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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夺舍转生,可算应劫化生的范畴么?”
“你问得可不怎么高明。”水蝶兰不冷不热地刺他一记。
“当然,夺舍转生本身便不怎样,自家根本法体本就是最适合本人修行的宝器,便是只存丁点残沥,也比抢来的外物来得稳固。古往今来,夺舍之后,能证道者几稀,这绝不是没有道理。”
她说得绝对,李珣却也并非是偏听盲信之徒,脑中只一转,便想到恐怕这是水蝶兰这样的妖魔所固有的思维。
像她这样钟天地灵气而生的洪荒异类,怎样也找不到比自家法体更适合的“容器”,故而一切根基,都在本体之上,修炼之途,也都由此而来。
不过,李珣此时的情况,倒与水蝶兰相似。
精修《血神子》之后,他身躯魔化,与人身绝不相同,那些寻常的度劫之术与他并不契合。在这上面,他倒要向水蝶兰仔细讨教。
他转过脸,看到阴散人正若有所思,心中一转,便笑问道:“你也是此界顶尖的人物,觉得此言如何?”
阴散人闻声醒来,也微笑响应:“水仙子所言发人深省。日后有暇,还请不吝赐教。”
水蝶兰不置可否,李珣只好解围道:“那么,青鸾使出诸天羽化之术,可算是高明的度劫秘法么?”
“相当高明。”水蝶兰立时下了断语,“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此法应当是最精妙的法门之一。”
“这是说,如果让此法顺利运转下去,青鸾有很大的可能死而复生?”
水蝶兰摇摇头,并不说话,神色黯淡下去。
李珣不明白这是何意,只能再次相询。
水蝶兰却似是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简单地道:“她施用的法诀并不完整,无法估计。”
李珣觉得水蝶兰随口应付的模样也太明显,正想着如何套话,忽听到水蝶兰又道:“上次我说过,等你回来,有要紧事要和你说……”
“嗯,什么事?”李珣其实有点儿心虚,至少在回到雾隐轩之后,他压根儿就没想起这事来。
水蝶兰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分明是看出点儿什么,却也没有较真,只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本来时间也还宽裕,可九幽噬界一出,再加上青鸾这事,看来我们要马上动身了。”
李珣眨眨眼,笑道:“去哪儿?”
“曲径通幽。”
水蝶兰的言辞轻描淡写,李珣却不能等闲视之。他静了静,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然后才笑道:“这算什么?”
他用调笑的口吻讲出来,心中却极是凝重。
正如水蝶兰所言,有了九幽噬界这一变化,曲径通幽这个名词,在当今的通玄界,恐怕已经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若不出意外,玄海之上三方对峙的形势已经崩溃了,图谋玄海宝藏的各方,只能将视线转回来,重新布局。
一来一往,许多事情都要起变化,而承受变化最多的,无疑就是东南林海、曲径通幽和雾隐轩。
嗯?这有点不对呀……
突来的疑惑刚刚成形,水蝶兰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其实,青老也想见见你,这或可算是个邀请。”
李珣奇道:“青帝遗老要见我?”
水蝶兰哼了一声:“青老不见你,你就不能去见他?有钟隐这么一档子事,正需要青老为你把把关。再说了,既然你入主雾隐轩,也算是青老的邻居,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
“邻居?”李珣怔了怔,忽地便明白过来,他惊道:“难道说,曲径通幽的位置,竟然就在东南林海之中?”
水蝶兰冷笑道:“你才知道?”
李珣被刺了一记,脑中瞬间开窍,一些积累下来的疑问纷纷解开:“怪不得,我曾在轩中寻找屈拙语留下的‘雾隐玄幽’的路线图,却一无所获。原来二者的联系并非是以此种方式留存,而是天然相接……这么说来,那位置是在东海之滨?”
水蝶兰这才有些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根据地脉走势推算而已。”李珣心中有些兴奋,“雾隐轩以水脉火窍相激为变化之本,根基却还在地脉之上;而此间地脉走向至海滨中分,一路中绝,另一路则直入深海,由此留下一段空白。”
“我本以为那是东南林海的天然尽头,可如今再看,恐怕就是曲径通幽的所在了。”
“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我要拼死拼活地来抢雾隐轩的控制权?只要有个行家控制此间,曲径通幽根本就瞒不过人。平时也没什么,可这几年,青老……嗯,有些事情,还是到了地头再说吧”
她言语断续,与平日不太相同,似有难言之隐,李珣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更要给水蝶兰面子,便不究根问底,拍板道:“好,就去曲径通幽,不过……不能马上,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水蝶兰初时有些不满,但很快明白过来:“是散修盟会的事情吧,哼,十万散修,大千光极城故技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群战之力或许逊色,可散修盟会拔尖的修士可要多得多。再说,咱们这小门小户的,转圜的余地几乎没有,总要事先安排一下。”李珣微微一笑,神情里是说不尽的笃定从容。
东南林海近几日越发像一个水乡泽国,森林中的几条大河水位齐齐上涨,与夏日烈阳相激,一时间雾气弥漫,闷湿不堪。
林海中大部分人只是咒骂这鬼天气,并未多想,可一些精于禁法之道的修士却是战战兢兢,每日盯着上涨的水位,忧心忡忡。
失踪的人忽然多了起来。细心的修士便发现,刚刚还打照面的人物,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林海中便什么传言都有,恰逢其时,散修盟会大举南下的消息轰传至此,森林中便尽是人心惶惶的味道。
“你可在散修盟会报备过了?”
