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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秀脸色一变,低头道:“你不该,不,我不该怪林公子,是我自己不好,若不是那日我向你哭诉,你怎么……”
林剑澜忙笑着接口道:“阿秀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当我是个傻子么?好歹现在我知道里面必定有些什么勾当,处处都仔细防备便是,白云观主和他的弟子武功俱都十分不俗,你不要担心,还有就是……”
万秀急道:“还有什么?”
林剑澜道:“阿秀想知道,虽然我学人家说话的功夫不及你,但也可学给你听听。”说罢将刚才与万夫人之间的谈话大概学了学,阿秀听的时而蹙眉时而高兴,林剑澜话音刚落,便见她抬头道:“真的么?你一人带我去白云山吗?”眼神中止不住的一股兴奋,烛光下格外黑亮。
林剑澜叹气道:“你这姑娘,你妈妈还舍不得你一个人走,你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万秀有些黯然道:“我知道她舍不得我,这么多年,她不管做什么事情,或好或歹,都是为着我这个女儿。我却总是暗地里责备她,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她呢。”
林剑澜道:“我不过是随意开个玩笑罢了,你还这般较真么?对你母亲来说,我们可是‘初次相见’,若停留过久,只恐让她生疑,你好好歇息,我走了,可能这几日便不常过来探望你,等她有了答复我再来,你自己要多保重。”
万秀点了点头,回身将那悬在床头的长剑拿到手中递给林剑澜道:“林公子,你把这长剑带走吧,现在取走,我妈妈也不会起疑了。”
林剑澜将剑接过,方开门离去,随意逛了几条街道,才到马市中特意订了一辆马车,又去那家客栈所在,找到那店家略微交待了些许事情,走了这一大圈,到了夜晚时分方回到住处,却是毫无倦意。
院中微风习习吹来,却夹杂着丝丝柔柔的暖意,长安早已换了晚春天气,人也俱都换上了单衫,林剑澜将那分别许久的长剑抽出,见那剑身在月光映照下依旧明如秋水,一泓波光闪耀,想起当日烟花乱落如雨,林龙青以剑掘土,发誓不再涉足武林恩怨,却还是重回江湖。
林剑澜将那剑轻轻舞动,依着流云剑法练了一会儿,却实在是没有心思,呆呆望着那剑柄处的络子经纬交错,环环相扣,觉得如同身陷泥潭一般,漩涡暗流不知在何处涌动,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悬案如夹缠不清的乱丝,解不开斩不断,幸好竟巧遇万夫人母女,牵扯出成大夫来,或许陪伴万秀医病,能让自己有些查获。
至今他竟已独留长安十数天,也未曾与林龙青联系,想到此有些隐隐担心,回到屋中,仔细将那蜡烛芯剔了剔,铺开纸张,浓浓的蘸了墨,借着烛光书写起来。
卷二 第17回 今游多歧路
按林剑澜所想,无论成大夫是否赞同自己单独带万秀前去医病,万夫人却定不会放过这一线生机,此次定能成行。
等了几日,林剑澜再去时见万夫人那处已经是里里外外一片忙碌,各样箱笼准备了一堆,万夫人正在院中指点喽啰丫头们收拾,见他到来忙迎上前去道:“唉,我本想亲自送你们到白云山下,可是阿秀这孩子,非不让我跟着,这一路只好多多麻烦你照顾她了。”
林剑澜道:“这个自然,不过前辈准备这许多东西,实在太过累赘,准备些必要的就好,我只和阿秀两个人,路上单是这些物件管理起来都要让人头疼万分。”
万夫人一愣,喃喃道:“这我倒是欠考虑了,以往都是有随从打点整理。”说罢一笑道:“唉,阿秀第一次离了我,我都不知该如何着手了。”
林剑澜见她此时不过如同普通的一个娘亲,心中感慨,道:“万夫人,依晚辈之见,给万姑娘适合凉、热天气穿的衣服各准备两三套即可,尤其要备好路上所用的药物,此外便不需什么了,我知道万姑娘身体虚弱,因此白天也不会长时间让她在马车里颠簸行路,定会好好照顾她。”
万夫人道:“的确如此,长途跋涉,还是轻装上路较好。”说罢将那些里外忙碌之人俱都驱散,道:“林公子,若无意外的话,你看三日之后可好么?阿秀身体虚弱,连日来胃口又不好,我有心这几天给她补补。”
林剑澜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对了,既是去医病,万夫人能否将以往给阿秀诊治过的医嘱药方整理一处让我一并带走,或许有个参照?”
万夫人道:“这个早已收好,在阿秀那里,到时候自然一起带走。”面上却仍有担忧之意。
林剑澜忍不住开解道:“万夫人,万姑娘她自小便跟着你们,因为体弱多病,这十几年来倒有大半时间都是独处屋中,难免心中郁结,此次出去,一来治病,二来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或许心情好了,对身体更有助益。万姑娘还需要静心调养,我就不再去打扰她,三天后我再过来。”说罢告辞而去。
万夫人舒展了眉头,听林剑澜刚才言语开解,十分诚恳,见他背影匆匆远去,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呆在原处,半晌方叹了口气。
三天后的这个时候,万夫人站在这里,看着万秀瘦弱的身躯被抱上马车,承载着二人的车辆辘辘远去,在长街上发出的车轮滚滚之声越来越小,逐渐消失。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放着长线,在稍等片刻便又要暗里尾随,可心中却仍是有些酸楚,身后却闪出一个人来,沉声道:“我已提前派人紧紧盯住了马车,万夫人何必在此空自牵肠挂肚?若有功夫还不如准备上路,我们可是要比他们辛苦的多。”
万夫人方缓缓回头,见一老者面带病容,神色略带些疑虑,冷冷道:“成大夫,我既然按照你的吩咐做了该做之事,其余的还轮不到你对我多嘴。”
成大夫倒没想过万夫人此刻火气这般大,愕然了片刻,随即不置可否的笑道:“万夫人办事想必是万无一失,他们的马车已经跑了有段距离了,我们便上路吧。”
二人施展身法,早有成大夫所安排的盯梢之人沿路出来指路,他们在后尾随,虽不能看着车辆,但却可保万无一失。那马车行走甚快,约跟了一个时辰,早有人迎了上来向前指去。
二人沿着那人所指方向望去,笔直的一条长街通向长安西城门,人群熙熙攘攘,那车辆在人潮中时隐时现,行速已是慢了很多,颇费了些功夫才出了城门,成大夫道:“可看清了么?”
