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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陪他叹了口气,心思却在不夜城的那位赵离仙师身上盘旋片刻,不知此时天芷离远了没。若她听到这消息,不知会作何反应。
卢阳也知道不能让这低迷的氛围维持下去,振作精神,又道:“我们损失虽然惨重,但散修盟会若要以此将我们吓住、瞒住,却也想得差了。
前两日,妖凤占住那片地域,为的便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从那时起,散修盟会在周边的人马调动,便从来没有停止过。就算昨天的全力聚合,根据诸位仙师推测,也是虚虚实实,掩人耳目。
“我们这些人,便是奉长辈之命,南下侦察东海范围之外,散修盟会的人马调动,然后各自回山,将宗门敕令传下……”
怪不得眼前都是南方宗门的弟子,李珣听得清楚明白,且还听出别的意思来。
所谓“侦察”,大约只是个理由,东海那些仙师,恐怕是发现此地凶险万状,要这些代表宗门未来的弟子回山,以策万全而已。
再进一步考虑,这是否也代表,正道九宗已经下定决心和散修盟会彻底决裂,并连应对之术,也考虑出来──留下的尽是修为不俗的精说,以此衍生的战术,恐怕是与李珣不谋而合呢。
李珣道声“原来如此”。侧耳倾听,远方的爆震已经稀疏下去,交战接近尾声,他以目光示意,问道:“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卢阳答道:“东海仍不安全,长辈怕我等有失,便请两位师叔领队护持,刚刚碰到一小队散修盟会的人马,被我们杀散,余下三个麻烦人物,交由两位师叔处理。”
这时,洛玉姬插言笑道:“是虚缈宗的白虹师叔和贵宗的明玑师叔呢。”
“明玑师叔?”
李珣睁大眼睛,这惊讶却是实实在在的,有这么巧?
洛玉姬却误会了,她笑眯眯地摆手道:“不用担心,两位师叔修为精湛,定不会有事的。”
卢阳等人都是附和,看情况确实不算严重,李珣弯起嘴角,算是笑了一笑,他并不担心明玑的安全,他这位四师叔既有实力,又有决断,怎么不至于在东海翻了船,只是心中的滋味,难已言述罢了。
这时。卢阳又说起一事,间接印证了李珣前面的推测。
“灵竹师弟便是到了东海,怕也无法停留,此时东海上所有二代弟子都被派回山去,更何况,前些天师弟的消息已由水镜宗……”
“水镜先生这回可出丑了。”洛玉姬直言快语,未免有些失礼,而其中,未必没有正道九宗对水镜宗袖手旁观的怨怼。
“他们终究也是好心。”梅洁温和一笑,目视李珣,又转眼看顾颦儿,“还是颦儿师妹厉害,前些日子,坏消息传过来,这边一片愁云惨雾、只有她信心十足,今日灵竹师弟归来,足证明我们颦儿才是最高明的一个。”
她这话说得便有些露骨了,也不知她们些女修平日里都交流了些什么,李珣毕竟还是担心顾颦儿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只是笑了一笑,并不搭话。
顾颦儿这时才抬起头来,脸上神色相当镇定,与李珣对视时也没什么异样,李珣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候,北面的震荡终于止歇下来,一行人就这么停在海上,等几位长辈归来。
没多久,天空中剑光闪动,隐然已能看清高速接近的人影,众人正要出声招呼,一声剑鸣遥空传来,接着便是熟悉的断喝声。
“血魔就在附近,小心!”
这下别说其他人,就是李珣脑子里,也有了刹那间的空白,而明玑二人便在此时飞临上空,李珣抬起脸,恰与明玑打个照面,两人目光相对,甚至还没形成意识,脚下海面震荡突起!
碧蓝的海面上,一片阴影陡然放大,像是捕食的鲨鱼在轰然水响中,破水而出。位置恰是诸修士聚合处的正中央。
众人都是反应不及,随着炸裂的水幕,蓬声四散。
李珣暗骂一声,却不知天芷搞什么鬼,只能随着水流,向后退避。
头顶上,明玑无所畏俱,低叱一声,剑光如银河倒泻,直刺而下,与突上来的天芷正面碰撞。
尖锐的啸音差点撕破众人耳膜,激荡的劲风海浪中,两个人影一触即分,天芷上冲之势不减,明玑却斜飞开去,贴着海面滑行了至少一里的距离,才停了下来,不过看上去并无大碍。
李珣这才将嘴里那声“手下留情”硬吞下去,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天芷已顺手给他一记。
他呸了声,苦竹剑铮然颤动,将外力化消,也就在此刻,他耳畔忽闻传音:“小心破军,尽早脱身!”
“破军?”
李珣难得有这么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大概是与天芷没有形成默契,他根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再看天空,天芷挟击退明玑的声势,身形只一展,便将上面白虹仙师压得抬不起头,只能凭借虚缈宗的挪移术,勉强躲避。
天芷更不停留,哑着嗓子发出一声低啸,竟然又身形下挫,划出一条短小的弧线。沉入水下,不知去了哪里。
随着海面余波荡平,就是说她一直潜伏在周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变故,卢阳等人都被惊到。时令虽是盛夏。却觉得背上凉意森森,看脚下微微起伏的海面,只觉得那血魔随时会再跳出来,行雷霆一击,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还是半空中白虹仙师先缓过气来,落下来问道:“好险,有没有人受伤,……咦,灵竹?”
他见后辈们没有伤亡,已是松了口气,再看到李珣,更是意外之喜,也来不及与李珣说话,便扭头笑道:“闪灵儿,你看是谁!”
