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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霸其实早就看着肖恒、易小刀等前辈不顺眼了,打个魔族都那么费力,屁用没有还牛皮哄哄的——但不知怎的,从先前的元义康到现在的长孙寿都把他们看得很重。这次虽然是个意外,但倒也是个机会,让上头知道在东平谁才是真正能打的。
说干就干,鲜于霸当即调集了兵马,气势汹汹地朝城里杀去。
新军旅虽然是新编军,但这是前任都督元义康倾尽心血打造的军队,各种装备都甚是齐全,共有各式斗铠配件共一百四十副。时间仓促,也来不及调集全军,鲜于霸匆匆带了一千步兵和五十二名铠斗士就出门了,他觉得,肖恒不在现场,没够分量的人在现场领头,乱兵们顶多只是有胆子起下哄罢了,不会真有胆子跟自己真刀实枪地干,要吓唬他们的话。五十来具斗铠倒也足够了。
但没想到,兵马刚到城门附近,队伍就被迫停止了前进。鲜于霸得到报告:“大人。前方有一路兵马挡住了我们!”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丝凉气,军队的行进早就停住了,干燥的黄尘却是腾然而起。午后的日头热辣辣地照在无遮无掩的黄土道路上。远方的草海上腾起了一阵朦朦的雾气,草海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烈日灼晒下的平原热得笼蒸火灼一般,披甲的士兵们盘膝坐在滚烫的道路上,士兵们砸着干枯的嘴唇,汗流浃背。他们焦虑地张望着前方,眼神中流露着不耐和疲倦。
队伍的大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黑色旗帜上的“鲜于”二字仿佛羞涩般躲在了旗杆后。
与部下一样,队伍的指挥官鲜于霸同样盘膝坐在的上,脸色严峻。炙热的日头把他身上的斗铠晒得滚烫,汗水从他发间滚落,浸得他的眼睛刺痛。
前方的道路上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看着大道上出现的两个灰衣骑兵的身影,鲜于霸的眉强烈地挑动了下,坐着身形却是依然稳如泰山。
军官们喜形于色:“使者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两个使者很快被派到鲜于霸跟前,在烈日下奔波了一阵,他们脸色疲倦,汗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鲜明的痕迹来,嘴唇干裂。
他们向鲜于霸鞠躬行了个礼:“卑职参见大人!”
旅帅矜持的点头回礼,沉稳地问:“可查探清楚了吗?前方阻挡我们的,是哪来的兵马?”
“启禀大人。卑职已打探清楚了,前方的是东平东陵卫的镇标兵。
“东陵卫的镇标兵?”鲜于霸心中一震:“东陵卫也卷进了此事?他们为何在此设卡挡住我们?”
“大帅,卑职见不到他们的领队。只有一个叫江海的督察出来见了我们,他说,因为城里兵变,为护卫城内居民安全,东陵卫在此设卡盘查,严靖治安。
为了清剿乱兵,任何外来兵马不得入城——他是这么说的。”
“混蛋!你们就没跟他说,我们新编旅是奉长孙都督之令前来镇压乱兵的吗?”
“大人,卑职已经说了!但对方压根不听,他们只是说,奉孟镇督之令,东陵卫前来清靖治安,任何没有东陵卫允许就胆敢入城的兵马,视同与乱兵合谋,一律清剿!”
鲜于霸冷笑两声:“清剿我们?东陵卫好大的口气!”
他沉吟片刻,问:“前面,东陵卫布置了多少兵马?你看到了多少?
