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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发生在1645年的扬州围城,江湖上是这般传言的:当日豫亲王多铎率十数万大军,兵围扬州。史督师率扬州军民奋起抵抗,坚守城池十余日。最终清妖以大将军炮轰开扬州东门,遂扬州城落。史督师于乱军中大呼,“我乃史督师也!”被俘。后豫亲王多铎劝降督师,遭督师痛斥,多铎一怒杀之。
时豫亲王多铎恨扬州抵抗之烈,欲屠全城。
然督师之血流入汶河,却唤醒了一位一直沉睡在扬州城下的英魂,武悼天王冉闵!天王一怒屠军,满兵伏尸百万,“杀胡”二字煊赫数十里……
……
这是一个前半段像小说,后半段像神话的记载,却真真正正的存在于当时江南无数人的笔记、家书之中。
当日显现在扬州城上的“杀胡”二字,二十里内人人清晰可见!因此稍微有点儿历史知识的人,便会很容易将之,与颁布了“杀胡令”的冉闵联系起来。而且那恨不能将胡虏斩杀一空的念头,似乎也和冉闵一模一样……
于是殉国的史可法便与武悼天王冉闵一同,被捧上了神坛——原本只有史可法一人的。要知道武悼天王冉闵被儒家黑了上千年,在那些文人眼里,冉闵早就已经被他们祖师的祖师的祖师盖棺论定!想翻案?怎么可能!
他们真的很想装聋作哑看不见,顺便在“笔削春秋”的时候,将这段打入野史,然后口诛笔伐之。
无奈武悼天王冉闵他老人家雄心不死啊!继扬州显圣之后,“杀胡令”又数次出现在嘉定、维扬、海宁一带,每次都屠杀巨万的满狗!这每次必屠胡虏,然后血祭的劲头,大大的吓坏了顺治和尚。也生生的将满军的兵锋,吓阻在长江北岸。如今清廷一边倒的想放弃江南,苟且偷安的南明小朝廷,居然是靠着武悼天王冉闵的余威才保存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算是捏着鼻子,这帮文人也不得不承认武悼天王的功绩了。当然,他们还是不忘记恶心人一把,将武悼天王显圣的功劳,分一半到史可法的身上——史督师之死重于泰山!史督师不死,冉闵不出,等等——说的好像冉闵是史可法请来的助拳一般。
于是南明和满清隔江而治,局势似乎便这么安稳下来。
当然,在江南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民间趣事,叫做“天王募刀”。说的就是谁家的菜刀、柴刀什么的,只要是带刃的铁器落在地上,八成就会消失不见。人人都知道,那是武悼天王冉闵为他的鬼卒在招募兵器呢。富裕人家一笑了之,多半还要焚香祭拜一下,感谢冉闵保江南一地的平安。
而江南一地处处兴建的武悼天王庙,更是有人常年奉献造好的刀剑,络绎不绝。
而贫苦人家若舍不得菜刀,需用绳子系在刀柄上,尾端挂着房梁,让菜刀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地上。这样的人家,逢年过节祷告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七年下来,冉闵隐约超过关二爷,竟成了一地的守护之神。便是在江北中原一带,也有人暗暗祭拜冉闵。清廷屡禁不止,却不敢真的放手杀戮——主要是清兵不敢出动,而那些投降的汉军……更不敢!须知,武悼天王冉闵似乎除了憎恨胡人之外,更恨汉奸!他仅有的两次越过长江出现在北方,起因都是因为汉奸!
1645年6月,汉奸孙之獬为了讨满人欢心,上疏对满清提出,应下令让汉人剃发留辫——这就是满清的第二次“剃发令”。就在他跪拜的那一刻,一剑飞入紫禁城太和殿,将他当着满朝文武和顺治和尚的面,凌迟处死!不仅如此,孙之獬在京城的一家老小,他留在山东省淄川老家的数十口家人,全被斩杀一空!
顺治几乎被当场吓疯!从此命令御林军包围紫禁城,又请了无数和尚驻守皇宫,日夜咏经不断。一时间,卖国求荣者人人自危、夜不能寐,武悼天王冉闵之名再度响彻大江南北!
在北朝庭内,虽然人人怒斥武悼天王擅杀士人,必遭横死(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但私下里,不知道多少人半夜写了《武悼天王祭文》《致冉闵》之类的文章,烧给冉闵来为自己辩护——什么五德始终、气运流转啦,什么为家国计迫于无奈啦,什么卧薪尝胆、心向大明啦……总之千奇百怪,花样多多,各个无耻。
烧完祭文心下没底,也不知道冉闵这个粗人,能不能看懂自己写的锦绣文章,万一媚眼抛给瞎子看肿莫破?于是继续写祭文!这次是写给史可法的。对于史可法,这些汉官就很熟悉啦,毕竟大家还曾经同朝为官过,甚至还是朋友、同年,怎么也能拉扯上几分人情……于是上来就是,“史兄,你劝劝武悼天王……”就是这个调子。
总之整个北朝群魔乱舞,和尚道士大发利市。虽然都是读书人,孔夫子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当刀剑都砍到脑袋上的时候,谁还顾得那个?!
就这么闹闹哄哄的过了几年,武悼天王冉闵似乎安安心心的呆在南边。只要不去刺激他的神经,似乎他便乖乖的当他的“募刀天王”,再也没越过长江过。于是大家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后几年,顺治逐渐沉迷佛道不理政事,大权逐渐转移到顾命四大臣的手里。南伐一事,再度被提上案头。然后便发生了另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1652年,南明将领孙可望与李定国不合,欲引清军绕道四川入江南,献西南七省形势图,结果被飞剑阵斩与清军阵前!不但是他,连同他留在军中的儿子女婿,家中的女儿夫人,老家山西米脂的直系亲属,一股脑的被屠戮干净!
