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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值心神高度集中之时,对一切异象,都有一种几无道理可言的直觉戚应。
这个庄楚看上去也还算正派,但李珣总觉得有些古怪,尤其是在与她说话时,体内气脉隐隐波动,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异状。
他心中越发谨慎,再抬起头来时,已是全无半点痕迹,只是摇摇头,向着不夜城的方向飞去。
庄楚这个名字,已经列入了他的危险名单之中。
虽然心中生疑,但起码在为人指路这种小事上,庄楚没有说谎的必要。李珣亮着明心灵竹的身分,一路飞进不夜城,找主事的仙师报备之时,那仙师的说法,与庄楚并无不同。
只是,那仙师在听到他的名号之后,眼中的闪光,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接下来,那仙师热情的招呼,李珣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有些过了,他自嘲一笑,也不准备按此人的意思,去城西休息,而是直奔宗门所负责的地段。
这样,也可以给人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路上和各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修士打着招呼,李珣匆匆出了不夜城,向海边飞去。
越是接近海边,他越能感受到极地的混乱不堪。
去年才由千帆城妙手神匠修复的万里极光壁,又立在了海边,将不夜城与夜摩天分隔开来。
可即使这样,李珣也能听到隐隐的元气嘶啸之声,从海上传过来。
触目所及,剑光流火更是时时映现,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横亘万里的法宝的功用。
不过,直到海边,李珣才发现,原来万里极光壁的布置,与当年已是不同。
此时,看光线折射的角度,显然光壁已呈弧形,应当是将以不夜城为中心的大面积土地半拢起来,挡住夜摩天人马从正面经过的通路。
这样当然比那种象征意义上的阻挡实际许多,也相当明智。
不过,似乎有示弱的嫌疑。
李珣便很奇怪:“以天芷上人的性格,怎会如此?”
正想着,他已迈入明心剑宗的“防区”。
这广及千里的临海荒滩,平平望去,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直可望见海天交界之处。
纯以布置禁法的需求来看,这真是个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方。
而这种地方,也绝不是明心剑宗一方独有。
至此,李珣更真切地感觉到,在极地,诸宗所面临的尴尬境况。也无怪乎十年前,散修盟会剿灭百兽宗时,各宗近千修士只能龟缩不夜城中,任其借道而行,留下千古笑柄。
李珣再一次想到天芷上人,那位性情泼辣直率,又颇为高傲的美女城主,在面对那种情形时,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眼角忽地飞腾起一个人影,李珣停下身子,扭头看去,脸上随即便露出笑容:“灵喆师兄。”
迎上来的,正是位列“明心三灵”之中的灵喆。他是李珣五师叔李明和的弟子,生性活泼大方,是山上长幼都极喜欢的人物。这一点,与他师父悲慨苍劲的古风格调,极是不同。
灵喆是出了名的与谁都能说到一处去,李珣与他的交情虽不如灵机那般深挚真诚,却也不错,见面自然高兴。
“诸位仙师、师兄可都在?”
“都在,都在,就是忙得屁股冒烟儿就是了。算算这两天你也该到了。正好,这方圆数千里的禁制,便都由咱们‘小辈禁法第一’的灵竹大师包办罢!”
李珣捶了他一拳,但也顺势进入正题:“怎么,这里的禁制安排很吃紧吗?怎么说,也是在极光壁之内吧!”
此言一出,灵喆的笑容中便有几分苦意。
“什么内外,你远远看着不知道,其实这极光壁早就是千疮百孔,挡着千军万马一时半会儿,那是还有点儿看头。但若是单独三两人……嘿,千帆城牛皮吹得震天响,结果也不过如此罢了!”
能让一贯乐天的灵喆如此诉苦,李珣也差不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只是他在内陆,却不知道极地局势竟然糜烂至此,他奇道:“情况一直这么糟吗?还是牛力士……”
“可不就是这个牛力士!”
灵喆苦笑着指着海边。
“当初那头疯牛就是这里撞过来的,你可以看看,好大一个口子,杀进来百十人绝没问题!听说,当时跟来的,至少有上千人,甚至连古音也追过来了,把不夜城搅得大乱。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情况就一天比一天糟糕。我们这边儿乱,对面儿更乱,据说每天都有几十人伤残,古音、妖凤也不管管,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
李珣听了,也陪他一起苦笑。
灵喆毕竟乐观,脸上的苦色持续不了太久,便又笑道:“这些事烦也没用,来吧,我带你去见三师伯,看看他给你这禁法天才布置什么任务……耶?好像不用了!”
两人一起望向海边方向,那里一道清光扶摇直上,与之同时,那处也有一个人影卷着血光,向海那边退去。
灵喆叹了口气:“喏,又一个!”
