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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湖是有分野的。整个江湖,其实可以分成门派和绿林两层。门派如少林、武当、峨眉等等,他们高居江湖的最上层,有着最强的话语权。但是他们也因为有根基,和官府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他们造反的意愿是非常薄弱的。
而绿林这一层,是江湖人的下层。船帮、盗匪、起义军都被归在这一类里,其实是有着蔑视的味道。但是纵观古今,真正造反的主力反而是这些人!
彭和尚与陆远一番恳谈,才感慨自己以前被蒙了眼睛,只是去努力整合明教上层,却未能发现居于最下层的帮众、义军才是反元的最大主力。自此彭和尚将江湖上层的争斗丢在一边,专心扶持各路义军。
而且也收起了过去那种,“振臂一呼、天下响应”和“毕其功于一役”的美好想法,计划起如波涛般的进攻来。只要起义能层层推进,一步步撼动元朝的地基,驱除鞑虏就必然会成功!
再过些年,彭和尚后面开始跟着几个弟子,他们中有一个叫朱元璋、一个叫张士诚。
他的代号是“和尚”。
……
一个心怀前宋的大儒,隐名埋姓,成了洪门的“书生”。他写的各种籖语、民谣、不利元朝的真假消息,随着洪门渠道流传到民间各处。
整个大元都在潜移默化中变质。
一个原书中阴险狡诈,无所不为的小人陈友谅,丐帮的八代弟子,洛阳分舵的魁首,成了洪门的“乞丐”。他第一次获得了支持野心的助力,凭着“补全”降龙十八掌的功绩,很快上位并掌握了丐帮和江南大大小小的很多帮派。
陈友谅成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屁股坐的椅子不同,想的自然也不一样。他倒是变得大气起来,更不会再去亲力亲为做那些阴险龌龊的事情。而在他的建议下,想要毁灭明教的霹雳手成昆,也做了一些改变。
正如陆远告诉陈友谅的那样,明教是无法被毁灭的,因为能杀了他们的人,却无法消灭他们的信念!而唯一能够毁灭这种信念的办法,就是推出一个更好的信念去取代它!
明教下层教众都是深受元朝压迫的民众,反抗元朝的信念是最为坚定的。成昆改变的做法就是,在这些下层教众中,使人大力宣扬明教上层的内斗!而杨逍忙着掌管光明顶,四大法王各有各的事情,到了五行旗那里自然是乱成一片。
后来说不得和尚那么一忽悠,五行旗统御下的底层教众,居然大半都跑去参加了彭莹玉组织的各路义军!表面上明教的高手丝毫未损,实质基石已经被挖空大半。
说不得和尚的本意,是想让明教成为起义军的主导力量。
可是这些人投进去后,渐渐被陆远提出的那些美好前景所吸引,本质上已经脱离了明教。只是洪门只有五个人,不开山门收人,这些人名义上还是明教弟子罢了。
如此,代号“行者”的陆远掌握少林俗家弟子的广大人脉,“财主”掌财货与消息,“和尚”掌兵马,“书生”掌言路,“乞丐”掌帮派绿林。
这就是洪门。
……
秋风、长天、落满黄叶的庭园。
少林,藏经阁前。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和尚,拿着扫把,慢慢悠悠清扫着落叶。
陆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这是第三天。
虽然看了三天,陆远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和尚穿着杂役的服色,鬓角花白,一撮雪白的山羊胡子,身形消瘦矮小,动作缓慢僵硬,无论有什么人从他身边走过,他都不曾抬头看一看,除去吃饭睡觉,他就只是缓慢的一下下扫着地,从早到晚。
陆远遭了禁足之后,专心习武,来往进出藏经阁不下百次,可从不曾想过抬头看看四周。这一次是有了闲暇,忽然兴起,想去瞻仰下少林扫地僧工作战斗过的地方,结果他就看到了另一个功参造化的扫地僧!
难道少林有一个镇寺用扫地僧组织?!表面上是扫地僧,实际上是少林内门?!要这么坑的设定么?!
老和尚不过如普通人那般清扫着地面,可在陆远看来,那每一下挥动都宛若天成,那些线路和角度如同一道道剑光般飞舞,陆远也是用着绝大的毅力,才压下逃跑的欲望。看了三天之后,他终于告诉自己,这不是错觉,那就是一个绝世高手!绝世到少林四大神僧,达摩院三老加起来都及不上的高手高高手!
陆远如果还是那个少年,自然感觉不到这个高手的程度。
如今他九阳神功几近大成,十二正经全部贯通,正在积累修为,准备一口气突破大周天循环。修炼的天山折梅手,这几年更是融汇了少林龙抓手、虎爪手、拈花擒拿手、擒龙控鹤等少林绝艺,威力更胜从前。说起来已经是少林数得上的“高僧”,如此才能看出扫地僧人的端倪。
他试着向老和尚的方向迈出一步,老和尚恍若未觉,可是那周身的气场宛如警惕的野兽,道道剑气竖立,森然指向陆远。
一时间,陆远好像面对这天与地一般的压迫。
但陆远并不停下,还是一步步走了过去。那些压力便如天风海雨、山崩地裂般扑面而来,陆远却只是当着肉身不存在,我既然不存在,这些压力又能奈我何?
幻觉中风雨塞满天地,剑光缭绕全身,却到底没有伤了他分毫,让他安然无恙的走到了老和尚的身边。
“请问。”陆远不敢怠慢,上前深深施礼,然后肃立问道,“您是谁?”
