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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说的是之前水蝶兰的手段,很快他又回归正题:“按照画中所示,这里便是中枢所在,只是眼下这情况,外层皮肉不见痕迹,必然是古音以神识入微的手段,将它封了进去。
“嘿,古音这手法果真是阴损得厉害,识海所在本就脆弱,先期又被外力给影响,若是稍稍控制不当,我这师妹变成白痴不说,妖凤又岂能与我干休?”
阴散人也皱起眉头,稍待,她似乎要说什么,但才张口,便被李珣举手阻止:“事到如今,再瞻前顾后岂不可笑。”
说话间,他的意志已不容动摇。
阴散人也是干脆,见此不再多说,只是提醒了一句:“若真要动手,水仙子设下的移神诀需得考虑到。”
李珣点了点头,抬眼却看到轩外的婴宁。也不用李珣开口,阴散人便代劳了:“今晚的功课不要落下,去吧。”
婴宁果然是畏惧阴散人更多一些,闻言乖巧的朝二人行礼告退。
李珣看着女孩儿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对岸的丛林里,这才对阴散人道:“用入微之术需得安静无扰,这里却是不合适了,我们不如就去水蝶兰那里,顺便解决移神诀的问题。”
阴散人点头答应,便再抱起少女光裸的身子,随李珣去了。
隔了这段时间,水蝶兰的气色也未见怎么好转,正懒洋洋的倚在榻上,见李珣二人抱着裸女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恹恹的问道:“又惹了什么麻烦?”
不知为什么,见到水蝶兰这模样,李珣倒恢复了从容气度,并没有急着要水蝶兰帮忙,而是先坐到榻边,为她把脉察看,直到水蝶兰不耐烦的推他一把,这才笑吟吟的将事情原委道来。
水蝶兰闻得前因后果,不免白来一眼:“故作姿态,就知道你没有半点真心!”
李珣只是微笑。水蝶兰旋又有些头痛:“看现在的局势,古音已将天劫之力尽都接纳过去,如此一来我解开移神法也没有什么,只是后面的禁制你有几分解开的把握?”
“我什么时候说要解开?”
李珣轻描淡写的回话:“当然,若真要动手,我也有六七成的把握。不过在没有完全弄清楚这三方六回之间的生克关系之前,我决不会轻举妄动。”
“六成?才这么点?”
水蝶兰大为不满,“栖霞弄到这步境地,固然大多是她自找的,可是若连她仅有的骨血都给你伤了,也太过凄凉……”
李珣失笑道:“你倒是菩萨心肠,但事实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水蝶兰又推他一记,没好气的起身下榻,示意阴散人将林无忧放在榻上。
此时少女身上的禁纹血脉因为少了刺激,虽说已经淡去了不少光华,却还留有痕迹。水蝶兰是何等眼光,一望之下,眼神便是寒彻:“古音真把事情做绝了,难道真当我们妖魔异类好欺负吗?”
这同仇敌忾可真是好没来由……李珣也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还好,水蝶兰也只是发泄一下,不再和他纠缠,伸手轻按少女前额,冰蓝色的唇瓣微微开合,吐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咒文。
李珣这才知道移神诀乃是某种咒法,难得水蝶兰能在那电光石火之际将它用出来。
解除神识封锁倒不怎么费力,水蝶兰很快就示意李珣可以上前了。
李珣移过去稍事探察,觉得先前捉摸不定的模糊感觉一扫而空,而少女神识萌发,开始自然与体内生机勾连,刺激之下,她眼皮眨动,已快要醒来。
李珣可不允许再生事端,他手指一挑又将少女制昏过去,只是,失去了移神诀的屏障,内里那细微精妙的禁法结构,便再也遮掩不住,开始自发的与禁法整体相连接。
“就是这个了。”
李珣将此结构与记忆中的图画相比对,愈发认定这便是其中所暗藏的玄奥禁法无疑。
那幅月夜人竹图,若仅从书画的角度看,结构布局并不属上乘,然而细究笔法,却是在常人所不能想及的角度描绘了三层禁法变化。
大体来讲,占据画纸大半的竹林,可以视作是三千罡煞浑仪之阵的改进形态,几处出挑的笔锋变化,也就是禁制中激起罡风煞气、承接天地之威的关键。
另一方面,那个婉约优雅的女子身影,则是代表了无忧身上刻画的禁法,钟隐寥寥数笔、淡淡描画,已将其中的精微之处尽都显现出来,神乎其技之术,令李珣不能不深表佩服。
最后,也是最为精妙的笔法,便在于钟隐未着一笔,却自然呈现出的月光流注,遍洒清辉的风情韵味。
李珣没有在画上找到与此有关的笔法,而是完全凭借自己深厚的禁法造诣,以“反观法”透视前两层禁法走势才推演出来,却因为未能尽解前二者的生克变化,还无法真正了解内里玄机。
这一层,才是古音能操控天劫,几达无上之境的关键。
对此,李珣无比渴望,但他更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在没有彻底参透林无忧身上的禁法结构前,他不会奢望最终的成果。
“你们两个为我护法,大概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不用李珣过多吩咐,水蝶兰和阴散人比他更清楚应该怎么做。李珣特意将法门转换到灵犀诀上,借玄门正宗的炼气术,澄清心湖,神念透空,投射到林无忧眉心祖窍之上。
过程非常顺利,原本细若微尘的禁法结构,在神识入微的状态下,无所遁形,李珣很快确认了此结构与那幅画卷之间的对应关系。
只是,这细节处似乎有点不一样?
