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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林帮主对我另眼看待,那在下就说说一点粗浅之见,若有得罪之处,各位千万不要见怪。”
众人见他言辞恳切,心中俱是好感陡增,专注的向他望去。
那人轻咳了一声道:“其实还在于刚才年老前辈的八个字上:一家有难,八方支援。江湖中门派甚多,稍微势单力薄的很容易被御寇司的人得手,但是若能联合起来,守望相助,便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试想若是御寇司敢对其中一个门派动手,其他门派便联合起来,别说是东都,以各位武林高手的本事,就是闹到皇宫大内,也不是问题。更有甚者,由于官吏严苛,各地义军已经有了不少,其中以太湖为最,若再联合这些人,别说闹她一闹,就是把天翻个个儿,也并非不可能,这样一来,武后哪敢再对江湖中人心怀歹意?”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是群情振奋,年永寿道:“不错不错,既然她怕江湖势大,那我们就把事情越搞越大,教她不敢管,也管不了!”其他人也皆尽点头,林红枫也是一脸兴奋之色,心道:“若是江湖各门派联合起来,其中首脑自然非匡义帮莫属,殷殷以后便是绿林领袖了。”
林龙青却不料这黑衣人讲的这般大胆,的确比其他两条路好上百倍,经过此事匡义帮与御寇司誓不两立已成定局,虽然这黑衣人行踪诡秘,身份模糊,如何打探消息也是一个迷案,但他所言确是为匡义帮打算,想到此正色道:“仁兄高见。”
林红枫道:“这位黑衣仁兄说的十分有理,既然如此,我们便要及早通知其他门派掌门。”那黑衣人叹道:“可惜那日我去通知蜀山掌门,他面露难色说是不便下山,否则今日大事便可商定了。”
林龙青听“蜀山掌门”这四个字,方恍然大悟,不禁“啊”了一声,众人俱都向他望去,他沉声道:“我之前交手之时,便觉得这位云道长名字十分熟悉,武功路数似乎也曾在哪儿见过,此刻听仁兄所言,才想起来,蜀山的掌门可不是云梦虚道长么?”
众人皆尽惊叹道:“天下名字相似之人甚多,林帮主可能确定?”
林龙青点头道:“此刻回想,估计云梦稹下山时日不短,自己创了这套拂尘功法,虽然已和蜀山派武功大相径庭,但偶尔在情势危及之时还是不自觉的要露出蜀山派的路子。他刚与我交手之时曾言道我的武功‘这些年来又有进境’,我当时便觉纳闷,现在想来,我从少年起常常去蜀山拜望老掌门空石道人,他每次常喊下辈弟子与我切磋武功,其中必然就有云梦稹了,只是那时年少,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不记得他了,他却还记得与我比武之事。”
众人哑然不语,林剑澜道:“所以黑衣伯伯言道,蜀山的掌门听说下山对付御寇司,便十分为难,想必是不愿面对他的师兄或者师弟吧?”
林龙青点头道:“必是如此了,看云梦稹年纪要比云梦虚道长年轻,恐怕是他的师弟,蜀山弟子向来看淡尘世中事,大多热衷练气修道,不知为何云梦稹反而下山求取名利富贵,还要刻意隐瞒。”说到此他又想起一事,神色凝重道:“不过刚才看那‘荷包’的尸体我也有所发现,御寇司力量之大恐怕非我等想象,这次他们估计只派了极少的一部分人,那云梦稹见官兵撤退脸色十分不善,估计也是恨官兵无用,不知武后为何不愿让他领御寇司精锐前来。”
杜上清嘿然道:“这便是女人的心思了,如传言说武后虽宠爱云梦稹,恐怕也并不全然信任于他,把就在宫闱旁边的东都御寇司的全部力量都交于一人,想想倒也可怕,不是么?”
卷一 第28回 一令传约问故缘
年永寿打了个哈哈儿道:“老杜对女人的心思还是揣摩的这么透,不知道林帮主看出了什么端倪?”
