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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属两人,意表同心。
而如今,伊人已然玉殒,“城”字剑亦随之毁折,最后的最后,“璇”字剑,两人间仅剩的一点牵连与念想,也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被无情的摧毁了。
悲拗与痛悔,盈满于心间。
异界来客猛然回首,恶毒地盯着兀自张牙舞爪,似是随时发动进攻的远古石蚓,眼中流露出的狷狂、狠厉与决绝,即使是隔着好大一段距离的两位观众都能感受得到。
“他想干什么?”弗兰克讶然。
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声音中带着浓烈的悲愤。下一瞬,异界来客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流星,迅疾地向远古石蚓飞射而去。
伴随着一声怪异的咆哮,远古石蚓蜷着身子席卷而来,仅剩的那根触手划着一道弧线从一个阴狠的角度向异界来客抽去。
后者当然不会被轻易击中,只是简单的纵身一跃,便玄之又玄避开了所有的攻击,而速度却不见变化,眨眼间,他便抵至远古石蚓身体的上方。
刹那间,这具身体便完成了由极动转为极静的状态变化。在那短短的一瞬内,这家伙似乎是真的完全静止悬停在半空之上的。
两位观众没法理解一个人类是如何能够完成这种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动作的,震惊之余,惟有继续瞠目结舌地观看着又一个“神级动作”。
然后,他们便看到,半空中的那位,调整好身体后,便双腿并拢,朝着一节相对薄弱的石质躯体,急剧下坠。
那状况,像是一个气球突然领受到几倍的重力而后不得不向地面坠落一般。
当异界来客的双脚真正的踏上远古石蚓的躯体上后,远古石蚓也像突然领受了几倍的重力因而不堪重负轰然倒在了地上。
“他也会重力术?”弗兰克惊疑不定,“咦,那又是什么?!”
异界来客跨骑在那一节石质躯体上面,着了魔似的,双掌翻飞,有若层云,接连在同一个位置印上了十余掌,掌掌势大力沉,力蕴千钧,竟不留丝毫余力。那不管不顾疯魔模样,便是双掌被反震的力道挫伤了也浑然无觉,更别说关注到周围的风云也随之变幻涌动了。
激荡的气流像是被一双隐形之手刻意操纵着一般,凝聚出一个个无色但有形的玄奇图案,震荡出一声声如狮如虎如象的巨大兽吼,骤然乍现,而后幻灭,不断反复,看起来神秘玄奥之极。
弗兰克不懂什么叫气劲外放,也不懂什么是隔山打牛的门道,他完全没法理解当前场面中每一样意象的原理,只能通过观感来研判。
远古石蚓竟被死死的压制在地上,每承受一击便放出一声饱含痛苦的惨嚎,看起来像是连翻身挣扎都办不到。
这神话般的事实,明晰的昭示着,远古石蚓很可能就此被打死。
“这、这是什么法术?太!太强大了!。。。。。。啊!小心!!”
弗兰克的警告没有产生作用,异界来客不会这个位面的语言,不可能听懂,并且,疯魔状态下的他也不可能听得到。于是,他被拍飞了,带着嘴里吐出的一条夸张的血线。这记凶狠的抽击还是来自于远古石蚓仅剩的那根触手。
嘶吼着,怪物转过头来,将那带着一圈圈利齿的圆形血吻张大到极致,向半空中那令它生恨的异界来客罩去。
“噢!不!”
远古石蚓的运动能力果真是不可思议,弗兰克的惊呼才刚刚落下,它便已快要追及飘飞的异界来客。
“呵,呵呵。。。。。。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你非要自己来送死。。。。。。”面对着一张名副其实的血盆大口,异界来客不惊反笑,只是眼中的疯狂似乎愈加浓烈。
半空之中,他翻转了身形,正面迎向了袭来的血吻。然后,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一个大圆,微一蓄势,呼的一声,向外推出,竟是隔空一掌向着血吻郑重击去。
磅礴的掌势又一次引发了堂皇的意象,外放的气劲竟凝成一个略约的龙形,带着浩大的龙吟,向目标奔去,远远观之,直如神龙斗妖虫,庄严正气,让人心生膜拜。
异界来客还是首次留意到自己的掌法竟然会引起如此奇特的意象,不过他只是稍稍诧异就将其置诸脑后了,毕竟现在萦绕在他脑海的只有一个念头:将眼前的怪物彻底毁灭!
龙形气劲准确的从血盆大口中透体而入,远古石蚓像是瞬间遭受了致命打击一般,气势陡然消颓,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前进。
未能一击毙命的结果让异界来客很是恼怒,不带思考地,他的左手做出了与右手一模一样的动作,再次一掌拍出!
“亢龙有悔~~~!”
“哈,甚么精髓在‘悔’而不在‘亢’,老子管不着了!”
“嚇!再来~~!!”
