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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战争连年不断,土地荒芜,人口锐减,粮食短缺,建安元年(196),曹操采纳枣祗和韩浩的建议,在许都附近进行屯田。
屯田土地是无主和荒芜的土地,据说当年屯田收获谷物百万斛。
现在汉国,就是每100奴隶为1屯,设屯长,其实范畴就很广,修路,修水利,开垦农田,建造房屋等等,冬日酷寒,又干这些窑场的活。
可以说,汉国能迅速完成郡县化,就是靠百万奴隶的血汗。
原因很简单,正规郡县化,或者说亭里化,就是大拆迁,如果没有补偿,就损失很大,会引起原本殖民地的人抵触甚至反抗。
现在用奴隶开垦出了免费田地,建造出免费房屋,给他们入住,他们抵触情绪就不大了,愿意搬到新郡县,新里亭,接受汉制。
故一年多来,高空看,可以看见随着十万汉人进入,整个东荒殖民地,迅速汉化,制度在深入。
而这时这二个人当然想不到太远,两人都站在高处,看着下面一批批奴隶出来,由于饮食还可以,故虽有些黑瘦,大体精神还可。
奴隶不敢拥挤争抢,排着队,一个个拿着碗上来排队,领取大饼,排在后面虽非常焦急,但是还得等待。
有土著女人用勺子舀汤,每个奴隶都用汉话谢谢。
汉语有的已经很标准,有的却含糊不清,这就是区别了。
看着这些,钱治指点地说着:“我是屯长,入夜曾授汉语汉文,可惜里面只有十分之一愿学。”
史表接口说着:“陛下有令,奴隶只有干活和基本吃饱的权利,无生育权,中途教授汉语汉字,满得三年,就考核汉语,优秀者可提前释放,变成佃农。”
“佃农可有家庭,有生育权,有土地权,但不可经商,不可迁移,不可当吏。”
“三代佃农后,就可获得国人身份,一体同看。”
“此所谓大仁之政。”
“不过有大仁也必有大酷,里面有多少人不服汉化呢?”
钱治按剑笑了,指了指高台下的人群,说:“这百人中,谁不服汉化,谁服从,我都清楚。”
转顾左右,感叹地说道,“原本我们在官学,只是纸上谈兵,现在掌得百人,才知道王上深谋远虑,实是天生英明。”
“按令律,虽每三年考核一次,优秀者可提前释放,变成佃农,但是又有律,说奴隶满十五年者,无论是否合格,都释放。”
“我本还有些意见,现在才知道,当奴隶十五年,就算是陛下仁慈,不至于太过饥寒,但累年工作下,哪还有生路?”
“这些不服王化之人,终是累累白骨,连得后裔也无法传递,不会酿成隐患。”
说到这里,二人都是相视而笑。
十五年奴隶生涯,和不能有家庭,这是同化大杀器。
服从者才有后裔,死硬不从者,就当牛当马,最后化成白骨——连后裔都没有,自然就没有日后的矛盾和隐患了。
最高明的是,层层有上升渠道,有希望,有生路,运作到现在,除一开始,后来连丝毫起义的苗头都无。
这自是叶青的制度一部分!
“据说春来,雪化去,就是大举用兵时,东荒可设六州,奴隶或有千万,你我都可不久,配黑绶铜印,到时还要多有子孙才是。”
“要不,臣强主弱,终不是长久之计。”史表说着。
汉国新制,诏内阁首相实授六千石,内阁别的成员按照原本汉朝的宰相来,一月俸禄三百五十石,总计四千二百石,别的就基本上一样。
宰相金印紫绶,公侯及中二千石以上银印青绶,中二千石以下至千石银印黄绶,千石以下至四百石铜印红绶。
四百石以下到百石,铜印黑绶,印只许有着半印。
钱治就笑着:“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我阳化,身体都是青年,纯血汉女贵重,人数才七千,可所谓阴衰阳盛,我已不奢望了,已和此地,出身九州的家庭联系,春来就娶一正妻,更寻得了几个妾,数年内,必有儿女五六人矣!”
“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繁衍子嗣,就是与社稷有功。”
听了这话,史表重重点首。
第0972章 冲撞(上)
应州
大雪洒下,山野裹素,处处透着清冷冬日气息,万物蛰伏不动,整个北地都被冰霜封冰……也有例外,八百里太平湖与穿过应州湘州之间的千京河,一个是天下排名前五的大泽,一个是北方首屈一指的大河,都属活水。
战略意义上来说,“太平湖——应湘河道”是承接千京河中游和下游之间重要扼锁,控制下游十州的主水道和分支水道,这也是朝廷在此设立湘州水师的用意。
此时就见一支规模巨大的舰队,分布这河段,鹅毛大雪遮掩下看不详细,影影重重的舰队,旗号上有二百之巨。
要知道,这可不是小船,多是大舰,每舰可容战士五百兵甲,但就算这样规模,也不可能充满河道。
千京河实在太宽了,哪怕枯水期稍萎缩了四分之一水域,也一眼望不到岸,总有敢于冒险的走私船打着各州旗号偷渡。
于是有一支支小队分开巡逻,时聚,时散,闻到血腥味的鲨群一样游动,不时听到将校喊着:“都警醒点,别放走私船过去——”
“抓住一艘就罚款百两,半数上交半数私分……”
一艘艘漆黑舰首涂着蔡朝黄龙和编号,狠狠碾过河道上风浪,将士眼睛红红,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不过多数战舰离着太平湖出口不远不近,各舰的将领似有些忌惮太平湖,明知道汉军水师就缩在里面也不敢进去挑衅,而除此就无所谓了。
“呸——这大冬天,走私船都逮不到几艘,还不能轮休……”有舰长骂着,冷风灌进他嘴里,脸颊和声音都变了形,显有些滑稽。
但副将作为同乡和多年搭档,听出来意思还是笑了:“可不是,大帅都亲自上舰,要是往年清郡王也会来,这次好像一个多月都没见了……”
“听小道消息说是去了东海……”有人附和问。
“嘘……这种事不能乱说。”船长脸色微变,他可是知道这里是主力舰队,不由止住部下的八卦之心:“你们不想大冬天给执法官扔水里清醒清醒吧?”
