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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丹啊!他只是结丹啊!”罡风如利刃剜割着浮魔的身体,大脑袋还不得不将速度催动到更快,内心越发觉得不妙。它下意识地觉得,对方的手段或许还没用完,还会有更大、更多的意外与惊喜,在等着自己。
果然,一个时辰、五千里后,双方距离拉近到不足两百里,惊喜来了。
一头麒麟般的怪兽出现在白衣青年脚下,速度暴增一倍。
“巨魔族!”大脑袋愤怒咆哮。
……
神使如何与巨魔联系在一起,又怎么会拥有一头堪比大修士的魔卫,显然是一个曲折离奇且精彩无比的故事;大脑袋不想听故事,没心情,没时间,更没有多余精力。
它很吃力,很努力,很挣扎。
罡风中飞行,浮魔伤势恢复的节奏已完全停顿,且有加重趋势;要命的是,处在这样的高度,浮魔已能够隐约感觉到蕴含在罡风内的特有的星空威压,心神不停颤抖,对大脑袋发出的指令,居然出现抗拒的征兆。
说到这个,不能不提一下两者关系,原本这种寄生与宿主之间是互利的,浮魔作为一种极难生长的草木精怪,之所以能够成为浮魔进而称霸泗水河,与大脑袋的作用密不可分。然而正如所有的灵性生物一样,当浮魔成长到一定阶段,实力提升到足以让自己“活得很舒服”的程度时,其摆脱束缚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当冥河展开,大脑袋与浮本体分离、不断利用浮魔战斗并提取精华法力的时候,浮魔就像是被压迫被欺凌到无可忍耐的奴隶一样,不可遏制地起了反叛之心。
这很正常,连自然都会因人类掠夺而反击,何况能够呼风唤雨的大妖巨魔;任何有灵之物都不能忍受付出没有回报的生命,迟早会走到“起义”的道路上。
几番作战,出力最大的其实还是浮魔,没有它庞大的身躯提供养分,大脑袋空有一腔无上神通也无法施展,更不可能连败强敌。偏偏在这个最难熬的时候,对方居然遁速翻倍,达到几可与浮魔极限相比。
感受着浮魔不断传出的、带着愤怒的请求,大脑袋已没有了为对方感慨惊叹的念头,唉声叹息,愁肠百结。
还追吗?
“还追吗?”
叮当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纯净的目光此时显得无比嘲讽,轻轻说道:“不要追了吧?你追不上的。”
“绝不!”大脑袋的声音里充满气愤、羞耻、暴怒、哀怨,不一而足;置身于这种情形下,它还不得不分出精力,拼死也要护卫叮当安全,为她抵挡罡风。
没办法,它是妖,一只重伤数万年都不能恢复的妖。
“法力!他没有足够法力!支持不了太久!”浮魔不满的哀鸣声伴随下,大脑袋嘶声怒嗥。
……
大脑袋的话没错,飞行就像战斗一样,温和与激烈两种方式间消耗截然不同;超过某种极限的时候,法力就会像泄洪一样奔流。比如陆老怪等人,在冥河内被封印无法逃出时,与炼化之力对抗了一个多月,然而在与强敌真正战斗中,就像刚才的大脑袋,满共才多长时间,一身、甚至几身法力消耗得七七八八,险些油尽灯枯。
对方毕竟只是结丹修士,天赋再好,实力再强,法力总翻不了天。大脑袋已经看出,对方依旧比自己慢一些,为了保持距离,不得不展开神通帮助巨魔前行。
凭他那点法力像现在这样做,能支持多久?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
“本将就不信了,区区罪奴……咦!噗!”
仿佛猜到大脑袋是何表情一样,白衣青年疾驰中转回头,送出一个他所能做的、最灿烂的微笑,同时伸出左手四根指头。
其右手拿着一整瓶丹药,王八吃大麦一样,通通倒进嘴里。
大脑袋当场吐出一口血,真吐。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自追逐开始到现在,对方已服用四次丹药,换句话说,对方准备很充分,资源很充足,信心也很强。
“咯咯!”叮当笑了,令大脑袋觉得格外刺耳。不知道为什么,大脑袋觉得她不像是在笑,仿佛是在呼唤。
咯咯……哥哥。
第591章 接敌于断背山前
“陷阱?不,这是假象,是他心虚、畏惧、走投无路才做的假象!”
“看起来像陷阱……不对,看着也不像;哪有人会这么蠢,故意显露自己准备很充足,生怕对方不防备一样!”
“此人、此子……小家伙害怕了,他心虚了,一定是这样;因见到本将强大,他不得不做出这幅样子,目的就是让本将心虚……不对,本将怎么会心虚?本将上承圣恩,得顾天道,怎么会害怕一个结丹小子,怎么可能会心虚!”
“追上去,抓住他,炼化他,杀死他!”罡风呼啸,参杂着大脑袋的呼喊与嚎叫,宛如一个被丈夫抛弃的黄脸婆,喋喋不休。
“本将要将他扒皮炼骨抽魂,本将要把他……”
“先追上再说好不好。”叮当忍受不住,插了一句。
“本将追给你看!”大脑袋愤怒回应。
当追逐变成斗气,当事情涉及尊严,理智往往会让步;从内心讲,无论换成谁处在大脑袋的位置,都无法接受就此罢休的结果。
它是谁?它曾经是谁?哪怕身陷囚笼,哪怕数万年无法复原,也无法忍受被一名下界小修士戏弄所带来的屈辱。
退一万步讲,大脑袋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怕什么呢?一名结丹修士设下的陷阱?伏击?
