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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想法,总之是娘妈皮的很讨厌啦,我不是说过吗?我也是这样,娘妈皮的闻到屎味还觉得香,看到母狗还会硬……”
池棠轻踢了无食一脚,让他闭上絮絮叨叨又脏话连篇的嘴,同时看着张琰迷惘费解的脸,心里也是一阵阵难过。为了让这个昔日的同袍好友能够尽快回复为人时的记忆,他一直在踌躇着前往裂渊鬼国的时机,只是变故一桩接着一桩,让他踟蹰难决。
张琰盯着斜挂空中的半轮明月愣怔了好半晌,眸中光芒倏的一闪,头偏向了东南方向,似乎是在远眺城外已经一团漆黑的憧憧山影。
“总觉得在晚上应该多动一动才好,介意我出去一会儿么?”张琰迷惘的神色转瞬消失,代之以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在刚刚手刃狸狸儿的时候,他也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池棠有些奇怪,倒是才从室中走出,心思更为缜密的韩离察觉出端倪,插口问道:“是发现了新的妖魔么?”
“妖魔?”张琰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指向东南方:“不!城外那个方向,有一丝很轻微的,对我来说却是极为熟悉的气息流动,我想,一定是我见过的某种东西散发出的气味。”
……
室中碎石瓦砾旁,狸狸儿精瘦黧黑的身体已经蜷成了小小一团,跌落数步外的头颅也变作了若狗若獾的形状,室中再不见一个人影,涣浮的妖灵轻轻飘散……
薛漾大步而入,看着空空如也的屋舍不禁一怔:“哎,刚才不是在这里的么?人都去哪儿了?”忽然发现狸狸儿的妖灵,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从怀里掏出聚灵壶就往妖灵上凑:“别浪费……别浪费……”
……
小小队列点起的火把之光在远处山道上蜿蜒曲转,渐渐没入暮色,而在这方山谷之中,两个人还在对峙着。
泽慈先生嘴角带着漫不经意的冷笑,双目森森的斜乜着那乡农,似乎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然而他自己清楚,自己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远处传来的炼气士气息上,那些炼气士不离开,他就不敢动用自己的真实本领,因此也只能别扭的被那乡农逼在了这里。而对方身形凝如松岩,手中一把纹饰古朴的长剑遥遥相指,无论自己的身形转向哪个方向,长剑剑尖总是预机在先的相随一封,令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却是哪里来的家伙?泽慈先生心下暗自犯嘀咕,他并没有看见这乡农前番在城门口诛杀猪妖的一幕,所以并不知对方虚实,然而那剑尖上透洩而出的肃杀剑意终非泛泛,倒让他也不得不小心起来。
“想要等你单身而出的机会可真是难得。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在一大早便潜入了那胖刀客处,一路跟随着他们启程的吧。”好像是感觉到甘斐一行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乡农忽然开口。
泽慈先生心下一动,对方连这个都知道了?他确实是受殷虞之托,在清晨便寻到了甘斐和洽儿所在之处,恰也是甘斐带着村里后生启程上路的时分,出于谨慎,他选择了与路相随暗暗观察的方法,并且还特地留开了一段足够安全的距离。只是这个计划在跟踪了不久之后便戛然而止。
虻山妖魔的现身闹市令他大感诧异,暂时抛下了甘斐的队伍而转回城外看看虻山究竟在弄什么玄虚,待到妖魔大肆屠城,他发现自己也一时难以脱身了,因为大量的炼气士布下了天罗地网。值得庆幸的是,幸亏他在城外观望,而且潜藏的足够隐秘,才没有被炼气士发现。也正因为如此,他隐身山野许久,直到虻山妖魔大部被歼,炼气士渐渐分散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现出身来,借着天色昏黑的时机,辍上了正藏身山谷中等待甘斐归来的洽儿一众。
如果他不是盯着洽儿,而是跟从甘斐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得出先前那样的结论了。他可没有想到那个不起眼的胖子竟是曾闹得屏涛城坞大乱的斩魔士,由于对炼气士的畏惧警惕,他错过了探知真相的机会,即便在与这乡农的对峙中,也颇有些如坠五里云雾的摸不清头脑。
“你的气息隐藏的很好,似乎连那许多神仙一样的人物也没有注意到你。但是你的气息却瞒不过我,我留意你很久了,从韶岭殷家一直到这前往洛阳的路上,现在终于等到了你我单独相见的时候了,披着人皮的恶鬼!”