“启禀大人,前方东陵卫兵马极多,步兵、铠斗士不计其数,光斗铠就不下一百具,而且全是新型的豹式、王虎式斗铠。我们还看到了一面大旗,上面有“孟”字。应该是东陵卫镇督孟聚亲自坐镇此地。”
“哼,孟聚也亲自出动了吗?哼哼……”
鲜于霸不屑地冷哼。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倘若说对于易小刀和肖恒,他还觉得不服的话,但对于比他更年青的东陵卫镇督孟聚,他却是只有佩服的份。不说孟聚能打,一骑破千;也不说东陵卫兵多将广,麾下的斗铠数量是自己五六倍那么多,光是孟聚敢硬着脖子敢跟拓跋雄叫板,迄今却还完好无损,这种胆量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而且,既然孟聚亲自坐镇于此,麾下的斗铠众多,他们有备而来,动手起来自己决计占不到便宜的,动手硬闯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想了一阵,他勉强地说:“你们二位再跑一趟,把长孙都督的手令给对面送过去!告诉他们,我们是奉都督府命令过来平乱的,既然东陵卫的目的也是平乱。那大家是自己人,他该放我们进城的,把这点跟他们说清楚了!”
两名军官躬身应令。策马而去,但他们就象被哪个鬼逮住了,一走就不见回头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人影。
兵马毫无遮掩地被烈日灼晒着,又累又渴。新编旅的官兵低声埋怨着,队伍骚动不安。
各级军官拿着鞭子一顿乱抽,又把秩序压了下来,但他们自己同样被晒得又热又渴,烦躁难耐。
大家都用焦虑的眼神望着鲜于霸,心中痛骂他不下一万次了——对面的东陵卫躲在城防里乘凉,我们却站在烈日下暴晒等待,怎么熬得过对方?鲜于都督昏头了吗,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走人?
等那两个军官回头,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鲜于霸被晒得头晕目眩,汗湿重甲。他怒气冲冲地喊道;“只是要你们去传个话,如何去了那么久?你们如此懈怠军务,我斩了你们!”
两位军官疲倦不堪地滚下马来,在鲜于霸面前单膝跪到:“大人,不是卑职懈怠,实在那边没答话,卑职不敢回来!”
“没答话?你交了长孙都督的手令,他们怎么说?他们胆敢不遵军令?”
“他们倒没有直接抗令——那位江海督察说,如果真的是长孙都督的命令,那自然是没问题。但长孙都督刚来东平,他的字大伙也不认得,倘若有人冒充,那该怎么好?所以,这份手令还得送去都督府辨认一下。”
“混账,上面不是有都督的大印,还辨认什么?”
“卑职也是这么说的,但他们说,兵变乃非常时期,外军进城小此事非同小可,为防奸人作假,惯例都是要都督亲笔的手令才算。” 鲜于霸知道,确实有这么一条惯例,在战争、平乱等紧急时期,军兵调动,确实要主官的亲笔手令才能生效。
他勉强地压抑住怒气。问:“你们等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可辨认出来了?”
“没有!卑职在那等了一个时辰,东陵卫的人才说,因为都督府被乱兵围着,送手令的人没法进去,得等驱散乱兵后才能进去辨认手令,所以烦劳我们继续安心等候吧,等扫清了作乱的兵马就可以分辨手令了。卑职怕大人您等的焦心,先回来禀报了。”
鲜于霸啼笑皆非,他低骂了一句:“姓孟的混蛋,真他妈能扯!”
新编旅接到命令要来清除乱兵,对方说要让都督府辨认手令,但现在都督府被乱兵包围。要等乱兵退了才能确认手令真假,但自己的兵马进不了城,乱兵又怎么会自己退去?乱兵不退,手令就辨认不了,自己也就没法进城。也就没法镇压,于是乱兵就不可能退——这分明是个无解的死循环来着。
但城内发生兵变,东陵卫负有监察军队职责,确实有权封门禁出入的。长孙寿初来,东陵卫说不认得长孙都督的手令,耍交给都督府确认,这确实也是正常程序,谁都挑不出错来。
鲜于霸不得不佩服,人家不愧是秀才出身,这一手做得漂亮,明明是暗助了兵变却让谁都挑不出错来。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贸然插手此事是否合适。
即使自己能闯进城又怎样呢?东陵卫与守备旅摆明联手了,城里怕不有上千斗铠?自己这几十具斗铠进城还不是给人家白搭?反正他们闹的是长孙寿,又没惹到自己,自己何必趁这趟浑水呢?
