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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吧。
下一刻,雀鸟被活活捏死,脑袋耸拉到一旁。
“你看!”
徐言指着雀鸟上方的空气,神色欢喜地说道:“飘出来了!就在这,看到了么,一只小小的魂魄,透明的,很淡很淡,这种程度的魂魄只要一阵大风都能吹散,它们实在太弱了,它飞起来了,在你左手边,哦,到你的肩头了,别动!”
一把抓向对方的肩头,徐言的动作配合着惟妙惟肖的神态,那刺客果真以为自己的左肩上落了一只鸟魂,吓得他脑袋往右边偏了偏。
“好了,抓到它了。”
从对方肩头收回握着的拳头,徐言诡异地弯起嘴角,缓缓张开手,道:“它太弱小,所以受不了阳气冲击,看,它就要消散了。”
啪的一声脆响,徐言双手一拍,道:“我不喜欢看着它们消散,我喜欢把魂魄们拍散,看到它们四分五裂的模样,才是一种享受啊。”
一边诡笑,徐言一边兴致勃勃的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他这番举动,让那位黑衣刺客目光惊惧,好像真的见了鬼一样。
第二天的时间,刺客是在恐慌中度过的,徐言不但杀掉一只鸟儿,还抓到两只野兔一只山鸡,外加几条毛毛虫,全都当着刺客的面弄死,而后给他指点魂魄的形状,最后无一例外的全都被徐言拍散。
第三天的清晨,两天两夜没合眼的黑衣刺客,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红着眼睛的徐言犹自不停的在给他讲述着鬼魂的特征。
“魂魄会自行消散,无论虫鸟还是人类,不过人类的魂魄要比动物停留的时间长些,大概一天到三天不等,知道人们在死去之后,灵魂会最先飘到哪儿么?”
“飘到自己的家,因为家,才是他们的根,他们不会伤害家人,他们只是想要看一眼家人,看到家人平安,他们才会散去,分裂成空气,再也不会回来……”
诡谲的低语中,徐言缓缓抬起头,轻声说道:“我是道士,所以我会一种拘魂的法门,可以将你的魂魄禁锢七七四十九天,等你死后,我会带着你的魂魄回到京城,我想你的家应该离京城不远才是,然后我会放开你,看着你飘走……”
“你会飘去哪儿呢?”
徐言微微歪着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猜你一定会飘向自己的家,最后看一眼自己的父母,看一眼妻儿,看到他们吃喝不错,得到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财,你才会安心,不过,你不会离开,因为你还能看到一些有趣的景象。”
“你会看到我!”
徐言的面孔在昏暗的车厢里狰狞了起来,犹如恶鬼般低低述说着:“你会看到我出现在你的家里,抓住你的家人,把他们绑在一起,我拿着尖刀,开始选择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哦,长者为敬,应该先从小的来,你应该有儿女,是一个还是两个呢,就当有两个好了,我会把他们带到一间点着油灯的房间里,绑起一个,然后用钢刀切开另一个的肚子,让绑起来的那个眼睁睁看着他的弟弟或者妹妹在痛苦中挣扎的模样,看到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地面!”
昏暗的车厢内,徐言的两只眼睛闪烁着野狼一样的光芒,话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残忍。
“你会眼睁睁看着亲人们一个个死去,看到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中变成一道道魂魄,最后,你的所有亲人全都看到了你,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鬼,他们会冲你哀嚎,对你嘶吼,因为是你,为家人带来了厄运!”
语气停顿的时候,黑衣人的身体已经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与惊惧,下一刻,徐言的低吼豁然出现。
“是你把我领到自己家里,所以,你才是杀死家人的罪魁祸首,他们本该衣食无忧,却被你连累得惨死家中!”
“不!不!你不能杀他们,你不敢杀他们!”黑衣人在三天来第一次开口,声音已经嘶哑,咬牙切齿地盯着徐言,怒道:“你杀了人,官府不会放过你,你不敢杀人!”
“为什么不敢呢?”
徐言靠向身后的椅背,将身影融入车厢的阴影里,只有冷漠到极致的低语传来。
“你忘了么,我可是鬼王门的太保,我杀的人,比你认识的人都要多……”
“不必怀疑,我一定说到做到!”徐言的嘴角遍布狞笑:“如果不想连累他们,你只要说出一个名字就好,你的主子,究竟是谁呢,冤有头,债有主,你刺杀我的这笔账,我会算到他的头上,如果你不说,我只能拿你的家人泄愤了。”
一句鬼王门太保,彻底掐断了黑衣刺客最后的希望。
的确,邪派之首的鬼王门,本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又何况是鬼王门的太保。
“许、许、许……”牙齿开始打颤的刺客挣扎在忠义与家人之间,脸色变成惨白惨白。
“说吧,只要一个名字,就能救下你的家人,你看,这笔交易多公平。”徐言摊了摊手,而后豁然掐住对方的脖子:“说!否则我会屠光你满门!”
“许敬之!”
黑衣刺客在惊恐之中到底吐出了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的主人,注定要成为徐言必杀的目标。
第174章 肥九
“许敬之?”
永宁镇的街头,一袭红衣的庞红月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青年,道:“你怎么来永宁镇了?”
