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蜉蝣撼树才是真实写照。此外最最要紧的一条,如今的十三先生可不是当年那个灵域英雄,而是被不少人私下看成叛贼,只不过没有、也不便公开。
声名狼藉面对灵域领袖,十三郎感到不安,但……也仅仅是不安罢了。
“我不管你们多难做,不管你们认为给出消息的人多么无辜,背后势力多大;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我不会接受任何含糊答案。”
十三郎关注过很多人,包括秦焕冲;他察觉到不凡与污道人的踪迹,最终出面并且唤出他们两个,以免被人做了螳螂后的那只黄雀。
或许黄雀之后还有猎人,无所谓;不管有没有,十三郎没有横扫天下的本事,需确保自己不第一个动手。
现在情况有所不同,“轻松”化解一大隐忧,还凭空得到两大帮手、两大背景,十三郎颇有些意气风发。
“传递消息的人利用两位,目的在于对付我;我不要你们帮我追根究底,只要告诉我是谁。告诉我,咱们之前什么事情都好谈。”
或许因为当初与苦面僧有过合作,反之四目老人是他走出世界时第一名刀下鬼,十三郎直觉认为与和尚打交道更靠谱,因此牢牢盯住不凡和尚的眼睛。
“我需要一个名字,一个直接、确切、可以追查的名字。”
……
和尚说道:“沧浪历史不可究查,何时诞生妖何时有人均无可知,修家从什么时候出现,宗门出自哪个年代,又是怎么形成当世格局,这些都已没办法考证。”
道士说道:“宗门不谈,三大世外之地中,上古世家秉持守护,落日塔苦思超脱,破天观一心钻研问天之道,看似不同,本质都是为了人族大兴。”
责问当头,僧道未回应也没有急着辩解,反给十三郎讲起历史。
和尚眉目庄严,缓缓说道:“世事变迁,宗阀兴而又灭,衰而又盛,反复历时不知多少年、多少代;期间曾有无数次临大祸,遇大劫,行偏路,遇邪障的时候;世外之地长远相伴,偶开慧眼,总能把轨迹搬转回来;不敢说挽狂澜扶天厦,至少算得上几分框护。”
道士紧随其后,肃容说道:“先生可知道,三家凭的是什么?”
十三郎答不出,但能猜到其用意,说道:“这是要教训我。”
和尚合十,道士稽首,均道一声不敢。
和尚说道:“世外子弟,做便必做,不做便一定不做;施主可以不信和尚,和尚不管阴谋算计,不在乎是否被人利用,只问要做的事情本身。”
道士说到:“和尚找先生,道士找先生,是因为我们要找先生。灵魔两域,各宗各门各地各家都知道此事,都会通报消息,真假虚实由我等自己判断。”
敢不敢只是嘴上话,两人说了这么多,表达的意思无非两点:世外之地不涉恩仇,只要那件事情是他们要做的,被人利用也甘之如饴。再就是谁都可能通报消息,也可能没人通报,只是他们自己猜出来;不管有没有,这件事僧道两人扛下了,不希望十三郎顺着这条线索追查。
两人最后说道:“人无信不立,宗无信难存,世外之地享万古尊严,凭的便是一个信字。”
和尚慈悲,道士庄严,所说的话大义凛然,只可惜用错了场所与对象,结果只能对牛弹琴。十三郎一直耐心听着,越听越有趣越觉得有意思,神情也越来越不严肃,直到最后“噗”地笑出来。
“是不敢吧?”
僧道不知其所谓。
“那人身份了不得,所以……”
十三郎接下去说道:“担心事情闹大,不敢说?”
僧道两人无奈叹息,神色唏嘘多有失望,大约是在感慨孺子愚昧,难与之论道说理。
十三郎说道:“两位今后与我相处的时间还多,今天不与我说,恐怕会有麻烦。”
以往,十三郎很少刻意强调决心,纵有也只说一次,之后便付诸行动。今天他这样做了,反复解释、游说、甚至威胁,为的不是吓唬对方,而是一些微妙猜忌。
结果让人失望,十三郎没能“吓倒”两位高人,挑拨反给对方一次“宣讲世外之地风骨”的机会,着实赚了不少“红尘印象分”。
吓不吓不得住只在心里,大庭广众这样对两位来自世外之地的大能说话,本身便证明了很多事。此时此刻,山宗周围一片安静,没有哪个人敢表露不耐,更不敢随意插嘴。
十三郎忽然收敛神情,说道:“我有些话想私下里讲,或许能让两位改变主意。”
僧道不以为然。
十三郎一本正经,踏前几步,挥手施法将三人从世界中隔离,后认真说了几句。
僧道明显一愣。
十三郎再度开口,似在解释什么。
僧道神情均有变化,先后开口追问。
十三郎苦笑,又说了两句。
僧道更加紧张,追问得也更急。
十三郎再说……
僧道又问……
周围万人迷惑、紧张、好奇、担心、猜测……注视中,三人唇舌连动,秘密交谈了约有十来句,僧道两人似乎弄清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各自郑重施礼……之后十三郎皱眉问了句什么,道人答了两句,十三郎闻之……神情突然大变!
“是他?”
屏障破了,十三郎的声音因震惊透着几丝愤怒,压抑不住有些颤抖。
“两位会不会弄错了,那可是道盟的……怎么可能是他?”
