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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完全合乎规矩的,在我们那里,我们把这个称作惊喜的剧目,在原定的计划上做一些计划之外,却又令观众们更为惊喜的安排,这太常见了。我同意让这位圣灵参战。”
千里骐骥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鸿翼,他喜欢这个异灵在刚才展现出来的机智深沉,还有那种妖灵间罕见的气节,像一个真正的军人。这才是意外的惊喜,原本只是想让同类相斗的唤他出场,却没想到竟发现了这么一个杰出之材。
“准!足舞魅与鸿翼,同战罪徒魔狄!”
殿上疯狂交媾的异灵们此际大呼连连,这是在给同为异灵军战友的足舞魅和鸿翼打气助威,倒放开了身前的阒水女妖们,几个女妖瘫若软泥,卧在地上,只能看到光洁的后背在不住起伏。
助威声盖过了虚界里颜皓子单薄的对骂,魔狄斜睨了千里骐骥一眼,毫不介意的摊摊手:“就这么想我死?吾王陛下?”
千里骐骥站起身来,对着魔狄遥遥的举手伸出,大拇指横平,然后一转,将大拇指决然的指向了地下。
喀忒斯哈哈大笑:“艾尔基,很好,就是这个手势。”
尽管不明白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魔狄也已经看出了千里骐骥坚定的杀意,呼的叹出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足舞魅和鸿翼。
足舞魅灰败的脸色渐渐回复,狠狠的晃了晃头:“真是惭愧,竟然要用两个异灵的力量才对付你,这回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侥幸得逞了。”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魔狄语气淡然的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可就在他准备故技重施的用迅疾莫测的身法欺近足舞魅之时,猛的感觉到脑中一滞,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缓就已经让足舞魅反应过来,细长的双足飞跃而起,凸顶红光灿若萤火,竟是直朝魔狄射来。
鸿翼身形未动,嘴唇张翕开合,似是默念有词。
魔狄恨恨的啐了一口,又着道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宰了你这个碍事的。
足舞魅的精神大致恢复,前番第一战纯是自己大意在先,一招之内被魔狄抢了先机,以致于一败涂地,可现在总算缓过了神,此番反击之下,威力便是非同小可,魔狄本待飞身直取鸿翼,可那灿灿红萤已然带着嚣戾劲气裹住了全身。
魔狄这一番心解悟道,虽是因情思有异而并没有迈入仙格之进境,可却也别出蹊径的另有小成,在功力玄法上便是大有增长,比之身为嗷月士之时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然而毕竟算不得脱胎换骨,纵与千里骐骥相较,也仍然颇有不及。先声夺人的闪击突袭没有奏效,便陷入了术力玄功的比拼之中。足舞魅本就不是泛泛之辈,魔狄这下却未必能胜的轻易了,况且还有个鸿翼在暗施蝠音惑魂之法,两相交缠,倒成了僵持之局。
一股黑风在魔狄身上蹿起,与足舞魅施放的红萤丹焰搅在一处,好一阵黑风缭绕,虎虎作声,红萤光焰一时尽消,然而半空中足舞魅声声鹤唳,头顶红光大盛,又是一道道莹光射出,威势更胜先前。
间或鸿翼双翅扑展,刺斜里滑翔掠过,一击不中便即纵身飞退,魔狄虽说不惧,但要时时小心提防,却也是不胜其烦。
这是到现在为止,最精彩的一场角斗了,喀忒斯开怀大笑,连连呼赞。
辟尘公和镇山君悄悄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语的又低下了头,他们不知道嗷月士这一场大闹将会如何收场,可只要骐骥王不松口,无论角斗的结果如何,嗷月士终归是凶多吉少的了。
鬼相似有意似无意的看向天灵鬼将,发现天灵鬼将已然收回了关注战局的遥望之相,正褪开了奉侍女妖的轻纱薄裙,将手按在椒乳之上,轻亵的揉捏着,似乎对女妖的兴趣要远远大过了观战的兴趣。
罡烈的劲气猛的从虚界中传出,天灵鬼将这才抬起头来,与此同时,殿上又爆发出一阵惊呼。