“我。”老和尚终于停下了扫把,转身打量了他一下,面上带着一些和善道,“我是你的新手指导员。”
第十八章 笑谈一场
陆远如同被一道九天神雷正中脑门!整个人顿时凌乱了。
老和尚笑了笑,放下扫把,坐了下来。
随着他舒缓的动作,也不见比划手势,桌椅、茶具就凭空一一浮现。椅子恰好出现在身下,茶壶口还升腾着细微的蒸汽,连周围的环境也慢慢和少林割裂开,十米之外还是藏经阁和落着黄叶的庭园,十米之内只有满地的碧草和一株靠在桌边的巨大桃树,树荫恰好遮住一桌两椅两个人,风一吹过,娇艳的桃花瓣如春雨般飘落下来。
要不要这么妖啊?!
陆远很想说“你是GM么?”随即压下这个傻乎乎的问题,先是规规矩矩坐了下来,持壶先后给老和尚和自己斟茶,然后静静的看着老和尚。他既然展现出这如同天神造物般的伟力,自然有话要说。
“唉,现在的新人,一点都不可爱。”
老和尚倒没什么正型,随意的撸起袖子,把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拿出了一盒……冰激凌!!!眉开眼笑的吃了起来。刚刚建立起来的绝世高人风范,顿时破坏一空。
“老和尚也稍微知道你的过往,你既然来自那个年代,无限流你听说过罢,嗯……就是那么回事罢。”
“无限流……算了,我想这不可能是个玩笑。要让我否定这过去的数年苦功,我自己都过不去我自己的坎儿。那我也照例问一句好了。”陆远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小说,要说穿到倚天的世界,那还真只有无限流能说得通。
“需要我做什么,以及达到什么样的条件,能让我回到我来的地方。”
“回去?回不去。”老和尚一个劲儿摇头,敲着杯子让他斟茶。
“啊?”陆远斟上,倒也没觉得回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要追问一下,“这么干脆?不是应该至少给个虚假的希望,然后让大家拼死拼活的努力奋斗么?”
“哪有那种好事啊?!再说,在现实世界,你怕是尸体都火化了,怎么可能回去?”
“火化了?我怎么死的?”陆远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就出现在那艘飞船上,怎么就死了呢?
老和尚手上凭空出现几张……钉在一起的A4打印纸,然后翻了翻,说道:“嗯,你死于饮酒过量,引发的心肌梗塞。”
陆远无言了。怪不得自己关于现世的最后记忆,就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想来那时候因为要离婚,不小心喝多了,居然就这么……
老和尚看陆远没什么纠结的表情,就把手里那几张纸递过来,“这是主神的合同,觉得可以就签字罢。”
陆远凌乱感又来了,就想扯着老和尚大吼,“尼玛不让回去这算毛无限流啊!再说了签约搞毛啊?!你的冥河誓言呢?你的神圣契约呢?至少给我拿出个羊皮卷轴装装样子啊混蛋!尼玛在元朝你拿出A4打印纸,你是要闹哪样啊!?”
“啊,我最开始也和你想的一样啦。”
老和尚又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可是仔细想想,我们提供服务,主神提供新的生命,有什么不公平的呢?就算是现世,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工作吧?”
“说的也是啊”,陆远样子十几岁,可心智是几十岁的大叔了,转念一想就平衡了,“工作换生命,真是没有比这还公平的工作了。那我这次穿越算是?”
“培训和预付工资,怎么样?”
“待遇没的说!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战斗,不断的战斗!将来主神指哪儿你就打哪儿,主神让你往东你绝不撵鸡,要会做八十种口味的冰激凌……”
“冰激凌?为什么是冰激凌呢?还有啊,我现在修为,都能带到下一个世界去?这么一个个世界积累起来?那要是到圣斗士、七龙珠的世界,那不是很快就能成神了?”
“你怎么还想着圣斗士!咳咳……你想的太好了吧?!如果力量能从这个世界带出去,那主神还要你干嘛?他直接把结尾的张无忌、张三丰带出去不好么?”老和尚窃笑,“这是主神创造的世界,你从这个世界带走的任何东西,都是他的力量。他需要的是我们去为他战斗,不是我们用他的力量战斗,那对他毫无意义。”
“那我能从这个世界得到什么?除了生命。”陆远有点儿失落,毕竟也是辛苦练武这么久。
“这说起来就有些复杂。总体上来说,主神希望我们在影子世界努力成长,每个世界结束时会有个分数,我们活的越平淡、成长越少,分数就越少。相反,活得越是精彩、成长越多,那分数也就越高。这些积分,能让你带走这世界一些你想带走的东西。武器、修为、人,什么都可以。”
“总觉得动力不是那么足啊?”陆远调侃道。
“呵呵。”老和尚摇摇头,回道,“有这么一件事儿,不但不会给你钱,你需要花钱才能参与。你为此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你可能为这件事付出了休息、健康的代价,却换不来任何利益和赞美,可是你却乐此不疲的去做,你猜这是什么?”
“哦,体育运动?”
“差不多。最贴切的答案,是电子游戏!除了虚幻的快乐,什么也得不到,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花费金钱、消耗精力且乐此不疲呢?”
“您说的是?”陆远有些明白了,还是要确认这问一下。
“嗯,我的就是那个意思。能在自己喜欢的故事里精彩的活一次,你还要求什么呢?为此还有积分奖励,你还犹豫什么呢?现在参加,只要998……”
两人相识而笑。这笑话,陆远也是有年头没听了,怪怀念的。
“那您这是?”陆远指指他这身杂役的衣服。
“我退休了,现在当个新手指导员。”
“能退休?”陆远被这个名词吸引了过去。
“当然,主神还是很人性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