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烛翁脸色一僵,遽然间竟不知晓作何言论。
这般眨眼工夫,秦苍剑气又升,绵延至三十丈!
如此长度,距离红烛翁已然不远。
前有一剑,后有一刀,红烛翁仿佛进退维谷,被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不仅是表情,还有处境。
他当然知道自己与甘愿受那一剑的蓑衣客不同,以他的修为,即便旧伤未愈,全力施展之下,战力也非秦苍所能比拟,哪怕秦苍还能催动不止一次的怒剑神通,也无法对他造成多少损伤。
然而秦苍不能,不代表上面那块天也不能。
当初他执意与秦苍定下灵魂契约,虽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念及如此一来,便有更多的机会推测出有关秦苍的信息,包括冥冥中的因果,乃至前世的经历,他便觉得利大于弊,故而还是与秦苍定下了灵魂契约,还把蓑衣客也搭了进来。
不曾想,两年多的时间转瞬即逝,他对秦苍的前世因果的推测连一点明显进展都未取得。
那种感觉,仿佛有一方世界大小的混沌在蒙蔽着有关秦苍的诸多重要经历和讯息,让旁人无法窥见。
强如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所在。
他只知道,这样一来,定下那灵魂契约,自己就真的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些悔。
但悔却无用。
他自己也很是看不起那些做了一件事后很快就心生悔恨,自怨自艾的人。
所以他在尽可能地掐灭心中悔恨的念头,尽可能地采取措施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不过按照如今的局面来看,他似乎又“错”了一次。
“好像还真的是老了啊。。。。。。”红烛翁皱眉沉思,眼看秦苍的剑气就要由三十丈变为三百丈,将他围在中心,他立时改变称呼,急声呼道:“秦兄啊,你在剑道上的造诣当真是冠绝同辈,直追先贤啊,不过我对剑道并不精通,你无需向我展示这么多,更何况多了非但无用,反而对你自己也不利。”
红烛翁思维运转如电,表面上改变称呼,与秦苍同辈相称,退让一步,实则眼力毒辣,感应力亦是超强,看出了秦苍的剑气虽然在时刻叠加,但下一瞬与上一瞬之间的呼吸相隔时间也是时刻增大,明显气过之处,力有不殆,消耗极大不说,更难以持久。
这样的剑,他欣赏归欣赏,可若真要动手从外部破去,即便后方有个楚中阔,对他而言也非难事。
当然,前提是他与秦苍之间没有灵魂契约的束缚。
原本打算“步步紧逼”的秦苍闻言后,内心也是暗松一口气,当即收敛气势,再度还剑入鞘。
剑鸣之后,刀声再起,赫然是楚中阔所发,不过与秦苍一样,他也是散去刀势,将手中长刀重新化为灵力,吸收入体内。
“还好,和聪明人说话不算太费劲。”
红烛翁笑了笑,原先不计后果的疯狂之意快速压制下来,双眼中的烈焰符文亦是消散。
除了蓑衣客体内还未爆发也未解开的怒剑神通之外,一切似乎都已算得上归于平静。
。。。。。。
一条虹光垂落。
一道身影显化。
秦苍率先自虚空而下,来到蓑衣客的身侧,没有一剑得手后的高兴,也没有朋友再见后的关切。
他只是带着些许好奇的态度看着蓑衣客身上尚还留存着几分纵横剑气的蓑衣,道:“原本在我的计划内,它应该还要再多上一倍的裂痕才对。”
蓑衣客没有恼怒,笑道:“我的衣服可不多,毁的太过,我会让你赔的。”
秦苍听出了言外之意,淡笑道:“所幸我向来都是个有分寸的人。”
语罢,他抬手一按,正欲抵在蓑衣客的肩上,传输灵力,解开种在蓑衣客体内的怒剑神通,却是被蓑衣客扼住手腕,强行阻止。
瞧得此幕,秦苍没有太多意外,却还是提醒道:“我约莫猜得到你的用意,但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研究别人神通的对象,未必是一个好的方式,它会带来许多束缚。”
蓑衣客道:“力量是相互的,束缚同样也是,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原本互不打扰,但当你的道强行闯入了我的世界,我便一定要将它变作我的道,才会罢休。”
秦苍一笑置之,旋即主动收回手臂。
“接下来有何打算?该不会是继续闭关,到了悟道境再出关吧?”彼时,红烛翁也是来到,向秦苍问道。
秦苍看了看他,道:“暂时不会闭关了,我要先拿到我该得到的东西。”
红烛翁自是明白他话锋所指,很快笑道:“就欣赏你这种让人难以反驳的土匪作风。”
。。。。。。
第四百二十四章 等,来!
