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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容阴鸷,双目浑圆若铜铃的天军将领正在下令展开对五老观斑斓光环最后致命的绞杀,却在听到虎啸之后举头向天,一脸的错愕不解,他是圣空部统领枭啼,眼看即将获得他所部此战最大的功勋,又哪里肯舍?
“为何下退兵令?”不仅是枭啼,其余几个统领的质询传音也先后飘了过来,按说军中令行禁止,为属下者奉命而为即是,又岂有反问的道理?
不过镇山君无暇追究这些统领的强硬态度,啸声未毕,传音已达,不过他的传音只传到了这几个统领耳中:“虻山急报,阒水入侵!便就你们几个知道,队列不可乱,军心不可乱,严整阵形,有序撤出,全军回师救驾勤王!”
没有时间再让他们消化这足以瞠目结舌的信息,镇山君再度发起啸声,这是催促,也是严申指令。
“退兵!返回虻山!立刻马上!”统领们的反应足够快,就算镇山君不特意叮嘱,他们也会隐瞒下虻山本境遭袭的消息,免得军心不稳,把后撤回师变成了溃散。
……
异灵军和七星盟前队的遭遇战一触即发,骤然笼罩的虎啸声使足舞魅烦恶的啐了一口:“这镇山君搞什么?”
“我们怎么说?”盈红在一旁问,不过她瘦削尖细的脸孔表情更像是一种怂恿。
“什么怎么说?他是天军营主将,管不到我们异灵军头上!随他去,正好让我们独占其功!”足舞魅没好气的道,他正在找寻对面天师教护鼎之阵的破绽,而在护鼎之阵旁侧已经成形的另一个紫菡剑阵又令他觉得有些棘手,至少不能轻忽视之,眼见得又是一场恶战。
“可是……”一个面孔漆黑如锅底的异灵有些迟疑的建言,“……那些天军营的……真的开始退兵了……”
不必这异灵的提醒,足舞魅已经看见无数妖影幻化的黑风纷纷腾空而起,结成了蔽天连幕的阴云厚霾,喊杀声陡然间小了很多,天军营真的开始退兵了,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
“他究竟是在想什么?”足舞魅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底气十足了,如果自己坚持在这里打着独占其功的如意算盘而继续滞留的话,那么一旦两万多天军妖兵离开,战场上所有被包围牵缠住的伏魔士们将腾开手来,并且迅速向这里围拢,自己这不到百数的异灵就是生了三头六臂也不够瞧的,不甘归不甘,足舞魅也只能恨恨的捶胸顿足:“还打什么?撤!回吾王驾前,告他个延误军机,坐失胜局,看吾王如何治他罪!”
……
“飞虎骑到!”还离有一段距离,一马当先的邓羌就在对鬼御营的方阵挥手。
魏峰双戟在手,早已按捺得令自己几乎坐卧不宁的战意腾的燃烧起来,他的喊声是炸出口的:“鬼御营,北部宫城方向,杀!”
“杀!”三千人的呼吼震耳欲聋,内中还夹杂着罗老七独树一帜的粗口:“入他娘!跟老子干他娘的妖怪去!”
魏峰所言不虚,先锋刚到,鬼御营就发起了进攻。为气势所感,等得忧心如焚的邝雄振臂高呼:“杀进去!救盟友!”几十位力宗高手跟着磅礴的军阵同时奔跑起来,乔夫乔妮冲在了最头里。
而先行赶到的氐秦骑兵则根本没有丝毫停顿,邓羌的宝剑森森的散着寒光高高举起,隆隆不绝的浩然蹄声一直穿过了已成废墟的洛阳西门,伴随着他们气壮山河的呐喊: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
活下来的人们有些发怔,他们看着一度把他们逼到了绝境的妖兵们竟然极为反常的跃行于空,在重整队列后又向相反的方向退潮般离去。
由于太过意外,使他们大多忘记了紧随于后的掩杀追袭,事实上现在能够保下一条性命来,已经是如坠五里云雾的百思不解了。
自分必死的天风子在几乎只剩下丈许范围的斑斓光环后探出身子,剧烈拼杀后突然的静止使他有些晕眩,但更让他发晕的是妖兵们的退兵举动,这绝不会是他们的大发善心或神智错乱的愚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使他们不得不退兵而去。
天风子迅速的做出了判断,这个变故只可能产生于他们的后方,甚或就是虻山本境之地。
难道是许大先生的入境之法终于起了效应了?天风子是在来驰援之路上,才听俞师桓透露了许大先生计划的大概,可是,仅仅凭借许大先生百多人的鹤羽门,就算闯入了虻山本境,也不可能给对方带来那么大的变故,只除非许大先生还另伏有力量无比强大的后手,但七星盟精锐大半集于此,在虻山天军重重围迫下尚且差点全军覆没,许大先生又还能怎样的厉害后手?