林龙青道:“各位可还记得十余年前江湖中有位‘烟波钓叟’?”
一个中年女子道:“怎么不记得,武功倒也还算不错,不过此人几年前便失却了音信。”这位女子姓雷名汝南,皮肤略黑,却是十分艳丽,是剑南马帮的总瓢把子,生性泼辣,丈夫去世后,却是十分的要强,虽还有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却硬是把当时四分五裂的剑南马帮整治一新,当时俗语称“绵延数百里,每隔几里遇盗匪”的剑南道被她治理的井井有条,江湖中人提起她无不是翘起拇指赞一声“女中豪杰”。
林龙青道:“若我所料不错,这个死去的‘荷包’便是烟波钓叟了,烟波钓叟的武器看似一根渔竿,其实不过引人注意,暗中是用渔竿之上的钓丝,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人手中的便是极细的钓丝,上面涂有毒药。据人称烟波钓叟身材又长又瘦,如竹竿一般,平日最爱的便是执竿钓鱼,因此后背略驼,这荷包的身材长相也和烟波钓叟颇多类似之处,恐怕他们便是同一个人。”顿了一下又道:“看那云梦稹对荷包十分轻视,又对澜儿言道御寇司中荷包这样的人极多,因此……”
那黑衣人道:“因此恐怕御寇司的力量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烟波钓叟这样的人在御寇司中居然只是个末流角色,看来各位更要抓紧了。”
林红枫叹道:“目前也只能如此,我会派人以匡义帮名义发贴招其他各门派掌门前来商定,昙宗方丈以及少林寺都和朝廷有莫大的渊源,此次必然无法襄助,若能请得云梦虚道长下山,事情便成了一半。现在要多多仰仗各位,年帮主,打探消息之事便要全权委托贵帮弟子了。”年永寿道:“这个自然。”林红枫又道:“本帮的赵堂主、凌堂主已经去往太湖,料过几日便可回帮,我们再商讨联络太湖一事。各位远路赶来,若是帮中无事,便请在这匡义帮中休息几日,那云梦稹铩羽而去,短期内应不会再行出击,料可无妨。”
杜上清道:“曹夫人不必客气,不过依我看来,这么件大事,要有个说话算的才行。”
林红枫正欲答话,却听林龙青道:“据我所知,近百年来,虽然各大门派精英辈出,不过却从不提立什么盟主之事,皆因以前曾为这虚名闹得血染江湖争斗不断,大伤了绿林元气。此事还是暂缓为好,若是一定要选个人来,我看需派人走一趟蜀山派,请云梦虚道长下山,况且那云梦稹既然是他师弟,危害江湖,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能袖手不问。”
一须发皆白的微胖老者捻须道:“说的不错,这是为江湖考虑的老成持重之言,不要图一时对付御寇司,反倒之后要自己人为一个虚名打的头破血流。”此人是湘中盟的帮主,在座之中便是他年纪最长,他祖父便是当时卷入了武林盟主之争差点被人灭了满门,因此想起往事仍是心有余悸。
那黑衣人道:“却不知云梦虚道长可愿下山,只怕只有你们匡义帮才能请得动他。”
林龙青道:“我少年时便与他相识,关系还算不错,若由各位联名修书一封,我去请他料他不会拒绝,况且我还要送我这义子回家与他外婆团聚,不如就由在下走这一趟。”
林红枫心中道:“我本想说匡义帮可领袖武林,不想他却推到蜀山的头上。”方铮见她面色颇为不悦,踱步向前,到她身边低语道:“匡义帮若成了领袖,岂不是又要招人嫉妒,成了御寇司头一个要动手的帮派?帮主所言不差,是一心为匡义帮着想。”
林红枫面上一红,心知自己急切盼殷殷出头,反而思虑不周,但听他要将林剑澜带走,顿时浑身一震,正要上前阻拦,却听有人愤愤道:“这是林帮主的地盘,自然想走就走,只不过要走之前,可否将几年前的一段江湖恩怨说给我们听听再走?”