李珣将印在少女眉心的禁纹看了又看,终于确定自己这边没有问题,而是此处具体的禁法结构和画卷上所显示的笔势有了出入。
毕竟那幅画是由李珣凭借记忆和对禁法的了解,彼此参照推演而来,细节处有差异也是很正常的,可是错误出现在这么关键的位置,不免让他煞费思量。
“此为整体之枢纽,一步错则步步错,绝不能轻率……”
李珣当下暂时抛开那未必准确的画卷,直接从实际情况入手,分析禁法结构的变化源头:“这是飞鸢牵魂之术吧,直透识海中枢,确实狠辣到了极致。”
所谓飞鸢牵魂,顾名思义,就是像放纸鸢那样,以一线之力,牵引受术人神识魂魄,此后高飞低掠,尽决于施术人之手,若是破解不慎,扯断了牵引的长线,那便必然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李珣对妙化宗的法门比较了解,见状便知,如此阴损秘术,应该是建立在古音控制林无忧的“惑神曲”的基础上。
此处若非钟隐早有安排,倒显出古音的禁法水准颇见长进,不得不说,有此旁枝侧出,倒给李珣弄出一个真正的难题。
越是了解这层结构,李珣越是肯定,林无忧身上的禁制,是采用环环套嵌的手法。
这种结构倒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内外联系严密,没有破开最内层的“核”,便绝不可能知道蕴藏其中的关键讯息。
既然是飞鸢牵魂,刻画在表层的禁制,就只能是牵线的手,真正的“纸鸢”,必然是在“长线”之后。识海无边,其后又牵涉诸多精密的脉络神经,天知道内里会是怎样的情形?
这就好比一位顶级画师,画技固然炉火纯青,但要他在一粒米上画出万里江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下的情况倒不像例子那么极端,但少女受制于惑神曲的脆弱识海能否承受李珣的神念投射,仍是李珣必须考虑的问题。
李珣维持住心境清明,重新将自己的思路整理一遍,确认之前的各项步骤都没有错误,结论也没什么差别,这时候,李珣便不得不再比较一下,究竟是林无忧的安危重要,还是她禁法结构的玄机更有价值。
答案非常明显。
一段法诀从心头流过,耳际微现轰鸣,李珣知道这是外魔侵扰的必然现象,并不惊慌,按照玄门降魔秘术,口诵心诀,灵台大放光明,将些许心魔尽化飞灰。
此时他已遮罩六识,仅以神念观想,在最初的黑暗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纯粹又瑰丽的所在。
这就是识海,一处连最博学的修士也无法明确界定的奇异之地。
传说中,一位可以白日飞升的修士,可感应、控制三亿六千万条气机,成就周天圆满之数,涵盖天地四方一切元气变化,这已经是此界所能达到的极限。
但若是想将这修士的控制力放置在识海中,以穷尽其中奥秒,到头来必然是一场空。
识海无边——所谓的无边,非是形容,而是确实如此!
那根本就是不可估量的。
李珣非常清楚这一点,事实上,用惯有的辞汇已经很难形容他此时触及的天地,他更明白,识海无涯,一瞬千变,想要将其完全掌控的念头是最为愚蠢的,所以他紧锁住一点灵明,视外间流光溢彩如无物,只是牢牢锁定“飞鸢牵魂”放出的“长线”,以确认识海中枢所在。
识海中并无距离可言,全凭神识投注,方可破入更深层的位置,此时林无忧尚在昏迷之中,识神不清,元神不动,也没有什么抵抗可言,不过随着深层位置的开放,一些光怪陆离的场面也就纷纷喷涌过来。
那不仅仅是林无忧留存在此的记忆,还包括天妖凤凰一脉在血脉中刻入的某些神妙传承。想想妖凤的来历吧,如果细细鉴别,能在里面找到传说中的仙界妙景也未可知。
说它们是宝藏,绝对不错,但对现在的李珣而言,却是最让他头痛的障碍。
大概是由于林无忧天生灵识受限的缘故,这些记忆传承纷乱复杂,全无头绪,若显化成形,便等若一场时起时落的风暴。李珣小心的不去碰触那些飞沙走石一般的记忆传承,以免被扰了神识的稳定。至于那些仙家胜景,他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天知道若碰上去了,他会不会就此沉迷进去,从此陷在这无边识海深处?
时间的流逝已无意义,也许是三天,也许仅是一瞬,李珣神识投注的压力忽然一轻,已是来到识海更深层的所在。
虽然修道近百年,李珣对识海的认识仍属浅薄,但他的脑子却很清醒,深知“识海深则静”的道理。
在修道之初,玄门炼气术里便有隐后天之识神,得先天之元神的法门,识神愈静,则元神愈出。
将这道理放在识海中,便等于越进入识海的深处,则越能体会到虚静之要旨,同时也就更有可能惊动深藏在泥丸宫内的元神。
虽说林无忧正在深度昏迷之中,但若真的不慎激起了她元神的防卫本能,再相应激发识海变化,李珣虽不会受到重创,但这次的探查必然无果而终。
所以他对神识投影的控制愈发小心,几乎就是紧随着“飞鸢牵魂”气机长线,亦步亦趋,还好没过多久,封禁的灵光便透过他的神识投影,还原在他脑中。
不知这禁纹连接的是哪处关键所在?
李珣的神识慢慢的从那一层简单得过分的禁纹结构上扫过,在他看来,越是简单的结构,反应的管道也就越直接,虽然理论上破解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也许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
如果他的目的是拯救林无忧的话,那现在他已经陷入了僵局。不过,从一开始,林无忧的安危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至少不在优先的考虑范围内。
他没有迟疑,神识再一次触及那块禁纹结构,那里的感应非常敏锐,虽然只是轻轻一触,却立刻颤动起来,而当这禁纹颤动的现象,透过神识投射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