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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小子，你知道比戏弄一个国王更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戏弄一个来自地狱的国王啊！自作聪明的小东西，我还缺个乐奴，不如就由你来担当吧！”布瑞斯阴沉沉的笑道，气息有些不太稳定，看来解决以扫的印记并非像看起来那么轻松，但即使这样也不是晨曦能够抗衡的！
布瑞斯随手一招，利昂全部的灵魂就要透体而出，只是出乎布瑞斯意料之外的是，在那无尽的黑暗扭曲灵魂之内是一个光亮夺目如同小太阳的核心。无数的影像和声音从这个光球中传出，在晨曦等人眼前呈现出一个虚幻的景象。
“爸爸，你这么晚要带我和妹妹去哪里啊？”、“爸爸，我学会使用弓箭了，你能给我做一把真正的弓么？”……“亲爱的，哪怕注定沦落地狱，我也要保护好你！”、“你可以拿走我的灵魂，但还请让我可以始终陪着她，无论是变成何种模样！”……
光球中蕴含的记忆是利昂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最美好的记忆，对孩子的关心、对妻子的爱慕都化作他最宝贵的财富，即使被以扫将灵魂扭曲到极致，也依然被小心翼翼的保管在灵魂的深处，也正是这份源自爱的坚持，利昂始终没有彻底堕落，这让他的灵魂总是处于一种不太稳定的状态，表现的很是木讷和迟钝……
“爸爸、妈妈……”被魔气袭染的韩赛尔痛苦的喊道，光球最后流露出的信息，说明他的母亲是先遭到的不幸，而利昂则是义无反顾的出卖了灵魂保护在旁边。这些信息让韩赛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向利昂冲去。
“小心……”晨曦来不及擦干眼中的泪便想拉住韩赛尔，却发现只是徒劳。
第七十三章 战后冲突
“恶心的人类情感，给我滚开！”虚空中的布瑞斯发出惨烈的嚎叫，再也不复方才的优雅，整个身体就像是遇到高温的蜡烛，在光球明亮的光华里哀嚎不堪，契约法阵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布瑞斯的身影在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之后消失无踪，“可恶的人类小子，等着我无尽的报复吧！”
“呵呵，有本事你从地狱爬出来咬我啊！”晨曦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布瑞斯离开，牵引利昂灵魂的力量终于消失，那些扭曲肮脏的部分在光芒的照射下也挥发了一些，但终归还是回到了利昂的本体。
“小子，快走，你们折腾的太大引起对方注意了！”白泽忽然催促道。
晨曦也知道这种神级强者毫无顾忌交手的后果，要知道，以扫的本尊可就在这里，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毁掉他的精神烙印，不惊动他赶来才怪。利昂此时昏迷不醒，韩赛尔因为被魔气沾染，再加上内心遭受的强烈冲击，目前状态也很不稳定。
“雷蒙，控制住韩赛尔，我们速退！”晨曦招呼道。随后冲到近前抄起利昂，韩赛尔刚要阻拦却被雷蒙一个盾击，萎靡倒地，随即被扛起来一起带走。众人也不说话，知道方才的一场大战早已经引起诸方的关注，还是先躲到安全的地方才好。
“人类男孩，快来这里！”哥布林兄弟穿戴着一身很华丽的装备，在不远处招呼道。晨曦几人相视点了点头，随即跟着这队打扮夸张的哥布林进入洞穴当中。处在末尾的哥布林朝地上扔了一个手雷样的东西，一阵诡异的波动传出，把几人的气息给掩饰掉。随即洞穴合拢，几人相继进入地下的空间当中。
众人刚刚消失不久，一个磅礴的气势便凌空而降，早已经成就神躯的以扫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一样，身着一件破旧的亚麻布长衫，凌空踱步，巡视着战斗之后的破败场地。这场意外之下的神级对决出乎所有的势力预估之外，就连派出利昂的女王一系，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样子。冲突来的快也去的急，虽然只是一位魔王投影和一个狼人始祖的印记发生了对撞和交锋。但对周围人的刺激却很大，没办法，神级交锋在这个末法时代，实在是突兀之极。尤其是现在的黑森林，正是决战前夜的特殊时期。
几个密林游侠刚刚赶到就发现场地中央这个怪异的中年大叔，虽然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一个普通人本身就说明事情不太正常。
“你是……”
以扫随意扬了扬手指，几个游侠话音未落便爆成一堆血肉，只有一个落后些的被直接拘到以扫身前。狼人始祖伸出一根手指，长长的指甲直接刺穿游侠的额头，插入对方的大脑额叶之中。
“一群烦人的虫子，想要不受打扰做点儿事情怎么就这么的难？”以扫自言自语道。手中的游侠颓然倒地，一阵抽搐之后，变成一个有些畸形的狼人。几声简短的问答之后，议会和家族联合队伍的底细便被暴露的一干二净。
“嗖……”林间一片落叶轻易的将畸形狼人透体而过，叶片上附着的木系灵力随即将这个曾经的游侠吸成一个干尸，在林风的吹拂下缓缓崩溃。芬恩武士大跨步的冲了上来，也不搭话，手中的木质长矛泛着青绿色的光芒直刺向以扫。
狼人始祖以同自己体型完全不符的灵活轻轻跃开，瞥了一眼不紧不慢跟在芬恩武士身后的兰斯洛特家族骑士，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武士并未出手阻拦，这里也不是决战的好地方，队伍中两个最强战力都在这儿，难免队伍有失，低头瞥了一眼战场，感受到空气中浓郁的地狱味道，不由深深的皱了皱眉。
“是魔王级别的存在，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家伙，这里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啊！”兰斯洛特骑士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像是在品评一道饭菜的味道般随意，“兰斯洛特家族凯普，最新一代的湖上骑士。不知您是……”
“芬恩武士，洛雷斯。我不太喜欢你们这些法国佬，所以，没事儿最好别招惹我！”武士冷漠的看了凯普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有一个不太招人喜欢的同伴还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看来这次来的有些欠考虑啊！”凯普注视着洛雷斯离开的方向，轻轻哂笑道。