……
压力的旋解而去,使甘斐一跤坐倒,他并不像前番争斗中看起来那么勇悍,其实他的体力早已透支,再如何厉害的人物也无法坚持那么久的持续作战,他只是纯粹凭着一口气吊着,并且在最后关头,他的刀法已见散乱,最多再过一炷香时间,便到了他的大限之时。
现在他算是死里逃生了,和他一起幸存下来的还有覆水庄和紫菡院不足三十人的弟子们,还是幸亏他挡在最前舍生忘死的拼斗,将这里的伤亡降到了最低,覆水庄的苑天南和苑芳菲陈典都没事,而紫菡院也就只有两名女弟子受了点轻伤,可以说这是凭借甘斐的一己之力才达成的局面,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将甘斐的力战看在眼里,既敬佩也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但甘斐此刻可没有什么大英雄形象,坐倒之后,忽然身体一震,倒把杜嫚苑芳菲几个唬了一跳,就看他抱着腿,一脸苦色:“呀,抽筋了……抽筋了……”
苑芳菲噗嗤一笑,杜嫚便关切的要上去帮手,倒是一身血污的林萧乐呵呵的替甘斐扳住了脚抵着。
“那伙子妖魔怎么走了?”杜嫚像是省起自己情不自禁上前的冒失动作,忙将身一偏,转头四顾疮痍满目的战场,除了遍地的尸骸和被踩踏的稀烂雪泥,眼前竟有些别样的宁谧之感。
“谁知道呢?反正……反正我们活下来了……”甘斐还在龇牙咧嘴,“……哈哈,耗子还活着,这小子命倒也大,不知道老四老五他们怎么样了。”
因为灵应大法的缘故,所以甘斐知道了颜皓子的幸存,这又令杜嫚和另几个紫菡院女弟子心中一宽,那颜皓子和师姐秦嫔在一处,他没事,师姐多半也没大碍。
苑芳菲看了看父亲的伤势,还好并不严重,多是些皮外伤,正庆幸间,忽然一惊:
“副盟主呢?你说的那个小狐狸是怎么回事?”