对付一个快荣休的肖恒还好说,那是打死老虎;但东陵卫既然插手,那这事就要另说了。孟聚实力强悍,锐气正盛,连拓跋雄都不敢轻缨其锋,自己又何苦忙出头与他火拼?
自己又不是不救援,是被东陵卫挡住了,自己闯不过去也属正常,万一长孙寿日后问责起来,自己倒也能交差了。
思虑再三,鲜于霸越想越觉得有理。他忿忿地起身,怒喝一声:“好他个姓孟的,竟敢暗助兵变,当真无法无天了!好吧,既然东陵卫封锁了城门,那城内的乱兵就归他们清剿好了,将来都督府出什么事就他们负责!走,我们走,回头向朝廷告他去!”
听到鲜于霸的喝声,被晒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新编旅官兵们欢天喜地。揉着酸疼的肌肉,他们纷纷起身。在金色的夕阳下,大队兵马掉头往回跑,一路叫嚣狂骂:“东陵卫的混蛋们,老子绝不放过你们!”
“老子早晚找回这个场子的,回头揍得他们掉牙!”
叫骂声顺着夕阳的风一路远远传开,士兵们喜笑颜开,笑容满面。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八十八节 屈服
听到新编旅掉头撤退的消息,东平都督长孙寿如同当头被人揍了一棍,一下就懵了。
“鲜于霸明明答应了本督,他怎么又走了?”
“大人,鲜于旅帅说,是东陵卫的孟聚在城门设卡挡住了他。因为东陵卫的兵马比他多,他不能与他们冲突,不得不撤退了。”
长孙寿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怒喝道:“竖子,真是竖子!鲜于霸胆小如鼠、败事有余!他就看不出来吗?东陵卫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新编旅若硬闯进城,东陵卫难道还真敢出手阻拦吗?除非孟聚真的要造反了!”
长孙都督生气了,军官们都不敢出声。大家挤眉弄眼地打眼色,都想长孙都督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东陵卫敢不敢动手,这种事谁说得准?孟聚那家伙凶得很,人家鲜于霸又不是你干儿子,干嘛要为你冒这个风险?
发了一通脾气,长孙寿才冷静下来。他问身边:“吴长史,靖安周边还有没有可调动的兵马?”
后者想了一阵,支支吾吾地回答说:“靖安府衙门那边还有百来个衙役捕快,说不定还能从周边召集几百乡勇……”
长孙寿听得郁闷,摆摆手:“吴长史,这些乱七八糟玩意——靠他们,能对付得了守备旅的乱兵?”
“都督,横刀旅巡边去了,倘若新编旅不肯出动的话,靖安周围还真没能与守备旅匹敌的兵马了——呃,东陵卫的兵马倒是很足,我们要不要向他们求援?”
大家以望白痴的目光望着那姓吴的长史,都是无语:怂恿兵变的是肖恒,但倘若没有孟聚在背后壮胆,他又岂敢这么大胆?请东陵卫的兵来平定兵变,那跟笑话差不多了。
那长史自知失言,连忙闭嘴低头。
盯了他好一阵,长孙寿冷哼道:“下次说话之前,最好先动下脑子!”
“是,卑职失言,大人恕罪。都督大人,既然本地的兵马调不动,那我们只能向六镇大都督阁下求援,请他老人家下令从外省调兵进来救援我们。譬如武川镇,那里应该能抽调出兵马的。这是我们临近的省,来回调兵也快。”
当下,部下们纷纷赞同:“都督,就该这样了!我们向元帅求援吧!”
长孙寿沉稳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听着幕僚的建议,他坚决地摇头:“不行!”
“诸位,守备旅虽然叛乱,但至今没有攻进来。可是他们攻不进来?可是他们不敢攻?”
长孙寿环视着众人,目光深沉:“不是,他们只是不想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