传出妖气的方向就是这几个人所在,盯紧他们就是。”
徐猛闷声不语,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如果不是因为池棠是他一向敬重的好友,他几乎便要直斥这种装神弄鬼煞有介事的行径,可现在,他只能将信将疑的跟着两人前行,打定主意,除非真的看到他们所说的妖魔,不然,就决不能接受表哥张琰被妖魔杀害的事实。
就这样在山路中逶迤行了有好几个时辰,看来罗老七是个合格的护商师,行走了这许久都没有一个强人贼寇前来搅扰,初春时节,天仍然黑的早,虽只不过酉牌时分,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就在前面那处山坳,大伙儿生火弄饭,然后就在那里歇一宿,明早再赶路。只管放心咧,那里山坳正好能挡山风,晚上裹个被褥,不会觉得冷!”罗老七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倒挺细心,交待的很详尽。
商旅队众赶着队中的驴马,按着罗老七所指的方向前去休憩。
池棠一心寻探妖魔踪迹,自然而然的便跟着商队径直走向山坳,到了山坳口时,罗老七手一张,冷冷的挡了驾。
“对不住,三位,这里是俺们护商师商队休息的地方,你们不是这队里的,可不能歇在这里。”
徐猛心里正没好气,听到这话,双眉一轩,走上前来:“怎么?这里是你家的不成?我们要歇便歇,你管得着?”
罗老七嘿嘿怪笑一声:“懂不懂规矩?护商师安排的地方交了钱才能进,四下山野这么大,你们歇哪我管不着,但是歇在这里面,就是不行!”
徐猛冷哼一声,他是世家子弟,哪里受得了罗老七这等村野匹夫的抢白?当下将手按在犀首剑柄上,怒道:“放肆!我若偏要歇在这里面呢?”
罗老七“呸”的吐出一口唾沫,手也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怎么着?玩硬的?老子可告诉你,你们三个一齐上,老子也不怕!”
池棠赶紧一拉徐猛:“徐兄弟,不要着气。护商师确有这规矩,我们就宿在前面就是,不争这微末之事。”
在山坳的几个客商也劝解起来:“几位壮士,这是护商的规矩,你交了钱就歇在里面,可你没交钱,又何必非要和我们挤在一起?”言下之意很明显,我们交了钱,这处防风的山坳我们就理所应当的可以受用,而你们几个既然没交钱,就没资格进来了。
徐猛怒目而视罗老七,罗老七寸步不让的反瞪之,还是池棠好不容易把徐猛拖开。
“你们几个,老子前面就不说咧,老子保护的这个商队,你们没给钱倒还跟在队里,这不是让老子白白护了你们这段路?”罗老七的语调极为泾渭分明,寻常时的自称都是俺,但在骂人时便统统以老子自称。
“我等岂要你这匹夫相护?”徐猛丢下一句。
“滚滚滚!老子也不跟你们废话,你们晚上自己找地方睡,明天自己上路,别跟在老子这队伍里,各走各道,各行各路!你们最后出了什么事,赖不着老子!”
徐猛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池棠半拖半拽的拉远了,薛漾则走到山坳口,探头向里张望了一下。
“你干什么?还不走?”罗老七叉着腰,瞠目对薛漾道。
薛漾收回张望的眼神,看了罗老七一眼,然后恭恭敬敬的一躬:“抱歉。”
罗老七一怔,薛漾又是一躬:“谢谢。”
在罗老七还没发话前,薛漾又将手招了招:“再见。”
……
三个人没有生火,而是靠在枯槁的树干下稍作休憩,徐猛默默无语,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池棠则远远看着远处山坳,那里的火光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人声也渐渐稀疏,想来已是到了安歇的时候,只有薛漾,从怀里掏出午间自酒肆带出的面饼,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咀嚼吞咽。
“你们来点?”薛漾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将面饼向两人面前一送。
徐猛没有反应,池棠摆摆手:“不饿,你吃。”
薛漾收回面饼,咕咕哝哝的道:“这么难吃的饼还卖那么死贵,这山里酒肆当真黑心。”
“池兄……”徐猛终于对池棠开口。“……小弟还是难以相信,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古怪事没见过?可这妖魔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他们究竟是怎生模样?”
池棠正要回答,薛漾已经插嘴道:“别急,再过一会儿,等那片乌云遮住月亮,我就可以带你去见见妖魔了。”他对妖魔的习性相当熟悉,因此对于妖魔现身的时机拿捏的也很准。
三个人一齐抬头,半轮淡月斜挂天际,发出昏昏惨惨的暗光,一片乌云缓缓的向淡月之处游动。
“休息会儿,别多说话,免得被妖魔听到动静。”薛漾伸指在唇上一竖。
池棠和徐猛靠在树干上都闭上了眼睛,徐猛胸口一起一伏,呼吸的有些急促,显然另有心事,而池棠则趁机屏息静气,让灵力带着意念在四处游走。
“没错。”尽管天如涂墨,可在山坳里还是浮现出一股更为深黑的妖气来,妖魔果然就在商队里,并且正隐匿在休憩的山坳众人之中,在这段时间已经蠢蠢欲动了,妖气已然发散出来。
乌云游走,恰好遮住了半轮淡月,天地之间顿时一片漆黑。
薛漾矫健的站起身,一拍池棠和徐猛,用轻微的语气说道:“走,过去看看。”
……
在用过晚饭后,众人都已安歇下来,罗老七故意睡到那年轻女子身边,嘿嘿笑着还想说几句话,那女子翻了个身,背对着罗老七,竟自不睬。
罗老七的眼神肆无忌惮欣赏着那女子的背影轮廓,神思飞扬,早在心里勾勒出一派云雨交欢,风光旖旎的场景来,想到情烈处,不由伸手摸到自己鼓胀的下体,流着口水,然后……睡着了。
山坳里一片鼾声,即便是那女子,也传出了因熟睡而发出的鼻息声。内中尤以罗老七的呼噜声最为奇特,时而如雷霆万钧,声震四野;时而如蛟龙低吟,蜿蜒沉绵。
在这片鼾声的衬托之下,一阵黑风发出低微而又怪异的呜呜声盘旋着升起,瞬时间就弥漫在整个山坳之中。
黑风一卷,尚在燃烧的火堆寂然而灭,恰在乌云遮住月光的时分,四下伸手不见五指。
再接着,山坳里的鼾声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