“愚蠢的人类,多疑的人类!”寂寞如雪的感觉,大脑袋觉得自己肯定被人类传染了,竟能想出这等滑稽可笑的念头,会不会太无聊。
没什么好说的,继续追。
……
事情真如大脑袋所预料的那样,当它再次振奋精神,强迫浮魔将速度提高到极限之后,双方距离又一次开始拉近,白衣青年的表现也与之前不同。
简单说,他害怕了,的确是害怕了。
其姿态不再如之前那样淡然,脸上的表情趋紧,若不是为了节省法力,大脑袋真想时刻展开神念横扫其身,欣赏那种让它觉得愉快的神情。此时的它没有留意到,自己居然开始考虑节约法力,且到了连神念都不舍动用的程度。
话说回来,用不用神念也没区别,罡风层景物单调,除了风还是风,除了凌厉还是凌厉,花费偌大气力只为了欣赏对方表情……似乎也很无聊。
“抓住他再说。”大脑袋愿意做这件无聊事,但需要等。
等待最容易让人烦躁,期待更叫人心焦,时间流逝,距离拉近,不知不觉间,大脑袋忘记周遭一切,神色扭曲,一心投入追逐大业。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人类,这只该死的蝼蚁,他居然还能跑,他还跑,还……”
它连对方神使的身份都已忘记,或者强迫自己忘记,破口大骂。
“该死的蠢货,本将一定让你后悔,本将一定让你求饶,求饶一天,不,一年!该死的,你这个该死的人……嗯?”
距离两万米,这是一个浮魔全盛时期都无法攻击的距离,白衣青年又一次回头。
他回头望着不断接近的浮魔,手里拿着一张大弓,拉弦。
一弓三箭,支支如蝗。
……
箭如飞蝗,通常是形容箭矢凌厉,无可抵御或至少难以抵御。但对此时的大脑袋而言,这个满是凌厉意味儿的词汇有了新诠释:如蝗就是如蝗,蝗虫一样。
三只蝗虫。
不是太厉害,而是太弱,就像蝗虫咬人,一点都不严重。蝗虫咬人,肯定是因为失去理智而发疯,哪里厉害了。
不厉害,只恶心。
“罪奴,罪奴!”
大脑袋的叫声更加响亮,觉得好笑更觉得愤怒,也更加屈辱。它不能不承认,虽有风力相助,能射这么远的弓箭已称得上极品法宝,或许还要高。假如对方抱着偷袭或阻止的念头,待双方距离再近一点发射的话,没准儿还真能起些作用,甚至让浮魔受些伤。
浮魔毕竟不如当初,它伤痕累累,元气大伤,伤重几达不治,伤无可伤……罡风之中不利躲避,硬扛几支箭矢没什么大不了,终免不了伤及皮毛。
伤及皮毛也是伤,身为结丹修士能够击伤浮荡,白衣青年足以自傲了。
正因为如此,当那三道软绵无力的箭矢再浮魔身体上擦过的时候,大脑袋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屈辱。
“本将居然会犹豫,本将曾因这样的蠢货而犹豫,而忌惮!本将……”
追!
原本大脑袋的想法里,当双方接近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它应该说两句好话,至少将自己的来意表明,告诉对方自己其实不是坏人,对神使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不会因美色而……
什么都不提了,追上去再说。
闷雷再次轰鸣,浮魔的身体上有电弧跳跃,速度再增。大脑袋微微一愣,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连雷霆之力都恢复了一些。
“一失一得,本将更有把握。”疾驰中,大脑袋心里想着。
雷霆在高空掠过,罡风呼啸声息趋弱,白衣青年身形开始下降,带动浮魔先后钻出罡风范围。与大脑袋的想法不同,十三郎之所以上行九霄,为的并不是消耗其法力增大其难度,而是为了摆脱其余可能存在的追兵。
此前一战时间虽不算久,可声势惊天,极有可能被人察觉;正如十三郎对许配所讲的那样,对付一只浮魔已是极限,断不能再被其它人觊觎。这样的情形下,穿越罡风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当然,大脑袋能否想透此点,就看它对十三郎的态度。
同样行为,换个思路意义就截然不同。如果是伏击,这一路便是步步杀机;假如是为了逃命,之前一切就变成不折手段,甚至慌不择路。
一人一魔高速疾驰,前方极远处,层层叠叠一片阴影浮现天际,在遍地银波的大地上显得格外醒目,颇有些另类。
断背山快到了。
……
断背山是个奇特地方。
奇特的不是名字,虽然它的名字的确让十三郎大吃一惊,打心里觉得反感甚至恶心。据说其原名叫断刀山,因其形状上就像一把被拦腰截断的长刀,但这把刀的宽度实在太过,美帅觉得不够形象,于是给改了名。
“改得好吧?贴切多了。”美帅满脸得意。
“一般般。”公子羽一个劲儿撇嘴。
美帅不屑和他生气,问道:“你懂什么,萧兄觉得如何?”
“滚!”
答案只有一个字。美帅一头雾水,死活想不通十三郎怎么会这般没有涵养。
“嫉妒,这是嫉妒!”得不到解释,美帅沉吟后给出结论,神情颇有几分自得。
“断背山,多好的名字。”
……
如果说这一大片水泽像个葫芦的话,断背山就是那把横拍而落的刀,将这个葫芦拦腰斩断而不得,反把自己的腰蹦断成两截。
口子就是葫芦的颈,两边各有一片连绵群山,高度相当距离接近,更像一片地势远远高阔于水面的高原。其表面被一片灰色所充斥,灰石灰土灰色的峭壁,漫无生机。
水泽大地,几千万里范围只有这座山可以称为山,高万米宽千里,且如大漠戈壁一样,寸草不生。
大地有山不奇怪,水泽大地居然出现一座充满死寂气息的山,不能不说是一桩怪事。然而世界这么大,奇人奇事层出不穷,哪能个个问个究竟。没有人深究,断背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