“有过,只是够不上四方接引的标准……听说,只要报备过的,便不会有事?”
“传说如此,也不知真假。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听说,林子里这两天,各大宗门开始清场子了?只要不是宗门修士一律驱逐出林海,稍有反抗,那就是兵解之灾啊!”
“怎么,不是在玄海上打吗?”
“啧,你消息可真不灵通啊,传说玄海上出了纰漏,那个宝藏地点是假的,诸宗的高手都往回赶呢。咦,朴道友,怎么赶得满头大汗的?”
“你俩还有心情聊天?东边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了。卢氏兄弟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间刀兵相向,连带着周围几十人全都发了疯。据说这几日的雾气中含有昏神乱志的毒素,全林海的修士全都中招啦!”
“诸位道友快走,血魔头已经回到东南林海,主持雾隐轩的封禁,要以周边亿万生灵,血祭魔炼,修那无上天魔大法,我等再不离去,恐将形神俱灭啊!”
“真有此事?难道血魔头就不怕此界三百万修士,人人诛其而后快?”
“便是现在也差不多了,我等要速速脱身啊……”
种种流言蜚语,在短短的时间内,蔓延到了整个东南林海。
从第二天傍晚开始,每时每刻都有数以千计的修士逃离,而与之同时,又有相应数目的修士,飞蛾扑火般冲入这混乱之源。
和完全处于通玄诸宗和散修盟会控制下的玄海不同,地势复杂而又广袤无边的东南林海,给每一个投机者提供了上佳的保护,也使得他们的投机回报成为可能。
当然,面对飞速攀升的外界压力,留下来的修士平均水平,也在相应提高。内外压力绞缠在一起,使偌大的林海化身成一个巨大的磨盘。沉沉的滚动声里,足以将一切血肉之躯碾成粉碎。
李珣站在雾隐轩最核心之所在,冷眼看着分光镜上显出来的乱局。
旁边水蝶兰笑嘻嘻的十分开心,因为这里面的混乱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由她挑起来的。不需费什么工夫,只要展开她最擅长的幻术,便足以让这些被利益冲昏头的修士们互相残杀了。
“混乱的程度还需把握,我们要保住此地,要的便是浑水摸鱼。把这些人都吓跑了,对我们反倒不利。”
“这不用你废话!”水蝶兰虽是伤势未愈,依然玩得很是开心。不过眼下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另一件事:“你那边有没有问题?不会弄巧成拙,搞得这里大崩溃吧”
“外行人不要多嘴。”李珣针锋相对,毫不客气,“你那些异想天开的念头还是收回去的好,否则一旦出了问题,我概不负责!”
水蝶兰微撇嘴角,不予响应,虽说还是不合作的态度多一些,却比昨天的胡闹要好上太多。
李珣仍有些怀疑地瞅她两眼,才开启了主控全盘禁法的机关,开始按预定的思路,改造雾隐轩原本的禁法布置。
这是李珣在使出通幽鬼路的法术时,才想到的问题。
原有的雾隐轩禁法固然使得十分顺手,可里面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却几乎没有,而是处处流露出不言宗、也就是上一任主人屈拙语的味道。
想想也知道,在屈拙语之前,雾隐轩不会一直就是这个模样,也就是说,屈拙语在其入主的这些年里,将自身的印记烙进其中,使雾隐轩真正成为了属于他本人的地方。
李珣不是妄自菲薄之徒,屈拙语能做到的,他也能够做到。
当然,这绝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完成的。可短短几天时间,已足够李珣为雾隐轩涂上个性的色彩,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为原本的禁法结构,注入一道前所未有的“元素”。
李珣受通幽鬼路的提醒,很快将之定为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九幽地气。
过去的两日,他就利用此地得天独厚的环境,长时间贯通九幽之域与通玄界的联系,将巨量九幽地气抽添到东南林海下,蜿蜒伸展的地脉中去。
雾隐轩的一切禁法,均来自于东南林海内众多水脉,以及从地底深处透上来的十三个先天火窍,二者相互激荡构造出水火交融的生克之法,然而其根基,却还是更本源的雄浑地脉。
李珣近期注入的九幽地气,质性天然与地脉相亲,又更显幽昧深沉,在不引起地脉排斥的前提下,可以成为提升和发挥地脉潜力的最好介质。
李珣的计划,是在东南林海之下,形成一个类似于鬼门湖底的虚空裂隙,以相对稳定的结构长年与九幽之域相连,同时还能够丰富雾隐轩的禁法生克。
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大工程,李珣现在做的,只是前期准备而已。
李珣此时在轩中的操控变化,放在行家眼中,几乎可说是最顶级的秘诀演示,其价值几乎便等同于将《化生星典》、《回玄妙手》、《默语篇》这三部通玄界最高禁法典籍铺开给人看。
可惜,对于禁法,水蝶兰无疑是个大外行,看了几眼之后,便很煞风景地打了个呵欠,要不是周围分光镜中的情形十分好看,她早就回去潜修疗伤了。
正无聊的时候,对岸小径上闪出个人影。水蝶兰一眼瞥去,便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手,像唤小狗般道:“小妮子,过来。”
在整个雾隐轩中,能被她如此称呼的,也只有婴宁一人。这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虽说近日来颇见成熟,可在水蝶兰眼中,仍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不点儿,地位说是条供玩赏的哈巴狗,恐怕也有些高了。
婴宁是个感觉极敏锐的孩子,听到水蝶兰的唤声,她明显迟疑了下,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来。
“水仙子。”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