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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直白的回应使得沈吟竹更加不悦,立时训斥道:“胡闹!你修为还未至问道境大成,强行魂魄出窍难免动摇根基,谁让你这么做的?”
褚阑珊道:“柳三刀察觉到了不对劲,魂游天外,我心中好奇,故而同去。”
沈吟竹俏脸阴沉,道:“你看到了什么?”
褚阑珊道:“我看到所谓的三招之约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所谓的魔门会武也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沈吟竹突然笑道:“弱肉强食的不变法则下,所谓的约定,本就当不得真。”
褚阑珊魂力涌动,扫过四周,道:“这几位门主和其他强者一样,也都去相助俞门主了吧。”
沈吟竹道:“柳乘风的人脉还不至于如此不济事,其余七门中,也有他的人,只不过大势所趋,他无力回天,除非”
“除非什么?”
沈吟竹蓦然抬首,望向天际。
“除非这天自己要变。”
第四百零一章 镜中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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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面明镜,成九九之数,镜面光滑如玉,足可反射从各个角度透出的光芒,借助光的极速达到无孔不入,无招不解的地步,这便是柳乘风所创立的镜心大阵的立意所在。
镜中有心,心中有魔,魔再通天,是为天魔大阵。
作为天魔门的护宗大阵,“镜心”这个本名已有很多年不曾动用,反倒是“天魔”让外界人记忆犹新。
前者明显具备几分风雅,后者却实在显得霸道强横。
是不是从柳乘风创立镜心大阵,并将它定为天魔门的护宗大阵时,就已经料到了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由儒转霸,无法回头?
他站在八十一面明镜的中央,像个刚入世不久就四处碰壁的少年,不厌其烦地用手背擦拭着自己脸上和身上的鲜血,嘴角露出了一丝不知是得意还是苦涩的奇怪笑容,同时带着极为感慨的目光看着这身满目疮痍的暗黑蟒袍。
鲤鱼跃龙门,就可以成就真龙。
大蟒绕龙柱,何尝不是一样?
至少在很多年前,他与她有过共同的希望。
他想要化龙,带着她畅游天地。
她愿助他化龙,陪他走过一遍遍的春秋冬夏。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亲密无间的人有了分歧,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厌倦了拥有的一切,只想归隐荒无人烟的山林。
她难道不知道,入世后再脱世,只是徒添孤独与寂寥么?
到底还是个傻丫头。
柳乘风哑然失笑,仿佛感觉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停止了走向远方的脚步,转身回返。
她会不会迷路?
她会不会无助?
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对着蓍草发呆?
每天的这个时候,药效似乎应该已经发作了才对,为何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竟会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有关她的一切,并且如往常一般担忧?
是否应了那句“回光返照”?
呵呵。
低沉而沙哑的笑声自他的口中传出,比连绵阴雨还令人感到压抑。
“现如今,还不到折柳的时间啊!”
柳乘风望着上方连他也看不透彻的天空,不似在对俞燮甲说话,倒像是自言自语。
只比人的眼球略大的圆珠忽然由他的胸膛转向心脉,依旧是在吞吐魔光,但所发挥出的效用已不再是杀伐,而是治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魔可杀人,也可救人。
古青云与琴天阑是在生死之间论道,加上双方本就是在伯仲之间,彼此间毫无保留,这才使得古青云一剑刺穿琴天阑的心脉与魂魄,琴天阑一曲震碎古青云的命门和道基。
一人先死,一人后死。
都是因为同一战。
故而严格说来,八荒魔尊从来都没有败给青云剑圣,只不过他的招数就与他的琴一般,听时不觉玄妙,听罢回味无穷,这才导致古青云回到青云剑阁后不久便以自身佩剑兵解,散成剑雨。
而今掌握八荒魔珠的是他。
但他是柳乘风,不是琴天阑。
与他交战的也不是古青云,而是俞燮甲,以及一群隐匿于暗处,反对他一统八大魔门的强者魂魄。
若单单只是一个俞燮甲,不可能逼得他动用八荒魔珠,还祭出天魔大阵。
在自己的地盘上反倒被别人合众强之力压制,不管对谁而言,都是个莫大的耻辱。
他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不打算动用天魔门的底蕴与其余七大魔门彻底开战,让天魔门的长老以及其他有意相助天魔门的强者暗中以灵魂力量相助,已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
周身这八十一面明镜,寄托着八十一道灵魂,这便是他的援助力量。
相较于得到沈吟竹、褚东流、朱无惧等门主级存在和将近三分之二的魔门问道境强者的力量加持的俞燮甲,他的援兵逊色了太多。
只是,那又如何?
如果他一开始就打算发动门派级战争的话,那么在其余七位门主率领门中精英前来赴魔门会武之约时,天魔门的精锐力量就已经袭击了七大魔门的后方,他这个天魔门门主也不会当众宣布要改什么魔门会武的规矩,进而激俞燮甲与他定下三招之约的幌子,而是会事先布下杀阵,待得其余七大门主与魔门高层到来后,就将他们当作瓮中之鳖,以雷霆之势一网打尽!
