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乘风道:“真正的魔永远都只会保持一分理智,寻常的时候,他会用这分理智制衡自己,不至于让自己随时随地魔性大发,伤人杀人而不自知,可如果到了事关生死存亡的大战时,他定然会将这仅存的一分理智封存,用最原始最狂野的方式大杀四方,不计后果。至于真正的我,很不凑巧,不管是在寻常还是生死存亡之时,我都会留着那一分理智,因为我不单单需要思考如何处理人际关系,还要思考如何用最可怕最恐怖最无人性的方式让我的对手心惊胆寒。”
很具有威胁性的话,但偏偏柳乘风在说的时候很是随意平静。
他不像是一个身受重伤无力回天的被动者,只像从头到尾都掌控着大局的主动者。
然而把自己视作主动者并不只他一人,这便注定了双方之间会产生不可调和的冲突。
借着褚东流天地二魂的庇护,沈吟竹的三魄已开始蓄力。
这个女子的实力就与她的运筹帷幄能力一样不容小觑,却偏偏很容易让人忽视,因为她始终是把褚东流推在台前。
以前如此,而今同样如此。
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力量波动,既不同于灵力,也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魂力,很多人都在好奇这股力量究竟因何产生,又具有怎样的效用,但他们好奇的对象却并非沈吟竹,而是护在她身前的褚东流。
“莫不是褚兄的绝幽邪典已经堪破悟道玄关,发展到了全新的地步?”
叶轻舟一脸讶然,显然连他也未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
倒是暗中与沈吟竹有过多次合作的俞燮甲若有所思,只不过,有一人似乎看得比他还要透彻。
“魂魄,本神灵之名,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所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褚兄形气俱在,虽为魔身,却宛若神灵,显然不只是天地二魂在此这么简单吧。”
柳乘风含笑而言,虽未动手阻止,但这番话在褚东流心中造成的冲击力却浑然不亚于一记重击。
“你何时对魂魄也这般了解了?”
听闻此话,柳乘风脸上笑意更甚:“今日诸位假借俞门主与我的三招之约,纷纷以魂魄之力攻我,我若不提前准备一番,岂不白费了你们一番好意?”
应心玄忽而道:“柳门主此话是说你自己具备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柳乘风道:“未卜先知不敢当,但心有所感,早作准备,却是略有心得。”
言及此处,他又看向褚东流,道:“天地二魂,别名胎光、幽精,前者具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后者阴气之杂,属于地。褚兄不比俞门主,修炼了阴阳论道经,这天地二魂齐出,阴阳相冲,乃是大忌,而今强行承受他人的魄力,当时凭借修为或可压制,但事后必遭反噬,未免得不偿失。”
此言一出,褚东流神色立即阴晴不定,旁人也是纷纷猜测起来。
却见那沈吟竹三魄忽而化成一身,自褚东流后方走出,巧笑嫣然道:“旁人将魄力灌入魂身,是犯了大忌,但我夫妻二人亲密无间,早已水乳【交融】,魂魄一体,纵然一阴一阳,也是阴阳相合,而非阴阳相冲,柳门主想借此话坏我夫君道心,且离间我夫妻二人,可谓居心不良。不过今日毕竟是我们以多欺少,柳门主耍弄些攻心手段,妾身也不介意,只不过我有一礼,柳门主却是必须得受的。”
柳乘风忽而哈哈大笑道:“周公之礼么?那得先问问褚兄答不答应才行。”
沈吟竹还未羞怒,褚东流便已神色涨红,当即呸了一声,双掌之中魂魄一体,阴阳交集,结印之时仿佛斗转星移,掌心之间成一须弥世界,初时如幻似空,而后风雨满楼,那风是狂风,摧折万里杨柳,那雨是暴雨,浇灭九天星火。
风自西来向西去。
雨从天降复归天。
是故阴阳颠倒,阴成阳,阳化阴,一掌铺天盖地而下,如金身罗汉出世,要将柳乘风体内魔性悉数抹杀,只留住最复杂多变的人性。
立于魔光之中的柳乘风抬头望了望那仿佛金身罗汉的光明印法,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讽刺。
“修炼的是阴气极重的绝幽邪典,做的是幽魔门的门主,而今却是借助他人之力施展这般以光明见长的伪佛法,褚兄啊褚兄,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也罢,你欲以佛灭我的魔,让我做回人,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披一披佛的袈裟!”
光明印法盖下。
暗黑魔光紧缩。
约莫是两者相碰所传出的声响太过惊天动地,导致柳乘风这一番话并未清晰传入众人的耳中,但接下来的一幕,在场众人,却绝对无一错过。
柳乘风的暗黑蟒袍仍在,但却外裹了一层光明袈裟,其黑发仍在,但天灵盖上却多出了足足六道戒疤,
佛不佛,魔不魔。
十分可笑的一幕,却无人敢笑出声。
因为身披袈裟的柳乘风根本毫发未损,就连脸色都没有更加苍白的迹象。
他还是如刚刚走出镜心大阵时那般,身上虽带着褪不去的血痂,但气势却是前所未有地强大。
沈吟竹忽而神情大变,她并不惧怕此刻的柳乘风,只是感到意外,因为在她的推算中,柳乘风虽强,但绝不至于强到这般地步。
“难道说他在与俞燮甲的战斗中对于八荒魔珠的力量感悟又更上一层楼?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成了他的磨刀石?”
