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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情,什么样的劫,才能频频跨越时空,在过去、现在、未来中转换?
这一场注定对他道途影响极大的情劫的主角难道就只是他与雪轻影?
没有其他的人?
无人知道答案。
蓑衣客不知道。
红烛翁不知道。
包括他自己也还不知道。
现在他还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却在不断向魔靠近。
他曾说过自己的信仰是神,而今做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事情。
人的信仰难道真的就如此脆弱?
脆弱到可以产生颠覆性的变化逆转?
如若有人一直观察注意着他的经历,倒是有很大可能出现这些想法。
他自己却不会。
因为他明白信仰和实际的差距,一如他知晓梦幻与现实的差别。
曾有个立志要当盖世英雄受万人景仰的热血少年,经过数十年的摸爬滚打,最后却不过做了个织席贩履之辈,被人瞧不起,且每逢阴雨天,都要腰酸背痛好一阵。
曾有个发誓要成为沙场大将,横刀立马时敌人肝胆俱裂的年轻人,加入军队之后果真奋发图强,潜心学艺,原本就是个拳脚不通的二愣子,在经过诸多个日日夜夜的练习与实战中,硬是耍得出不少威力不俗的招式,却在要晋升为伍长的前一天被乱箭射死。
还曾有个相信好人有好报的善良女孩,总不辞辛劳地帮别人做着各种杂活,不管熟悉与否,不管凶险与否,即便当时不曾得到什么,还落下了一身伤病,也依旧对未来充满期待与向往,最后却也只不过获得了一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感悟。
。。。。。。
那些“曾有个。。。。。。”的故事总也讲不完。
因为它们本非虚构的故事,而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里发生的真实事情。
当你听多了这些故事,你一定不会再对真实充满那么多的渴望,很可能会厌恶,甚至畏惧!
可那的的确确就是真实,最真实的事情往往不符合人们最初的想象。
秦苍已听得多了,也见得多了。
可他不排斥真实,也不畏惧真实。
在秦家最动荡的时代出生,在最该享受平稳安乐的年纪拿起杀人剑,修行杀人术,又在仗剑途中遇到了数不清的神魔鬼怪魑魅魍魉,他的经历实在太丰富,丰富到没有多少另外遐想的空间。
难以遐想,便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
于是他又在面对的过程中对正邪善恶是非曲直有了自己的理解与定义。
他觉得这世上没有完全善的人,也没有完全恶的人,因为完全善的人算不得人,完全恶的人同样算不得人。
对于自己,他也总认为在善恶间徘徊。
有时候善多于恶,他那时是人,行走的方向却在向神靠近。
有时候恶多于善,他那时也是人,所作所为却在向魔并拢。
一个好似最初的梦想。
一个宛如最终的真实。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们良好地结合起来?
既不忘初心,也看得清这个世界。
他总在思考。
思考的人并不只他一个。
古青云、风醉尘、云浮生等正道代表思考过,琴天阑、厉飞鸾、柳乘风等魔道人物也思考过。
不管他们的立场如何,信仰如何,道法如何,时代如何,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们的思想都产生过一瞬间的交集,那便是善恶结合,最大程度地理解人性,最大程度地利用人性。
但他们约莫没有成功。
否则玄域之内,正魔不会不两立,善恶也不会作为评判一个人的固定标准。
此时此刻,在八荒魔珠的影响之下,气息若隐若现,肤色时黑时白的秦苍也萌生出了善恶结合正魔相融的想法,与那些不同时代的人物有了一瞬间的共同交集。
但他没有急于渴望成功。
或者说他渴望的方向不一样。
他心中盘算着的,不是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亦正亦邪,善恶不分,心中唯有道字作为权衡评判的标准,而是借助这一瞬间的交集,来理解琴天阑等人的魔性产生,使之万川归海,由自己的思维作为主导,而非自己反受其乱,变得偏激,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事实证明,秦苍的想法没有错。
经过那一瞬间的思维交集后,他便宛如与琴天阑、厉飞鸾、柳乘风相识多年的老友,心绪一动,魔珠上的种种驳杂魔性便开始由暴动变得温和,与那些魔气一样,迎合着他的同化。
可事情远不会这么顺利。
他这一生也从未真的顺利过。
他的天资当属于天才无疑,可他本身的经历却实在难以与“天才”挂钩。
不知是因为上苍的刻意捉弄,还是秦苍本身的命途就多舛,尽管他在许多方面上都有着不俗的天赋,他若真想做好一件事情,得到一件东西,总要付出比旁人多出数倍的努力。
一如在雨妃弦柳乘风等人看来他只花费了两三年的时间就从龙庭境巅峰的战力提升到了短时间内可媲美悟道境下三重的实力,却不知他光在类似异时空的神魔图内就耗费了整整五十年的时光,并且战斗起来之所以能有那份强劲实力,主要还是仰仗九转道玄诀的增幅之效,难以持久。
与柳乘风一战,他险些就冒着经脉破损严重的风险强行开启九转道玄诀第五转,最后虽然还是克制了下来,却也改用了自损程度不会减弱多少的魂魄移位之法。
那固然是有磨练姜榆罔余下的一魂一魄的原因。
但也有他想试试不动用第五转,能与柳乘风拼到何种程度的原因。
说到底,他的骨子里也有疯狂的因子,不逊于红烛翁,直追当年的九黎蚩尤氏!
