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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情形实在是有些诡异。
青吟先一步撞入护山禁法范围,观其飞行线路,显然是不怎么熟悉,然而她周身气机竟能相对诸峰禁法随机转化变动,如鱼得水。
反倒是李珣自己,由于周身血杀之气浓重,天然与禁法相克,速度不免有所降低。
“有古怪!”在血影妖身的状态下,李珣的灵觉敏锐度已给拔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虽是理智上难以弄出个所以然来,本能中仍察觉到危险,前冲的身形猛然停住,余力未衰,在周身生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方圆数里的空气刹那间抽了个干净。
与之同时,前方青吟的气息突然隐藏晦下来,借着周围有序的元气流动,几次变化之后,竟然又与竹楼中一样,从他的感应中消去。
而这回,两人均身处茫茫大山之中,可不像在狭小的竹楼空间一般,那么容易判断所在的位置了。
对此,李珣倒不着急,他有千般法子可以将青吟搜出来,真正让他忌惮的,还是灾害前陡现的危机感应。
他驻留原地,环顾四方,以其对禁法的熟悉,逐步梳理天地间这张气机大网,力求找出令他心悸的源头。
三五息的时间转眼即过。李珣尚未找出线索,心头双是一跳,这一次,感应越发地清晰。
在西南方,密密的气机网络之后,有森森寒意自极远处投射过来,像一束光柱,在千山万壑中扫过,所过处,一切生灵均难匿形迹。
那是止观峰方向。
李珣眉头皱紧,退后里许,心中警惕:“原来如此,‘那东西’也被启用了,倒是麻烦!”
所谓“那东西”,指的就是放置在止观峰上的斩空神剑。
钟隐出道时,便将此剑携在身边,历经千载,见证了钟隐由翩翩少年成为通玄第一人的全过程,其与钟隐气机互通,早具灵性。
钟隐飞升之际,以绝大神通将其贯入止观峰顶的未明观前庭,其中似有深意。宗门修士一时揣测不出,干脆就以神剑镇守禁法阵眼,借用其灵性,使护山禁法越发严密。
在神剑灵光照耀之下,一切生灵均难以逃过其扫描、锁定,这与李珣以血影妖身之体感应生机的神通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神剑灵光对妖邪之气感应更为灵敏,一旦锁定,立时吸纳山川灵气,蕴育威能,一旦神剑感应,则触机而动,发如雷霆,最是霸道不过。只是近几十年山门无事,这禁法一直蒙尘,没有启用,眼下,他可不愿意做第一个试法的倒霉蛋。
这么一耽搁,青吟的踪迹更是难觅。
李珣虽不到焦躁的地步,可心中危机感应仍有增无减。
尤其是他已经找到触发感应的源头,心境仍如此这般,显然这其中蕴育的危险,远远超过他现时的估量。
斩空神剑……钟隐!
他今夜所得的最大收获,便是明白,一旦牵涉到钟隐,便绝无小事、好事!