乡农的一番话令泽慈先生兀然心惊,尤其是末了披着人皮的恶鬼几字,更使他神色一紧,死死盯着乡农看了半晌,冷笑道:“你居然已经留意了我那么久,我却一直没有察觉,佩服佩服。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了?”
乡农木然相视,手中长剑轻轻一挑,对准了泽慈先生的眉心,这举动无疑说明他已经心知肚明。
诛除厉鬼者,当以破颅穿脑为要。这家伙看来倒是知道其中诀窍,泽慈先生双目厉光一瞬,却好整以暇的抄起两手:“既知我身,却在暮色昏沉,行将入晚的时分找上我,你不觉得是在自寻死路么?恕我直言,你的剑术或许很不错,可你身上似乎并没有伏魔之士的玄灵之气,而好勇斗狠,向来不适用于凡人与厉鬼的较量……”又看了那乡农一想,故意笑吟吟的补充一句:“……即便你有破御之体也不行。”
“我知道你的厉害,也见识过你们的手段,哪怕我另修了功法,但以这半年来还未臻大成的功力,也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乡农的坦陈倒令泽慈先生有些意外,顿时笑道:“你也知道,那又何必……”
“而现在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乡农冷冷打断泽慈先生,“……说起来,今天那么多怪东西的出现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你不怕我,却怕那些人,那些像神仙一样可以降妖除魔的人。有这些人在,你就不敢暴露你的真面目,一旦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你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泽慈先生原本有些得意的神情渐渐变得冰冷,对方完全看破了自己的顾忌所在:“你说的没错,那些炼气士,一个两个我并不惧,可架不住他们人多,我并不想以寡敌众的枉送了性命。但并不代表我会畏惧你,虽然不知道你出现在我面前想做什么,然而只要我抬抬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这话恐怕你自己也不相信吧,如果真的是你抬抬手就能对付得了的话,你就不会和我僵持到现在。”乡农对着泽慈先生偏了偏头,脸上现出一股傲然之意,“你说你不知道我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那么我来告诉你。我是为了杀了你们这样的东西,谈不上复仇什么的,只是我知道你们这种族类不应该和我们并存于世,只可惜,我对你们这种东西知道的太晚了……”
“想杀我?不觉得是在说笑吗?”泽慈先生身形忽然一晃,转眼间就出现在那乡农面前,戟指如锋,直点向乡农的喉头。这是他现在能施展术力的极限,谨慎的控制着身法,确保不会被那些炼气士发现。
乡农长剑一转,精准而迅疾的反割向泽慈先生戟伸而出的手指,显然早就对泽慈先生的身法了然于胸,这一招后发先至,竟像是泽慈先生把手指直接送到了剑锋之上。
泽慈先生心中暗凛,变招退身,身形刚刚滑开,乡农的剑尖又跗骨之蛆般缠绕而上,泽慈先生不敢怠慢,只得退回原地,又成了先前的相峙之局。这是一次试探,泽慈先生对这结果倒并不意外,对方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还不明白?要么你用现在的状态与我交战,要么就现出真身,但我可以保证,一旦你现出真身,在那些……你所说的炼气士赶来之前,你绝对杀不了我。有趣吗?我让你自己选择对付我的方法,你应该感谢我没有事先告诉那些人,而给你提供了一个一对一了结的机会,我觉得还是亲自手刃你才更快意些。”