那喽啰道:“那车子后辕上栓着一挂暗紫穗子,的确是万小姐的车辆。”成大夫方点了点头,与万夫人对视了一眼,向城门奔去。
城外人烟渐渐稀少,也无那么多的人手一路跟上,二人不得不加快脚力,只远远的望着那马车,万夫人心中暗自忧心道:“走了这许久,不知阿秀可受得住这颠簸?”
跟了许久,万夫人略微有些气喘,成大夫却仍如闲庭信步一般,只盯着那马车,一刻也不敢离眼,慢慢觉那马车行走的路途有些不对,并非沿着官道驶去,反而越行越偏僻,心中隐隐觉察有些不妙,急忙停下,向万夫人道:“两个人再不识得路途,也不会放着大路不走,恐怕有诈。”
万夫人定睛看去,见那马车在田野一处草棚之外停下,传来数声马嘶,二人又走近了些,见那草棚后面破烂陈旧的车辕车轮堆积如小山一般,还有辆尚未做完的马车歪在一边,原来是一处以养马和制作车辆为生的人家。
成大夫正在犹豫是否再上前些,见一人从车辆前面蹦了下来,手中拿着一根短鞭,一把将那马缰绳牵在手中向后拉去,口中“嘚嘚驾驾”的说个不止,看身影决不是林剑澜。
二人心中一惊,急忙飞身奔了上去,那马夫一转身的功夫见凭空多出两个人来,吓了一跳,二人也不管他,将那车门打开,却是空空如也,又低头四周到处查看,穗子仍在车辕处飘荡,人却已经不见了。
成大夫不想事到临头居然出了这般纰漏,心中大怒,一把将那车夫揪住,道:“这车子从何而来?”
那车夫正要挣扎,见旁边那面色不善的婆娘已经“噌”的拔出剑来,脸色顿时吓得煞白,结结巴巴道:“有、有人让我在那、那个巷子里面等着,换、换了车就让、让我向西门出城跑。”
成大夫听得不耐烦,一把将那车夫丢上车去,道:“在何处换的车辆,快给我回去!”说罢和万夫人匆匆进车,万夫人一把长剑指在那车夫背心之上,随着车辆颠簸,那车夫只觉那剑尖与后背若即若离,片刻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哪还有慢慢赶车的悠闲劲头,快马加鞭。
不到一个时辰,万夫人只觉得周边景色越发熟悉,那车夫“吁”的一声将马车勒住,却发出一阵惨叫,万夫人的长剑不及收回,这马陡一停顿,顿时将那车夫后背划出一条血口,那车夫疼的涕泪交流,滚下车去跪在地上道:“就是这里了,二位快饶了我吧!”
万夫人向四周看了看,竟是离自己所住之处颇近的一条长巷,若要去大街之上,必经此路,心中又恨又气,抬脚踢了那车夫一下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车夫此刻恐惧万分,生怕讲不利索断送了自己的小命,急忙道:“约莫十来天前,有位年纪轻轻的公子到马市定了车辆,后来三天前又找到我,除了车钱又多给了些银两,让我驾着马车到这巷子内等着。我就来了,看他自己也赶着辆车,可比他订的那辆好多了,我正纳闷,他却急忙抱着一个小姐出来,让我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到我的车里,便蹬了上去,然后就叫我一直向西门走,我家就在西门外面,正顺路,他又多给我钱,我便应了,谁知却惹了二位。”说到此时已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连连磕头道:“小的还有妻儿老小,老爷,夫人,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成大夫道:“不必再说了,那车子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
车夫道:“他定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马车,您二老随便去街上看看,但凡是马车,十有八九都是那一个模子作出来的!”
成大夫摆摆手叹道:“算了,你走吧。”见那车夫急忙连滚带爬的离开这巷子,他被第二次胡弄过去,心中恨极了林剑澜,咬牙道:“他知离你所住之处越近必定防范便越松,我怕他生疑,只在巷口转角处派了人看守,不想就被他钻了空子,着实可恨!”
万夫人想到失了女儿的下落,心中如同滚油煎熬一般,将那长剑直指成大夫道:“若是阿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和你拼了!”
成大夫将那剑尖拨开,道:“此时你我之间不易再有争执,那小子虽然狡猾甩开了我们,却必定会带阿秀前去白云观。”
万夫人颤声道:“你说的倒容易,若他隔个十天半月再带着阿秀过去,阿秀岂不危险?”
成大夫道:“这你放心,解药时时都在她身边,她本人定无性命之虞,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要前去三原提前等候了。”
见万夫人万般不情愿的招集人手准备车辆和路上所用之物,成大夫缓缓走至巷口,见长街之上,果然马车的样式大体相似,随便哪辆若湮没在人潮中,再像找出简直如大海捞针一般,想到林剑澜初到江南时,一路之上还哭哭啼啼无法适应,现今却两次骗过了自己,想到自己已等到这偌大年纪,下次若再将他放过,不知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又是感叹又是愤恨,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