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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李珣却决不会这么认为。
在刚才那一瞬,纯粹的力量有如沛然难御的洪流,喷涌而出,恍惚中,那些由所谓的“粗疏”而造成的破绽,均被这股力量塞满,像一堵高墙推压过来,没有半点儿缝隙。
便是在之前妖凤与幽一惊天动地的激战中,李珣也没觉得怎样,然而此刻,他却在淡淡一瞥之下,感受到了那毫无伪饰的纯粹强压!
便在此刻,李珣终于明白,先前他对妖凤生出的那点所谓的怜悯之心,是何其荒谬和愚蠢。
强者就是强者,纵然她被仇人控制了、被感情压弯了、被阴谋碾碎了,只要她还在这里,便仍是此界最强的妖魔,是独一无二的天妖凤凰,还是在以万年计的漫长岁月里,积累下来的强绝意志,远远超过李珣自以为是的想象。
情况就是这样,他怜悯别人,又有谁来怜悯他?更何况,他还没有怜悯的资格。
此念一生,很古怪的事,李珣却觉得心怀大畅,虽说让仍有许多关节没有想明白,且有一些事情放不下去,可在此瞬间,他摆脱了这两日迷迷糊糊的状态,重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就像是九幽噬界上空,百鬼灵竹瞬间交融的那一刻。
仇人便是仇人,我便是我。
积蓄了数十年深仇人很还没报完,哪来的那么多伤春悲秋、忧思愁绪?前面是土堆,一脚踩平便是;是美食,一口吞掉就成,至于日后是什么日子,用得着现在伤脑筋么?
李珣真的很感谢妖凤,正是她的本色表现,让他避免了日后最可能的窝囊死法──被仅有的一个土堆绊倒,被最后一口美食噎毙!
然而,这并不代表那些思虑就是毫无意义的,眼光放长远一些总是没错,关键是要找准自家的位置。
李珣还不算笨,只迷糊了两天,便醒悟过来,其中心思转化,却是有着说不尽的微妙处。
不管这么说,眼下他是不会客气了,既然妖凤有放言的资格,自然也要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对那片青羽,一时半会儿他还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处置,便先寄下,留待他日吧。
在微笑中,他将羽毛虚晃一记,收入怀中。
妖风似乎不想再说话,李珣稍待片刻,见再无声息,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妖凤恰恰卡在此时,突兀询问:“近日你可见过灵竹?”
李珣心中一突,接着却哈哈大笑:“他还没死么?”
笑声里,他头也不回,飞遁离开,身后的妖凤再度陷入了绝对的静寂中,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就没有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李珣不愿久留,会和水蝶兰与天芷,向西退走,临近飞出双方视野边缘之际,他回眸远眺,妖凤的身形已变成一个小点,仿佛蜷缩成一团,无比的孤寂寥落深黑的天地正将那微渺的一点吞咽下去,再不吐出来。
渌水,是东南林海内部,流域最广的河流之一,汇集了森林内丰富的水量,绕行大半个森林,最终汇入横贯通玄界的第一大江,源江。
河水沿岸,分布着大量的珍惜鸟兽,以及特殊的水生药草,无论什么时候,渌水两岸的修士,都具有相当的规模。
微湿的夏风吹动雾气,在河上缓缓流动,稀薄的雾障根本遮不住修士的视线,所以,在这片修士分布稍显密集的地方,至少有十几个人清楚地看到,原本平缓的河面上,水泡大面积地顶上来,一头生长在渌河中的妖鳄飞窜而起,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剑气青芒。
剑气后发先至,在半空中一绕,妖鳄巨大的身躯便被拦腰截断,污血洒落,顺着河水蔓延开来。
剑光收敛,现出其中那个修士,此人大约是在水里待得久了,形貌略显狼狈,但凌乱的青玄道袍,还有刚刚独特的剑光,都显示出此人的身份。
那人身形只是一闪,便再度没入水中,不再透露半点气息,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去了踪迹。几个旁观者都颇为吃惊。
“那是……明心剑宗的?”
一个散修嗯了一声,却不敢肯定,想了半晌才道:“是玄门正宗剑诀,看起来像。不过通玄诸宗的修士不都在东海吗?这人看来倒像是被追杀似的,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模样。”
如今的东南林海,绝不是个能遮住消息的地方,两个散修的疑问,在很短的时间内,便通过各种管道发散开来。
不到半日功夫,至少在渌水下游,便有小半散修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有以此为源头的种种衍生版本,而不知是什么时候,那个疑似明心剑宗的修士,已经被冠上了一个人们都很熟悉的身份:明心灵竹。
当各式各样的消息四处乱飞时,李珣已在雾隐轩中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要与自家同门会合,光明正大的加入正道九宗在东南林海的行动,以获取第一手情报。
当日受妖凤一言提醒,他才记起,灵竹在此界中,似乎已被传出了死讯,若他直接飞到东海上,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嫌疑,所以,他就设定了这么一出,同样利用流言将灵竹的消息传出去──说不定,还有同门会自己找上来呢。
他当然不会一直停留在森林里浪费时间,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处理。
那个装着吴姬残魂的玉瓶,正收在他怀里,为了保护残魂不至于消散,他以血魇之术分离出一点血杀戾气注进去,为其滋补固形。这玩意儿放在百鬼那里自然不算什么,但放在灵竹怀里,一旦碰上个鼻子灵的,说不定就是一场麻烦。
李珣现身在雾隐轩中枢的湖心小轩上,出乎他的意料,之前安排的人并不在这里,他皱起眉头,飞过湖面,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前行。
转过一个弯,忽然有些声息流进他耳朵里,稍怔,他脸上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就那么古里古怪地拐进了左边的林子里。
延着一条清溪,溯流而上,也就是百余步的距离,地势高处,立着一个亭子,八面透风,无遮无挡。然而亭子中,却有两个衣衫半褪,香肌玉骨的美人儿厮磨在一起。
隐约笑语中,他能听出来,一方调笑随意,另一方,却已是崩溃在即。
“是不是老子把这淫妇逼得狠了?”