第103章 使团
蔚蓝如洗的天空,却看不到一丝云彩,不仅如此,也根本看不见那本该高高悬挂于天际的日头,伏魔道追寻了数千年的虻山本境,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掀开了连通幻界虚空的入口,一度让池棠懵然恍惚的感觉到不真实,然而吸入鼻中的气息却是如此清馨馥郁,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是妖魔云集的根本之地,他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踏入了什么隐逸避世的阆苑仙葩。
前来迎迓的女妖走在最前面,随风摆柳的扭着不堪盈握的腰肢,却将她浑圆鼓突的臀部翘得足够显眼,她说她叫盈玉,是虻山骐骥王驾前地位最高的女官,而由她亲自来迎接赛伦族和血泉族的报捷使团,这也是在向大胜而归的盟友们表达最为尊崇的敬意,骐骥王已经在圣王宫排开筵席,为盟友们庆功祝贺。
慕容衍显然和这个叫盈玉的女妖是素识,几句轻轻巧巧的搭话之间,便让盈玉花枝乱颤的格格娇笑起来,一个劲的往慕容衍虽然肤色阴诡但眉目也着实精致的俊脸上抛着媚眼,间或眼波一转,似有意似无意的扫过一旁微笑相随却并不多话的赛伦族使节们,恐怕是那位极具野性美感的黑衣女侍卫让她生起了争竞之心,所以造成了她现在舞态生风的步姿。
其实灵风已经把自己掩饰得并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欧菲。尼桑奈尔与她原先绿裙蹁跹,孤俏盈立的身形本就是大相径庭,更不要说她还特地用一爿披风似的长袍罩住了太过暴露的装束,但慕容衍走几步就忍不住投过去的关切目光还是令她成为了盈玉暗自留意的对象。
不过至少没有引起虻山的疑心,他们既不知道在裂渊国真实的战况,也想不到地灵鬼将与赛伦部族都成为了裂渊国的同道,并已经开始了针对虻山的行动,相熟的老面孔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池棠作为使团中赛伦族的随行侍卫,走在了队列中并不显眼的位置。琐罗亚斯德教的大光明术果然神效非凡,他现在在别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貌不惊人,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条枝武士模样,当然,那位赫利柯特教主还给他做了点妖灵表相上的更改,鼻子弯曲如钩,倒好像是锐利鹰喙,这本就是基于赛伦族一位守卫教中圣火的鹰妖武士形象所变化的,卡琉吉则是他的名字。
在他身边,则是身高个头仿佛,体格却更显得瘦削一点的侍卫,面色黧黑,双目深凹,乍看上去,眼球灰暗如瞽者般全无光彩,可若凝视半晌,便会发现那灰暗眼球散发出诡幻迷离的电花光气。
又是个高超卓绝的化身,谁能想到这个叫昂苏萨的侍卫就是当世雷鹰化人,赫赫有名的驭雷士韩离呢?
如今两大五圣化人正并肩而行在这数千年从无神兽踏足的虻山界土之中,而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正在宫阙中安坐的千里骐骥又怎能察觉分毫?
……
走过巍巍葱岭,池棠看到高矗耸立的圣灵殿一角,在妖魔之境见到如此雄骑壮瀚的建筑倒令他忍不住有些惊叹,但从山坳前闪出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年轻人,却又使他和韩离对视一眼,暗自做好了警觉提防的准备,他们同时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传出来的妖气非同泛泛,看灵风也是一脸怔然的神色,似乎也并不认识这个在虻山出现的异族样貌的妖灵。
金发年轻人正在略显动作夸张的接近使团,张开的双臂白皙而强壮,深红色的宽大长袍随着风声猎猎作响,腰间的带扣金光熠熠,而他脸上堆起的笑容又有些过分的热情。
“庞恩!庞恩!我听说了你们的事迹,令人万分欢欣鼓舞,我的朋友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金发年轻人的汉话大体上还算流利,目光在和坎吉对视的时候有些生硬,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转到了一言不发紧随于后的灵风身上,眼神顿时一亮,而在他张着双手却没找到拥抱对象之后,却又大喇喇的在正要转身说话的盈玉臀部上摸了一把。
“嘻嘻,讨厌啦。”盈玉轻打开那金发年轻人不老实的手,甚至还用一个轻盈的侧身动作避开了年轻人色迷迷就势贴身上来的搂抱,对慕容衍和坎吉吃吃笑道:“这位西方鹫王就不必婢子介绍了吧?自那夜飨食之会后,鹫王陛下可就没有离开虻山,他为虻山吾族提供了很多帮助,现在可是完成圣灵殿建造的主持者呢。”
“西方的建筑美学,可以和东方的壮丽宫室相结合,这才符合圣灵殿奇迹的地位,鄙人,喀忒斯,愿意为此稍尽绵薄之力。”喀忒斯现在掌握的华夏语显然比初来时节要丰富得多,他向使节团微微欠身,目光却锁定在灵风脸上:“不知我有没有幸知道这位美人的名字?”
灵风歪着头,使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显得更为高挑挺直,她的开口便是自然而然转变而成的波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