魔狄如天神般昂立于前,似乎连一向瘦削的身形也显得雄壮了许多,在他前方,嘴角带血的足舞魅正踉跄后退,而鸿翼则面如金纸,捂着胸口,颓然半蹲。
一场互撼交撞几逾千合的大战,终止于魔狄沛然雄浑的霸道一击,鸿翼飞行的轨迹被魔狄精准的捕捉,并且因势利导的把鸿翼震到了足舞魅的方向,与其说这是一场妖术比拼的胜利,倒不如说这更像是对武技格击之道妙到毫巅的把握。
事实上,也正是这种技巧上的突飞猛进,才是魔狄现在实力大涨的真正体现,一时间,魔狄甚至有些怀念起大力将军来,现在才感觉到大力将军对武道的推崇究竟意义何在。
魔狄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这一次,他又想通了一些事,这是因为战斗而生出的转变,和先前那种因为古怪情感的纠缠而莫名其妙的心解大不相同。
愚蠢!真正的强者在于飓风过岗,伏草惟存的坚韧,而不是虚妄狂傲的叫嚣,且留有为之身,自有出头之日,这般嗷嗷叫着的犯拧执拗又是为了哪般?
魔狄没有理会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足舞魅和鸿翼,而是沉稳镇定的跨步而过,就在虚界的边沿,他面向目光沉肃的千里骐骥,然后,跪了下去。
……
“哎?”颜皓子一声轻吟吸引了丁晓的注意,转头看去时,便见颜皓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上,一层似有似无的光焰恍恍惚惚的发着暗光。
丁晓诧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妖魔对你下手了?”
颜皓子沉吟有顷,霍然抬头,对着丁晓龇了龇长牙,小声道:“拉着我,不要松手。”
……
魔狄的举动引得全场大哗,千里骐骥也似乎有些意外。
“虻山罪臣嗷月士已死,狼族魔狄慕骐骥吾王之威,愿为吾王陛下伐取天下,一效犬马之劳!”
震惊的呼声蓬然大作,谁也想不到刚才还气势汹汹,出言不逊的魔狄竟会在角斗胜利之后向千里骐骥示弱请降,辟尘公和镇山君更是面现喜色,茹丹夫人则嘴角微笑,虽然魔狄的转变很突兀,但那诚恳的表情绝不是作伪,而在他展现了这样强悍绝伦的实力之后,对于现在部下大缺顶级高手的骐骥王无疑是雪中送炭。更妙的是,他认了罪,并且巧妙的用嗷月士到魔狄的变化,来转寰骐骥王言谕已出的纠结。
鬼相神色如常的微笑着,心中暗凛,虻山又将增添新的高手了,这恐怕是血泉鬼族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千里骐骥终于站起身来,晃动的冕旒下露出清癯淡然的脸,一步一步,走向了虚界之处。
魔狄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并且把头埋的更深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直到视线处出现了千里骐骥袍服的下摆,他才微微抬起头。
千里骐骥轻柔的抬手,把魔狄搀了起来,又执着魔狄两手,看向魔狄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嗷月已死,狼王复生。”
“嗷月已死……”魔狄低下头,语气坚定。
千里骐骥凑在魔狄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觉得这样转换文字的游戏其实很无趣吗?”
魔狄眼瞳一紧,然后看到千里骐骥执着自己的手,迅疾而猛烈的反插入自己的下腹。
“你的罪愆就是你的罪愆,无论你是叫嗷月还是叫魔狄,而孤已经说过,不会赦免你,在这片虚界中的囚徒,只有死亡。”
当千里骐骥闪开身体的时候,殿上众妖鬼才看清了那里发生的情景,雄武桀骜近乎不可一世的魔狄此刻两手很诡异的反折向后,刺进了自己的下腹,鲜血从手腕处汨汨而下,而他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千里骐骥。
辟尘公和镇山君闷哼了一声,似乎身体微晃了晃,茹丹夫人嘴角的笑意未消,却已然转成了震骇莫名的圆张,而更多的妖灵,却是目瞪口呆的愣怔当场。
“国无法不立,君定刑不易!”千里骐骥冷冷的向魔狄再次横直起大拇指,向地面翻而一转,“孤也是刚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这代表着——死!”