却见曹书朋缓缓从座位上站起,面色寒冷,走到林龙青面前道:“我是应该叫你一声亲家兄弟,还是要喊你一声杀死我三弟的凶手?”
今日曹书朋前来救援,林龙青心中已是十分纳闷,进得堂来见他一声不吭,独自闷座,顿时明了他今日必是要当着众门派掌门之面追问曹书剑之死因,苦笑一声道:“曹掌门,你三弟属实不是我所杀。”
重提起几年前的恩仇,林红枫自是最伤心的一个,曹书剑死时的惨状对她来说仍然历历在目,经过这几年,伤痛未见平复,反而日益深重,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去寻林龙青报仇。然而血浓于水,真正见了面,林龙青那沧桑的样子却使她黯然落泪,虽刺了一剑,可是第二剑却被方铮拦住,虽然如此她心中也明白,若是无人拦她,恐怕那第二剑也是刺不下去的。今日见林龙青中了云梦稹的奇花锦斓瘴,心中竟一丝一毫也未曾想过林龙青若是就这样死了她便大仇得报,反而脑海中一直在想若是自己这世间唯一的哥哥死了该怎么办,救了他的性命,她方在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竟有些高兴,顿时又责备自己,这样怎么对得起书剑?想到这些她已经全然没了主意,她不能杀林龙青,却又心有不甘,现在唯一的执念便是将林剑澜留在这里,虽不是亲生父子,也可让他也尝尝与亲人分离的滋味。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曹书朋怒道:“姓林的,你别装模作样,我三弟对你属下关怀备至,你心生妒忌,怕人心都跟了他去,便下重手将他打伤,又下毒害死了他!若不是你,三弟妹为何要率堂主们追杀你这嫡亲的兄长?今日便要在这些武林同道面前撕破你这张假仁假义的面皮!”
匡义帮大变,江湖中人只知一个大概,却原来还有这般内情,座上众人摇头心中叹道:“原来曹总管竟是林帮主下毒而死!”有的则道:“我说怎么曹书朋一直跟着我们来到了这里,原来想借着我们给他三弟报仇。”
曹书朋声泪俱下道:“玉剑门声小式微,曹某武功平平,知道自己没法给三弟报仇,唯有借助各位武林同道之威,问问这狼心狗肺之徒,我三弟究竟怎么得罪了他,竟让他下手杀害?”
林龙青正踌躇间,年永寿却道:“林帮主,不管怎么说,曹总管死在匡义帮中,虽然我们并未听过什么下毒杀害之说,但被你打了一掌总是真的,那手劲谁也学不来,既然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你何不将事情敞开了谈?林帮主是胸怀坦荡之人,料应不会遮瞒什么,是也不是?”
林龙青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是望向自己,心中道:“看他们眼神,我若不说,他们也不会罢休,什么前来援助,匡义帮声势浩大,他们早已心存不满,只不过面上仍是假作关心,心中实则恨不得匡义帮越来越乱才好。”抬头看见林红枫只是在那儿呆立,心中一阵感激,道:“妹子深恨于我,这次却没帮着外人逼我。”想到此,心中有了主意,一咬牙,从怀中掏出匡义令回身交给林剑澜,低声嘱咐了几句,道:“路上不要耽搁,快去快回。”林剑澜接了匡义令,一脸郑重,心知青叔托付的必然是极大的事,紧紧握在手中便跑了出去。
林红枫见林剑澜将匡义令拿走,方回过神来,惊道:“你怎可将匡义令交给一个外人?”林龙青沉声道:“妹子,曹掌门,各位武林同道,请稍等片刻,我让澜儿拿我的信物去找一个人过来,有他在场方能证明我林龙青的清白。”心中却长叹一声:“我纵洗刷了罪名,可匡义帮却要背负上更为深重的罪了。”
此时大堂无一人说话,静谧的有些可怕,众人均觉气氛压抑的不想让人呆下去,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