在自己的主场上,他有着绝对的优势。
就算俞燮甲还能施展出借来未来两魂的手段,在绝对的实力和早有的预谋之下,这条鱼再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他明白这些道理,却还是舍弃了这种优势,用着看似最直接实则最费力的方式来促成八大魔门融合。
费力的方式,自己总不会讨好,他很有可能又回到多年前那个浑身是伤,提着把不知从哪个死人堆里刨出的铁棍铁,满山奔跑的少年模样。
但至少这样一来,会对许多人好。
以一己之力战七门门主,绝对要比一门之力战七大魔门来的伤亡小。
事后不管他是成是败,乱魔岛的魔门势力都能够尽快地回归正常,不被正道所吞没。
让一个人承受风险,使得更多的人获利,听上去很是伟大。
但柳乘风并不认可这种伟大,他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放不下年少时总爱高谈阔论的苍生大义,只是不想让自己信奉了这么多年的魔道成为转瞬即逝的昙花。
。。。。。。
悬立于八十一面明镜中央,柳乘风的血已开始结痂。
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要由液体转化为固体,当然不会是什么自然的过程。
可修士修的是逆天改命之道,力求让凡人也能与天地同寿,本就谈不上什么自然,他现在所做的,只是让自己在脱离自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已。
魂魄魂魄,魂魄合时,或可显形,魂魄分时,或可无形。
他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很多熟人的气息,但肉眼中却并未浮现出对应的身影。
他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因为藏匿于这八十一面明镜中的灵魂大多也是如此的不爽利。
只不过,明镜中的灵魂是他刻意这般要求,明镜外的可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自己的选择,从来都怨不得旁人。”
再度自言自语了一句,柳乘风伸了伸右手食指,竟是将它放入口中,像个孩子似的吮吸起来,然而孩子吮吸的大多都是乳汁,不会像他这般吮吸将干未干的血痂。
“柳乘风这是在干什么?”
一阵惊异莫名的声音自俞燮甲耳畔传来,正是炼狱魔门门主朱无惧的一魂所发。
俞燮甲目光闪动,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难不成是被打得失心疯了?”朱无惧怪笑道。
俞燮甲还未再度开口,明镜中央的柳乘风却仿佛听到了这句话,停止了吮吸,残留着血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疯了。。。。。。才是魔啊!”
。。。。。。
第四百零二章 佛非佛,魔非魔
没有谁知道那些被九九八十一面明镜反射的亮光为何会在一瞬之间变得幽暗无比。
同样没有谁知道本该在天魔大阵和八十一道忠于天魔门的强者魂魄的守护下疗伤的柳乘风为何敢直接走出阵眼,将虚空作桥,引魔光为线,一步步,向着俞燮甲与朱无惧等人走来。
朱无惧名中有无惧,但他并非什么时候都能面无惧色。
至少在柳乘风结束吮吸手指上血痂的动作,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像个胸中有山河的君王俯视着他的臣民时,他的瞳孔出现了情不自禁的扩张弧度,神游此方的部分魂魄同时有了后退的举动。
这却不是什么太过丢脸的事情。
因为此时此刻,心中有惧意,控制不住后退的并不止他一人,除了与柳乘风交手最多的俞燮甲以及始终护在沈吟竹尸狗、伏矢、雀阴这三魄前的褚东流外,几乎所有先前与柳乘风保持对立的强者都在后退,生怕柳乘风于某一刻突然近身,索了他们的魂,灭了他们的魄。
柳乘风将他们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并未流露出什么讥讽的神色,仿佛在他看来,会有这样的一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停下!”
一声宛若呵斥的声音蓦然响起,正是那融合了未来两魂的俞燮甲所发。
柳乘风充耳不闻,继续前行,直到俞燮甲带着怒意再度重申了一次,他才终于开口道:“你应该说清楚,这声停下是在命令我,还是在恳求我?”
虽在言谈,仍自前进。
闻言,俞燮甲脸色骤然一沉,他虽是魂魄状态,但催动起灵力来没有丝毫不顺,相较于拥有肉身时,反而多出了一股灵活多变性,只是当他准备将这些灵力转化为针对柳乘风的强力攻击时,他却不知怎地突然回想起方才柳乘风说出“疯了才是魔”这句话时展露的诡异弧度,一时间竟是心有余悸,不敢贸然行动。
出乎意料地,柳乘风突然停了下来,那身破碎的暗黑蟒袍在魔光的簇拥之下,似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着,俞燮甲不知道柳乘风所受的伤势是否也在以这样的速度恢复着,他只知道这一刻柳乘风所拥有的气势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魔道最强!
他可以猜测得出柳乘风的修为绝不会超过悟道境下三重,但这刹那之间,他恍惚中有一种错觉,那便是悟道境下三重的柳乘风拥有与悟道境上三重强者一战的本事。
事实上,不单单是他,就连亲自促成眼下这般局面的沈吟竹也泛起了惊色,暗自嘀咕道:“怎会如此?”
“你在虚张声势。”察觉到了个中不对劲的俞燮甲很快对柳乘风言道。
柳乘风淡笑道:“判断一件事情究竟是虚假还是真实,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亲自去验证,先前你敢与我死斗,为何现在反倒有些欠缺胆气?”
俞燮甲冷哼道:“我只是不相信素来聪明的你不会事先准备些鬼蜮伎俩。”
柳乘风倏然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真正的魔,亦或者说不够了解真正的我。”
“噢?”俞燮甲果真摆出一副疑惑面容,问道:“那么真正的魔和真正的你是怎样的?”
柳乘风道:“真正的魔永远都只会保持一分理智,寻常的时候,他会用这分理智制衡自己,不至于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