刚刚败敌的,正是“洞玄剑”明松。
在明心剑宗内部,他的实力仅在洛南川之下,位列宗门第六位,在通玄界也是极了不起的真人境高手。
李珣与灵喆在这边说话,自然瞒不过他,清光稍停,便往这边飞来,而李珣两人也赶忙迎了上去。
明松外貌堂堂,凤目长眉,三缯长须,也是道骨仙风。
但李珣搭眼便看到,这位三师叔的外袍,怕是又有段时间没有清洗了,皱巴巴的极是古怪难看。
当然,李珣只做不见。
他很明白,这位三师叔素来是大处精明,小事糊涂,偶尔还会因为法诀上的问题发发邪疯,但事实上是,明松是二代弟子中,与洛南川、明吉、明玑并立的擎天四柱,也就代表了明心剑宗未来千年的上层架构。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李珣不敢怠慢,躬身行礼如仪。
明松待李珣极是亲热,这其中当然有他与林阁同为清溟之徒这一层关系。
此外,还有单智这个废柴弟子的缘故。
李珣是山上少数几个能管得住单智,使他能暂时安心修炼的人物,这令心中有愧的明松,分外感激。
坦然受礼之后,明松扶起李珣,笑道:“你来了就好,如今这极地局势越发难办,单人独力,是抵不住对面万马千军,也只有回玄宗的道友,以及珣儿你这样的禁法高手,才最有效用。”
李珣忙道不敢,只是这种客套话也就是顺口说说,他很快就问起海边的布防情况。
明松先示意灵喆去干自己的事,他则领着李珣向海边行去。一边走,一边给李珣介绍。
果如李珣刚刚所看到的那样,万里极光壁已呈弧形内收,且弧度比李珣想像的更大一些。
弧线前端的直线长度,大约就是两千余里,这样,便减小了受力面,增加了纵深。
正道十宗,除不夜城为地主、水镜宗未到之外,其余八宗,均至少派出三位真人境高手,坐镇此地,共计九宗人马,将纵深划分为三块区域,即接战区、缓冲区和屏卫区,依次后移。
每块区域又分东、中、西三部,共三区九部,由九宗轮替看守。
今日,便是由明心剑宗当值接战区,位置靠西,与中部不夜城,后方天行健宗相连。
“天行健宗?倒是挺巧!”
李珣又想到了那个给他以古怪感觉的庄楚,心中合计着,要找个机会从灵喆等人身上,探探她的底细。
他面上则是神色不动,点头道:“弟子知道了,嗯,三师叔,我给分了什么差使?”
明松轻咳一声,道:“咱们这些人里,数你的差使最麻烦。你不是与我们在一起,而是被派人流动哨,负责修葺各处损坏的禁制,这也是诸宗长者对你的看重,你要理解才是!”
李珣对这一点已是有了准备,闻言只是眉头稍皱,便应了下来,当下也不废话,直接向明松了解所谓流动哨的情况。
明松想了想道:“其他都还好,只是每日辛苦些,在各处转转,修修补补,有时会有各宗道友求援,你也要及时赶到……”
他顿了顿,又道:“但有一点,你要特别注意。流动哨除了维护禁制之外,也有遇敌示警的任务,如今局势糜烂,要想将所有人都挡在海外,已不可能。
“现在我方主要是抓大放小,原则上说,只要不是真人境的高手,尽可放他们过来,而若是真人或以上,及时发出信号,自有各区负责的道友应付,你万万不要逞强!”
这话与清溟的吩咐倒也是差相彷佛,李珣自然应了,但很快就皱眉道:“三师叔,都说阎王好办,小鬼难缠。弟子来此一路上,见了不知多少场—混战,如此这般,极地乱局恐怕永无止息之日……”
明松摇摇头,叹气道:“这点我们也都知道,只是最近,不夜城即将有变,各宗也是顺应形势罢了。”
“有变?”
李珣本想再问,但看明松没有深讲的意思,只好将一肚子疑问暂时按下,问起其他的问题来。
只是,又说了没几句,海边便又有散修冲关,明松只好舍了李珣,前去封堵。
这一去,便再也腾不出时间来。
李珣在后面观望了一下,终于还是拔出剑来,朝着一个刚刚冲过明松剑气封锁的散修追了过去。
“原则上……嘿,也就是看心情好与不好了!”
李珣才帮着明松砍翻了两个散修与一个小妖,便被他赶回不夜城去,到主事仙师处,领了流动哨所必须的几件法器。
直到这时,李珣才想明白,主事仙师与他初见时,那笑容由何而来。
这分明就是早已知道他的分派结果,却按住不发,让李珣先去见同门,也算是送出个情面,李珣自然是要道谢的。
主事仙师笑眯眯地受了礼,这才给李珣安排流动哨的具体工作。李珣听了几句,便明白为什么自己给安排在了这个岗位上。
只因为流动哨的工作,除了要求修士在禁法上有一定造诣之外,还要修士心思灵动,知道进退。
否则,本来是要你示警,你却拔剑冲上送死;或者要你当机立断砍人的时候,你却为了几只耗子招惹一大批高手过来,这种人必是做不了流动哨的。
“看起来,自己的形象在各宗之间,已经定型了。”
李珣暗自沉吟,浑浑噩噩过了几年,有些事情到现在才真正地清晰起来。
定型了不要紧,重点是如何一以贯之。
在邪宗,你喜怒无常,那叫高深莫测,但在正派,便是心思诡诈的代名词了。
他心中暗暗警惕,又听得主事仙师道:“其他的法器也就罢了,最关键的就是这‘长风哨’和‘参星盘’,一个是求援示警,一个是任务方位,这用法,你要仔细记了。刚才我已将你编入流动哨的伫列中,或许任务马上就来……”
李珣点头,先将那个玉制的柳叶哨收入怀中,又拿起极似罗盘的参星盘,极稳当地操作了两下,主事仙师见状捋须微笑,显然十分满意。
便在此时,参星盘上玄光一闪,主事仙师不幸言中。
主事仙师讶然凑过头来,瞅了一眼,不由叹道:“乱了,真乱了。这才刚刚编入,便轮到你做,唉,快去吧,接战中区,正是敝宗所处之地。若有什么不懂之处,也有上人照拂,说起来,上人对你也是颇多称许呢!”
李珣眉头一跳,也不再多言,应了一声,便直向北边飞去了。
“参星盘”所指的地点,是禁制需要维护的地方,李珣到达之后,并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