后面几个汉子都笑起来,压低声音:“知道,咱都好好执勤,撑过这个月就轮到咱去东海开开荤……这面的汉军水师实在乌龟。”
船长也失笑不语。
……在不远的旗舰荡寇舰上,灯火摇动,和雪光一同辉映着一张东海海图,孙心博听着风中送来的这些声音,凝眉不悦:“谁泄露了风声?”
幕僚轻声说:“应不是泄露……王爷带了一百艘过去,湘州水师舰队少了半数,再怎么借风雪天虚张旗号、虚设舰只,能瞒得住远处敌人的千里镜,也瞒不住自己人。”
能站在这旗舰舰桥里的都是分舰队的副都督,后面十几个副将也点首赞同,说:“都督太看重敌人了,困龙之锁,哪里是这么好破?天庭禁止内战的道令固让朝廷束手,也让仙人力量发挥不出。”
“除非他堂堂仙侯屈尊做护搬运工……哈哈……”有人自以为聪明的笑着,没有点出那位仙名。
孙心博瞪了那走钢丝的家伙一眼,不置可否:“谁都知道汉侯府分管应湘二地,割裂之局完全是我们湘州水师,每年论功评赏,湘州水师总要出一番风头,大大缓解了三年前不利的尴尬局面。”
“但领赏是一回事,我们自己得清楚手里功劳的分量,里面还是有些特殊情况,别弄岔自己定位。”
众将相视一眼,俱是疑惑:“大帅何处此言。”
孙心博不说话了,幕僚看了他一眼,就代为解释:“应州本地物产不丰,但通过北邙山铁路和魏国进行原材料和商品的大宗贸易,因草原缺粮和富有矿产原料的特色,当地工坊以军工和重工为主……而湘北、湘中粮产丰富,则通过潇湘一带和更南的赤脉势力走私,特别是楚国耕作发达,运来的大宗货物以粮食和灵物为主,当地工坊就以轻工业为主。”
“这就造成汉侯府的工业布局是南北跨河分割,彼此急需互相弥补产生的运输需求是非常大,为此两面囤积多了,那位仙人偶尔会亲自押运船队进行摆渡航运,咱们湘州水师的封锁就达不到致命效果……”
他说着有些苦笑,毕竟当初这策还是很看好,略一停顿就转了口风:“所幸影响还是很大,南北两岸各自作为北地的制造产业链龙头,却又需要沿着长河贸易,这就不可能全程护送。”
“这些年探查的情报已很详细了,火灵蒸汽工坊生产线的特点是,每停转一次都需要重新调整设备,产生损失不说,还有设备折旧费、雇员人工费、渠道维护费、原料存储费,整个汉侯府一日不能停转,就必须时刻保持对外倾销,哪怕廉价倾销也不能让生产线停转白白损失。”
“三年的封锁沉寂让汉侯府话语权降低不少,原本内地较高的物价能获取很大利润,最后卖价却与运到北魏的卖价一样,出让大半红利固让汉侯府损失很多——或这种遏制,也是朝廷封锁的真实用意所在——但也让别处势力眼红扑上,我们只是作一条保险锁链,让所有人一致行动不相互拆台,从而逼迫汉侯府吐出红利……”
众将听得恍然大悟,纷纷面露遗憾:“可惜不能协调北魏,否则还真能封死!”
“什么时外域把那条铁路炸了才好……”
孙心博脸色一寒:“乱说什么呢!”
“呃……”
这部下自知失言,悻悻闭嘴。
对于老部下还是要给些面子,孙心博瞪了他一眼,就揭过:“别以我都瞧不见……封不死的岂止北魏?大大小小的走私渠道遍布,基本都是手眼通天之辈,关系都能打到咱水师内部来。”
众将面面相觑一阵,都是摇头,赌咒发誓:“我等绝无收受贿赂!”
“是,你们没收,你们确保你们的部下没收?谁立个军令状和我担保一下?”
“这……呃……”很多人脸都涨红了,硬是没人敢保证。
孙心博冷笑一声,没再理会他们的尴尬反应,军中的利益输送手段,他是基层爬上来的岂会不清楚?
和当年没拆散前的东海舰队一样,铁军建成不易,而腐化总是来得这样快,分舰队都督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阻挡手下捞点外快。
“很多事,别以为我和王爷不知道,幸你等原则还是把的死死——不许汉侯府背景的船队亲自进行贸易。否则真当不会杀鸡儆猴?”
他冷声说着:“朝廷和周围各州这方面很有默契,相互结合成利益共识……一群秃鹫盘旋围绕将死野兽一样,形成了对应湘的包围圈,而湘州水师更是作困龙锁一样遏制着应湘青制工业的壮大,也直面着一个仙人的威胁,总不能既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给点利益分润是在正常不过,但我们得记住自己的定位,别把锁朽烂了。”
见场上一片沉默,都有些警醒起来,他才满意点首,最后敲了下警钟:“这个冬天,王爷率部去了东海,留守后路就是我们这一半,任务非常重,朝廷已施加压力下来,必须加严不许出任何岔子。”
“末将明白!”副都督拍着胸脯应着,心中发狠回去要好好整治自己的舰长。
公允的看,这里的水师将校从业多年都是懂行,深觉得汉军水师发展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