“你究竟是什么人?对我们你又知道多少?”泽慈先生承认这乡农又说对了,对方利用这样的形势来挟制自己,对自己来说实是极为凶险的局面,便想用个拖字诀,看看有没有可乘之隙。
乡农却不上当,再不答话,长剑如银蛇吐信,直刺泽慈先生面门。
这一番倒把泽慈先生弄得手忙脚乱,对方的剑术着实不凡,以自己刻意隐忍的身法还真有些应对不来,只办得连连退避闪身。
交斗良久,天色如墨,斜月西升,映亮了这片山谷,唯见剑影烁烁,银光飞曳,裹住了泽慈先生矮小的身影,乡农手上加速,身法却沉稳异常。
泽慈先生身上黑气猛的一盛,电光火石间竟反身迎向了剑锋,乡农似是略感意外,剑锋一扫,泽慈先生这回却是不闪不避,探手一握,当的一声响,已然将长剑剑身抓在手中,乡农急待抽剑时,却浑如铁钳牢箍,错愕中,泽慈先生浑身青黑色光气旋绕,已经贴在乡农身前,那张属于中年人平平无奇的脸庞从中诡异的开裂。
第043章 鬼杀
“你……”对方巨大的威压使乡农语声一窒,只能看到青黑色光华缠绕中,泽慈先生面上的皮肤寸寸碎裂开来,身形也开始暴涨,再不是先前矮小的模样。
“你好像并没有发现,那些炼气士已经走了。”肌肤零丁散落,却露出一张青灰色的可怖面孔来,双眸泛着灰晶色的寒光,鼻弯如钩,唇下支出长长的獠牙,正嘿嘿笑着:“不自量力的家伙,你所倚仗的局势已经不复存在,那么在我现出本相时,你又凭什么抵挡于我?我根本不必用法术,只需要用这具厉魂锤炼,水火不侵的躯体,就可以让你那可笑的剑术变成三岁稚童的玩具。”
可怖面孔伸出了巨大的手掌,指尖赫然便是锋利异常的鬼爪之形,点在了乡农的眉心,从上往下一划。
血水迸发,溅在了可怖面孔的脸上,可怖面孔伸出舌头舔了舔,却犹疑的皱起了眉头,新鲜的血水应该带着滚热的温度,绝不该是这样冰冷,他的手指也感觉到了异样,这一点一划,却不像刺中了血肉之躯,轻飘飘的无处着力,预想中开膛破肚的情景也没有出现,眼前的只是离奇分作两爿的人身,和那滩怪异的血浆。
几乎是同时,手中握着的剑身突然一松,可怖面孔甫一察觉,猛的便是长剑带风,直刺面门。
叮的一声脆响,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柄银环护在可怖面孔的脸上,火星一闪,长剑被震开,现出立在侧边的乡农身形,蹬蹬后退了几步。
“瞧你不出,竟有尸解遁身的本事。”可怖面孔放下银环,站直了身体,现在看起来,这身体高度几达丈二,头顶暗灰色兜鍪,浑身披挂着亮银色的甲胄,犹为雄威凛凛,与先前的泽慈先生截然不同。“倒不能太小看你了,好吧,按照血泉一族的习俗,我得先介绍一下我自己,鬼皇驾下,瘟灵将军。”
乡农站稳身形,长剑挽了个剑花,指向那瘟灵鬼将,表情倒没现出什么意外,只是啐了一口:“你真敢现形了?”
“你对炼气士气息的感应可不像对血泉一族的气息把握那么出色啊,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那些炼气士已经离开了?”瘟灵鬼将大有扬眉吐气之感,灰瞳直看在乡农面上,“我是在确定他们走远了之后才现出本相的,放心,我的鬼气没有全力释放,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察觉的,不过这点鬼气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了。你刚才好像是说,那些炼气士赶来之前,我绝对杀不了你吗?很有趣,你倒是让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