“就是他……嗯?”僧道恍惚随后意识到什么,相对苦笑。
“施主……”
“先生……”
“糟了!”十三郎手忙脚乱连连施法掐诀封印补屏,好一番热情洋溢。
他太震惊了,太愤怒,也太紧张,而且他是魔修受到灵气压制……他连最基本的隔音屏障都弄不好。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实在不相信会是他,两位能不能详细点说,以正视听?”
“……”
表演拙劣而且卖力,十三郎偷空朝僧道眨眼,生怕他们看不出自己在演戏,生怕周围人看不出自己暗示。僧道两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但又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先生忙正经事吧。”
不是不想解释,问题是没法解释。他们所说的他与十三郎所说的他不是一码事,都不是能够在这样的场合谈论的对象。两人刚刚才宣扬过,世外之地的弟子们做事只问该不该做,从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又怎么会辩解?
小把戏,用得好就是好把戏。
望着周围一张张恍然大悟的脸,再望着对面那张小人得志的脸,那双狡诈的眼,僧道好生厌恶。他们知道这是十三郎故意报复,之前警告过的“麻烦”已经到来。
问题是,这才刚开始。
“今后要与他朝夕相伴?”两人彼此对望,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多谢两位体谅。”
十三郎如蒙大赦,抱拳转身,朝周围说道:“说了会儿闲话,有劳诸位久等;不过,能把这件事情弄个明白,也算值得对不对?”
周围人人瞠目,不少人竟然频频点头,甚至还回着话。
“是啊是啊,值了……”
“呵呵……”
十三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转过身重新看着秦焕冲,问道:“你呢,明不明白?”
秦焕冲的表情比黄连还苦,回答道:“本……我不敢明白。”
第954章 变变变,辨辨辨(五)
“你很聪明,只是不够机灵。”
不敢明白,一句话说透小人物的悲哀,换来十三郎诚心赞美,加一句嘲讽。
“你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对不对?”
“……先生凭什么这样说?”
“没有道盟许可,岭南怎么敢并宗?即是道盟授意,掌门之位怎么跑得了?连这点事情都出意外,道盟还配主持大局?”
三问声声,并非只有十三郎想得到,但只有他敢当做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换成刚才,秦焕冲势必严词训诫,此时的他浑身被恐惧围绕,脊梁骨阵阵发寒、像在抽筋,竭力方能维持身形不倒。
“……是,不是,是……”
能在岭南这种祸乱地方担任舵主,秦焕冲的本事毋庸置疑;这种本事不是指战斗,而是把握上意、左右逢源,在数不清的势力之间周旋的能力。
道盟监护天下,首要在于一个稳字,假如不是上峰有允,岭南怎会乱成这副摸样。并宗之事本为默许、甚至纵容,秦焕冲自忖揣度清楚,方敢方能在这团浑水中大捞肥鱼,着实得了不少好处。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刚才。
所有人都知道水仙宗出现一名高手,秦焕冲事先知道他会被调开,现在看来显然没有成功。
没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并宗之事不成,动不了他一根汗毛。对秦焕冲而言,水仙宗算什么,虚灵门又算什么,并宗又算得了什么?包括水仙宗出现莫名大能,萧十三郎突然现身,甚至连世外之地先后出现,他都不在乎。秦焕冲很清楚,只要道盟不出问题,只要自己对上面的心意不要弄错,无论外面风多大,雨多狂,都能安然无恙。
没有人敢公然对抗道盟,世外之地也不能,秦焕冲对此把握得极准;然而就在刚才,他从十三郎的话里、一僧一道的话里听出许多别人听不懂的意思,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
那名高手是萧十三郎,这让秦焕冲真正感到不安;不是因为害怕这位叛贼英雄,而是因为他不知道。
火月叟显然是知道的,世外之地一僧一道也知道,只是不肯说出来;秦焕冲偷眼看着龙霸天,发觉他神情并无多少变化,内心越发惶恐。
对别人是意外,站在他的角度,很快便领悟到许多深层意味。正如十三郎所讲的那样,秦舵主早知道火月将成为新宗掌门,可如今别人都知道、早就知道的事情,作为主证者的他、看似地位最高最重要的他,竟然毫无所知!
长于把握上心,俗点的说法,秦焕冲政治触角极其敏锐。秦舵主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只是不敢不能相信。他不相信道盟会出现这种问题,竟有人试图、且已成功干扰了道盟政令,出现两种声音。更可怕的是,这件事还牵扯到道院,或许还有战盟的影子。
这是大乱!
这是内乱!
……
“难怪没有高人监督,对呵,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完全交给我?”
小人物的可悲之处在于,无论他们多么忠心、小心、尽心、慎心,有时都不免会被抛弃。本该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不该承担的东西却落在头上,往往是末日即将到来的直接标志。
许多战斗不是以胜与败结束,而是由妥协终止;似道盟这样庞大的组织,很难想象若出现分裂会有多可怕。然而事实明摆着,秦焕冲无意中卷入到一场他没有资格站队的争斗中,且处身于双方角力的最前沿。
“我的个天……”
元婴中期修士,放在江湖,那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存在;但在道盟,他就像一只养在笼子里观赏的小鸟,哪天叫声不够清亮、或赶上主人心情不好,随时有可能被拔掉羽毛炖成汤,或许还不如。
别人死光不要紧,自己的命不能不珍惜,至于尊严什么的,大可以后慢慢弥补。
心里想着,早先十三郎的痛骂变得不那么刺耳;忍之又忍,想之又想,秦焕冲轻咳两声,秉正容颜微笑说道:“事情尚无定论,先生若有内情揭示,本舵主,呵呵,秦某洗耳恭听。”
十三郎换一副脸色,抱拳说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