里许外的明玑似乎在想些什么,没有立刻过来,被白虹这么一唤,才抬起头,这一次,李珣主动迎上她的视线,招手笑道:“四师叔!”
即使隔了甚远,这边的人们也能看到,明玑秀丽面容之上,荡漾起的纯粹喜悦。
明玑很快飘飞近前,亲眼确认了李珣并无什么伤势之后,方又绽开笑颜:“你确是保命有术,连百鬼那当代血魔都杀不得你。”
“侥幸,侥幸而已。”
李珣才不愿在这上面多谈,哪知话音方落。众修上中已有人惊道:“刚刚那就是百鬼了,灵竹师弟竟能从那人手中脱身,实在了不起。”
你不张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仓促间也不知是谁开了口,李珣暗骂一声,只能摇头道:“那不是百鬼!”
话刚出口,他便怔住,因为这句话并非是出自他一人之口,身边的洛玉姬、身前的明玑也同时发话。
这一下,人们尽都哑然。
明玑莞尔一笑,示意李珣先说,李珣又让给洛玉姬,这个飞扬跳脱的女修,终于觉得不好意思,微吐香舌,方道:“这定是那个击伤我的女血魔。我又闻到了那股香气,比之前更清楚,倒是她身上的血腥气少了许多。”
“你可以去找水蝶兰拜师学艺了……”李珣腹诽一句,见明玑目光移至,只能摊手道:“有谁认为我不认识把我打到江底当王八的仇敌吗?”
这自嘲实在太狠了,听者登时哄堂大笑,当下再无疑问,又都看向明玑。
迎着众人的目光,明玑当然不能像两个后辈那样,简单两句便好,她想了想,方道:“我与百鬼多次交手,知道他的路数,而与此人交手却是首次,只觉得她比传说中沉静得多,刚刚的杀意也不怎么强烈。晤,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呢?”
李珣暗中点头,明玑的感应一点没错,天芷在《血神子》上的造诣加深之后,实力固然又深一层,且心智清明,不再像以前那样被戾气催动,却也带来了一个新问题。
她长期以来形成的一整套战斗模式、战斗思路,毕竟还是有人认得的,天芷失去理智时,还多一层遮掩,可现在这样,再打上几回,指不定便要露出马脚。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芷也未必在乎,旁的不说,有一件事李珣可以肯定:如果给她在万众瞩目之下,以先天五色神光击杀古音的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李珣将此事放过,又听这些修士纷纷称奇,有人说:“传说女血魔最是辣手,怎么今日竟然没有见血便回去了?”
“没见血你不满吗?前两日,王师叔、满师弟他们怎么死的,你都忘到脑后了?”
说话人乃是三皇剑宗的,洛玉姬训斥起来,毫不留情,那人也知失言,讪讪地不说话了。一边梅洁忙劝住他,却听卢阳问道:“两位师叔,我们这就走吗?灵竹师弟……”
“不,退回去!”
明玑的语气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众人都是愕然:“退回去?”
“在没有确认血魔的目标之前,我们不能冒险。”明玑说的极有道理,不过众人还是有些迟疑,又看向另一位主事的长辈。
白虹仙师是个颇英俊的中年人,颔下蓄短须,思考时便伸手轻抚,颇有气度,他没有耽搁时间,很快便拍了板:“不错,要退回去。你们明玑师叔所虑甚是,按计划我二人只将你们送到东海边界,而后你们便要分道扬镳,各自回山。如果血魔选定一路暴起攻袭,你们没有任何机会,我俩也无法向你们的师长交代。”
结合白虹仙师的解释,人们再没有理由反对。不过。真要回返之时,也是人人叹息,倒不是因为短时间内无法回家,只是自家的性命被他人掌握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当下无话,十六名修士自发排成一个谨慎的阵型,折向东北。
李珣自然向明玑靠过去,低声请罪,为的却是传讯飞剑的事,明玑倒不在意,只是笑道:“这话对你明惑师叔说去,前几日水镜宗传讯时他很吃了一顿排头,冤枉的很呢。”
明惑便是当日在水镜宗,准许李珣单独离开的仙师,也是将李珣从一个王府巨子变成通玄修士的领路人,有这层关系,李珣也不好怠慢,连连称是。
两人说着,却见明玑抚住心口,神情似有不适,李珣吃了一惊,忙道:“师叔受伤了?”
“哪有。”明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去,对上李珣怀疑的视线。微笑道:“最近精进一门功夫,正在顺逆交冲的时候,算不了什么。”
“什么功夫这么麻烦?”
李珣对明玑的回答持保留态度,灵犀诀要的是精纯惟一,明玑自然不会修炼它法,至于其它,以明玑的智慧,难道还会选一个与自己相冲突的剑诀来练?
不过,既然明玑不愿多谈,李珣也就没有再勉强,反倒明玑开始询问别后的事项,李珣只能把刚刚说过的理由再讲一遍。
明玑问的极细,尤其是问到有关百鬼的事项时,更是巨细无遗,大约是将这次问话当成了情报收集来办。
李珣被她折腾得够呛,又想到那个不死不休的毒誓,心情绝好不到哪里去。
还好,或许是觉得无聊,洛玉姬好说歹说,将李珣拉到“同龄人”里,虽说应付这么多张嘴也很吃力,但相较之前内心的煎熬,却也要惬意得多。
时间就这样流过,待到日落之时,一行十六人终于到了目的地──正道九宗人马聚焦的琅环岛上。
这一路过得并不心静,散修盟会将他们的人数优势运用得淋漓尽致,短短数个时辰之内,单只是碰到的百人以上的散修团体,便有七八个,而三五十人的小股游动队伍,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散修看上去没什么章法,有时远远见了李珣一行,便哄然逃散,但更多的却是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