从此侵南之事,再无人提。
……
李英琼午夜梦回之时,还时常能想起那个在扬州遇见的小和尚,想起他从天而降,想起他不似凡尘的笑容,想起他悲悯的目光,想起他……在泥墙上用手指刻出的那两个字。
——“杀胡”!
第五章 书与剑
白谷逸一直在看陆远——抓着他飞的时候看,腾云驾雾的时候也看。看得目不转睛,看到陆远无可奈何的回瞪他,“你的眼神很猥琐你知道吗?”
白谷逸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转移开视线,随即包裹着两人的白雾猛的一个拐弯,掉头改向西飞行。
“呵呵,你这个方向感真是……有问题啊。”陆远讽刺挖苦两句,白谷逸默不作声……这一次,他又变成了尽量不去看陆远。搞的小和尚心里毛毛的,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过白谷逸不说话,陆远也略感无趣的闭上眼神,心神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灵魂之书”联结在一起。吕洞宾曾经说过,华夏的气运是华夏千百年来的底蕴,因此明明白白的放在大地之上。旁的不说,其实气运的南北两条主脉任何人都能猜到……自然是顺着长江与黄河的走向。
陆远的灵魂之书顺着水的气息,向下、再向下,一直沉到气脉之中去。“灵魂之书”已经与陆远彻底剥离,仿佛一个无情感无意识的新生命。但是这本书却轻易的穿透了现实与概念的界限,出现在华夏气运的边上。因此气运审慎的让“灵魂之书”停在一处河床之上,既不接纳也不避开。
但是嘛……咳咳,是谁说的来着?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去就山嘛。于是“灵魂之书”自己打开,扑棱了两下,仿佛寒鸦赴水、倦鸟投林般,一头栽到“气运”身上。然后推开,再扑,推开,继续扑……只有简单逻辑的“气运”郁闷了,如果她有思想一定会翻个白眼。
某人为了成为气运之主,可是丰功伟绩积累无数,才得到气运的钟爱——你这么耍无赖的贴过来算肿么回事?
反复几百次之后,或许是知道了自己一直在做无用功,“气运”终于放手,就让他赖在身上算了……
陆远在云上窃笑,这就是“好女怕缠郎”的气运版啊。任你“三无”也要拜倒在……咳咳,因为灵魂之书泄露出来的一丝邪恶气息,转眼又被气运狠狠摔开。这算什么,我再扑……于是事情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总之没脸没皮就对了。陆远笑眯眯的闭目养神,似乎很享受这种调戏气运的游戏。
他觉得每个知道华夏气运的人,都将这股庞大的神秘力量抬得过高了——不过这一点对于家里饲养着两个主神的陆远来说,似乎根本不是问题。通过一段时间接触,陆远就发现华夏气运更像一个很吝啬的小孩,她有简单的逻辑因此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而且通常情况下,只要不借钱,咳,是只要不借气运,她还是很好相处的。
陆远无法猜到长眉真人现在做到哪一步。
其实想证明长眉到底是从一开始就老谋深算的布局,还是到最后关头才临时起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好像没人知道王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当皇帝,曹操在什么时候念头从忠臣变成了权臣一样,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又或许,当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所以在陆远的心中,华夏气运还是保持放养的状态,不要掌握在任何人手里最好!这才是彻底根绝危险的办法。
终于,气运再一次放弃了继续踢开那个“无赖”,心累……还是随便那本书黏在自己身上,就当不知道好了。反正气运无质无形,就大模大样的摆在天下间,也没人能偷走神马过。
可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消停,可那本书又开始瞎折腾。“灵魂之书”向上张开,一条无形的线向上延伸。片刻之后,一丝血气沿着丝线传递而回。在地面上,杀猪刀已斩多铎而回。气运主脉轻微的震动着,血气让她很不舒服,但是那本书做的事情……偏偏让她有一丝开心的念头。
不等她做出决定,那本书已经陆续弹出成千上万的丝线,密密麻麻的向着头顶方向伸去!随即,血气如洪水般的顺着丝线涌了回来!如果气运有意识和常识,这时候一定会被灵魂之书的举动吓得跳起来!
这是什么……是屠杀啊,屠杀!在这个世界,修仙者举手投足都能引动山崩地裂,但从没有人成千上万的搞屠杀过。哪怕是魔道人士,也多数要借助投毒、传播瘟疫、召唤厉鬼等等间接手段来大规模杀人,不敢让自己身上沾染太多因果。
要知道如今天道森严,无论是修行还是飞升,戒律多得汗牛充栋。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正统修仙者才能飞升,旁门左道前路无望的缘由——因为此时跟上古时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天庭颁布的各种戒律比古代严格千百倍!无数能飞升的大道都已经封闭,就给你就给你留了这么一个独木桥,不走就无路可走。
所以直接杀人根本就是最二的事情!
果然,当死在剑下的数字超过十万之数时,扬州城的上空猛然间生出一股铁锈般的乌黑彤云,迅速的拓展开来,像锅盖般将整个扬州罩住!那云层中雷电滚滚,眼看着天罚神雷便要落下来,将那不知好歹的灵魂之书诛杀在此!可遥遥控制书的陆远和灵魂之书一起笑了,对所谓的天劫雷云不屑一顾!
灵魂之书甚至故意向着天空张开,“噗啦噗啦”的狂翻书页,显然是挑衅。陆远和灵魂之书一起舔舔嘴唇,就准备等神雷落下,将这额外大补的能量一口吞下……为了节省此世的元气,两个人可都还饿着呢!从天而降白来的元气,绝对不能放过。
可就在两个恶劣的家伙摩拳擦掌的时候,一团温暖的光芒从背后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