沈吟竹面沉如水,倏然向褚东流投去一记目光,其寓意不言而喻,要速战速决,如若光凭魂魄出窍奈何不了柳乘风的话,那便动用真身!
只不过她的这一想法,很快就被柳乘风的下一番话无情打破。
“事到如今,你们若还想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便只有两条路,一是臣服我,二是杀了我。千万不要抱着现在召唤下界的肉身和其余的魂魄前来助阵的幻想,你们以为,我所创立的天魔大阵真的就仅仅是供你们照照镜子这么简单吗?”
。。。。。。
第四百零三章 水火麒麟
集齐了柳乘风数十年心血的天魔大阵当然不会只是供别人照照镜子这么简单。
哪怕此刻寄居在这八十一面明镜中的只是八十一道灵魂,没有肉身,这座大阵的威力也依旧到了悟道级的层次。
原因无他,只因柳乘风是这座大阵的创始者,同时也是这座大阵的中枢。
他从来都不需要靠这座大阵来守护,事实上,他才是维持阵法运转的根本,只要他一刻不死,不管这座大阵遭受了多么严重的损伤,镜面出现了多少绵延无尽的裂痕,它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恢复着修补着。
这绝对是一座可以让敌人绝望的阵法,因为但凡是对柳乘风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他的生命力比松柏还要顽强,纵然是老早就知道俞燮甲会以那件圣器借来未来两魂的沈吟竹,也不敢说柳乘风遭此突变就会必死无疑。
她只是认定柳乘风将不会拥有改变她一手促成的大势走向的能力,会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退出这场魔门漩涡,而没有觉得联合众强之力,真的就能摘下这位天魔门门主的项上人头。
杀敌与退敌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他们在一开始就未能拥有必杀柳乘风的决心,所以他们的举动也有保留。
无论是其余七大门主还是不属于天魔门的魔道强者,都是采用魂魄出窍的手段来助阵,而未动用真身。
如此一来,战力自然会减弱许多,但也不至于将八大魔门彼此间最后的底线撕破。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们倒是不在意以后会不会与柳乘风见面,他们只是不想将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压进去,促成这一场数百年来都不曾有的豪赌。
有利可图,方能联盟。
可如果这其中的利要与危险成正比的话,这些联盟者的心思就更加难以聚在一起。
俞燮甲可以舍弃肉身与柳乘风倾力一战,不是因为他与柳乘风有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论及利益冲突,天魔门对阳魔门的威胁只是与其他魔门对等,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有许多把柄在沈吟竹的手中,不得不听其调遣。
真实身份是海族而非人族只是被沈吟竹掌握的众多把柄之一,若论影响力,这一点还称不上那个最字。
海族与人族虽有仇恨,但毕竟都是上古的纠纷,曾经海族以人为食的时代已经过去,反倒是人族之中开始兴起吃海鲜的习俗,当上古的恩怨成为历史的尘埃,当一个被压迫的种族反过来取得了一定主导地位,有些东西也会潜移默化地改变。
俞燮甲敢笃定,哪怕是沈吟竹或者曾与他真身交战的柳乘风当众说出他是海族的事实,他也不会立即被身旁这些魔门强者视作公敌,有些人不会轻信,有些人信了也装作不信,真正会对他起杀心始终是那些“不识大体”的人。
让他真正心存顾忌,不得不听命于沈吟竹的还是有关海族那件重宝的秘密以及他这么多年来暗地里做的一些有违魔门规矩的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前者对他的威胁最为直接,后者对他的影响则最为深远,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当诸多你认为微不足道可以掩盖的小事一一叠加起来将会产生怎样的可怕冲击!
。。。。。。
空中似有明火。
火中疑有雷声。
天雷地火融合一处,可奏出旷世绝响,那天雷天火揉合一处,又会诞生怎样的玄妙场景?
天劫?天罚?
俞燮甲的魂魄微微颤动,那种不可揣测的力量所营造出的玄妙,他实在没有兴趣去认知,然而此刻的他拥有着未来的两魂,已是在逆天而行,若他不及时归还这些不属于今时的力量,他的结局只能是在天的劫罚中灭亡!
感受到那股冥冥中高悬于头顶的天罚之力正在不同的时空中穿梭,不多时就要抵达这一时这一刻,俞燮甲的精神陡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迫感。
与这些恍若千万蚊虫同时撕咬的精神冲击一并到来的还有一股强烈心思,那便是速战速决,一招定乾坤!
一招过后,如果柳乘风依旧能够在虚空中挺立,那么不管沈吟竹究竟掌握了他的多少秘密,他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此地,大不了连同阳魔门的基业一同放弃,也好过被柳乘风和天魔大阵纠缠,终在天罚中魂飞魄散!
反之,如果这一招足以将柳乘风击溃,那他也没有必要留着未来两魂的力量,担心那躲不过的天罚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抉择,都要在这一招中体现,俞燮甲此刻所承受的负荷可想而知。
同样感到头皮发麻的还有沈吟竹,虽说她出窍的这三魄不单单只做了为褚东流提供助力的准备,也有助俞燮甲发动最强一击的心思,但天罚之快与柳乘风之强都已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而今她所在的一方虽然人多势众,却人心不齐,杂念颇多,纷纷灌入至俞燮甲的魂魄中,是福是祸还很难说。
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多余的选择,因为她所联系的真身被堵在了这一方虚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