此时的晨曦等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地上的风起云涌，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哥布林身后，不像之前在甬道中的狭窄，下行不远就来到一个地下大厅，这应该是由一个天然坑洞更改来的，几个人在这里倒也不太压抑。
“没问题么，我们会不会被他们给追上？”晨曦对末尾的哥布林询问道，布伦的前车之鉴就在不久前，以魔笛的实力都能找到自己留下的踪迹，何况是神级的以扫。
“完全不用放心，我们的装备是当年在王都服役的时候留下来的。被神王加持过一些特殊的力量，只要对方的力量不达到神王，是追踪不到我们的！”哥布林回答道。
“那布伦……”
“我们的装备平时是封存在地下仓库的，否则早就腐朽了。大家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归族群，这样就可以风风光光的穿上回家，平时是不会动用的！而且，布伦老大救你，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
哥布林的话让晨曦更为触动，那些当年被放逐时带出的装备，恐怕早已经变成这个可怜群体的精神寄托，意义早已经不再是一套装备那么简单。想来这些哥布林现在身上穿着看起来很别扭的装备就是了，千年的折磨下来，他们的躯体和精神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干瘪的身躯再也无法撑起当年尺寸的衣服，这让他们一群人看起来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顽童，但晨曦心里却唯有悲伤。
第七十四章 随军法师
大厅内有一些食物和水，还有几个供平时休息的平台，几人把利昂和韩赛尔父子放下。
雷蒙有些忧虑的说：“韩赛尔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我听说，人的灵魂一旦被地狱的气息侵染，就会万劫不复，这是连天使都无法规避的堕落！”
“晨曦……”凯文有些疑惑的问道，但话刚开口却又打住了。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怕地狱魔气的污染吧！”晨曦闻弦歌而知雅意，心知如果不把话给说清楚，只怕这群天主教徒就要把自己划到地狱的阵营当中去了。
“我修行的东方功法有些奇特，源自我们九州传说中的一个人族大能，可以吞噬各种属性的灵气化为己用。而且在我们九州，神魔之间的界定并不像你们一样分明，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和力量的本质属性是没什么必然联系的。所以我们的很多功法并不排斥这些在你们看来是毒药的魔气！”晨曦勉强解释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么，确实是很有道理，那些在耶路撒冷屠城中杀戮异教婴儿的十字军战士，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更接近上帝还是更接近魔鬼。不过你们九州的功法也确实神奇，可以帮到韩赛尔么，他现在的情绪太过不稳定，这种状态更容易被魔气侵染！”拉结尔附身看了看父子俩的情况，苦恼的说道。
“实际上，我对来自地狱的力量也不是特别了解，否则也不会冒失的把布瑞斯那种存在给召唤出来，刚刚得到法阵不久，我还以为这些地狱魔王实力比不上那些圣经中存在的人物呢！”晨曦有些歉意的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他在很多地方确实计算失误。“而且，这种魔气沾染的是韩赛尔的灵魂，如何净化灵魂我并没有很好的方法！”
凯文安慰道：“不必内疚，你们东方人对地狱魔鬼势力缺乏对应的了解也是正常情况。虽然在世俗的宣传当中似乎是教廷的力量一直在占据优势，实际上，地狱魔鬼能够与教会分庭抗礼几个世纪，又怎么会是等闲。就连上帝也拿这些魔鬼没有很好的办法！”
“那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么？”汉顿有些消沉，他和韩赛尔这几天相处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只怕不仅如此，利昂醒来之后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我们也拿不准。以他的战力，要是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们几个人完全不会是对手！”晨曦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也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性。
“也许我们会有些办法！”刚刚赶到的一个人类老头儿在一群哥布林战士的簇拥下出言道。
“您是？”晨曦感觉对方的身份似乎不一般，行了一礼才打问道。
“我名奎恩，是当年近卫军中的随军德鲁伊，当年全军被贬谪的时候，我不忍这些孩子们遭难，便一同随他们迁居到了这里。”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让人感觉他的身体脆弱的随时都要挂掉一样。
“奎恩大师是德鲁伊，属于军队中的外聘人员，并不在贬谪的名单上，他本可以……”旁边一个哥布林怕晨曦一行人对老人不了解，随口补充道，却被老人当即叫停。
“过去的事不再提了，我的时日无多，本来只想着在有生之年里看着他们存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个也好，好歹给这群可怜孩子们留下一个根，所以才让他们躲起来，也不支持布伦同你们接触，咳咳……”奎恩说了两句，胸腔便和一个破风箱一样漏风的厉害。“但我一个法师，还是始终不了解这些战士们的心。战士应该死在冲锋的路上而非不见天日的病床上的，所以，我想把他们托付给你！”
晨曦看老人难过又倔强的样子，眼圈不免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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