只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压制自己的疯狂,保持冷静。
不单单因为炼化八荒魔珠已到了关键时刻。
更因为那本该与红烛翁一同在外护法的蓑衣客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悄无声息。
来得诡异!
。。。。。。
第四百四十一章 答案
“你来做甚?”
“来看你是生是死。”
“我怎会死?”
“没有人可以不死。”
“但至少我绝不会在这一刻死去。”
“肯定?”
“肯定。”
“如果我现在不顾一切对你出手,拼着灵魂契约的约束也要将你拉下黄泉呢?”
“。。。。。。”
秦苍的脸色变了变。
但他没有惧,也没有怒,反而略感好笑地对蓑衣客言道:“你来这里,就是来与我说这种如果的?”
蓑衣客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这种如果,但我却可以保证若是接下来我在你身上看不到让我放心的答案,如果便不只是如果。”
秦苍仍旧笑了笑,但笑中的意义却俨然与先前的不同。
“若是此刻在我面前说话的是你的本尊,我倒是不得不仔细权衡一下你有可能带来的威胁,可这区区一道蓑衣幻化而成的分身,你真的以为能够唬住我?”
蓑衣客神情微变,话音之中却依旧充满自信,道:“分身,本尊,不过是一道门的距离,除非你有把握将门内门外变成天涯海角,否则你根本切断不了我分身与本尊间的联系。再者,就算你真的把门内外变成了天涯海角间的遥远距离,也仍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
“因为你本就从天涯而来,红烛翁本就自海角而生,对吗?”
将悬浮着的八荒魔珠握在手心,秦苍灵力运转,魔气魔性尽皆沉入心境深处,但在他周身流窜的阴暗之色依旧未曾消散,远远望去,他就像是端坐在墨云之下,自他身上,感受不到分毫晴朗阳光。
尤其是当他握着八荒魔珠,突然出声,打断了蓑衣客的讲述,替蓑衣客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那般姿态,宛如夜里的君王!
蓑衣客并非反应迟钝之人,即便如秦苍所言,他的本尊与红烛阁一样尚在门外,他这道分身也能感受到秦苍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
“看来这八荒魔珠,的确如传闻中说的一样,魔力极大。。。。。。但我却不知这种让我也惊讶的变化对你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秦苍直视着蓑衣客的眼睛,道:“福祸总相依,善恶常共存,以你的见识,难道还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蓑衣客冷笑道:“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你只知福祸相依,善恶共存,却不知福祸相依的具体规律,善恶共存的平衡方法,如此,又有何意义?”
秦苍道:“正因我不知,所以才要探寻,所以才要做出尝试。”
蓑衣客皱眉道:“你不觉得你尝试的代价太大了些么?”
秦苍反问道:“小的代价难不成就能成就大事?”
“大事?于你而言,怎样的事算得上是大事?怎样的事又只能够称作小事?”
蓑衣客连连发问,迫切之意溢于言表,显然,他期待尽快听到秦苍的回答。
秦苍也未令他等待太久,很快作出回应道:“心死为大,身死为小。”
蓑衣客陷入浓浓的震惊。
心死为大?身死为小?
若无身躯供心栖息,心难道还能活得长久?
他实在不太明白秦苍的想法,更加不理解秦苍此时的做法。
“提前炼化一颗根本不完整的八荒魔珠,难道就能延迟你心的死亡?”
“不仅如此。”
“还有什么?” “此举不但能为我带来生的希望,更能激发我对生的渴望。”
“。。。。。。”
蓑衣客不再说话。
一个连最基本的生存都需要仰仗外界和外物来激发渴望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他心中有很多的谜团与问题,不少都与秦苍有关。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秦苍绝对不会抛下八荒魔珠的炼化一事,来专心为他一一解答那些问题。
所以他只能选择暂时闭口不言,尽量节省出更多的时间。
不言不语不代表不动。
他此行本就是来讨要一个答案,让自己安心,既然“心死为大,身死为小”这八个字不能让他安心,而秦苍看上去又没有继续回答的心思,他便只能主动出手,靠自己去剥下那层朦朦胧胧的面纱。
已然吸收了这颗隶属于雄的八荒魔珠的大半魔气魔性,秦苍增长的不只力量,还有感知能力,不过瞬息时间,他就一眼洞穿了蓑衣客的想法。
然而紧接着在他脑海中浮现的并非是对于麻烦的担忧,反而是对于接下来双方魔道碰撞的灼灼期盼。
他是有情人,却不是易情绪化的人。
他的深沉冷静并非悉数刻意伪装,也有出于本性。
但现在他体内的血液竟犹如倒入了一座鼎炉之中,炙烤着,提炼着,沸腾着!
那其中既有神农血,也有魔血,甚至包括他本来的凡血。
三种血脉以同一种方式同一种规律运转,宛若三味真火,离火燎天,滚烫如骄阳!
他的周身不断释放着热气,手心也在出汗,将那颗八荒魔珠浸湿,由外及内,一番全方位的洗礼之后,人珠虽未一体,但彼此间的共通性却无疑更上一层楼。
若没有蓑衣客的突然出现,他抵达这一地步至少还要晚上几