那个甘当缩头乌龟的男人,虽已经远离此办,可是当年言谈中无不暗藏深意;行止间,也都是后手频出。更别提他在青吟身上倾注了千年的情感,天知道他为此又做了什么谋算。
“也许,急着杀掉青吟不是个聪明的选择。”李珣虚蹈半空,心中暗暗盘算:“当时年少识浅,修为又差得太多,便是被钟隐动了手脚,也体察不出……这倒真是个麻烦。”今夜竹楼前的异常经历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那手段发自微末无形,悄无声息地牵引思绪,乱心惑神,就算是水蝶兰亲至,施展其绝世幻术,也不过如此,而此种手段竟然是由钟隐飞升之前留下,历经数十载而不衰,光想想都让人脑后生寒。
谁知道,那厮还有什么阴招没有被触发出来。
不想还好,一旦想得深了,李珣便发现自家身上有着钟隐烙印的东西实在不少。
青烟竹影剑诀、骨络通心之术,包括玉辟邪也是钟隐赠给青吟,而青吟又转送给他的宝物。
其中最关键的,自然是骨络通心之术,李珣正是以此为根基,将三种南辕北辙的法门互相贯通,且融为一体。否则,三股真息交互冲突,他此时恐怕早已是废人一个。
正因为骨络通心之术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李珣才越发地担忧。若是钟隐在这上面动手脚。
纵然机率不大,也足以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如回转雾隐轩,那边水蝶兰和阴散人都是此界最顶尖的人物,眼界宽阔,神识入微。如此三人合力,先绝了后患,再谈其他。”他这般想法算是稳重。可是青吟这边也是迫在眉睫又触手可及之事,如果就此放手,天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所谓进退两难,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启动的护山禁法正有序地控制周围的天地元气,配合止观峰上的斩空神剑,蓄势待发。
李珣再不复刚才的嚣张,极谨慎地收拢自身的气息,凭借着对禁法的了解,移动身形,速度也不慢,可方向却是朝后的!
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完全避过神剑灵光的扫描。
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天地元气与斩空神剑灵光遥相呼应,每一阵波动,都使得元气的组合序列更加清晰,以之生成的剧烈反应则完全隐藏在整齐有序的表象之下,蓄势待发。
“难道真要硬接一记寂灭雷光?”眼看着是避不过去了,李珣无奈之下,又有些跃跃欲试。
他倒真想看看自家设计的禁法,在斩空神剑的驱动下会是个什么效果。况且,硬拼这么一记,或许能趋势……
念头在心中犹未转尽,他眉头又是一跳。已经做好硬拼准备的身体突然缩回,随即在狭小的空间内连续上百次摆荡,利用这种激烈的震动,获取了超常的爆发力,化做一道血光,穿入半空稀薄的云层。
神剑灵光如影随形地追蹑而上,只是巨量的元气序列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凭借这微乎其微的时间差,李珣避开了大五行寂灭雷光的最佳触发点。
神剑通灵,一击未发,已知道保存力量,只拿灵光照射锁定,未得更好的机会,则蓄势不发。
与之同时,百里之外,一道无比熟悉的剑光,借周边元气动荡,陡然加速,几次呼吸的工夫,已经近在眼前。
李珣被神剑灵光锁定,不敢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扑面而来,心下只有苦笑。
“咱们就有那么大的仇怨吗?明玑仙师?”若有半点可能,李珣也不愿在此状况下和明玑打照面。
这倒不是他在惧怕或顾忌什么,仅仅是数十年来,在心底积压下来的情感在作崇。
正如他曾经感悟过的,剖去钟隐、青吟这对狗男女,明心剑宗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只有他欠明心剑宗的。
他不是好人,却也不愿主动做那以怨报德的破事。
“或许,该离开了。”李珣此时并无实体,不过随着心情变化,周边弥漫的血雾也微微波动,转瞬又被森寒的剑光剖成两半。