快马三天,庞红月离开祁渊峡之后,必定要途径永宁镇的,她正想找处客栈休整一番,居然看到了儿时的玩伴。
庞许两家身为钱宗四大家族其一,关系自然很近,许敬之比庞红月大上几岁,两人从小就认识。
“我在等你。”
一袭天蓝色锦袍的青年温和地说道,许敬之身形高挑,鼻正口方,看起来倒也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月儿,跟我走吧。”一把拉向庞红月的手,许敬之的双眼满是深情,道:“我们离开钱宗,远走高飞,没人能找到我们。”
下意识的背过手去,庞红月柳眉微蹙,道:“我庞红月不会和任何人走,许敬之,你也知道这场联姻事关重大,难道你们许家没有警告过你么。”
虽然是儿时的玩伴,自从庞红月渐渐长大,与这位许家最小的少爷也就越发疏远了起来,一来她是女孩子,不能总和那群男娃子疯跑,二来她隐隐发觉许敬之这个人十分自私。
庞红月本就不喜欢许敬之,可是对方总会仗着许家少爷的身份时而纠缠,这次在永宁镇意外遇到,她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军国大事的确重要,可是月儿,你就不明白我的一片情深么?”许敬之再次抓向对方的手,道:“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不会允许你嫁给齐国太保!”
啪!
一把打落对方抓来的手,庞红月脸色微沉,道:“许少爷,请你自重,我们是朋友不假,但我庞红月不是你的青梅竹马,更不会轻易嫁人,这次联姻只是一场交易,等我进入宗门,就是交易结束的时候,告辞。”
飞身上马,庞红月打马而去,留下伸着手想要抓住心上人的青年,在原地黯然神伤。
“少爷,我们也该回京了。”身后的老仆低声劝慰,却被一脚踢倒在地。
“我许家白养了那群饭桶!杀个人都做不到,给我派人,不管多大的代价,我要那个齐国来的太保死在路上!”
巷子里的低吼,充满了嫉妒与恨意,他不会允许自己的青梅竹马成为别人的妻子,哪怕仅仅是做戏也不行。
妒火中烧的许家少爷,恨不得把徐言大卸八块,而徐言和他一样,打算早晚弄死那个叫做许敬之的混球。
噗通一声,浑身颤抖的黑衣刺客被一脚踹出车外,看到有人滚了出来,行军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程羽回头张望了一眼,做了个斩落的手势,立刻有军兵抡起钢刀,一刀将黑衣刺客的脑袋砍了下来,尸体被扔进一旁的草丛。
“天门侯,这次觉得不寂寞了吧。”
程羽来到马车前,问了一句。
“好多了,程将军要不要也来聊聊?”徐言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听得程羽一阵恶寒。
“我还要负责警戒,天门侯好好休息吧。”程羽敷衍了一句,吩咐手下继续出发。
对于这么个苦差事,程羽在心里叫苦连天,没办法,大将军已经下令,他只有硬着头皮完成。
翻过连绵的群山,队伍终于走上了还算平整的大道,这条道不算官道,是一些行商硬给踩出来的。
“左边左边,往上点,对,用力捏。”
躺在车厢的徐言一边吩咐,一边舒舒服服的闭目养神,那个胖厨子肥九满头大汗地在给他捏着腿,不敢抱怨,还得赔着笑脸。
讲了三天故事,可把徐言累得不轻,吐沫都要说干了,终于撬开了刺客的嘴。
对付死士,用强是没用的,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怕死,而且恨不得立刻自杀,真正能让对方惧怕的,只有威胁他们的家人这一个办法。
在鬼王门待的一年多,徐言别的没学会,这种阴险的手段倒是见识过不少。
“许敬之啊许敬之,名字不错,人不怎么样。”
徐言在心里自语道:“我一没招你二没惹你,想要我的命?难道我徐言的命真那么好拿么?既然你下了死手,就别怪我无情,一旦有机会,我会让你不得好死……哼!”
平白无故就摊上个仇家,换谁也不会高兴,尤其是这种暗杀的手段,堪称防不胜防,如果对方明目张胆亲自前来挑战,徐言或许还会敬他是条汉子,可是人家上来就玩阴的,徐言能放过那个许敬之才怪了。
比狠,十个许敬之恐怕也比不过鬼王门的十七太保。
心头的冷哼,被徐言无意中哼了出来,吓得肥九一哆嗦,还以为自己捏重了,急忙变得轻柔了起来,两只肥手跟抓痒痒似的。
“肥九,没吃饭么。”
徐言睁开眼,扫了对方一眼,这阵子他已经和这位胖厨子熟络多了,既然是卓天鹰派给他的仆人,不用白不用。
“回侯爷,小的吃过了,吃了三大碗,嘿嘿。”肥九一笑,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乱颤,连眼睛都找不见了。
“那就使点劲,你再挠我就要痒死了。”徐言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笨手笨脚,将来怎么监视我啊。”
一提监视,肥九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小声说道:“太保爷饶命啊,我哪敢监视你老人家,我就是个厨子,做菜的手艺还行,别的不会啊,门主看我忠心才派来伺候太保爷。”
肥九也知道十八太保死得蹊跷,他还知道同车的那个老妇阴测测的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更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青雨不像寻常的婢女,所以徐言当着他的面提及监视这种要命的词汇,他哪能不怕。
冤枉啊,肥九心中发苦,可是人家明显不信。
饶有兴致地盯着肥九,徐言低声问道:“你不是先天武者?你不是受了门主之命监视我的?”
“我真不是先天武者。”肥九都要哭了,肥脸上遍布冷汗,解释道:“我在后厨好好的,来了两个人,问我们这群厨子谁会做普国的饭菜,我小时候曾经在普国住过几年,所以普国菜我会做,于是我就说我会,结果就被派来伺候言太保,太保爷,我真是冤枉啊!”
肥九看来是被临时派遣,用来鱼目混珠,一个青雨加上个乌婆婆必然是卓天鹰的心腹,再派来个无关的厨子,目的应该是扰乱徐言的判断。
想到这里,徐言微微皱眉。
肥九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