李珣见二女的姿态,却是不怎么生气,还有心思自嘲。
不过,他也想了起来,阴重华向来都是个有心的人,在雾隐轩中待了这么长时间,或许也能了解一些轩中的藏宝情况?
带着这个念头,他缓步走上去,这时候,阴散人早就发现了他,却故作不知,只是将少女压在凉亭中央的石桌上,肢体交缠,诸般手段,齐齐施展,听这可人儿呻吟哭泣,以为乐趣。李珣见此,反而十分怀念,觉得这才是她当年纵情恣意的邪门作派,只可惜,多年不见,再不复见。
等走到她们身后,距离近了,见得更多香艳情调,只觉得阴散人是把可怜的女娃当泥人儿捏。小姑娘浑身的骨头似乎都给抽了干净,遍体雪肌在阴散人的手下,晕红铺染,身子几乎弯成弓状,在一阵细密连绵的颤抖中,眼见就要魂飞去也。
李珣看得口干,也觉得不是个事,正待咳声提醒,醒目迷离的少女竟是猛地抖颤一记,“呀”地惊呼出声,娇小的身子从女冠身下挣出来,羞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收拾衣裳,遮掩肌肤。
然而她之前纵情太过,脚下没根,才侧了身子便踉跄着软了下去,李珣也不看小姑娘摔倒,笑着伸手,搀着她的手臂,方与少女肌肤相接,便觉得滑腻温香,极是动人,他心中微荡,手上便紧了些,小女更站不住,低吟声中,软到了他怀里去。
李珣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即使顾着“师尊”的面子,不好上下其手,也大方地占了许多便宜。
然而他心里却有些惊讶──这风月手段倒也不是纯粹纵欲的路子,至少在婴宁身上效果明显。
之前在意志迷乱的当口,婴宁竟然还能发觉身后的变化,且悬崖勒马,做出反应,相较于以前,婴宁的心志可谓坚定不少。
阴散人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稍理鬓发,继而整理微露春光的袍服,她的媚态远在少女之上,几处白皙肌肤,依次掩在轻纱长袖之下,便令人遐想无穷,心火攀升。
“名师高徒啊。”感叹中,李珣越发觉得自己这挂名的师傅,很是不称职,心中这么想着,嘴上说的确是其它:“我交代你的事,办了没有?”
阴散人微微一笑,转目示意。
李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亭子一侧斜支着一根长幡,幡杆长有十尺高下,大半都摆在亭外,幡布颜色简单,主体作苍黑色,上有绿纹金篆,在风中波动,整体看来,却十分压抑。
“这是在轩中收藏的落魂幡,功用可摄魂定魄,若只要问出残魂所知的秘密,只需将其摄入幡中,再以阴珠毒刺定上,辅以些许手段,总能拷问出来,不过事后魂飞魄散,却是一定的了。”
果然是个有心的,只是这种毒辣手段,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李珣却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反而出口赞道:“好极,你拿着这幡到湖心去。”
李珣是不知这拷问残魂的手段需要多长时间,为了不耽搁别的事,便想借那里的分光镜,控制东南林海的局面,反正阴散人的手段在哪里都可以施展。
阴散人略一点头,并不多言,携了幡转身离去,李珣这才去看婴宁,小姑娘被他目光罩住,吃不住劲,本就通红的脸蛋,更似是加涂了一层丹朱颜色,灿若霞光,明眸中偏又渐蕴水汽,怯生生的惹人怜爱,已将她天生秀媚之气尽数挥发出来,有意无意之间,勾人心弦,相当了得。
确实是个天生的小妖精。
李珣感叹中,听到小姑娘低声细语地解释:“这是阴师每日的功课,其实我也不想的……”
“真的不想吗?”
李珣一个反问,便让小姑娘当真要哭出来。
见状,他也不再逗弄孩子,只是笑道:“阴阳宗授徒,大约就是这么个调调,你以平常心对待便是。”
小姑娘低低应了一声,此时她的身子仍依偎在李珣怀里,并没有起来的意思,或许是一种暗示?李珣不由食指大动,但想想小姑娘正在筑基的关口,那点儿躁动还是止息下来,主动将少女扶正,这才慢慢举步,示意她跟上来。
婴宁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同时用极小的动作收拾衣裳,她比不得阴散人的从容不迫前面又被整治得一塌糊涂,收拾起来,往往是顾上不顾下,遮了这边,那里便露出更多,只是狼狈中,反能见出属于她这年龄的少女应有的烂漫姿态。
李珣只作不知,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踱步,他可以感觉到,小姑娘似是要向他解释什么,有几次都想开口说话,却又都吞咽下去。
因为小姑娘柔媚的天性,李珣并不准备做一个亲切和蔼的师尊,让婴宁保持一定的畏惧和谨慎,对她、对自己,都有好处。所以,他就继续装糊涂,一直到湖心小轩之上。
阴散人在那里准备,李珣也不管她,坐在石凳上,打开分光镜,首先便是将视界推移到控制区域的最东端。两日来,那里的修士活动最为频繁,并且有引动东南林海的人马向那边聚集的趋势。
不过,分光镜的视界极限距离曲径通幽所在,差了十万八千里,李珣也无法得到更进一步的信息。
“妖凤还占着那里不离开么?”
李珣算一算,也有两天了吧,这般姿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