凌厉的剑气通过周边血雾传导过来,李珣浑若无事,明玑的剑光却黯淡些许。
情况就是这么简单,就算李珣站着不动,任由明玑砍上百八十剑,也未必能伤到哪里,反而是明玑自己可能吃不住血影妖身的吸噬之力,损及修为。
不能说二人修为天差地别,只能是血神子的法门太过妖异,找不到对症的法子,只能以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压制。不过如今的明玑,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李珣心中还存了万一之念头,希望明玑就此知难而退,只是用膝盖想想,也知道绝不可能。
果不其然,首剑无功,明玑未见任何颓势,虚空中锵声鸣响,又是隔空一剑斩至。
“以灵犀诀催动子午剑罡?”李珣的眼力不比寻常,又对宗门诸法熟极而流,可谓见微知着,见状先点头又摇头:“以阴阳倒置寻生克变化,是个好主意,却仍不对症。”虽对他仍造不成威胁,李珣却不想任明玑斩下来了,此举太过托大不说,也容易引人疑心。
周身血雾一卷,凝成深色血光,迎着剑气冲上。
剑气与血光一触,立如沸汤沃雪,转眼消融大半,虽和血光相距在百尺之外,明玑仍气血浮动,气机牵动之下,天灵、黄庭等窍穴微微酥麻,似被血蛭附上,意图吞吃她体内精气;眼前亦被浓稠的血光充斥,其中更有无数怨灵嘶啸,涌动欲出,密密麻麻,仿佛呼出的气息都会被其吸噬干净,令人心悸。
明玑知道,眼前景象虚实兼生,非但有撼人心志之功,亦有吞噬精血的毒辣实效。
然而她数百年苦修,专致唯一,一颗道心早锻炼得如精钢般坚硬,偏又晶莹剔透,面对眼前天魔诸相,心境丝毫不乱,手中四尺长剑应机变化,剑气吞吐,隔空一绞。
天心灵犀,丝缕不绝,灵犀诀催发的剑气,不若其他法门那般声势浩大,却是最最精纯不过,在明玑的催控下,如臂使指只是寻常,当剑气游动在虚空中时,自有绝顶灵性,如天心映照,万物均统摄于心。
李珣初时还未在意,然而扑至明玑身前时,忽觉得上下四方,大力聚合,似将他一下子按到深海之底,与九幽噬界中的感觉倒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惊讶未绝,前方剑芒闪耀铺开,恍若一个大浪翻下,竟有着绝大的声威,与灵犀一点的要义完全不同。
待到重压临头,李珣神识飞掠四方,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方圆数十里内天地元气竟随明玑的剑势一起,奔发涌动,煌煌不可一世。
而这汹涌表象之后,则是附近护山禁法自然与明玑周身气机融会,彼此贯通。
明玑一剑杀至,附之而来的就是山脉灵穴积蓄的巨量元气,当真如山岳崩摧一般。
“这也行?”李珣若非暂无实体,眼珠子怕都要给瞪出去。
举凡天下诸宗的大规模禁法布置,对禁法范围内修习本宗法门的修士给予一定加持,这也是应有之义,并不稀罕。但如明玑这样,通过禁法布局,一剑牵附周边山脉灵气,轰杀过来的,却是绝无仅有。
李珣肯定自己没有设下这种布置,惊讶之下,陡然攀升的强压已经及体。周身血雾先为之剧烈震荡,随又被压力凝定,一震一凝之间,血影妖身终于有了些许损伤。
这大概就是阴沟里翻大般,兼八十老娘倒绷孩儿手。
李珣又气又乐,但心度深处,反而越发安定。
在血影妖身状态下,他观察外界的方式与常人有很大不同,却又是出奇地通透。他很快就发现,明玑在禁法上造诣平常,一举驾驭这复杂的禁法布局,仍力有不逮。
她就像是在元气大潮中的弄潮,驾一叶扁舟,随浪潮起伏,固然是手法精妙,然细究下来,究竟是人驱潮水,还是潮水驭人,还在两可之间。
不论如何,李珣已不能轻松应付。
纵使他身形如雾如烟,可外界强压如浪潮般拍下,其中浓厚的天地元气几乎凝结如液滴,碰撞反应之下,在虚实空中形成无数大小不等的漩涡,施力方向千差万别,几乎要反血影妖身撕成粉碎。
一切之肇端,即明玑所发之剑气丝缕,它就隐藏在怒潮之后,伺机而动,务必要找到血影妖身的破绽,一击而定。这种手段倒与斩空神剑所发之灵光,有些相似……神剑灵光?
李珣突然发现了一个古怪之处。之前一直控制周围禁法的神剑灵光,不知何时,锋芒消失,虽仍锁定在他身上,禁法的控制权却不知何时给明玑拿了去。
他有设计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