接连几掌,虽有前后,但整个过程其实是极为短暂的,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遭受了连续掌击的远古石蚓,本来像是毒蛇般直立而起的身体,突然间如同被抽掉骨头一般,轰的一声,坠至地面,而后便不再动弹了。从口中透体而入的至阳至刚的气劲显然已将它的某些重要器官震碎,如今已妥妥的死透了。
至于异界来客,则已失去了知觉,一番自由落体,噗东一声栽倒在地。
绝招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有消耗巨大这么个标签,连续的亢龙有悔即便是身体健康之时也是负荷不了的,而在沉重内伤(源自于远古石蚓的抽击)的状况下还如此施为,只能说他本就怀有死志,为求制敌,以命搏命罢了。
两位观众继续保持着瞠目的状态,一瞬不瞬。良久,弗兰克清醒过来,然后立刻拔腿向异界来客坠落的方位跑去。
“弗兰克,站住!那儿未必安全!”侍卫长沃卡尔焦急的拦截,然而还是抓不住先行一步并且还附加了加速术的年轻法师。
“沃卡尔!他没有被反召唤!他还存在于这个位面!他适应于这个位面的规则!更重要的是,他还活着!我们必须去救他!”弗兰克一边蹒跚地奔跑(他还有伤)一边回答道。
“唉。。。。。。”叹息一声,无法跑动的沃卡尔无奈的坐到了地上。
第四章 无限流的恐惧
太阳照常升起。
和煦的晨间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挥洒在临近的大床之上,床上那昏迷了许久的男人在这温柔的抚慰下终于苏醒过来。
无疑,躺着的这位男子就是此前搏命击杀远古石蚓的异界来客。
眼帘一张一阖地,略约适应了颇为明亮的光线后,双目完全睁开了。环视一圈,发现身处于一间宽敞的居室里。室内摆设不多,一桌,一椅,一个高大的衣柜,一个柱式的衣架,墙上挂着若干幅壁画,天花板上垂下一束吊灯,再加上自己正躺着的床,如此而已,但俱都精致而有格调。
盖在身上的被单洁白又柔软,散发着阵阵经过充分晾晒后所带有的清新好闻的阳光的味道,闻着就觉得安心舒适。
没有丝毫的留恋,男人掀开被子,挣起身来,然而立时涌起的泛及全身的刺痛让他没法顺利的完成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咬牙苦忍,拼尽力气,方才成功的站到了地面上。
他的上身是****的,除了包裹着两只受伤前臂的绷带,再也找不到任何布片,而下身也只套着一条宽松的平角短裤。他本来的衣物则被浆洗干净悬挂在衣架之上,随身携带的那些细碎的物品被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之上,一件不少,连同那把已经折毁的“璇”字剑。
看得出来,这儿的主人将他照顾得非常周到。
端起桌上的水壶,狠狠地灌了几大口,温润的清水舒缓了喉咙长时间干燥所造成的不适,然后男人走到了窗前,极目望去。
窗外是热闹的,嘈杂的,祥和的。
马夫在替马匹洗刷着身体,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的马儿不时喷出一个响鼻;一位铁匠在铁砧前卖力地挥舞着锤子,汗流浃背的,他在打造马蹄铁,规律的敲击声传得好远;几个仆妇正坐到大木盆前清洗着衣物,聊天调笑的声音可不比打铁声小;一群孩子穿街过巷的打闹着,放肆地享受着他们应得的童趣;远处一块看起来是校场的空地上,统领带着他的手下卖力地训练着。。。
这里无疑是个种族大熔炉。
黑人、白人、黄种人,随处可见,当然,白人的数量最多。并且,几乎所有发色你都能找得到,金色、红色、黑色、栗色乃至是罕见的紫色青色灰色。。。最后,若干个原本以为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种族竟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譬如,正挥舞锤子的铁匠,长着一副粗壮敦实的身材,身量却不高,顶多只及成年人的肩头,还拥有一把浓密得能够编织成辫子的胡须,看起来就像是奇幻故事里的矮人。
而校场中的那位弓箭手教官,相对纤细的身材,深紫色的头发,微微发青的肤色以及最为显著的长长尖尖的耳朵,一眼望去,精灵二字便即涌上心头。
所有人都是一副典型的中世纪欧洲的平民打扮。。。
所有的房屋都是方方正正的砖石平房,再也见不着熟悉的砖木结构的、飞檐斗拱的中式古建筑。
而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一座典型的欧式城堡里一座高高的塔楼上的一间房间里面。
“终究还是没死。。。。。。”
“一个新的世界。。。。。。”
“穿越了,又一次。。。。。。”
“阿璇。。。。。。”
“天人永隔。。。。。。真真正正的天人永隔,即使有来生,也没法再见。。。。。。”
“贼老天!!莫非连自我终结都不被允许吗?!”
“无限流?呵。。。。。。”
“命运之神?神上之神?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你将我百般折磨,不正是要以我的困窘来替你增添乐趣么?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是不是该现身出来捉弄取笑一下这件倒霉而有趣的玩具了?!啊~~~~~~~?!”
男人越想越怒,满心以为自己坠入了无限轮回的他,对着虚妄肆意的泼洒着自己的脾气。双目赤红,青筋满面,直如恶鬼。拳头攥得紧紧地,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染红了绷带。
急怒攻心之下,他再次晕倒了,不过,很快便又苏醒过来。
这一回,他显得非常平静。
想通了?妥协了?
男人默默地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双手搁放在腿上,十指交叉,掌心向上,轻轻地吁了口气,阖上双眼,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起自创的功法——「虎啸诀」来。
功法一经运起,身体的状况便了然于胸。
“原以为必定会经脉寸断的,没想到以命换命的后果也没有那么严重。”
男人自是不知道,弗兰克和他的老师,大法师奥斯玛,为了稳定他的伤势,消耗了多少宝贵材料,倾注了多少的精力。
“嗯?”
蓦地,意外发生了。
有如浪潮般澎湃的天地元气,以无可抵御之势,疯狂挤入男人体内,猝不及防之下,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当即从喉头里喷涌而出。
抹了抹嘴角,男人重新坐正身体。吐血之事,于他而言却是非惊反喜。海量的元气虽然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同时,也助他冲开了因内伤而严重淤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