人间已立春。
冬日肃杀气氛不再。
有人却并未为了契合季节而特地换上春衣,仍自裹着一袭紧身狐裘,在经历整整一季寒冬洗礼的山茶花复而展现出勃勃生机时悄然登山。
却不是去山顶,而是山腰。
这一举动无疑令人意外和难以理解。
谁都知道山顶才是总览景色的绝佳场所,山腰不过只是部分景物的浓缩体现。
自古以来,除了心智不坚者,亦或者体力虚弱者,会特意止步于山腰乃至更下方的地段,旁人登山无一不是要登至山顶才罢休。
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然而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抛却了一览众山小,满山茶花开的难得风采,径直去向山腰处那间宽敞但却冷清的木屋。
在很多年以前。
在她还不是罗刹门主,柳乘风也非是如今的魔门霸主时,这间木屋曾有过一时的热闹。
她没有亲自见到过,但却可以想象众人在经过一天的辛勤劳作,培养花卉之后,来到这间木屋中休憩的美好场景。
只不过那般想象终究不是吸引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到这座属于天魔门的山峰,以及这间久无人烟的木屋中驻足良久的原因。
天魔门与罗刹魔门之间的关系算不得顶差。
她与柳乘风之间的关系同样算不得多坏。
然而在这个各自有着需要考量的利益的世界,好与坏,善与恶,很多时候不仅没有明确的定义,还没有实在的意义,很可能对方只是因为一个临时起意的念头,就能够对彼此间并无深仇大恨的人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干脆痛下杀手!
由一个不谙人事的小女孩成长为威震一地的罗刹门主,她对此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深刻体会。
比起大多时候出现在幕后,时刻将褚东流推在台前,自己安心做着暗夜女王的沈吟竹,她其实有更多的责任与包袱,因为她不仅要时刻提防暗箭,还要当心那些意有所指的明枪,更要对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视而不见。
累。
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累。
现有的一切,可以说都不是她最初想要过的生活。
然而对于一个早已在不平静的世道下渐渐迷失本心,越走越远的女人而言,她缺乏的不只是一个男人应给的照拂,还有回归初心的机会。
她对这一无法改变的现状有着深深的厌倦感。
仅是不溢于言表。
但她还打算继续活着,还打算继续留下,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离去理由,并且她还要在这等一个人。
一个说过还会回来的人。
“满山花谢,谢而再开,我便再来。”
一句言语不多的话,她却牢牢地记住。
十二字。
十二天。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营造出这等巧合的对应局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他体内种下的罗刹天究竟会给他的未来带去多少影响。
她只知道,那个素来深沉,一向守时的男人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爽了约。
。。。。。。
花已再开。
人却未再来。
一如一年前的今天。
尚裹着紧身狐裘的雨妃弦站在木屋门口。
既没有进门,也没有敲门。
她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她辨别不了他的方向。
除了继续这或许还将无意义下去的等候,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般滋味,仿佛比她当年被柳乘风以悟道境界的优势以及八荒魔珠的魔气双重压制时还要难受许多。
此情此景,她应该悲伤,也有资格悲伤,可她就像是一个掘弃了所有情绪的木偶,呆呆立于门口,寸步不进,滴泪不流。
待得柔和的春日阳光拂过她几乎无可挑剔的美丽脸颊时,她的目光才逐渐有了些许变动。
不再空洞,不再无神。
然而依旧不像可捧在手心的阳光那么令人感到温暖。
她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这双修长如葱根,白皙如美玉的手掌,有些怀念,有些感慨。
怀念的是一去不复返的美好。
感慨的是表面看不见的罪恶。
谁能想象,这一双佳人独有的温润手掌,竟是先后沾染了不下千余人的鲜血,抚摸过足可堆砌成墙的累累白骨?!
白骨成墙,她越墙而过。
红血为河,她提裙而渡。
一遍遍,一天天。
终于熬到了现在的地位,变作了如今的模样。
其中滋味,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是迄今为止这世上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外人”坐下来认真倾听过她内心的声音。
原本曾出现过那么一个人。
起初不合适。
后来合适。
只可惜不合适的时候她想的如何把他变成自己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到了后来,他合适的时候,已没有必要再遵从她的想法,更没有必要倾听她内心的声音。
没有改变的机会,便只能将错就错,但不能错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她思考了许久,没有杀他,反而给了他许多终结自己性命的时机。
迂回了这么远,不过只是在他的体内种下了一道好坏莫辨,吉凶难测的罗刹天而已。
像是亏了本的买卖。
所幸她从不把自己当作商人。
况且她亏在这一处,不代表另一头也会发生同样的亏损。
至少她还有罗刹魔门。
至少上一次魔门会武的胜利者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徒弟玉罗刹玉惊落。
至少,被正魔两道同时觊觎的八荒魔珠,也被她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
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倒是看不太清,像是被一层大雾笼罩着。
往后的结局会如何,亦是猜不透彻,像是被一块纱布遮掩着。
但,至多也不过一死吧。
正面对着木门的雨妃弦干笑了几声,在阳光悄然从她身上溜走后,反而似乎一举扫去了阴霾,不再多愁善感,不再冥想人生,又变回了那位罗刹门主,那个更为外人熟知的雨妃弦。
她望向木门的最后一眼,明显已没有了太多的期盼,眸中充斥的大多是对于过去的掘弃与埋葬。
宛若在自己的身躯上硬生生撕扯掉一块皮肉。
决绝!
惨烈!
转身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日便将突破,成就悟道境。
却也有一件她不曾料到的事情即刻发生在她的眼前。
那个让自己一等就是两年多的男人不知何时已与她站在了一条直线上。
自她转身后,便与她正面而视,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