魔狄在最后的思绪里,忽然想明白了,骐骥王需要的,是整个虻山铁一般的法纪,是所有族类俯首听命,绝不容丝毫违忤的无上权威,这才是虻山的兴盛之道。
他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心脏停止跳动,蕴结的黑色气流缓缓的从身上升起。
虻山四灵——苍狼嗷月士,中山狼王——魔狄,殁于丁巳年七月十五,子时三刻。
“孤答应你的,你打的足够好,所以孤不会动你的尸身血肉,将你送往故土安葬,也算君臣一场。”千里骐骥面无表情的宣布,目光却在投向后方时骤然一凛。
他看见远处的颜皓子圆睁双目,浑身微微颤抖,一层隐隐约约的赤红色光芒在他身上闪耀。
第061章 罡气
千里骐骥竟有些恍惚,今天这月圆之夜的囚徒一个又一个的出了怪事,现在轮到这个小小的蝙蝠精了?
而颜皓子的表情也很惊诧,口中一直不住的喃喃自语:“再加把劲!再加把劲!”丁晓只能一脸莫名其妙的依言紧紧拽住了颜皓子瘦弱的身子,他可以感觉到那股赤红色光芒透洩出的微弱灵气。
“怎么回事?”千里骐骥跨过魔狄的尸体,一脸疑惑的向前迈了一步。
层层匝匝的妖绳此际在颜皓子和丁晓的身上起了奇怪的变化,像是渐渐与赤红色的光芒融为了一体,却也使这股光芒越来越盛。
“嘿嘿。”颜皓子脸上竟然露出了颇为古怪的笑意,这回喃喃自语的内容已经变了:“没想到吧,妖马王,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妖气绳索倒成了帮我们逃走的助力。”
妖绳豁然尽开,便见颜皓子双手环圈,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不对!”千里骐骥已经察觉出异样,力随念起,人还在数十步开外,袍袖间扬起的若蝌蚪一般簌簌而动的黑气罡气已经骤密如雨的飞射而来。
就在这时,一团银白色的光柱好像月阴之华募然而现,罩住了颜皓子和丁晓的身形。
……
一切来的太快,或者说在虚界外宫殿中观战的群妖还没有从骐骥王手刃魔狄的震骇中恢复过来,以至于看到这团银白色光柱兀自懵懵懂懂的茫然不知所以。
只有一直淡淡观战的月灵鬼将霍然站起身,仅存的右目晶光一闪,她见过这个情形,在月灵鬼界的孤峰魔宫之前,就是这番景象的出现使那个乾家的斩魔士和那大司马府的美艳剑客借此逃之夭夭的,而也正是那个时候,自己捂着刚刚被刺穿的左眼,正在厉声嘶号。
竟又出现了,她想要大声喊出来,提醒千里骐骥注意,忽觉心念微微一动,然后就看到地灵鬼将转过脸冷肃的看着自己。
“由得他去,静观其变。”在内心中的传音声响显得低沉冰冷,月灵鬼将心下了然,眼角转处,犹见那厢鬼相笑意轻洒,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于是,她又平静的坐了下来,听着四周妖灵的惊呼声转瞬间充满了整个宫室。
……
光华大盛,耀得令人睁不开眼,千里骐骥也只是被强光照射得略一偏头之下,刹那光散影消,眼前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颜皓子和丁晓的身影?
整个虚界之中,只留下僵立于地的千里骐骥与同样瞠目惊舌得连疼痛都忘记了的足舞魅和鸿翼两个,魔狄未泯的元灵好像参杂其间的愁惨黑烟,渺渺淡淡的飘凫飞散。
……
夏夜暮空,满月的光华将这片险脊山梁照得雪白,而在山梁上的一个汗津津袒身露怀的胖大汉子正带着一脸惊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